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重要的账本,也不会放保险箱里……”沈一鸣嘟囔着,意思是他都听出这话不对的地方了。娄朋辉冲他翻了个白眼,把话题拉回来;“所以你把账本交出去了?你不交代点事情,他林余深会这么痛快放人?”沈一鸣继续摇头;“我……真没有。”“那你知道在哪放着吗?”娄朋辉压着心头的火。“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在哪……”沈一鸣说着说着就要站起来。“行行行,”娄朋辉眼看沈一鸣慌起来了,赶紧作罢;“你快坐好了慢慢说。”沈一鸣缓缓坐回原位,表情患得患失,娄朋辉感觉耐性要被磨光了,现在看他就来气。“那你在里面……什么都没说?因为不知道?”娄朋辉继续问。沈一鸣看看他,又看看桌面,这眼神闪闪烁烁,明显事实不是这样,娄朋辉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了什么……?”娄朋辉怀疑他有隐瞒。沈一鸣又进入禁言模式,低着头不说话。娄朋辉深吸口气,调解下情绪;“你既然不知道硬盘在哪,肯定也说不出什么,他们不会只问硬盘吧,谁指示你去偷的硬盘?或者谁指使你藏起来硬盘的?林余深?还是另有他人?”沈一鸣这下表情痛苦了,他动动嘴角,好像要说又忍住了。“我猜你又要说你不认识林余深,好,我暂时相信你,那不是他的话,谁指示你偷的?”娄朋辉问完,看这沈一鸣在那坐立不安,看了几秒,他一转眼珠,换了个问法;“我知道你不一定说的实话,你就告诉我,你当时骗他们时说的是谁,我根据你的答案推理下。”说到这,沈一鸣抬起头看着娄朋辉,他额头都渗出汗珠了。娄朋辉看他这状态不对劲儿,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怎么,撒的谎还不愿意告诉我了?那我怎么帮你,你现在可只有我了,除了我,没人会保护你!”“我……”沈一鸣结结巴巴的张了口;“我……我说的是……”“是谁!”娄朋辉不耐烦的一拍桌子,沈一鸣和同桌的张助理都差点跳起来。“……娄明……”此话一出,张助理都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识扭头问;“谁?”沈一鸣低着头,还没等张助理看清楚他脸上什么表情,一个东西夹着风呼啸过来,正砸在沈一鸣头上,溅了张助理一脸的水,是娄朋辉拿着水壶直接砸过来。水壶还没落地,娄朋辉一把掀翻桌子,一步迈到沈一鸣面前,拽着他的领子将他狠狠摔倒在地。“你他妈说谁!你还是不是人!!”娄朋辉双眼充血,手上死死攥紧沈一鸣的领口,他的耐性终于全部磨光,这个混蛋就是个白眼儿狼!吃他家的喝他家的,最后还嫁祸回他家!?自己居然还觉得他也许有些用处,现在看来,完全是他妈的自取其辱了!他们就是要至自己于死地!张助理擦了把脸,看娄朋辉的拳头雨点似的落在沈一鸣脑袋上,沈一鸣毫无还手之力,旁边的服务员全被惊住,没有敢上来劝架的。张助理也是第一次见这么激动的娄朋辉,赶紧上去抱住娄朋辉要拉开他,结果被他一个肘击击中胃部,爬那半天动不了。“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让你他妈的这么瞎放屁!!谁让你偷的硬盘!硬盘在哪!你他妈快说!!”娄朋辉疯魔了一般,将怨气化为拳头,将沈一鸣打了个头破血流,最后狠狠掐住他的脖子,眼睛瞪的快要掉出来,他已经不管这个人死活了,不,是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个人。饭店领班看不下去了,他怕再这样下去真会死人,赶紧扑上去拉娄朋辉的手。沈一鸣被打的头晕脑胀,又被掐的眼前发黑,嗓子里连呼救都叫不出来,这会儿因为领班相救,肺里终于透了点气进去,卡在嗓子眼的话也随之呼了出来。“……瑞安……周……瑞……”“什么!?”娄朋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就在他愣住的瞬间,其他服务员也冲了过来,分开二人。娄朋辉几乎无法消化他刚才说的话,看沈一鸣站稳后转身往饭店外面跑,他这才反应过来,活动了双腿,他力大无穷的挣脱开周围人的束缚,拔腿就追。沈一鸣又饿又疼,眼睛还花,根本跑不快,他出了饭店门后并不知道往哪跑,他听见身后又跑步声,知道娄朋辉肯定不会放过他,也知道自己根本跑不过……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沈一鸣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粗喘中带出了哭腔,他已经思考不动了,满心只剩下一个跑。跑!使劲儿跑!跑到天涯海角!!他抬起腿,直挺挺的冲着马路对面跑去。娄朋辉满眼只有这个脏兮兮的背影,他撞开挡路的行人,凶神恶煞的直冲目标而去,目标要过马路,那他也跟着过,无论他跑到哪,他都要追到底!然而就是一秒,仅仅是一秒,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如同天降一般,瞬间出现在娄朋辉视线中,他几乎来不及刹车,要不是身后有一只手抓住了他,他几乎要撞到汽车身上。这双手就是张助理,他看娄朋辉跑出门,忍着疼也跟出去,在最紧要的关头,一把拉回了娄朋辉,躲过了车祸。沈一鸣没人拉着,他还在奔跑,就在被汽车撞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时,也保持着奔跑的姿势。第197章 杀人诛心娄朋辉坐在地上,傻傻的望着出车祸的方向,张助理比他冷静,赶紧将他拽起身,拉着他赶紧走。“走什么!?”娄朋辉倔头倔脑的甩开张助理的手。“娄总!”张助理把他拉到马路边小声说;“本来现在就事情多,咱们能不惹事就不惹事,赶紧走!”娄朋辉任他拉着走了两步,可脑子中总有个声音挥之不去。……瑞安……周瑞安……娄朋辉不耐烦的一吸气,他再次甩开张助理的手,冲沈一鸣的方向跑过去。不行,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还有话要问他,我他妈不信你说的,你必须跟我说实话!!120来的时候,娄朋辉就守在沈一鸣身边。沈一鸣已经昏迷,娄朋辉无论跟他说什么都没反应,医护人员将他推到一边,对沈一鸣进行了就地抢救,大概3、5分钟后,医护人员七手八脚的将沈一鸣抬上担架送进救护车,娄朋辉和张助理作为家属也进去。救护车开的很快,一路上娄朋辉和张助理被颠的像罐子里的豆子,都要被颠熟了,旁边的医护人员像是与车合为一体,只是轻轻摇晃。“那车是肇事逃逸,”张助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轻声跟娄朋辉说。娄朋辉直着眼睛点点头。“咱们要不报警?”张助理提议。娄朋辉想了想;“先看他伤势。”“啊?为什么?”张助理不解。娄朋辉摇摇头,不做解释,他觉得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清楚。他是开车撞死过人的,并且没有受到任何制裁,所以他清楚“车祸”里的弹性有多大,如果肇事司机撞到人以后停车查看,那只能说明是沈一鸣倒霉,遇见这个么飞来横祸。可大白天的,大马路中间,马路上还有摄像头,肇事逃逸!?娄朋辉只觉得这也太凑巧了,巧的让人胆寒,如果再快点……再偏点……自己也会被卷入车轮。这事越想越心慌,第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娄朋辉甚至怀疑,这辆车是不是要来撞自己的,偏巧张助理挺身而出救了自己一马,然后司机退而求其次,撞飞了沈一鸣。怎么这么凑巧。心里有个恐惧的想法在萌芽,娄朋辉闭着眼将它关入黑暗之中不肯正视,他有无数的理由去否定它,可抑制不住它破土生长的声音。沈一鸣顺利进入手术室,张助理代替娄朋辉,满楼的跑去交钱。娄朋辉等在手术室门口,这里还有几家人,各个愁容满面,还有人在抽泣,娄朋辉被他们哭的心烦意乱,自己走出手术楼,在门口空地上抽烟。初春的风还很凉,吹拂在他脸上降低了温度,冷静了他的头脑,他开始梳理刚刚发生的事情。首先他持一个态度,沈一鸣自己也满身疑点,所以他的话不能全信,可哪句真哪句假……娄朋辉就迷惑了。他说他不认识林余深,不承认做过交易,那林余深怎么晚上答应放人,第二天凌晨就放,这也太快了吧,什么都没问出来就放人,真是卖林声一个人情?这赔本买卖太亏了,不大可能,必定是问出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才这么快放人!沈一鸣骗林余深,说是娄明指使他这么干的,然后在饭店里又说,是周瑞安让他这么干的。他怎么就不说是林宝丹呢?非要挑两个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人。娄朋辉仅有的理智就这么被他玩儿没了,他怀疑沈一鸣是不是故意气他的,可又认为他没那么硬骨头,别的不说,娄明肯定不是幕后指使他投硬盘的人,自己给自己下套?疯子也做不出这种事!那周瑞安呢?娄朋辉第一时间也是否认,抛开能力和动机不说,沈一鸣凭什么听周瑞安的呢?而且保险箱里有硬盘这件事,周瑞安又不知道,别说周瑞安了,自己也是娄明进去以后才知道的,况且他们俩又没有交集……交集?娄朋辉忽然想起来,前几天他接林宝丹,路过理工大的那个十字路口,有个瘦高的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当时就认为是周瑞安,可惜只看了那么一眼。如果真是他,那说明也许他俩有交集。可这也只是猜想,事后他问过周瑞安去哪,周瑞安的回答是在捕梦网。还有一点,如果这肇事逃逸的司机是专门冲着他和沈一鸣来的,那他一定会提前知道自己的行程,而自己也只跟周瑞安说了他在哪。不对不对,娄朋辉使劲儿摇摇头,不一定是他的小玩意儿,今天他开的车是自己的私家车,只要认识他娄朋辉的都知道,别的不说,有心人只要跟踪车牌号就能知晓他的行程,而且他今天打了不少电话,林余深,林宝丹,周瑞安,三个人呢!也许这司机是林家派来的也说不定。可是转念一想,只有周瑞安专门打电话问他行程啊……自己如实回答,还告诉他自己要先去饭店吃饭。娄朋辉使劲儿吸了口烟,没有吸动,他这才发现烟早灭了,随手扔掉烟,他又琢磨,退一千步想,就算是周瑞安是幕后指使,那他的动机是什么呢?结婚?林宝丹?他们都把话说开了,难道他还怀恨在心?那怎么不见他对林宝丹出手,光在这折磨我了?结果还撞死了沈一鸣……更何况钻石出问题的那天,自己和林宝丹还不熟呢。于是问题再次回到原点,沈一鸣的话不能全信,他自己还没洗脱嫌疑呢,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这事儿缺德就缺在,他不知道该信什么,不该信什么。娄朋辉想的脑袋疼,气哼哼的踢开地上的小石子。沈一鸣的手术一直进行到傍晚,出了手术室直接进icu,医生告诉娄朋辉,这几天他都挺危险的,时刻做好心理准备。娄朋辉不死心,追问他这段时间能不能醒。医生很遗憾的摇摇头,说就算停过危险,他清醒的可能性也不大。娄朋辉叹口气,看来沈一鸣这边没法寄希望了,那他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嘱咐好张助理在这守着,他自己直接离开医院。回到车上,娄朋辉拨打了阿东的电话。阿东这个人是他几年前认识的,还是当初自己撞死彭天后,通过亲戚联络到的一位行内人,有点类似中间商,什么顶包脏活儿,阿东都能做到位,只要钱给足。娄朋辉跟他简单寒暄后说了重点,让他帮忙打听一下,有没有人接了肇事的活儿。阿东并不答应,行规是不允许透露甲方,谁透露这种事,谁就是业内公敌,娄朋辉听他这么说,就退而求其次,想确定是否有人在这几天接了这样的活儿,具体这人是谁,他可以不打听。阿东被娄朋辉缠的没办法,又看卡上多了不少钱,就含含糊糊的说,今天的确有个小弟接了个急活儿,上午就出去了,而且这位甲方是跨过自己,直接联系的小弟,所以这位甲方是谁他真的不知道,而小弟是谁他也不想透露。娄朋辉听了心里纠成一团,问阿东这位小弟接活儿的具体时间,阿东笑笑不说话,娄朋辉说了个时间,阿东并没有回答,只说自己该挂了。挂了电话,娄朋辉心里彻底乱套了,看来这次车祸真不是偶然,是有人策划的!那么这个策划车祸的人,和指示沈一鸣偷东西的是一个人,他的目标应该就是沈一鸣,撞死他就能彻底闭嘴。可真是如此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撞死自己?这不一劳永逸吗?难道他要留着自己?留着自己的目的是什么,继续挣扎受苦?他想看自己痛苦的模样!?娄朋辉想不通,他心里乱纷纷的不得安宁,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处风暴中心,一不小心就要被连根拔起,摔个粉身碎骨。而且他有预感,这危机就潜伏在自己身边,他连自己的行程都能轻松了解,说出手就出手,可自己对他仍是云里雾里,这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敌在暗我在明,这分明就是一场单方面的狩猎!唯一可以安慰的是,自己活着还对他有用,或者有利可图,至少目前自己还是安全的,只是这个安全期不知道延续到何时,也许某一天,自己也会被一辆车神出鬼没的车撞飞。想到这,娄朋辉脸色都青了,他边开车边警惕的四下观察,生怕会突然出现一辆车加速。也许他就是想看自己被吓破胆的样子,他在享受自己的恐慌。娄朋辉一路魂不守舍的开回了别墅,进门之后,周瑞安从楼上下来迎接他。“呀!辉哥你怎么了!!”周瑞安惊叫;“你受伤了?”娄朋辉听了他的话低头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外套上沾着黑色的血花,是沈一鸣身上的。“你怎么出血了?沈一鸣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周瑞安关切的问。娄朋辉盯着他的脸看,没看出有假装的痕迹。周瑞安等了半天没等来回话,他疑惑的看向娄朋辉,发现他脸色铁青,额角的发丝都是汗湿的,嘴唇也煞白。“你……”周瑞安话还没说完,被娄朋辉捏住了面颊。他的手很使劲儿,捏的他连牙印都觉得生疼。“怎么了……?”周瑞安忍着疼,想扒开娄朋辉的手指,可他的手跟鹰爪一样坚硬有力,死死地抓着他的脸颊不撒手。娄朋辉面无表情,看着周瑞安无措的在他手里挣扎,像只漂亮的小鸟扑腾翅膀,他已经拼劲全力在挣扎了,然而无济于事。就这样脆弱的小玩意儿,他在背后害我吗?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甚至这个问题本身都是未知数。娄朋辉死死地盯着周瑞安的眼睛,他从中读出了疑惑,不安,都是很正常的情绪,可是不够,他还想窥探更多,他的最爱从别人的口中吐出,他不安极了,他需要证据洗清这些嫌疑。周瑞安也很不安,娄朋辉的眼睛直通通的盯着自己,简直让人有种灼烧的痛苦,他知道沈一鸣一定说了什么刺激到他,很大概率是把他供出来了,也许现在娄朋辉的大脑中正在天人交战,想着要怎么对付自己。娄朋辉眼神下移,顺着睫毛滑下鼻梁,又看到嘴唇上,周瑞安的嘴唇鲜润饱满,花瓣一样,娄朋辉靠近了一点,闭上眼睛,野兽一样亮出牙齿,啃食起来。“唔……”周瑞安疼的皱着眉,下意识的推他肩膀,换来的是被另一只胳膊困在怀里。娄朋辉对着怀里的人狠狠地啃咬了一番,直到舌头尝到血腥味才松口。周瑞安疼的直抽气,他的嘴唇被咬破了,很明显娄朋辉在拿他泄愤。周瑞安委屈的擦着嘴唇上的血珠,眼眶里的泪珠在打转,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娄朋辉的牙齿又开始发痒。“疼吗?”娄朋辉问。“嗯……”周瑞安猫似的哼一声,点点头。“我更疼,”娄朋辉叹着气说。“你哪受伤了?”周瑞安楚楚可怜的问;“到底怎么了?”“我没受伤,是沈一鸣。”“他怎么了?”周瑞安眨眨眼,水汪汪的不知所措。“他死了,”娄朋辉压低声音,凑近周瑞安;“就在刚才,被车撞死了。”说完,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周瑞安的脸。“死了!?”周瑞安的表情堪称是震惊,震惊之余,他微蹙眉头 ,眼神慢慢下滑。“你想起什么了?”娄朋辉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正视自己。周瑞安还保持着刚才的表情,懵懵懂懂的摇头;“我根本不认识他……他怎么忽然就死了?”“是车祸,”娄朋辉实话实说;“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车忽然撞过来,他当场就死了。”“天哪……”周瑞安满脸的恐惧。“不过他死前说了,他认识你。”“认识我?”周瑞安表示难以置信;“你相信他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娄朋辉叹口气,温和道;“你坚持不认识他?”周瑞安眼神闪烁,他此时被固定在娄朋辉怀里动弹不得,甚至隔着衣服能感受对方的心跳,快速又沉重,像是炸弹的倒计时,一不小心就会被炸得尸骨无存。周瑞安几乎可以确定,沈一鸣都说了,娄朋辉现在肯定又恨又气,气到极致,反而不知道拿自己怎么办了。“我真的不认识……”周瑞安轻轻摇头;“你为什么信他的话,我不是说了吗,他跟林余深的关系都不清不楚,他们俩的话都不能全信!为什么要给我泼脏水你没明白吗?这是杀人诛心!”“那辆车是被雇佣的,专门撞沈一鸣,”娄朋辉松开了周瑞安,伸手替他擦掉下巴上的血珠。“什么!?”周瑞安再次愣住,他有个可怕的想法。“如果不是你,那你告诉我,你把我的行程告诉了谁?”娄朋辉的手顺着周瑞安的下巴向上,抚摸他的头发。“没有……”周瑞安后退半步;“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为什么要怀疑我!?就因为他的谎话?如果我恨你我直接就动手了,何必假借他人?还有,那辆车为什么撞死沈一鸣而不是你,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娄朋辉听到这停下动作。周瑞安深吸口气;“你刚全部继承了周朋福,如果你死了,公司会四分五裂给各个董事,如果他想要全部收购就麻烦了,所以他要你活着。”娄朋辉震惊的看着周瑞安,没说话。“你认为收购的那个人会是我吗?你自己在商场惹的敌人,现在怨到我的头上!?”周瑞安反问。“你的意思是……”“我只是猜测,”周瑞安用手背轻轻擦了下嘴唇,疼得他皱起眉毛;“你好好想想我的猜测有没有道理,无论怎样,指使沈一鸣的都不是我,你用用脑子,不要因为愤怒就被牵着鼻子走!”娄朋辉直着眼睛点点头,看上去有些六神无主;“你……等下,我去拿酒精。”周瑞安别过头,不去看他,娄朋辉快步走到客厅的电视柜前,打开柜子拿东西。他边找边想,小玩意儿说的话很有道理,尤其是关于车祸的解释,几乎是让他茅塞顿开,并且再联系沈一鸣供出娄明这件事来看,真的如周瑞安所说,杀人诛心,他就是专往自己心窝里捅刀子。可是,我的小玩意儿啊,我只说沈一鸣认识你,没说他是你指使的。你是怎么先入为主有这种想法的呢?第198章 痛锤娄朋辉小心翼翼的给周瑞安的嘴唇涂酒精,他刚才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狠劲儿,上下两片嘴唇都被他咬破了,他很久没这么粗暴过了。周瑞安现在倒是不疼,只是嘴巴肿胀的难受,他颇为埋怨的看着娄朋辉,想说他几句,但不想动嘴。娄朋辉看出他的怨念;“疼得厉害?”周瑞安翻了个白眼儿回复他。娄朋辉扔掉棉签,盖好瓶盖,长叹一口气,很认真的看着周瑞安,眼神里有些探究,有些疲惫。周瑞安同样看着他,心里回顾着之前的对话,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想不到披露出在哪里。说实话,娄朋辉这样无言的注视比大吼大叫更让他紧张。对视到最后,还是周瑞安败下阵来。他状似委屈的别开脸,愁云惨淡的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也不会跑,光这么看着我不说话,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娄朋辉皱起眉头,他看看周瑞安的眼睛,又看看他的嘴唇,觉得自己有理也变得没理了。“咱们在一起多久了?”周瑞安看他不说话,自己继续说;“想你心里也没数。”“我怎么没有……”娄朋辉下意识的开口,然后眯起眼睛,手指不自然的弯曲,一副要开始算的架势。“行了行了,”周瑞安不耐烦的一拍他的手;“真是费劲,我记着呢。”“那你问我干吗?”娄朋辉一抬下巴问。“我是想问你,在一起这么久了,腻了吗?”娄朋辉认为这个问题是个套,不肯往下跳,只继续看他不说话。“给我个准话,”周瑞安督促。“我要腻了给你钻戒干吗,”娄朋辉心平气和道;“咱们之前那一场不白闹了,你现在还会在我家沙发上坐着?明知故问。”周瑞安眼睛看着他,伸出一只手在娄朋辉脸上狠狠掐了一把,掐的娄朋辉皱眉吸气,但他也不躲。“那你还跟我犯浑?”娄朋辉被他掐的咧着嘴,眨着眼睛望着他。周瑞安也不跟他生气,现在跟他喊只会欲盖弥彰,更何况他嘴疼,喊不动,就柔声细语的讲道理灌迷魂汤;“你难受我都知道,我帮不上什么忙,但也不会给你拖后腿,你的那些问题我都给你分析了一遍,你说我分析的在不在理,你不听就算了,还反过头来怀疑我,你说你是不是犯浑?”娄朋辉被他说得有点哑然,因为心里承认他说的在理。“我天天在家待着,跟谁联系,跟谁认识?哦对了我还去捕梦网,你不喜欢我常去,我也把课停了大部分,只留着周末班,你是心里高兴了,但你没发现你的副卡支出变多了吗?整个店都靠着美术课支撑,我不去,上课的学员也少了,收入也变少了,我只能支出你的钱继续撑着,这事儿我有跟你抱怨过吗?”周瑞安稍稍把声音提高,语气拿捏在生气和撒娇的交接点。“那你就把店关了!”娄朋辉认真道;“我又不缺你这点钱,当然我也不缺你赔出去的那点,我开这个店不就是为你高兴吗。”“只是为我高兴?”周瑞安反问;“在我那寄卖的油画版画,都是青年画家的作品,可不值名作的价钱,你以为我傻吗?”说到这,娄朋辉又哑巴了,他的确以为周瑞安是一知半解的糊涂。“捕梦网的会计鲁姐,也是周朋福的会计,每次来人买画她都跟着,你觉得我不会怀疑?”“你怎么知道鲁姐是周朋福的会计?”娄朋辉忍不住发问。“她自己跟我说的……”周瑞安叹口气,他才不会说,是自己逼着鲁姐说的。鲁姐当初来应聘,周瑞安看她简历十分不同凡响,就猜到鲁姐来历不明,于是在一顿威逼利诱下,鲁姐无奈,告诉他自己的本职工作其实是在周朋福,并表示这是娄总要求自己不能说的,请一定保密。“我知道她带的人都是干什么的,一来就买4、5幅画,看都不看,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一直没说,”周瑞安看娄朋辉有说话的意思,立刻打断不给他机会;“那些买画的钱我都汇入副卡,过不多久钱就没了,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从不过问吗?因为我知道这钱是怎么回事!林家到底多少黑钱,连我这小店都替他洗,如果你或者林家出问题,我是第一个被牵扯进去的,你,我,还有林家,是一根线上的三只蚂蚱,我们一直是平衡的,他林余深不懂规矩,为了个账本绑架沈一鸣,算是打破了平衡,林声发现了不对立刻让林余深放人是想恢复平衡,经过这件事,你和林家属于变相的绑牢,现在显现出我的多余了,所以你来怀疑我是吗?”“我不是这个意思,”娄朋辉局促的否认,他觉得周瑞安说的头头是道,可说着说着,怎么就感觉味道变了。“那你是什么意思?”周瑞安趁热打铁,继续厉声道;“林声出面放了沈一鸣,表面上看是你和林家绑牢了,可你换个方向思考下,林声和林余深毕竟是兄弟,林余深肯定会把账本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林声,林声对你必定产生芥蒂,不过好在你娶了林宝丹,现在林声对你是想下手但是不能下的状态,那么你们还是绑牢的状态吗?恐怕是如履薄冰吧……在这个关键时刻沈一鸣出车祸被撞,你居然转脸怀疑我?就因为他说认识我?沈一鸣说的话有几句真的?其他话可以当假话,就这句你信了!?你还挑着信?”“我……”娄朋辉被说的脸上发烫,他原本有一套逻辑在里面,可在周瑞安这犹如机关枪的嘴下,突突突给他一顿说,他那套逻辑逐渐变成一团乱麻,一时半会儿梳理不通。周瑞安看他面红耳赤的模样,伸出拳头在他脑袋上肩膀上胳膊上好一顿锤,边锤边愤愤道;“你觉得这一切跟我有关系吗?我压根就是个没登场的人物!!换别人都是竭尽全力拉拢我!你就是看我喜欢你好欺负!不要脸!!”娄朋辉歪着头,不躲不闪任凭周瑞安锤,他想着能打人也挺好,总比憋到最后一顿爆炸强。“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周瑞安锤他一顿,自己累的气喘吁吁,苍白的小脸上泛起红晕,看在娄朋辉眼里是十分的可爱,想亲,但现在不敢。“我没说怀疑你……”娄朋辉底气不足,一句话说的含含糊糊;“你自己上来非要埋怨我。”“还我上来埋怨你!?是谁一回家就阴阳怪气的看我!谁一上来就咬破我的嘴!还质问我认不认识沈一鸣?我说我不认识可你明显不信!那你还问我干嘛呢?你真当我没脑子?”周瑞安越说越急,越说越气,好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破了,娄朋辉见状赶紧抽张纸替他擦,却被周瑞安一把推开;“我还没说完!休想堵我的嘴!”“我……天地良心我就是给你擦擦,我哪敢堵你嘴?”娄朋辉哭笑不得,觉得这时候的周瑞安就是在撒泼。想撒就撒呗,还敢管是咋地。周瑞安摸着自己的嘴,也觉出了疼,应该是话说多了伤口撕开了,于是决定缩短后面的话,毕竟理跟他摆清,情还没说完呢。周瑞安闭着嘴,等娄朋辉给他擦干净血迹,他声音低了八度,声音沙哑道;“其实从你娶了林宝丹开始,我就特别心慌,我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算,没立场阻止你,我什么都懂,但懂又能怎么样?什么改变都做不了还不如不懂……前几天晚上咱们大吵那一架,事后我反而感觉好多了,别的不提,至少我知道你心里也有我,就是人混蛋了点……”娄朋辉看他不追着刚才的事质问,心下立刻放松了些许,陪笑道;“那你还这么喜欢我。”“我就喜欢混蛋,你管得着吗!我又不是只喜欢过你这一个混蛋!”“还有哪个混蛋?”娄朋辉笑容僵住,下意识的往廖涵潇身上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