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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洗不白》TXT全集下载_26(1 / 1)

“你现在任务失败了,回去也交不了差。能让你做这些事情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你维护一个歹人,似乎并不值得。”小泥鳅不知道被那句话触动了,眼神变得凌厉,颤抖着嘴唇,“我没有维护歹人,我恨不得他们去死。”宁情好像触到什么,“歹人当然必须去死,但是你不说出来,我们又怎能抓到那歹人。”小泥鳅眼泪溢出,绝望道:“我失败了,妹妹就会死。”在场的都震惊!“你妹妹在他们手上?”宁情同样震惊。小泥鳅哭道:“他们把我妹妹关在笼子里,他们说了,这蛇一共十五条,这里有十四条,还有一条是给我妹妹准备的。”“我妹妹要死了!!”“我若是死了,他们是不是就能放了你妹妹?”宁情问。小泥鳅哭道:“是的,所以我明知道你们都是好人,给我吃食,给我衣衫,我还恩将仇报。没有办法,我要救我妹妹,我爹娘都死了,就剩一个妹妹。她若是死了,我也会跟着她一起去黄泉找爹娘。”“那我便死。”宁情道。一屋子人都震惊,小泥鳅更是不可思议。张如兰更是吼道:“胡说什么呢?”护院不禁佩服道:“宁姑娘真聪明,我们少爷也是这样安排的。”宁情微微一笑,如此简单的引蛇出洞,她当然能猜到。“姑娘,您且放心,后面的事情就交由我们去处理。你只需消失几日掩人耳目就行,其他事情少爷早已安排妥当。”过了一会,宁情院子就传来一声呼救声,很快院子里的气氛惊恐不已,人仰马翻。“快来人,姑娘被蛇咬了,快去请大夫。”“那是毒蛇,没有时间等大夫了,赶紧把姑娘扶上马车,送医。”“快把伤口用绳子系紧,不然蛇毒就会攻心。”“哎呀!不好了,姑娘都神志不清了,赶快!”有人把作场的马车赶来,把面色虚白的宁情抱上马车,挥鞭离开清水畔。张如兰和一干伺候的下人都随了去。消息很快传出,作场的雇工都惶惶不安,东家出事,这作场还能开的下去吗?散工后,不少人还看到已经被砍死的毒蛇,有人认得那是闻之色变的银环蛇,被咬者必死无疑。过了几日,初见东家的死讯并未传来,但是东家住的院子一个人都没有。有传言是为了稳定初见,所以就隐瞒了消息,其实东家在马车上就咽了气。后来越传越玄乎,大体的意思东家已经下葬了,并有人言之凿凿地说亲眼所见,宁情已死,死因是被毒蛇咬死。当然有人提出疑问,为何会出现毒蛇?又有人跳出来解开迷惑,她们住的这宅子原来的主人搬离之前就是养蛇的,留下几个蛇窝也很正常,而且清水畔又不是没有过银环蛇。那蛇本应该冬眠又作何解释?有人解答,她们冬天生了炉火,屋里的温度起来了,原本就藏在屋里的银环蛇就出来觅食了。一切好像十分的合理,半点没有让人怀疑之处。……宁情被安排在福清城的一处宅子里,她已经在此呆了三日,此刻正无聊地看话本。真是难得的清闲啊!窗外忽地下起雪,飘飘絮絮像一层雪帘,很快铺白了地面,看来是场不小的雪。宁情放下话本,走到窗子边,她不禁想起母亲在马车上同她说的话。母亲说:“真是一桩事情接着一桩,这样做初见损失又不少。”她答:“人命和银两相比,银两又能算得了什么!”母亲说:“花老板府上太复杂,不适合。”她答:“他能变得简单。”母亲说:“还是跟季礼回府吧!好女不嫁二夫,况且……”母亲的话没有说完,她也没有作答。过了片刻,母亲又道:“今年过年你爹你哥你嫂子,还有几个侄儿都要回苏城祭祖,你看你如今的狼狈样,叫我们明年怎么安心回京城?”可能在父母眼中没有成家就是活得狼狈,和离就是天大的难堪,不跟个男人就一直让父母不省心,不生个孩子就是人生有缺陷。女子就该到了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按部就班的活着才叫完整的人生。第79章 缘尽这场雪铺天盖地地下了两天两夜,满目银白,把昔日的颜色都遮了去。宁情站在廊下看雪,院子里有一棵树枝干突然断裂,发出沉闷的声响,树上的积雪落下形成一片雪雾。这时,宅子的门响起敲门声。是谁来了?会不会是花老板?宁情想到有可能是他,心里泛起一丝甜意。下人麻利地踩雪过去开门,进来是初见的何掌柜。宁情心中略有失望。不过,何掌柜冒雪而来,定有急事。她诈死之事,初见上下只有何掌柜知晓,就是以防万一初见有事。宁情进到正厅,让下人给何掌柜沏了盏热茶驱寒。“何掌柜,请坐。”宁情坐在主位,何掌柜坐在右手下方。许是路上寒冷,何掌柜连喝了几口热茶。放下茶盏,何掌柜开口:“东家,本不想来打搅您的。可事情紧急,不得不前来。”宁情拧眉,“何掌柜请说。”何掌柜道:“牛髓已经没了。”牛髓是口脂的重要配料,初见的牛髓一直用的是上等牛髓,此原料市场上本就时常缺货,每次宁情都会提前预定,但是牛髓的价格浮动比价大,也不敢库存太多。前些天她就与何掌柜商议过,牛髓的数量要积极的跟上,没想到还是在这上面出了岔子。“花老板那边的货不是早几天就应该到的吗?”何掌柜指着外面道:“就是因为这场暴雪害的,说是官道封了,花老板的货也被堵在了黎州运不出来,黎州那边比福清城早下两天的雪,听闻雪量比福清城还大。”黎州和苏城之间隔着数座山,山路不好走,容易出事故,官道肯定要封闭。如果是好的天气黎州到清水畔都要三日,现在还封着路,雪也不知道何时停?就是说现在停雪,还等雪融化,少则要五天到七天的停工。若果天公不作美继续下,那日子还没个准头。初见目前是停不得工,因为烂脸事件本就还在处理,大批量的胭脂要处理,处理胭脂的同时货源还要补上。停一天工对初见来说都是极大的损失,而且现在是胭脂的售卖旺季,因着马上要过年了,错过这个季就要再等一年。初见现在每日都是满轴赶工。“其他药材商那里去过没?”宁情问。何掌柜:“早两天,我们收到信就开始四下打听,可这牛髓本就是个稀缺货,这些天更是出了鬼般,每家药材商都没货,要有也只有零星一点,品质也达不到要求。”初见本就受创,材料肯定不能再用品质差的。“为何一户都没有货?”这真是稀奇。何掌柜:“我去打听了,是其他几家小的胭脂商故意囤货,因为不止福清城这些地界在下暴雪,整个南方都在下,他们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说是后面是牛髓会紧俏,拿着银子也买不到,这些个小商户就开始囤货,等市场空了,然后再放高价售出,预备从中牟利。”宁情摇头无语。何掌柜道:“现在闹得整个福清城都没有上等牛髓,要的话只能到那些囤货的手里高价购买。”“价钱打听到了吗?”宁情问。何掌柜伸出两根指头,道:“打听了,是这个数。”宁情一看就懂,这是翻了七八倍。这样的价格初见根本不肯能会出。何掌柜叹了口气,惋惜道:“本来,我还知道哪里还能匀点,可惜花老板不在?现在也没有办法。”“怎么说?”宁情疑惑地看着何掌柜。“东家也知道我是花老板调过来初见的。”何掌柜道:“花老板名下有胭脂作场东家应该知道吧!”宁情点头,她知道花老板名下经营的胭脂叫花颜,花老板提起过,经营得不算好,每年的盈利在其他产业中算是垫底的状态。何掌柜道:“我以前就是在花颜,后得花老板信任派遣到东家名下。据我所知花颜作场牛髓还有存货。”宁情明白过来,“何掌柜的意思是去花颜运些过来应急?”“是的,东家。”何掌柜说:“所以,昨日我就来了福清城,也去花颜问了,那边同意匀些初见应急,可是花颜有严苛的制度,需要花老板的印章和一份专用的单据才能出货,不然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库房也不会发货。”宁情明白,配料类属于入库材料,如今反过来要出库,肯定需要手续。为了防止作场的材料被人私底下倒卖,很多作场都有这样的硬性规定,初见也是如此。何掌柜提到印章,宁情想到花老板前些天交给她的印章,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用武之地。何掌柜连连惋惜道:“因着这雪灾,花老板现在同样被困在了其他地方,归期还未定。单据在花老板商行的账房里,可那账房只有花老板一人能进,光这一点就没办法。还有那印章,花老板不在就更难没办法了。现在初见是唯一的一条路也被堵死了。”说到此何老板焦急不已。宁情思量着,印章手上有,就是差单据了。“如果有印章是否就能进花老板的账房了?”对于东家的问题,何掌柜想了一下,答道:“印章属于花老板的私人专属,有些单据认印章不认人,照理说如果有印章是可以进花老板的账房。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得去商行问问那边的掌柜。”何掌柜话说完,联想到东家与花老板的关系,东家又有此一问,隐约猜出东家手上有花老板的印章。何掌柜因为牛髓停工事件过大,他没法定夺才有此一行,本没有抱任何希望,没想到意外的收获。“东家,我去商行问问掌柜,再来回禀您。”宁情点头,“那就麻烦何掌柜再冒雪跑一趟了。”何掌柜起身道:“东家客气了,这是我份内的事。”说完就告辞了。宁情摸向腰间,因为印章太贵重,她怕弄丢了,所以随身带着。没想到还真排上了用场。……花老板真是她命中的贵人。宁情现在住的宅子本就在福清城,何掌柜一个时辰后就回来了,带来的消息是,只要有印章就能进花老板的账房。宁情想到不用停工,心中大喜。事情迫在眉梢,宁情当即随何掌柜出了宅子。因为银环蛇的事情到底现在处理得如何了,还没有得到确定的消息,她还不方便露面,只能以面纱遮面。可能是老天注定,此行虽然解了初见的燃眉之急,也让花老板与宁情的缘分走到了终点。……事情很顺利,宁情拿出花老板的印章,商行的掌柜让宁情进了花老板的账房。有了专用单据和印章,牛髓在当日的晚上就运到了初见。宁情因为银环蛇的事情还未解决,自然暂时回到福清城的宅子。不过宁情再没有拿起过话本,一连几日都心事重重,愁眉不展。有一日,她唤来护院,问了小泥鳅的情况,护院说小泥鳅和他的妹妹都已经安排妥当,再不会受制于人。宁情知道那两个孩子是银环蛇的重要证人,花老板不会让他们有事的。待到冬雪消融,宁情二话不说就启程回清水畔,无论那宅子里的下人们怎么阻拦都没有用。宁情的突然出现,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不是说已经没了吗?为何就突然的活着回来了。宁情笑而不语。反正她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杨钧翰得到消息时,人还在几百里之外。他那边的事情还未解决,而且正在紧要关头。飞鸽传的信写得极为简单,只有寥寥数字。姑娘离开,不知何故,计划落空。他不明不白宁情为何回清水畔?他算好了所有的事情,唯独没想到问题会出在宁情身上。此时她的出现,就会影响全盘计划,杨钧翰只好暂停这边的事情,心急如焚地赶到清水畔。可当杨钧翰院子,以前热闹的小院子,此刻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只黑豹。倒是芽儿看到杨钧翰,连忙跑了过来。“花老板。”杨钧翰看到芽儿,问道:“她呢?”芽儿自然知道花老板口中的她是指宁情姐姐,便笑道:“宁情姐姐回苏城了,昨日晚上走的,今日估计才到。”“她可有留话?”芽儿摇头,“宁情姐姐说过两天就回来,她去接老夫人来。”杨钧翰决定先回一趟福清城,问清楚情况再去苏城。芽儿看着一向温和从容的花老板,面色凝重的离开了。想起宁情姐姐回来的两日也是同花老板一样,寡言少语,茶饭不思,似乎有很重的心思。他们之间生误会了吗?会不会是因为宁情姐姐的前夫?芽儿带着疑惑关上了院子门。……苏城。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这些天的苏城成了一个大型冰窖,哪里都冷。路上的行人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一双眼睛认路。一辆马车踏着冰雪回到苏城,停在了宁府门前。宁情是孤身回的苏城,所以进门就遇到了来开门的秀萍姐。“秀萍姐,我娘呢?在她屋子里吗”秀萍穿着厚厚的藏青袄子,红着鼻子,搓着手道:“来人了,在正厅里说话呢?”宁情随口问道:“谁啊?这天寒地冻的。”一边问着一边往正厅方向走着。秀萍跟在身后,“我也不知道,刚来,和姑娘前后脚的工夫。”宁情“哦”了声,因为她已经看清秀萍姐口中的客人。是陈季礼的父亲陈旺祥和母亲柳氏,也是她以前的公婆。第80章 爱是成全宁情坐了一夜马车,发髻凌乱,面带倦色,实在不宜见客,于是同秀萍从侧边小路抄了过去。回到后院清洗整理一番后,才踱步往前厅。宁情与陈季礼成婚后就搬离了陈府,每年回去看望的次数有限,陈季礼的父母对宁情尚可,特别是柳氏总是轻言细语的,并不像其他大户的主母,或威严,或凌厉。宁情去了总是像女儿一般对待,让宁情没有半点约束感,倒是爱粘着柳氏说些贴己的话,柳氏也总是站在她这边,责骂陈季礼的不是,让她在陈府的日子至少有些许温暖。现在想来宁情是十分喜爱性子温柔的人,比如慧娴,比如柳氏。想到一年多没见到柳氏,宁情心里甚是想念。可想到与陈季礼的关系又有些遗憾,毕竟关系已经不如从前,但是她还是要敬柳氏如母。刚准备踏上后门的台阶,里面的传出的一句话让宁情顿住了脚步。“陈宁两家为了那配方姻缘也不能断。”这是陈旺祥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冷硬和不可反驳。配方?宁情似乎一下子惊醒过来,以前没想通的事情也突然想通了,手指不自觉地敛紧,身体开始发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宁情差点站不住,一手撑着墙角才没让身子软下去。一阵沉寂过后,正厅里面的声音继续传来。似乎是柳氏觉得陈旺祥语气不妥,连忙打圆场。温声道:“亲家不要往心里去,我们老爷一辈子专横,对谁说话都是直截了当,可他说的也是事实,我们两家的姻缘肯定是不能断的。”张如兰冷笑,厉声道:“不能断也断了,季礼对宁情但凡好点,我们家宁情会如此,女人和离,这是无路可走,被逼的,敢问你和我谁能做到?”“不能吧,都是念着夫君的好这日子才过下来的,陈季礼但凡能让宁情念着点什么,我们家宁情也不会走和离这条路。”柳氏身段放得极低,“亲家息怒,我们何尝不是气得整宿的睡不着。这个逆子一直瞒着我们,孩子们成亲后又分宅子住,也怪我们关心不够,哪里想得到两个孩子会走到和离的地步。”“亲家,后来我们问过季礼,实在是婚前的一些误会导致这场姻缘的破裂,现在季礼已经知道错了,也在极力的补救,宁情一向对季礼有意,如今季礼也非宁情不可。我们做长辈的,理当从中调和,不宜劝分。”张如兰冷哼一声,“季礼对宁情生的是情意,还是因为宁家配方,这还真不好说。”柳氏道:“瞧亲家说的,虽说这婚事起先是因利而结缘,可哪桩婚事又何尝不是。我们老大陈伯仁,娶的是钱庄的嫡女,钱庄的胡老板和陈家几十年的交情,利益牵扯千丝万缕。老二陈仲义娶的是布行的嫡长女,姚家与宁家亲厚,与陈家一直也有生意上来往,这些不用我说。都是再三衡量匹配的。”张如兰没有作声,柳氏说的都是事实。俗话说龙配龙,凤配凤,但凡有点底子的门户,门第和利益是敲开婚姻的第一道门。柳氏平时并不多言,此番为了儿子也是费尽了唇舌,“亲家,我们做长辈的就别相互置气,毕竟都是几十年的老交情,这婚事向来都是父母做主,两个孩子之间能否再续前缘,还是亲家的一句话……”柳氏的言语极具鼓动。“我心意已决,陈伯母陈伯父就不用费心了。”宁情跨进正厅,神色淡淡。三人看向宁情,没想到她会出现。柳氏脸色微变,以前都是母亲母亲的叫,如今连口都改了,想着这孩子怕是对季礼心生怨气,才会如此,想到以往两人关系还算亲厚,她多言几句,或许能化解一二,面上便恢复昔日的亲切。“孩子,你就看在母亲这张老脸的份上,原谅季礼吧!他如今已经知错,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重修旧好。我们陈宁二家也能再续两姓之好。”宁情看着柳氏,确实心生不忍,可想到父母哥嫂,还有幼小的侄儿……因她而背井离乡。宁情忍住欲出的泪水,表情决绝,“我们宁家的配方撤回,旺祥商行以后不得使用。”此言一出,陈旺祥的脸色铁青,坐都有点坐不住了,看神态是在爆发的边缘。柳氏面色变得几斤近苍白。张如兰倒是没想到宁情会如此决然,方才的那些话不过是想让陈家明白,宁家的女儿不能被白白欺负去了,心底还是想着让宁情回去,毕竟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陈伯父陈伯母请回吧!姻缘已断,自然契约也解。”“宁情……”“走!”柳氏目光凄切,还想说点什么,陈旺祥起身阻止了她。柳氏只好朝张如兰道:“亲家,那我们就先告辞。”走了两步,柳氏对宁情道:“宁情,我们待你不薄。”宁情道:“陈家家大业大,少了宁家的胭脂也伤不了根基,可我们宁家则不同,胭脂是我们宁家赖以生存的根本,我已经是宁家的罪人,却不自知四年之久,当年的鲁莽行事,导致一心为我的家人为了护我清誉,忍痛割舍宁家秘方,举家搬迁,宁情现在此举,不能再自私的为自己而活,请陈伯母谅解。”话已至此,柳氏知道已无回旋余地,只得离去。走到门边,陈旺祥和柳氏看到不知何时来的陈季礼,他面色颓废地靠在门板上,一向挺拔的身姿完全没有了昔日的风采,目光毫无焦点地落在远处,落寞和挫败笼罩着全身。柳氏心疼地走向儿子,悲切道:“季礼,回去吧!”陈季礼恍若未闻,浓黑剑眉下的那双眼轻微颤动,有薄雾聚起。他和宁情之间缘起于宁家配方,也缘尽于此。不想让她知道的事,终究还是知道了。那年,父亲以此逼他娶宁情,他明明是不愿的,可每次对上那双大眼,他又说不出口,或许他一直怕伤害她,可终究还是伤害了她。他的本意原不是这样的,他一直担心宁情知道配方的事情,想告诉她实情,又怕告诉她实情。他不想她知道此事后恨他一辈子,可如今知道了,她依旧会恨他一辈子。他三年不与她行夫妻之礼,同样也是怕宁情知道后自责,如果有了孩子,她将因为孩子而不得不继续与他生活一辈子,而且会内疚一辈子,那是他最不愿看到的,至少她现在知道了,没有后顾之忧地离他而去。这样的宁情才是当初那个初见的宁情,洒脱而果决。这样的结局对他有些残忍,可又如何,他怎么样都可以。经此一事,也让他明白成全才是爱。她幸福,他才无憾。第81章 生活的智者张如兰回了苏城,她的一些老姐妹陆续地看望她。宁情只好耽误两日,等母亲叙旧。她和离的事必然会被问起,宁情可不愿被她们当面评头论足,想着还是去慧娴姐那里避避,毕竟好久没看她了,甚是想念。外面冷得跺脚,许多没人踏足的地方还有积雪未消融。有水的地方都结了厚厚的冰,屋檐上也挂着冰凌,秀萍姐拿了棍子在敲,说是进出时,免得冰水滴在身上。见宁情要出门,沈妈妈拿了一件白色的狐裘,雪白的皮毛,毛质丰盈饱满,手感顺滑温暖,比那外面的雪还白上几分,看着就价值不菲。宁情瞧着眼生的很,她何时买的这件?花老板送她的?她一点印象没有啊!瞧着宁情疑惑的表情,沈妈妈赞道:“夫人穿着着实好看,衬着一张脸粉嫩嫩的,比那雪里的桃花还美呢。”“这狐裘哪里来的?为何我以前就没见过?”沈妈妈支吾道:“夫人也别问了,自然是有人送的。”宁情大约是猜出来了,解下了身上的狐裘,对沈妈妈道:“还给他吧,我们已经缘尽,沈妈妈您清楚我的性子,这狐裘我死也不会穿的,与其丢在我这里浪费,还不如还回去让他另送与其他人。”沈妈妈有些难过,“夫人,老奴一向是站在你身边的,这一次老奴也看出来了,少爷是真心的想对您好,那李妖精也走了,夫人不是一心盼着与少爷和好吗?依老奴愚见,夫人还是回去吧!女人终归是要有个归属的。”宁情又箱子里翻出一件披风,火红色的,颜色很浓烈,披上,系好,对沈妈妈道:“那是以前,现在我并不想回去,我有了初见,初见就是我的归宿。沈妈妈我去见慧娴姐了,这狐裘我回来的时候不希望再看到它。”沈妈妈还想说两句,宁情已经出了门,她叹了叹气,望着手里的狐裘,不知如何是好!宁情踩着冰雪,出了宁家的大门,刚抬头,就瞧见花老板的马车停在大门前。他……来了!她看见马车的同一时间,杨钧翰下了车。他笑着走向她,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那双从容不迫的眼,自从看到宁情那刻就没有挪开过目光。“去哪?我送你去。”他的声音穿过冰寒直击她的心脏。宁情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为何不责备她?为何不骂他?哪怕是给脸色她看,哪怕是冷冷地瞧着她,那样她也好受些,他还是这样一如既往的对她好,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坏人,坏透了,简直没有脸见他。宁情摸向腰间,拿出那枚印章,递给他。杨钧翰的笑意逐渐扩张,似乎在样式其他表情。“你说过不会负我的!”他玩笑着说,有质问的意思,手抬在半空,似乎并不想打接那印章。“抱歉,我食言了!”宁情瞥开视线,不敢对上那双眼。“也是,那样的血腥之地连我都不愿意呆。”杨钧翰笑得有些自嘲。“何况是你。”还是抬手接过印章。手上一空,宁情感觉心里缺了一块,她面上故作轻松,似乎还了什么烫手之物。花老板调侃,“我还以为终于能娶上夫人了,原来又是一场镜花水月。看来那些传闻没错,我注定一生孤寡。”语气同样轻松,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他也把目光调开,宁情也半垂着眼帘,彼此都看不到对方的神情。气氛一度凝固。宁情很想说点什么?动了动嘴,却无话可说。“我们就做友人吧!那样不会有生命之忧。”许久之后,杨钧翰笑道。宁情强压下泪水,目光挪向一旁,无所谓的口吻,“做就做呗,一辈子都成。”他为何这么好,就不能对她绝情点吗?断绝关系,不再给初见供货,收回租地,让她知道没有他,她什么都不是。为何还要跟她做友人,不就是还要帮她。“好,这次不可食言,做一辈子友人。”杨钧翰笑着转身,手臂抬起,朝宁情摆了摆手,“走啦!”洒脱得好像一次平常的别离。宁情看着他上马车,目送他离开,眼泪终是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对不起,她在账房看到了他的秘密,知道他为了娶她随时会失去最珍惜的。他的爱太过厚重,她承受不起,只能逃跑。不想因为她而让他失去亲人,那是他守护多年的,她真是承受不起这样的爱。以亲情换爱情,一舍一得,对于旁人可能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对于花老板可能是毕生的剜心之痛。她看到他写到很多其他因素不稳定,成功的几率只有一半,她不愿意他赌,赌输了的结果就是他再没有亲人,只有她。还有可能会对他的商行产生巨大的冲击。她自认没有办法去承受他所做的一切,只好选择做了逃兵,失了承诺。他以为她是怕了,她不敢告诉他,她根本不怕,不然也不会答应他的提亲。她退出,他的家就还在。宁情笑了笑,擦干泪水,坐上马车,往慧娴府上去。……裕园。杨老夫人最近得了一只猫,雪白的,时常蜷在老夫人的脚边,喵喵地叫着,老夫人十方怜爱它,没事就爱把这猫放在膝盖上,像孩子一样地养着。“钧翰怎么回来半日又走了?”杨老夫人最近倦怠有些严重,时常一睡就不晓得醒。许多事没等她想明白就又睡着了。想到他最近出门的频率实在有些高,起先还以为是和清水畔的那姑娘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后来才得知并未在清水畔,心里难免就犯起嘀咕。“说是去了姑娘那。”婆子轻声地应着。杨老夫人欣慰地点头。“有传闻,老爷……”婆子欲言又止,试探着杨老夫人是否有听下去的欲望。“说。”那风流丈夫的□□一年好几桩,都听腻了。杨老夫人今日心情好,听听笑话也无妨。婆子道:“说是老爷在外面养了个小的。”杨老夫人凤目一转,“什么小的?”婆子道:“一个男娃娃,两岁左右的样子,一个窑子的女人给她生养的。”婆子顿了一下,“说是只伺候了老爷一个人。”杨老夫人好似听了天大的笑话,抑制不住地掩嘴笑了起来。婆子似乎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见屋里没有其他人,杨老夫人道:“那些个女人都以为我让她们吃了什么,导致一个个都再生不出娃娃,死也想不到是老爷没有那本事。”“这到好,一把年纪了,还被人算计着,帮别人养娃,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解气的了。”“就让他养着,到他快死的时候再告诉他真相。一个小野种我们钧翰还养得起。”杨钧翰现在已经成了气候,杨家所有人都依附着他,她也不担心家业被其他人瓜分,可以高枕无忧的过下半辈子。两主仆乐了好一阵。“其他几个院子里动作频繁,怕是又在做不可告人的密事,老夫人不可靠不防范啊!”婆子提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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