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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洗不白》TXT全集下载_25(1 / 1)

……宁情已经在作场忙活了几日,太多事情要忙,脚不沾地,有时一天都顾不得进食,出了这般大事,也着实是咽不下。幸亏张如兰的及时出手,宁情才能沉着应对,不然后果不能想像。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去花老板的钱庄借银子的法子。俗话说手里有粮,心里不慌。这话真是印证了宁情这些天的心境。做买卖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更不可能会一辈子一帆风顺,你不知道何时会出现状况,也许前一刻赚得盆满钵满,下一刻就血本无归。秀萍见宁情一日又没吃东西,就拎着一个油纸包进到屋里,此刻宁情正在核算损失。“姑娘,这个已经放在厨房好多天了,方才老夫人说是您爱吃的,我现在打开你尝尝?”秀萍姐小声地说道,终归是心疼宁情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这几天都掉光了,瘦得眼睛都大了一圈。宁情正在看账本,也没有听清秀萍姐说的什么?见宁情没有作声,秀萍一包包的拆开,似乎是想宁情看到那个喜欢的就吃两口,所以桌案上摆了一排,宁情发觉没地方了,才抬头一看。白冰蜜糖酥,七彩桂花糕,吮指甜圈儿,焦糖梅子烙……一字排开,竟有七八种,且都是她以前爱吃的。看到姚记的外皮包装,宁情记起是陈季礼拿来的,他……竟然记得她爱吃的,原以为他从未关注过她,她喜爱的东西他会一概不知,原来还记着一两样,想到这,宁情微微一笑……也不枉曾经真心待过他一场。宁情拿起一块蜜糖酥,想起花老板说过,不要吃秀萍姐之外的任何食物,虽然明知陈季礼拿来的甜点没有任何问题,可想到花老板,宁情还是放下了。他好些天没来清水畔了,怕是问题很难解决吧!这时,芽儿进来了,见宁情桌上的甜点,只咽口水。宁情刚巧看见她那小馋样,清水畔到底是个村子,这些花样繁多的食物很少见,芽儿年纪又不大,肯定馋,想到她的两个弟弟,小树和小根。宁情笑道:“都拿走吧!我不爱吃,你拿回去同两个弟弟吃。”芽儿一听,面上都是惊喜,她哪吃过这些模样精美的吃食,不确定地问:“宁情姐姐这些都给我吗?”宁情笑着点头,还催促:“快点拿走,把我的桌案都占得没地方了。”芽儿乐坏了,赶紧包好,搂在怀里,跑出了院子门。陈季礼晚间回苏城,路过芽儿家门前时,看到几个孩子手里抱着的油纸包,心中黯然。她连他送的吃食都不屑吃吗?他和她终究是回不去了!第76章 雪色狐裘这一日,芽儿推开院子门,发现外面墙边蹲着一个半大孩子,十来岁的模样,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辨不出男女。芽儿年岁不大,看着是同龄人,就好奇地问:“你是谁家的?为何蹲在我们院子前?”孩子眨巴眼睛看了眼芽儿,然后低头默不作声。芽儿又问了几遍,都得不到回应,想着可能是个哑巴。于是,跑进院子把秀萍姐喊了出来。秀萍出来,同样问了几次,孩子就是低头不语。两人确定这孩子是个哑巴,看着瘦瘦小小的,又脏兮兮的,着实怪可怜,秀萍姐让芽儿去厨房拿了两块饼,塞到那孩子的手中。孩子见到吃食,立刻眼睛发亮,狼吞虎咽起来。“真可怜!”芽儿怜悯道。“是啊!也不知多少日子没吃东西了?”秀萍想到当初差点饿死,同样对着孩子生出同情之心。可她们也是下人,没有能力帮助这孩子。“孩子,你吃完就到别处去讨饭吧!”秀萍也不知这孩子能否听见,想到花老板好像开设了善堂,“你去福清城,那里有善堂,你年纪小,善堂会收下你的。”“芽儿,你再去拿几个饼让他带在路上吃。”想到路途遥远,又道:“多拿几个。”芽儿“哎!”了声,就跑去厨房。芽儿把剩余的饼都拿了出来,一并塞给了那孩子。两人原以为事情就这么了结了,可第二日,那孩子又蹲在院子的墙边。第三日还是如此,吃完饼就走,饿了就过来,如此反复。渐渐的大伙都知道有这么个小乞丐每日蹲在门口等吃食。如果是平素,秀萍也许敢把他带进屋子让老夫人和姑娘看看,询问是否能留下?可花老板再三叮嘱过她们,陌生人一概不能与姑娘接触。这日,小乞丐又来了,秀萍、芽儿、沈妈妈都围着孩子议论着,商议着该怎么办?宁情这些天依旧忙得不可开交,不是在作场处理后续问题,就是在屋子里算账本。宁情从作场走出,就看见她们几人围着一个孩子,便问:“这是怎么回事?”秀萍说了情况。宁情听后,道:“去给孩子清洗一下,换身干净的衣物,然后让护院把着孩子送去善堂。”孩子还小,送去善堂,还有义塾可以上,比呆在她身边更为合适。有了宁情的指示,秀萍几人立刻把孩子领进院子。清洗一番后,大家发现是个小男孩,眉目清秀,还挺好看。可是护院想把他带走时,孩子突然瞅空跑进宁情的屋子里,躲在宁情身后,直摇头,意思再明显不过,不愿离开。这孩子来得突然,又认准了宁情,如果是以前,宁情也许只当是与这孩子有缘,会毫不犹豫的留下这孩子,一碗米饭的事,她还是养得起。可如今宁情不得不警惕起来。如此大的动静当然引起了张如兰的注意,她走进宁情的屋子,看到宁情身后的孩子。“这哪来的孩子?”“一个流浪的孩子,刚才给他换了身衣衫,没想到是个俊俏的小男孩。”宁情笑着答复母亲,“我本想把他送到花老板的善堂,可这孩子似乎不愿去。”张如兰听后,拉下脸道:“赶紧送走,不明不白的来历就不要随便往宅子里带,这世间大的很,这样的孩子多得数不过来,我们又不是开善堂的,何况现在还自身难保,就别添些麻烦进来,多给写吃食他,让他赶紧走。”说完,张如兰就走了。宁情感觉孩子在听到她们谈话时,单薄的小身子明显紧张起来。难道孩子不是聋哑?于是,转身对孩子说:“姐姐带你去善堂好不好?那里每日都有吃的,还能听先生讲课。”孩子又低下头,不说话,可明显身子在轻微的发抖。“你在善堂待过?那里不好,你不愿意回去?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好吗?”宁情十分耐心,语调也放得格外轻柔。她略撇头,与孩子的目光相对。那孩子在触到宁情的视线时,眼圈一红,微微点了一下头。这孩子真的能听到,其他几人都抽气。“你能说话吗?”宁情又问。孩子看了眼在场的其他人,又低下头,这是只想同宁情单聊的意思。宁情会意,让她们先出去。秀萍姐道:“姑娘……”朝宁情摇了揺头,提醒她注意。宁情笑笑,一个小孩而已,让她们放心。待其他人出去,宁情又问:“可以跟姐姐说话了吗?”孩子点头。宁情问:“你叫什么?”“小……泥……鳅。”许是老不开口,声音出来都有些破碎。宁情一笑,捏了捏孩子的脸,“很可爱的名字啊!那你父母呢?”提到父母,小泥鳅的眼圈更加红了几分,“死了。”宁情虽然心里有些准备,可亲耳听到,还是替孩子难过,这么小就没了父母,肯定招了不少罪。宁情安慰道:“没关系,小泥鳅的父母在天上看着你呢,你要好好的,不要让他们担心,知道吗?”小泥鳅点点头,见宁情如此温柔,胆子也大了些,道:“姐姐,我不去善堂。”宁情问:“为何?你还小,要认字啊!”小泥鳅道:“善堂有坏人,有时候会打骂我们,还不给饭吃。”原来如此。“你可知道你是在哪个善堂?”“临远县的。”临远县在福清城那边,与清水畔有两天的路程。宁情松了口气,她差点以为是花老板名下的善堂出了这档子事。“所以,你是偷跑出来的?”小泥鳅点头,怯怯地对宁情道:“姐姐,她们都很好,给我饼吃,但是我知道,她们都要听你的。所以,我想求姐姐收留我。我可以干些活计,不会吃白饭的。”这孩子倒是好眼力,早看出主仆关系。宁情看着孩子可怜兮兮的模样,终究是狠不下心来送走。“好,姐姐信你,你可要听话,不过,姐姐这里房子小,姐姐得想想办法才能安置你。”听到宁情愿意留下他,孩子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微笑。孩子离开后,宁情唤来护院,让他即刻动身去临远县的善堂,打听这孩子所言是否真实。而后,又让秀萍姐同芽儿娘商议,看能否暂时把小泥鳅安置在她们家一段时间,一炷香后,秀萍姐就回话,大强婶子同意。宁情又给了些银子让秀萍给孩子置办一些过冬的衣物,秀萍本就没孩子,便把小泥鳅当自己孩子关照着,就这样小泥鳅算是安顿下来。大家都在为多了一个小成员而高兴,可护院带回的消息却让宁情不安。临远县根本没有设善堂,以前的一个善堂因为没有人愿意捐助,好多年前就荒废了。这孩子为何撒谎?宁情不动声色,吩咐秀萍观察这孩子一段时日。同时让护院找人暗中调查孩子的来历。……初冬微寒,人们都穿起了冬衣,早间起来呵气都能形成一团白雾,就在这样的一个清晨,杨钧翰出现在清水畔。他已经多日未来,宁情见到他都有些恍惚,以为眼花。他掀帘进来时,带着一身寒气,周身的衣袍上的露气遇上屋子里的热气,升腾起细薄浅淡的烟雾。“你……怎的如此早?”宁情觉得自己的声音都起了颤,这是多冷啊!杨钧翰温和一笑,走至宁情面前,“路过这里,看你一眼,马上就走,要去一趟黎州。”宁情望着他,浓黑的睫毛上还挂着寒露,眼里却炙热得似烈火,她能感觉到面前男人眼里的深情,心中一股暖流划过,被人爱惜的感觉真好。“是骑马吗?为何不坐马车?”宁情关切地问,手自然而然地握着他冰冷的手,试图把温暖传递给他。“事情有些急,马车慢。”他感觉到宁情的情意,眼中盛满柔情,拉起宁情的小手,放至嘴边,用力地呵气,想把她浸凉的小手呵暖和。宁情看着他幼稚却暖心的举动,同样深情的回望着他,嘴角漾起好看的弧度。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着,时间好似凝固一般。陈季礼挑起门帘时,就看到这样一幕,他像是一个第三者,突然闯进了不该闯进的两人世界。他的到来丝毫没有引起屋子里两人的注意,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容不下其他人,陈季礼黯然地放下帘子,转身离开,眉眼上凝结的露珠如泪水滑落。心,更是碎了一地。踏入院子,他看到杨钧翰的随从一箱箱的往里搬运东西,再望向手中之物。想到昨日在苏城路过一个毛皮铺子,里面好多夫人小姐在选购。他看到一件雪白的狐裘,纤尘不染,高洁圣雅,悬挂在最显眼之处,想到若是穿在宁情身上,应该华美至极,也温暖至极。他当即买下,惹得一众女人惊叹不已,那高昂的银两实在令人望而生畏,掌柜见他出手如此阔绰,还打趣道,必然是送给心爱之人。他回,是送给妻子的。引得一铺子女人艳羡不已。他半夜起程,本想赶早送到宁情手中,哪成想到看到让他心碎的一幕。陈季礼把手里的东西交到沈妈妈手中,便回到他的青砖瓦房。原来看到心爱之人与他人在一起是这般痛彻心扉,以前他对宁情说起要娶李霜霜时,宁情是否也是他此刻的心情。这般的难受,他片刻都受不了,宁情受了三年。难怪她不愿回头,陈季礼沮丧地躺在床上,回首着与宁情的点点滴滴。似乎此刻才真正明白爱是不能共享的。第77章 处心积虑的小泥鳅屋子里,柔情满室。杨钧翰硬是把宁情的手给呵暖和了才满意,“我运了些御寒的衣物过来,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式,就每样买了点。”每样?宁情往窗子外看了眼,乌压压一片的箱子,院子都快摆满了。这未免也太多了吧!宁情惊讶地看着杨钧翰。随即想到是他的一番心意,胸口还是被塞得满满当当,娇嗔道:“你买这么多,我往哪里放?”杨钧翰看到面前女人嘴不对心的模样,心下愉悦得不行,嘴角都快包不住笑意。“后面不是有两间杂物房吗?不喜欢就送人。过几日我回来,你要穿给我看,嗯?”宁情笑而不语。看着她俏丽的容颜,杨钧翰终是没忍住,把她拉进怀里,叹息道:“宁情……有些事情我瞒着你,是逼不得已,等事情尘埃落定,我再向你解释。”宁情点头。见宁情没有半点疑虑就选择相信他,杨钧翰心中感动不已。他声音压低了些,“还有那个孩子是故意接近你的,你切莫大意,过两日会有人来与这孩子接触。到时你万不可与那孩子近距离接触。有人会暗中保护你,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自有万分的把握护你周全。”杨钧翰本是不想说出这些话,怕吓着宁情,可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柔弱,早已有了对策。可即便如此,杨钧翰还是怕事情有所纰漏,觉得谨小慎微比较妥当。那些女人伎俩不过如此,兜兜转转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瞒过他。须不知所有的一切正按照他的计划进行。若不是为了母亲,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宁情没有抬头,任由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小声回答:“嗯!我会小心的,你放心的去忙你的事。”宁情的乖巧省心,让杨钧翰有时觉得在她面前没有用武之地。他从腰间拿出一样东西,递到宁情手心。“这个是我的印章,有了这个我名下所有的产业你都可以随意支配,需要什么无需再经过任何人。”宁情看着手里的印章,小小的一枚,应该是紫铜材质,一根黑色的锦绳系着,捏在手里颇有分量。她知道他给这印章的意义,当即不知道如何是好,似有千金重量压在掌头。宁情抬首,与杨钧翰对望,“这个……太过贵重,等我们以后……再给我也不迟。”她声音放得很轻柔,生怕说重了拂了他的一片心意。“现在收和以后收有区别?”他怕她拒绝,也担心有照拂不到之处,所以急迫的需要她收下。他这样,宁情当然明白。“我既然应了你,自然不会变卦。”宁情怎么可能辜负他,他待她这般的好,好得让她害怕一切都是虚幻的。“那便收下。”杨钧翰不容分说,言语中尽是宠溺。宁情手心收拢。杨钧翰看在眼里,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秀发,笑意在脸上扩张开来。……杨钧翰走后,宁情瞧着满院子的箱子很是为难,她担心没地放,据小武说,这些箱子里什么都有。只见每口箱子上都细心的贴着小纸条,有衣物,有饰品,有鞋履,有吃食……吃喝用度,真是什么都有!!秀萍和芽儿迫不及待的打开,一边查看,一边感叹。秀萍道:“这花老板真是细心,姑娘您瞧,还给您添置了锦被,这手感摸着真柔软顺滑,定是上等好货。”又打开一口,赞道:“这袄子做得真是精美,瞧着手艺,一针一线秀得均匀而细致,针脚的间距紧凑而密实,怕是得不少日子才能做一件出来。”芽儿打开一口,惊掉下巴,“宁情姐姐,你快来看呀,这些都是首饰。”小姑娘有几个不爱首饰的,看见一箱子的珠宝,只剩下惊呼和不可置信。宁情走过去,芽儿面前的箱子,里面放置着几个妆奁,妆奁样式精巧,镶金描银,芽儿打开了几个,金银珠宝、玛瑙翡翠一应俱全,在初起的冬日里,璀璨夺目,熠熠生辉,令人目不暇接,瞠目结舌。宁情抹了下额头,哪有这样送东西的。真是太……霸道!天气凉,张如兰起得晚。听到婆子说院子里送来了许多东西后,张如兰就出来瞧瞧,这一瞧,同样被眼前的阵仗吓到了。“这些都是那花老板送来的?”宁情点头。吃惊过后,张如兰并未说什么,而是看向前面青砖瓦房。沈妈妈手里拿着的包裹,也不知是何物。隔着布料感觉是皮毛之类的,稍稍扒开往里瞄了一眼,果然是动物的皮毛,应该是少爷拿给夫人的御寒之物。少爷一向对夫人冷淡,如今竟然知道天寒,会买来衣物关心夫人,沈妈妈心里有些许安慰,到底是知道疼人了,也算长进了。想当初若是像现在会关心体贴人,两人又哪能走到如今地步。看到院子里塞得满满当当,再看看手里的这点,沈妈妈知道少爷终是逊色了些,此时拿出就有了厚薄之别,还是过两日再送与夫人吧。陈季礼被张如兰喊来用饭之时,院子里已经被收拾干净,宁情吃了些杨钧翰带来的小食,就没有来厨房。陈季礼吃完,正准备离开,张如兰当然知道他一早就来过的事,见他不知如何与宁情相处,来这清水畔住下后,也没有半点进展,看着正是让人着急。“宁情在房间里,你去看看,陪她说说话。”陈季礼挺拔的身躯顿了顿,他何尝不想,可想到早上那一幕,那种心痛窒息的感觉令他却步,他怕去了,听到更加让他心碎的事情。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她,每次对上她那陌生的眼神,都会让他的心揪起来疼。本想成全她与花老板,可在查到一些事情后,又担心她的安危,于是赶来清水畔,只是觉得离她近点,或许能帮到她。“她忙,我就不打搅了。”他知她并不愿见他,能偶尔见上她一面便好,只要她平安无事,他就能安心了。陈季礼已经想通,误会了她那么多年,几日就想赢得她的谅解,怕是不可能。张如兰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拭了拭嘴角,道:“帮我去搬点东西。”说着就起了身,往边上的正屋走去。陈季礼心里明白,张如兰是在帮他,可脚下的步伐依旧沉重。“季礼,过来,帮我拿下那个箱子。”已经进到宁情屋子里的张如兰,故意拉高声调。宁情正在调新品,张如兰的声音如炮仗响在耳边,她听到陈季礼的名字时,眉头本能地拧起,眼帘紧闭了一下,又睁开。看着手里的量勺,宁情垂下眸子,继续手里的活。陈季礼停在门帘前的脚步不得不迈进屋子,抬眼就看到宁情方才的表情,心脏宛如被一只手捏紧般难受。他忧伤地目光越过那张娇俏的小脸,笔直走到张如兰边上,抬手就托下了一口红木箱子,放置到地上。闻声而来的婆子们,麻利的把箱子抬了出去,张如兰超陈季礼使了个眼色,也紧跟着出了门。陈季礼默默地站在一旁,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伏案的女子身上。她姣好的脸庞低垂着,窗外的光线照进来,打在白皙如玉的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卷翘的睫毛如一排小扇子,随着她的视线上下阖动。她案前摆了不少粉末,每种都用小碟子盛放着,每个碟子的边缘都标注着粉末的名称,她手里拿着量勺,边上放置着各种工具,其中一个精巧的印章,陈季礼多看了几眼。她的到来宁情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索性沉默着。过了一会,陈季礼一言不发的离去,宁情也松了口气。……至那日起,冬日就再没出过云层,一天天昏暗得好似天要塌下来一般,压得人都喘不过气来。那小泥鳅倒是个勤快的,晚上在芽儿家歇息,白天就来院子里,不是帮忙打水就是帮忙扫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很会看事做事,就是不怎么说话。若不是宁情让盯着点,秀萍还真看不出这孩子有何异常。这一日早间,与往常一样,临近开工的时辰,院子的小道上三五成群的雇工往作场方向走来。芽儿梳好辫子,穿着宁情给她的新袄子出了门。可摸着这质地上乘的面料,芽儿又怕一会干活弄脏了,于是又回到屋里头,换了件粗布袄子。就在这个档口,芽儿瞥见小泥鳅的身影一晃而过,芽儿也没多想,以为小泥鳅和往常一样去院子里干活去了。可当她走到院子又没瞧见小泥鳅的身影,便有点奇怪,这一晃眼的工夫,这小孩上哪去了。芽儿走出院子,此刻正是作场开门的时候,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芽儿往回走,四下张望,果然在一处略微隐蔽墙角看到小泥鳅,他正侧着身子,手在腰间摸索着,芽儿定睛一看,立刻羞红了连,赶紧转身,跑掉。要长针眼了,芽儿羞愤不已地跑回院子。“怎么了?芽儿,怎么脸都红了?”秀萍正在煮粥,见到芽儿随口问道。芽儿摇头,“没,没什么,就是有些热。”两人说话间,小泥鳅就进来了,见秀萍姐的粥煮好了,便拿来食盘,看架势是要帮宁情送粥。这几日,因着天寒,宁情屋子里点起了暖炉,秀萍就把吃食送到屋子里。“让芽儿送吧,你去打点水。”秀萍打发着小泥鳅,姑娘的房间她是不会让这孩子进的。小泥鳅放下食盘,眼里有一丝失望之色,不过还是听从秀萍的安排,去到井边打水。第78章 女子到底该怎么活?小泥鳅丢下木桶,看着水桶垂直下降,“啪”的一声落在井里,水波晃动之际。小泥鳅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胸口,里面似乎有什么活物,在胸口和手心之间扭动。小泥鳅有一阵晃神,随后眼底荡漾出一丝果决与狠辣。细小的胳膊出奇的有力,本就充沛的井水距离地面并不高,三四个来回一桶水就被拉了上来。他拎起冒着热气的井水,朝厨房里走去,眼睛却在宁情的窗子上稍作停留。一直躺在屋檐的护院假睡着,眼缝之间院子里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又过了两日,天气越发的冷,院子前的几颗树只余一些干瘪瘪的枝干迎风而立,原本的叶子早已不知所踪,配着暗哑的天色,目之所及,一片枯黄。黑豹蜷在狗窝里,头尾埋在腹部,一阵细微的声响传来,它的耳朵机警地竖了起来,狗眼也随之睁开,黑色的狗瞳里一条细小的身影晃过。黑豹立刻从狗窝了站了起来,抖了抖狗毛,灵敏的鼻子似乎闻到了不寻常的气息,顺着气味往屋子里寻去。此刻是午时三刻,上午的事情都忙完了,下午的事情还未到时候,所以平素忙碌的身影,此刻都清闲着。芽儿趁着着空隙回屋看看瘫痪的父亲,顺便检查两个弟弟是否在家。秀萍负责一屋子人的吃食,起得早,比较累,每日忙完就回房小歇一会。张如兰的屋子里,两个婆子正在陪着她在打苏城纸牌,时不时传来一阵笑意或者叹息。宁情看账本时喜静,沈妈妈就坐在宁情门口的帘子外,估计的年老,屋里的炉火又生得旺,暖意融融,此时沈妈妈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手里的鞋垫绣了一半,敞在手里。细小的身影悄声无息地走进堂屋,在暖炉边席地坐下,如果此刻有人出来,看见他,也只当是在烤火而已。不大一会,厚厚的袄子下面隐隐有鼓动,细小的身影四下环视一番,猛然瞧见黑豹趴在一旁的火炉边,正一瞬不瞬地瞧着他,吓他一跳。真像个人啊!还好是只狗,细小的身影松了口气,目光回转,直指宁情的屋子。似乎有些焦虑,犹豫片刻过后,目光坚定,细小的身影轻手轻脚的靠近。走到门口,看了眼近在咫尺的沈妈妈。确定无疑后,从袖子里撒了些粉末在门口,又从袄子下面掏出一个婴儿脑袋大小的布袋,布袋里鼓鼓囊囊,有东西在里面翻滚。细小的身影有些心慌,手都在抖,系紧的袋口拉了几遍都未拉开,黑豹早已站在后面,仿佛预感到什么,往后退了两步,腿肚子都有些发软。细小的身影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挡住了视线,他抹了一下后,终于打开布袋,他明显松了口气,接着小心翼翼地拈着袋底,顺着地面往前轻轻一送。黑豹瞪大眼,只见十几条黑白相间的毒蛇翻涌而出,因有门槛和不知名的粉末挡着,而且屋内的温度比外间更暖和,那些蛇不约而同的往屋内爬去。这些蛇仿佛受了什么刺激,口中信子剧烈地吐着,爬行的速度根本不像冬眠初醒,好像被什么指引般直接往宁情的方向攻击而去。吓呆了的黑豹“嗷嗷”地呜咽起来,与此同时,挂在屋檐伺机而动的两个护院,一个俯冲,跳跃至门前,一招制服门口欲逃的身影。两名护院闪进屋内,手起刀落,如疾风骤雨,在宁情将将反应过来之时,十多条毒蛇已头尾分家,成了两半。护院怕有余蛇未清,环起宁情,飞出屋子。沈妈妈听到声响,慌忙睁眼,见门前站了几人,茫然问道:“这是发生何事?”宁情望着屋里地面上的毒蛇,认出是银环蛇,此种蛇类,毒性极烈,若是被咬,不消一个时辰就得殒命。低头再看倒在门前的小泥鳅,想起花老板之言,心中虽已清明,可还是惋惜不已。护院再三确定,发现无一遗漏后,方才放心。一番动静,惊扰了屋子中的其他人,张如兰和婆子,还有秀萍相继而出。这是怎么了?所有人的疑问在看到一屋子毒蛇后,都变得惶恐不安。首先发作的是张如兰,她朝着宁情嚷道:“我说什么?你不听?看见没?那花老板家住的都是毒蛇,就跟这地上的没什么两样,你非要招惹他们家,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从今日起就给我断了,那花老板再来,我便是拼了老命也不会让你再与他相见。”宁情定了定神,看了眼地上的小泥鳅,又对张如兰道:“娘,您稍安勿躁,让我先问问。”张如兰担心宁情的安危,虽然气得不行,现在的情形孰轻孰重还是拎得清,于是闭嘴不言。宁情蹲下身子,扶起倒地的小泥鳅,他似乎被制住了某处经脉,只能瘫软在地。护院道:“宁姑娘,一个时辰后就会恢复,现在让他躺着便是。”宁情问:“可以说话吗?”护院答:“除了不能走,其他如常。”宁情点头,思虑片刻,与小泥鳅平视,“你为何要害我?”小泥鳅不语,眼神黯然无光,面上毫无波澜,仿佛一个将死之人。这副表情出现在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身上,真的有些让人不忍心。“你是不是被迫的?或者说被要挟的?”宁情揣测着,这么小点年纪,跟她又素不相识,何故来害她,必定不是表面看到的。一直无动于衷的小泥鳅眼神动了动。宁情觉察到,追问:“或许我们能帮你。”小泥鳅眼皮子抬起,眼睛里有一丝光亮划过,须臾,复有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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