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樱托着腮,啜了一口热水,若无其事地笑道:“知道什么?”
“我是——细作这件事。”
“我不知道啊。”雨樱的脸上现出了与它妖娆的容颜不相称的清纯:“你是谁的细作,谁派来的?”
到现在还不肯承认自己看穿了一切么?
这种一无所知的眼神与声音更让他难受。
“我是默穹兄派来的,派来将魔境的情报传递到天界。”
“噢噢,默穹么?”
灰绒点头。
“我说——你是不是还没睡醒?你又没有仙根,也没有足够的灵力,唤不出飞仙道,打哪能见得着默穹呢?你要是想他,我倒是不介意画两张画像给你贴在墙上。虽然我画得很难看,也能聊寄相思了。”
雨樱又啜了一口水,平静地道。
灰绒对雨樱的了解,远远不及破军。换作破军,看到雨樱这个动作,是能够看出她在竭力压制自己的火气。
只要口中含着水,面对着不够亲近的人,她就不允许自己将水喷出来。这是离开了冥界以后,她仅存过去的优雅的痕迹。
那么,她也就能抑制住自己破口大骂的冲动,彻底冷静下来。
但她神闲气定的样子,还是让灰绒快要发疯。
他一把掀起桌子,狂暴地吼道:“够了!雨樱,你到底要戏弄我到什么地步你才甘心!”
雨樱指尖的细丝编织成网,将桌子接住,平稳地送到地面。
她又喝了一大口水:“虽然我们的关系很熟了,我并不介意你直呼吾名,但在外人面前,莫忘了你应该叫我副将大人。”
“雨樱!”灰绒怒吼:“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啊,干吗发这么大火气啊,我让笨嘴拙舌的你讲故事,就这么让你难受吗?还真是不好意思啊,那换我起话题吧……”
“雨樱,你要兴师问罪,就痛痛快快的,不要慢刀子割人!”
雨樱笑吟吟道:“我不用刀子,也不会用刀子。分明是你自己在虐待你自己,与我何干?”
“不,不是我自己甘心这么做的!我不同意的话……”
他期待着雨樱会关切地追问一句“就会怎样”,雨樱却折身回去为木莲递了一杯热水,似是对他的话完全不感兴趣了。
“喂,雨樱,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问我我不同意会怎样啊?”
难忍的沉默将他的灵魂都将割裂,雨樱却连瞥都懒得瞥他一眼。
“我不同意就会死,也会把整个狼族都推向火坑里啊。”
雨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回了原位,她既没有喝水,也没有微笑。
“这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