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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难为》TXT全集下载_40(1 / 1)

项知言看到我醒了,凑近了一点看我,见我想说话,开口说:“别急着说话,先喝点水。”说着就拿着床头柜上的水杯喂我。我喝了点水,感觉好过一点,又不想说话了,就拉着他的衣服。其实他在我身边就行,我就已经觉得好过很多了。项知言不知道怎么,感觉都不太敢太用力地碰我,帮我擦脸,那动作轻柔地跟摸猫一样。这样一下下的,我又困了。睡了过去,这回和之前又不一样,算是真的好好睡了过去,安稳了很多。我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用手往旁边抓,我本来以为还是会抓到空的。却抓到了项知言的胳膊。他好像本来也在睡,被我一抓马上就醒了。唔了一声很快就翻身起来,倾身过来探我的温度。“太好了。”他说,语气里有放松和喜悦,“总算是退烧了。”章节138:3个月前/3个月前标题:138概要:谣言的尽头我这场病气势汹汹地来,都没什么征兆,走的时候就不那么干脆利落了。烧是退了,四肢还是软的。我认命一般地躺在床上让项知言喂我吃东西。倪曼也在,她觉得是因为跟我说了那么多才把我又惹发烧的。现在不管怎么问都不说话了。我想问问项知言情况,他比倪曼稳得住,不提,不说,不回应。我算是看出来我病好之前不要想再知道外面的情况了。我又在床上躺尸了两天,没再发烧,体力和精神都恢复了不少。这两天项知言还是要出门,他好像跟倪曼达成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共识,心照不宣地禁止我接触一切能联网的东西。我一天天无聊地就只能看书。虽然我不介意看书,而且书也挺好看的,但是这么个节骨眼,外面狂风骤雨的,我却被这么严密的监护起来,实在是不得劲。我开始趁项知言不在的时候和倪曼斗智斗勇,就是想拿到手机或者电脑看看外面的事。倪曼名义上虽然是长辈,但是我和她那相处模式,也没真把她当成长辈。她被我闹了一天就快投降,我以为胜利在望呢,倪曼这个女人,就开始作弊了。她把郑德安叫来了。郑德安登门那天整个人气压低的不行,?我没感觉错的话他看我的眼神里绝对有“为什么你这个感冒一直没好。”,“你知道我老婆多久没回家了吗。”这两种情绪。然后带着老陶直接接管了我们家的各种日常琐事。这下好了,我原来就是不能接触电子产品,现在连卧室门都不准出了。可怜老陶一把年纪了还要在练功房打地铺,实在没办法,我们家这么点大,床实在是不够,比不得他们这种有钱人家。我被强行管制了一天,熬到项知言回家,跟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中心思想就是我也是成熟的大人了,不是需要看护的小宝宝,这些事情我至少也应该有知情权。项知言面无表情地听我扯,我说到都困了,他也没松口。我指责他铁血独裁,他就说生病的人没资格说这些。然后喂我吃药,用热毛巾帮我擦身体,最后给我掖被子。最近怕我晚上着凉,他要是跟我睡都是两床被子。我原先精神不好没法计较,现在恢复了就想作妖。他躺下之后就偷偷往他被子里伸手伸脚。项知言都被我弄烦了,实在没办法只好用身体把我控制住,再把两个人的被子盖好。我跟他睡到一个被窝里就消停下来。本来也就是这么个目的。我靠着项知言的胸膛,和他小声说话。我说你不要太担心我啊,我现在都好了。我说我承认我第一天知道那些消息我满心愤恨很冲动,现在都冷静下来啦。项知言就听我说,一言不发。只是从呼吸能感觉出来他并没有睡着。我其实没有我说的这么轻松,只是看到他这么紧张严肃的样子,我就不由自主地软下来。他说的对,我们永远是一边的。所以他生气的时候我就得理智一点,客观一点。否然我这边继续给他拱火,他只会更难受。说起来还是怪我这场病,感觉是真的把他吓着了。原先第一天他的状态还好。我开始发高烧之后,他就没什么笑容了,也就我好转那会儿脸上才有个笑模样。我继续温声跟他说话,都没什么目的了,就是想哄他。哪怕他心里好受一点点,我都高兴。我说,那么恶心的人,我难道放心你一个人面对啊。你不让我管,也可以让我出出主意啊。我说,你别因为这个病就把我想的太娇弱了。我其实很刚的,脆弱都是一时的。遇到困难就一件件解决嘛。就比如泼我脏水那事,我想好了,这世上没什么是一身正气说不清楚的,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日久见人心,总有沉冤昭雪的时候,我可以等。我还说,倪曼跟我说卢丹平和你要一起对上孟家,你别太冲动啊。卢丹平怎么说也是卢家的儿子,有底气。咱们还是怂一点,卢丹平如果真的要和徐弱江合作,本来就要和孟家打架,我们帮帮忙就好了。我絮絮叨叨越说越多,项知言忍无可忍地揉我头发让我闭嘴,“行了你,越说越让人生气。”他这样说话我反而安心,笑,不要生气了嘛,你看我都不生气了。项知言抱着我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心理斗争。终于还是伸手开了卧室的灯,把空调温度打高,给我们俩都披上件衣服。出去了一趟,在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台电脑。“先说好。”他跟我立规矩,“不准激动,有什么先问我。我跟你保证现在的情势都在我和卢丹平的规划里。”我听他这句话就来精神了,感觉听上去这事已经被摆平了。虽然意想不到,但是我对项知言的盲目信任足以让我短暂地忽略所有不合理的地方。所以我乖巧地说,“好啊。”项知言得了我一句保证,好像放下心一点了。抱着电脑上床,给我垫了枕头靠着,盖好被子,再把电脑放我膝上打开。打开就已经是微博的界面了,项知言拿过去操作了一下,调出来一个微博给我看。怎么说呢,虽然我做了很多心理准备,也有舆论越演越烈的预测,但是看到这个微博,我还是差点一口气撅过去。都不用看正文,标题和tag就已经非常惊悚。#孟义晶包养小鲜肉# #项知言 包养门# #孟义晶为项知言定制剧本#我深呼吸了好几下,控制了半天才开口问项知言。“孟建华已经丧心病狂到要连你一起泼脏水了吗?”项知言淡定得很,“不是,这是我和卢丹平找水军刷的tag。”我忽然就感觉世界线都混乱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对项知言说:“哈?”“他们不就是这个套路吗,耸人听闻,吸引眼球,然后先入为主地塞概念进去。”项知言面无表情地说。“你那本子就是为我写的,其实稍微合一下我的经历就能猜到。这就是最直接的证据。我演《雨人画家》的时候,你爸爸都过世了,时间线一合就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谎。”“那、那”我简直要口吃,“那、那也不用这么抹黑自己,你知道一旦沾上同性绯闻会多完蛋吗?!”项知言笑,“我还管得了这个,这个圈里同性恋这么多,湖艺不要我了我就再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这种时候博得更多的关注就是博得更多的话语权。先抢占了话题的主导权,才能让人听你想听的话。”“你就没有想过后果?!”我怒不可遏。“你躺在床上,发烧到39度,饭都吃不下去,你让我怎么办?!”项知言比我更愤怒,“如果杀人不犯法,孟建华现在已经死了!”我深呼吸,想着千万不能生气,不能跟他吵,要相信他,他这个人向来都很靠谱,虎是虎了点,但是应该有后手。“那……那现在呢?”我哆嗦着嘴问:“你和卢丹平应该的后手呢。”项知言沉默半天,闷闷地回答了我一句:“没用上。”我听到这三个字差点又撅过去,恨不得去拽他的领口让他清醒一点。没等我付诸于实践,项知言就拿过电脑,又翻出来个新的微博出来给我看。我镇定了一下,翻回去看那个微博,愣住了。竟然是熟人,是我们那个小群的群主妹子。她做了个九宫格的长图,就是针对项知言自我抹黑的那个tag发的,非常有逻辑。第一张说结论,直接指出来最近网上很多言论是营销号在带节奏,其中哪些言论是不实信。第二是剧作分析,直接点出来《疯子,演员》这个剧本的创作过程和项知言本人经历的相似之处。然后后面摆事实讲证据,我粗略看了一下,很多都是从我当时发的那个微博拿的素材。第三张是合了时间线,证明除非鬼也可以写作,否则《疯子,演员》不可能是我爸的作品、第四张是我过往所有参与的影视作品的参与名字的截图,和当时合作对象的评价。第五张是那几个带了最大的节奏的营销号的黑料,都是有名的事件,这些号当时搅屎棍的英姿被截图清清楚楚的记录下来。第六张和第七张更厉害,我简直想不到她们从哪里弄来的证据,居然是其中两个营销号和其他人的交易记录,有聊天和银行的转账。第八张又是一张时间线,把《疯子,演员》开始红,项知言又入围金鸡百花,到开始全网黑,一个个话题的进展,节奏是怎么被带起来的,清清楚楚地列了出来。第九张是转发抽奖。接近3万的转发,不少路人都觉得说的有道理,这通操作我都看傻了。比起这战斗力,当初营销号的通稿简直跟小学生作文一样。我呆滞地抬头问项知言,这是你花钱买的吗。项知言哼了一声,伸手过来捏我的脸。“不是。”他开口,语气不知道应该说遗憾还是感慨,“她们自己做的。”“我们后面联系过她们表示感谢,你知道人家觉悟多高吗?”项知言语气都放缓,“她们说,她们是有自我判断能力的成年人,相信《疯子,演员》是你原创的作品,不会听信那些水军的说法,人云亦云。”“那也不用……这么。”我感觉自己都语塞,信任和实打实做了这么多工作是有本质差别的。我都不知道她们那里来的渠道能够找到那些营销号收费的证据。想来也不会很容易。“对抄袭的0容忍,是对原创者的保护。可是对抄袭判定的审慎,同样也是对原创者的保护。”项知言说:“原话。”我真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心脏弥漫开一股酸意。原来这真的是一个闭环,我抱着对角色和创作的爱,写出故事。这个故事依托在项知言的身上,走到观众视野之中,获得了他们的爱。而到最后,我却又因为这份爱被拯救。这大概,是一种奇迹。“我们……告这些营销号诽谤吧。”我平静地说。之前我觉得这件事难以解决,说白了其实还是怂,害怕没有人相信自己。是我自己怕了孟家,畏惧他们的声名和能力。以至于我没有注意,其实会有人相信我。我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章节139:3个月前标题:139概要:某些渣滓的结局看过这些之后,我的病算是真的好转。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难得觉得神清气爽,不用项知言喂我,就能自己到餐厅吃早饭。倪曼看我好起来,也才终于放心。虽然我病快好了,但还是被禁止接触电子设备。倪曼听说我想打官司,就把这件事接过去了。到头来我还是被严密地监护在家里,仿佛温室的花朵。我再一次和项知言表达不满的时候,他就没上一次那么好说话了。“不是故意拘着你。”他被我缠得头疼,“抄袭那事的舆论风向变了,回头官司打完应该就能尘埃落定,但是孟家这件事还没结束。”他反过来跟我撒娇,用头来蹭我颈窝,“孟建华最近急躁得很,说不清会做什么,你好好在家里待着,大家都安心。”我差点就被他的糖衣炮弹给击垮了,五迷三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我好好待在家里和我使用电子设备有什么冲突。丫绝对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操作没跟我说。我再次跟他威逼利诱半天,也只得到了和卢青和通话的许可。其实这段时间,项知言天天都要跟卢青和打电话,我瞅着不是替我关照她,是替卢丹平传话。我电话打过去,卢青和接起来,声音已经正常了很多,我们互相问候了一下对方的情况,就迅速切入了主题。“你和你哥到底什么情况?”我直说,我原来一直以为卢青和是单相思,现在想来好像可能不是。“哎,就那样呗。”卢青和说的云淡风轻,一股子看破红尘的味道:“反正都要柏拉图,异国还好受点。”我瞬间没话了,傻在那边。卢青和特别自然地跟我说:“哎……我就要做一辈子处女了。也挺好,不用防范hpv了。”我觉得她越说越离谱,不理解她前些天还哭成那样,卢丹平也不过是被关着和被放出来的区别,她这前后的态度差异怎么这么大。我表达了我的不解之后,卢青和不太好意思地提起来项知言去年送她的圣诞礼物。“你还记得那储存卡里全是我哥的照片吗?”卢青和问我。“记得啊。”“那是我哥找来给项知言,让他给我的。”卢青和说。我觉得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傻了。卢青和继续跟我讲:“那天项知言来我家,跟我说了这事,我哥的意思是兄妹不可能跨越那根线,他可以一辈子对我好,可以不结婚,但是我们不能接吻,不能上床,只能陪伴彼此,就像家人那样。”我听她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都纠起来,问她:“你这样不觉得委屈吗?”“不委屈啊。”卢青和声音快乐地跟小鸟一样,“我哥也喜欢我,天底下哪里还有这样的好事情哦。”我们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我又对着电话发呆,直到项知言过来抱我。我问他什么时候知道的,又为什么要一开始要蒙人。“我认识他很久了,我最开始想解约的时候就和他聊过。算是无意间知道的。”项知言说,“其实他也是直到你和我在一起之后,才真正跟我透了底,想让我帮着照顾一下卢青和。他一直觉得觉得小姑娘家家的,过几年就喜欢别人去了。”我想起来最早我《盲野》的剧本,项知言确实是在卢丹平那边看到的。还有圣诞节那么用心的装饰,单纯从照顾我朋友的角度确实也说不太通,现在这样倒是合理了很多。卢丹平真的是再过二十年都改不了这种借人人情的事,当年盒饭培养出我和卢青和的友情,现在又用过节培养出项知言和卢青和的交情。要不是卢青和对他情深似海,我看他这辈子也就是个和尚命。虽然现在也是个和尚命。这对兄妹真的没法说,说多都是冤孽,与我而言,其实只要卢青和快乐就好了。后面又过了好几天,直到家庭医生过来,宣布我彻底康复了之后我才被解禁可以使用电子设备。再度摸到手机,我差点没感动地哭出来。这个时候再看微博那边的热搜,早就换了人间,半点看不出来一周前都在说什么。我唏嘘这时间匆匆,却也有点疑惑。我记得之前项知言说孟建华最近有点急躁,不知道他指的究竟是什么。我往细里问,他却又不说了,只能自己猜。说真的我现在对这个人真的是草木皆兵,甚至考虑过要不别管之前和卢丹平那么些约定,直接把手里头那些黑料抖出来了。什么你继承了耀华就应该由你决定啊。面对孟建华这么个人,不管怎么想都应该先想办法弄死他才是正途。我迟迟没有动作的原因还是因为倪曼,她现在和郑德安还住在我家。老陶打地铺都打出经验了,还睡出了归宿感。这就导致我每天早上起来想好一定要弄死孟建华,吃早饭的时候看到倪曼又开始投鼠忌器。如此往复,不胜其烦。项知言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什么,我偷偷打电话给文老问过,项知言从我离开湖艺那天就请了假,先头可能还是因为我生病。我这病都好了,他也不回去复工。却照样天天出门。我也尝试逼问过,问不到三句话,他就开始亲我,明显的耍赖招数,偏偏极其好用。我被亲软了腰,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这种拖延时间的战略让我很挫败,又一次什么都没问出来之后我差不多认了命,觉得算了就这样吧。自己挑的人,还不是得自己宠着。那时我没想到,真相来的这么猝不及防。差不多是12月的时候,卢丹平和徐弱江基本上谈拢了,发了微博官宣我爸的那部纪念电影。作为预告,翁松写了一篇关于我爸的回忆录。我看过那个回忆录,里面极其隐晦地提到了当时耀华的黑暗面。心里差不多就知道,关于当年那些事,卢丹平还是决定要披露了。这不光是一个预告,更是一个风雨欲来的信号。从这个消息放出来之后,我就很紧张倪曼的态度,和孟建华那边的动向。倪曼看不出什么异常,奇怪的是,孟建华那边也安静的出奇。等再有消息出来的时候,却让人全然意料不到。孟建华聚众吸毒被捕了,听说存在威逼吸毒的情况,有人吸毒过量送去了医院抢救,到现在都没清醒。新闻上没有说这个人的信息,我们还在感叹孟建华终于遭到报应的时候,项知言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项莹打来的。她打电话过来告知了我们一个消息。那个因为吸毒过量被送进医院的人,是朱彤。章节140:3个月前/2个月前标题:140概要:朱彤小姐的爱情观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项莹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手里抱着另一个女人的大衣。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真的是一眼就能看出是项知言的妈妈,长得像就不说了。她不愧是能生出项知言这样长相的女人。这把岁数,脸上妆花了,头发也有些凌乱。狼狈成这样却还有别样的风情。就是眼神空洞,抱着衣服,呆呆地看向前方。她抬头看了看我们,看到项知言,眼神也没有半分波动。“你小妈在里面。”她说,“你进去看看吧。”就这么一句话说完,她就不再说话了。项知言也没有理她,推开门就进了病房。新闻播报是滞后的,朱彤这会儿已经清醒了,整个人瘦得出奇,躺在床上看窗外。单人病房,项知言还没走到床前就不动了,他嘴唇颤动了一下,开口。“不是说了。”他语气甚至都能听出来颤抖:“都说了一定不能去孟建华单独请的局,你当这么多年经纪人是当到狗肚子里了吗?!”他少有这么言辞激烈的时候,我在旁边听到都吓了一跳。朱彤不知道是因为刚清醒过来,还是迟钝,保持着看窗外的姿势很久很久,才开口,声音有种奇怪的钝感:“不是我要去的,孟建华的项目要黄了,卢丹平要把他的事情抖出来,他急着拉人上贼船。游方一大半的钱都投在他这里,我说不要了,你妈妈不肯,自己去的他的宴会。”朱彤解释之后项知言反而更火了,直接破口大骂:“她自己要去死就去死啊,她打电话让你去陪她送死,你就去了吗?!”朱彤镇定了很久,露出一个无比嘲讽的笑:“她没有打给我,她打给的李同庸。”病房里瞬间陷入死寂。我这才发现项知言的上一辈似乎也是个无比混乱的关系,项莹打给的李同庸,为什么最后赶到的人是朱彤。明明项莹一个人赴宴,为什么最后被逼迫吸毒,差点危及生命的人却是朱彤。项知言看上去像是无语死了,他都克制不好自己的表情,嘲讽,可笑和悲痛揉在脸上,看着就让人难受。“是不是她让你去死,你也二话不说就从楼上跳下去。”项知言说,“不对,都不用她让你去死,你自己发觉她需要一个人去死,你就当仁不让的上了,对吧?”我发觉项知言已经开始失控了,赶紧握住了他的手。项知言被我握住,稍微冷静了一点,但是伤人的话已经出口,覆水难收。朱彤还是没有转过头来,还是看向窗外,过了半晌,才笑着说。“是呀。”项知言像是终于忍受不住了,扭头就冲了出去。我本来想跟着去追他。却隐约觉得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做。我走到朱彤的床边,拉过一个椅子坐下。朱彤没想到我会留下来,转过眼神来看我,“你不跟他出去?”“嗯……”我开口,“我是应该出去的其实,不过他有些话没问出来,我觉得我得帮他问一下。”朱彤对我的态度莫名的很好,还有心思对我笑,说:“你问啊。”我偏偏头想了一下,其实我一直不太懂朱彤在想什么。她有时候就像个普通唯利是图的经纪人,有时候又像是个正常且正义的女中豪杰。实在很难揣测。我决定大胆想象,合理推测,争取早点问清楚,好出去找我们家项老爷。“你喜欢项莹?”我说,“刻骨铭心,至死不渝?”朱彤笑了起来,“你这是孩子话。”她又偏过了头,看向窗外:“你还记得我以前问过你那个问题吗?”“问我如果项知言解约需要我对孟家妥协,值不值得吗?”我答的飞快,这个问题过于奇葩,所以我印象深刻。这显然就是朱彤说的问题,她眼神落在窗外树木的枝丫上,变得很远。“我这么多年,一直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每一次,每一次我为了她做了自己不能接受的事情,我都要问自己一次。”朱彤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悲伤,“我一直在想我这些妥协和牺牲,到底值不值得。”“最早我就是她的一个小助理,她多傲气的一个人,助理司机说开除就开除,偏偏留下了我。”朱彤一句话说的长了,气有些喘不匀,缓了一下才继续开口:“她把知言交给我的时候,我以为这是信任,我觉得我是天底下,她最依赖的那个人。她没有任何办法了,她只能依赖我。”“我把那个孩子带回乡下的老家。”朱彤说,“我替她遮掩她和李同庸的地下情。替她去清理她以为的假想敌。”“我甚至把她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她不会带孩子,那就我来带。”朱彤的声音带着痛苦,“那可是一个孩子啊,她多么娇贵的一个人,怀胎十月生下来,遭了那么大的罪,她怎么会不爱他呢?”她一句话说完,呆愣了很久,才又开口:“可是她真的不爱。”“就像我以为我对她重要,原来其实,也只是方便而已。”我想起来项莹在病房门口说的那句小妈。忽然反应过来,比起项莹,说不定对于项知言而言,朱彤更像是妈妈。可是从他后来和朱彤的想出来看,这份感情恐怕也很快崩塌了。朱彤的眼神重新变得很远:“是我对不起知言。可是我也没办法。我没法拒绝项莹。”“我也想对他很好,他多好的孩子。他会比他妈妈还要耀眼。”朱彤说着,眼神都泛光,却又突然暗淡下来。“可是项莹缺东西,她总是需要很多很多的东西。”朱彤小声地说,“以前可能只是特定口味的咖啡,后来变成李同庸,然后变成了许许多多的钱。”“我只是一个小助理,我知道去哪里给她买她喜欢的咖啡,可是我去哪里找许许多多的钱呢?我只能不择手段地去换,用手里一切的筹码去换,去换钱,去换一切她想要的东西。”“我最早是自我欺骗,后来就觉得恨,最后变成自虐一样的快感。”朱彤快速地说。“我其实一直等着,等着一天,等着我为她死了,或者残了,我想知道到了那个时候,项莹会不会有一丝丝的后悔。”朱彤说,语气发虚,还有一丝解脱,“我就想知道,我朱彤一条命,值不值得她一场眼泪。”我听她发泄式地说完,气都要很久才能喘匀。我问她,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朱彤回过头来看我,嘴唇微启,却什么都没说。其实我差不多懂了。她愿意告诉我,是因为她觉得我们能互相理解。因为她爱项莹,而我爱项知言。虽然这一对母子,除了血缘赋予的美貌,就再无相似的地方了。我又想起来她身上那些奇怪的刻薄,和她问我的那个问题。我错怪了她,她问的不是我,她是在透过我问她自己。她在问那个和我一样,刚刚陷入爱情的自己,这些值不值得。虽然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朱彤,“彤姨,既然您算知言的长辈,我就不方便再喊你叫姐了。”我看着她的眼睛说:“其实怎么说,我在你这边身份立场太多,说什么其实都不合适。我觉得既然你都走到这一步,也就别想什么值不值的事了,我就想问你另一件事。”“你为项莹做了这么多,就包括现在差点送命了,你觉得爽快吗?”朱彤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又转回头看窗外。良久,她才开口,“爽。”我听到她这么回答真的是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她能为项莹无私到这份上,怎么看也不像是还持有普通且健康的价值观了。直接开口:“你看啊,彤姨,反正你这辈子已经这样了,我琢磨你也别想值不值,对不对得起的事了,你觉得爽就行。你要是觉得对项知言有愧那也没必要。”我清了清嗓子:“你就去做自己觉得爽的事好,项知言不是缺你这份爱就残缺了一块,有的是人爱他。”朱彤都被我说愣了,一时想不到话来回答我。我特别诚恳地看着她:“所以你现在还是好好养病,别想这么多有的没的。毕竟爱项知言的人好找,爱项莹的人可真的不太多见。”我这话讽刺的意味太足,朱彤被我气笑,疯狂地咳嗽起来。这咳嗽声惊动了外面的人,有医生和护士进来看情况。我趁着这一片混乱就往外面溜。“咳……咳! 你…!孟植!站住!”朱彤拼命地咳嗽,还要喊我:“我要是觉得不爽了呢?!”“那您就换啊!”我隔着医生护士和她对喊:“实话说,我不太赞成这种恋爱观,但是您要是这样舒坦我一个晚辈也没什么意见。命是您自己的,你就是随随便便交代给谁听响玩,那也是您乐意的事。”“我琢磨吧。”我真心实意地说,“您这么能牺牲先不说憨不憨,至少是挺有胆气的。这么有胆气的人多少也有成为英雄豪杰的潜质,您还是适合演穆桂英,林黛玉的戏您还是放放吧。”这么一大堆没溜的话我秃噜完一火车,就往门口跑,果不其然,撞见了在旁边听壁脚的项知言。我就知道,丫跑的时候就没拉我手,故意把我留给朱彤的。他和我撞了个对眼,有点尴尬。我睨了他一眼,说:“跑不,一会儿你小妈要出来骂人了。”项知言摸摸鼻子,下了决断:“跑。”我们俩就风风火火地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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