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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1 / 1)

两人静静地依偎着彼此,被疲劳掩盖的悲伤稍稍冒出点头来。白翰辰鼻梁发酸,眼里涌起热意,正要抽手抹一把眼角,忽觉脸侧传来极其细微的颤动。他赶紧往跟前贴了贴,等待许久,终于再次捕捉到小生命传递出的信号。繁衍生息,血脉传承,因有新生的希望,死亡才不会让人绝望。多日未见笑模样的脸上洋溢着无法言表的喜悦,白翰辰抬头笑问:“闻歌,你感觉到了没?小家伙动了!”“傻瓜,我当然能感觉到。”付闻歌屈起手指,轻轻刮过他的鼻梁。tbc作者有话要说:不能总掉眼泪,还得甜回来估计又是强迫症,凑个整,100章?感谢订阅,欢迎唠嗑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sxhbs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暖 143瓶;徐雨馨 75瓶;gay的可爱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九十章夏日的北平城, 骄阳似火。进了院,周云飞一边嚷嚷“热死了热死了”一边奔厨房踅摸解暑的绿豆汤。学校组织大一生跟随教会医院的医生去郊区义诊, 周云飞跟陈晓墨都报名了, 来回三天, 晒得黑里透红。付闻歌也想去,奈何白翰辰不应, 只好继续上课。因着今天周云飞他们回来要补笔记,他早晨出门前跟白翰辰打好招呼, 说晚上就住在小院里。白翰辰是一百八十个不乐意,可他也没功夫盯着媳妇。最近要赶批货交给南京那边, 宛平的兵工厂日夜赶工, 为防机器出故障耽误进度影响质量,他见天跟着负责检修流水线的德国工程师扎在厂里。端过两大碗绿豆汤递给陈晓墨一碗,周云飞大大咧咧往凳子上一坐。他一口气灌了半碗, 抹抹下巴说:“闻歌, 今儿我可算开了眼了。”“见着鬼啦?”付闻歌逗他。周云飞顿下碗, 瞪着那双大眼抬手给他比划:“狼!北郊居然有狼!嘴一张,有----那么大!”付闻歌挑眉----看他比划的那大小快比桌子宽了。陈晓墨把周云飞的手往回推了推, 这回大小合适了。不过依旧很大,感觉能吞下个磨盘碾子。“它站路中间,瞅着我们这一车人, 感觉像在挑哪个好吃。”周云飞眉飞色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后悔没带相机跟狼合个影。付闻歌没跟狼狭路相逢过,不过狼的习性多少知道点。他眨巴眨巴眼问:“大白天的狼会跑到路中间去?确定不是野狗?”“是狼, 拖着尾巴哩。”陈晓墨在老家时见过几次狼,但都没这次这只大,“神父说,这只狼可能是从西伯利亚那边一路沿着山脊寻食物过来的,这边的狼没那么大,独狼一只也不敢与人对峙。”周云飞惊讶道:“狼还怕人啊?”陈晓墨点点头:“狼聪明着哩,知道人会用武器,再说咱那么多人呢。”“后来呢?狼自己走了?”付闻歌好奇道。真有意思,出去义诊还能碰上狼,可惜他没在现场。“是啊,站在那瞧了我们几分钟,然后钻进林子里跑了。”周云飞耸耸肩,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闻歌,今天帮我去传达室看了么?”付闻歌摇头:“去看了,没何大的信。”刚还眼睛里闪着光亮的人立刻成了霜打的茄子,周云飞垮下肩膀,垂着眼无奈叹道:“快一个月了,电报都没一封。”“船越开越远,信来的自然就慢。”付闻歌安慰他,“他之前不是给你发了几封信么?再等等,别着急。”周云飞撇撇嘴,又说:“闻歌,要不你让白二帮着问问他们公司,打听下船到哪了。”“到哪你也去不了,踏实等着。去,赶紧洗洗,身上都是馊的。”“哦,晓墨,走,洗澡去。”周云飞磨磨蹭蹭起身回屋拿东西,跟陈晓墨一起去学校的澡堂洗澡。付闻歌把整理好的笔记放到桌上,等着他们洗完回来抄。这几天的课倒是不难,但东西挺多的,那俩有的补。坐那看了会书,他琢磨了一下还是去学校传达室给兵工厂打了个电话,让白翰辰有空帮忙问一下何朗上的那艘船的情况。白翰辰正忙,草草应下便挂断电话。睡的正香,付闻歌被敲门声吵醒。爬起来打开门,却见是白翰辰来了,后头还跟着被敲起来去开院门的陈晓墨。“没吵醒云飞吧?”白翰辰回手把门带上,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陈晓墨隔着窗户往周云飞那屋瞅了一眼,见黑着灯,摇摇头:“他睡觉沉着哩,放炮都吵不醒。”“怎么了?”付闻歌见白翰辰一脸凝重,顿时涌起不好的预感。踌躇片刻,白翰辰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低声道:“何朗上的那艘船和总部失去联系已近二十天,目前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船务公司那边说----”他顿了顿,“很可能是遭遇了海盗。”“----”付闻歌下意识地扣紧了椅子扶手,指尖泛起青白。陈晓墨的表情也瞬间凝固,虽然知道白翰辰半夜赶来一定是出了大事,可没想到竟然是何朗出事了。“没别的可能了?也许是遇到风暴,偏离航线延迟靠岸之类的?”付闻歌急道,“翰辰,你再打电话问问清楚!”“问了,船务公司那边说最近那条航线上没有大风暴,而且就算是偏离航线,以船长的航行经验来说也不可能二十来天没消息,附近的船都没有接到过任何无线电信号。”白翰辰沉沉呼了口气,“先别和云飞说,等船务公司那边给准信儿,也许是遇到别的什么情况了。”付闻歌忧愁万分:“这份工作是咱们介绍给何大的,要是他真出了事,云飞不得恨死我啊?”白翰辰无奈地摇摇头。好心办坏事----这份工作多少人抢?船长也是卖他面子才给一句洋文不懂的何朗带上船。当然何朗干的不错,船行至上海上货时,船长特意打电话跟他夸何朗是把好手。陈晓墨皱皱眉,轻道:“天灾人祸,他怪不到你们头上哩。”话是这么说,白翰辰一边搓着付闻歌的胳膊安抚他的情绪一边默叹。冲周云飞那脾气,何朗要真回不来了,指不定得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又等了一礼拜还没见何朗来信,周云飞彻底毛了。刚一散课,他就撵着付闻歌追问:“闻歌,闻歌,你让白二问船务公司了没?何大那船到哪了啊?”“他……问过,没什么消息。”这些日子付闻歌看见周云飞就心虚,生怕对方提何朗。他不善于撒谎,这一点跟白翰辰是真没法比,那家伙睁眼说瞎话都不带脸红的。“不会吧?”周云飞心里慌得像长了草,全然忘记付闻歌身体什么情况,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把人拦在走廊上,“再让他给问问成不?现在就问,我陪你去打电话。”“云飞!留点神!”陈晓墨赶紧掰开他的手----好么,这一把拽的,差点给付闻歌拽一趔趄。周云飞惊觉自己失态了,立刻合掌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闻歌!我太着急,忘了。现在去打电话行么?”付闻歌直打磕绊:“可是翰辰他……他……”“你昨天不说他出差了么。”陈晓墨轻拍了把付闻歌的背,示意他让自己来应付周云飞,“云飞,再等两天吧,别着急。二爷忙哩,不好老用这种小事情烦他。”“……”听陈晓墨刻意咬住“小”字的重音,周云飞委屈地嘟起嘴。没错,白翰辰与何朗交情不深,何朗发生什么事与白翰辰来说都无关,自然犯不着为了一封说不定还在海上飘着的信忙活。可何朗是他的全部,眼下杳无音信,他怎能不着急!白翰辰正给各主管开会,忽见前台敲门进来匆匆走到他旁边。前台弯腰附耳,刚说了一句,白翰辰的表情立时怔住。但也只是片刻的惊讶,随后就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他站起身,向各主管致意自己先离开一会儿,让他们自行讨论。周云飞到公司来找他了,这倒是让他始料未及的事情。下了楼,把等在大厅里的周云飞请进会客室,白翰辰让职员端来咖啡,尔后故作疑惑地问:“有事让闻歌打个电话不完了,怎么想起上这儿找我了?”“何朗上的船是不是出事了?”周云飞开门见山----陈晓墨说付闻歌提过白翰辰出差,可他一点印象都没。于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来公司找白翰辰,结果人真的在。他脑子里的弯弯绕比谁都多,既然证明陈晓墨帮付闻歌撒了谎,说明他们有事瞒着自己。所以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出事?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白翰辰不动声色,他知道周云飞这是在诈自己。如果对方确实得知何朗上的船失踪,肯定不会是现在这种平静状态。“我今天让闻歌给你打电话,拜托你跟船务公司打听消息,可陈晓墨说你昨天出差了。”双手紧紧扣住膝盖,周云飞强压下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尽可能镇静地阐述自己的判断,“我觉得他们在骗我,就自己来找你……二爷,你给个准话,何朗他……他……是不是出事了?”眼见瞒是瞒不住了,白翰辰只得将实情相告,不过没提海盗的事。末了,他柔声劝道:“船务公司还没有给我最后的调查结果,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忧,放宽心,也许过几天就来信儿了。”打从白翰辰说到船失去消息开始,周云飞的脑子里就空白一片,以至于后面对方再说什么根本没听进去。他目光呆滞地望向窗外,视线逐渐远去----飘过大陆,飘过海洋,飘向自己心爱的那个人。那紧抿着的嘴唇动了动,挤出几不可闻的声音:“他不会有事的……”白翰辰正搜肠刮肚地找词儿安慰他,听到他出声,问:“你说什么?”----何大不会有事的,他答应过要给我开诊所就一定会做到。周云飞闭上眼,缓了口气,再睁开眼。他站起身,平静地对白翰辰说:“二爷,我还有课,先回去了,有任何消息麻烦您即刻通知我。”白翰辰没料到他会如此坦然接受,踌躇片刻,问:“我叫邱大力开车送你回去吧?”“不用了,我骑车来的。”说完,周云飞转身离开。望着在他身后合拢的大门,白翰辰抬手擦着唇边,皱眉沉思。过了一会,他也离开会客室,叫前台打电话去车库把邱大力给叫过来。邱大力叼着烟一路小跑进来,问:“二爷,出去吃饭?”白翰辰朝外头指了指正在自行车边发呆的周云飞。“去,开车跟着,给他送进学校。再去找一下闻歌和晓墨,跟他们说最近这几天盯紧了云飞,我怕他出事儿。”tbc作者有话要说:快要完结了,各个cp也要收尾了……如果正文里没交待清楚的番外也会有的~这周忙,如果哪天不更新,我会在围脖里和头一天发的章节的回帖里请假感谢订阅,欢迎唠嗑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灼灼琉璃夏、wsxhbs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九十一章陈晓墨怕周云飞想不开出事, 把李春明也喊来俩人上下半夜轮流守着。听说何朗可能遭遇不测,李春明偷摸掉了几滴眼泪。又来买纸扎元宝纸钱之类的东西, 蹲在街口的电线杆旁边, 找准朝南的方向打算烧给自己那个苦命的异姓兄弟。陈晓墨出来倒垃圾, 瞅见李春明跟那点纸钱,气得过去照屁股就是一脚:“人死了么你就烧纸!?”李春明被一脚踹坐到地上, 稍微有点搓火可又不敢反抗。最近陈晓墨好容易愿意多跟他说几句话,别把关系搞砸了。他拍拍土站起来, 愁眉苦脸道:“都一个多月哩,要活着, 不能没个信儿吧。”“只要船务公司那不给消息就还有希望, 咋,你盼他死哩?”自打经过春节那档子举家迁移的糟心事,陈晓墨与李春明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 说话没那么拘谨了。“没!不能!我可盼着何大兄弟好好活着哩!”李春明赶紧踩灭已经点燃的纸钱, 望着眼睛打眉骨阴影下面瞪向自己的陈晓墨, 干咽了口唾沫----亲娘哩,这小眼神儿, 要人命呐。他想起当初何朗跟周云飞躲在眼前这根电线杆子后头亲嘴儿的画面,登时百爪挠心。脑子一热,抬手把陈晓墨圈在了自己跟电线杆子之间, 急促问道:“晓墨……那个我……我今儿晚上……能睡你屋不?”“不行!”陈晓墨皱眉推开他,拎着装垃圾用的笸箩往院里走。----做梦娶媳妇,净想好事儿!他琢磨该不是最近给李春明好脸给太多了, 让这家伙有了非分之想。其实他倒是没之前那么反感李春明这人了,跟初到北平时比起来,李春明的变化挺明显:跟洋人学了不少新东西,时不常的能冒出几句法语,陈晓墨听不懂还得跟他学;也不再是那土里土气的衣着,居然开始穿西装打领带了;还把旱烟换成了烟卷,俨然一副城里人的模样。总而言之,这小子有手艺有上进心,性格稳稳重重,倒饬倒饬也算精神,任谁也挑不出大毛病。李春明紧紧跟在他身后追进院子里,瞧了眼周云飞那屋,见没什么动静就贴着陈晓墨把人挤进屋里,回手带上门。陈晓墨警觉道:“你要干嘛?”“给你这个,这个。”李春明把早早打好的戒指摸出来,拽着陈晓墨的手就往无名指上套,“我看闻歌和云飞都戴,你也戴一个,他们有的,你都得有。”“你----我不要!”陈晓墨的脸色忽然涨红,忙不迭地抽回手想把戒指撸下来,可又被李春明一把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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