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短路的脑子当时就不听使唤了,我开口,完全是在我这个系统自动运行的作用下冒出来一句羞耻度爆表的话。“你刚才做啥了,我没注意,能再来一遍吗?”我就看到项知言眼睛亮了一下,然后那双眼睛就突然离我离得特别特别近,我紧张地瞪着他,感觉嘴巴上的柔软触感还是很不真实。项知言这回停留了久了一点才收回去,问我:“感受到了吗?”我真觉得我们这个对话逐渐智障,偏偏我还特别沉溺其中,见了鬼似得开口:“差点意思,要不再来吧。”就这么再来了不知道多少回,我觉得有几回项知言都是咬上来的,嘴唇铁定都红了,现在他整个人都跨在我身上了,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是半真半假地苦恼:“这都多少回了,你到底有谱没谱。”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分裂了,基本可以看作是高尚情操和低级趣味之间来回博弈。整个人非常矛盾,还有些跃跃欲试的作死。于是我脑子又短路了,竟然开口问他:“你觉得呢?”项知言挑了挑一边的眉毛:“我觉得?我觉得吧……你就是装傻来占我便宜。”我在他下面躺着都要傻了,这这这,装傻不也是需要他配合嘛,这怎么一下子突然就不配合了?我这辈子也是头次占人这种便宜,当即就还有一点不知名的委屈和负罪感。其实但凡我脑子正常一点,都能立刻反应过来项知言那就是闹着我玩,但是那个时刻我整个人都傻的要死,智商直逼小学3年级的时候,居然以为他是真生气,委委屈屈地开口:“……不可以吗?”然后项知言他妈就愣住了,他愣了还没一会儿,就突然骂了句脏话,狠狠地说了句“可以。”亲了下来。怎么形容呢,我觉得我当时都快被亲得断气了。章节64:5个月前/5个月前标题:64概要:你可以有自己的答案我们俩就在床上胡闹,什么都忘了。也真的是绝,没什么缠绵绮丽,就是俩男的跟小学生一样互相亲来亲去,仿佛少亲了对方一口就吃了多大的亏。这场胡闹还是小飞打断的。我们还在胡闹,就听见院子里大门开了的声音。小飞拿着几个塑料袋进来,一边喊我们的名字。我和项知言迅速对视。项知言:装吗?我:装。电光火石之间我就翻过身用被子把自己裹裹好,滚到墙边佯装睡觉。项知言则翻身下地,穿鞋去院子里接小飞。我闭着眼睛听院子里的响动,项知言好像在和小飞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我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才装作悠悠转醒的样子,睡眼惺忪地下地,踩着拖鞋往院子里走。院子里已经黑下来,两个裸着,只接了电线的电灯缠在梁上,发出伶仃的光。小飞已经走了,院子里只留下项知言和两塑料袋的饭菜。项知言把塑料袋搁在椅子上,走到角落把之前我用来做文案工作的桌子搬过来,勉强当作餐桌。我屁颠颠地跑过去把塑料袋里的饭菜拿出来摆。一人一双筷子一盒米饭,围着这方方的桌子坐下来。我吃了两口,这饭菜没怎么凉,想是小飞赶着送回来的。吃下去暖暖的,感觉整个人都熨帖了,幸福值噌噌地往上涨。斜眼看正在捻菜的项知言,更觉得人间极乐大概也就是这样。和喜欢的人安安静静的坐下来,吃一顿饭。项知言夹了一筷子给我,我往碗里一看,蚝油牛肉,瞬间心花怒放。“怎么办啊,项知言。”我说,“我可太喜欢你了。”项知言笑了,嘴角翘得拉不下来,说:“又没人拦着你,特意说酸不酸。”这怎么能是酸呢,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我好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喜欢的人,恨不能把喜欢他刻进骨血里带到下辈子去。如今就是口头上说几句,就嫌我酸了?于是我开口批评他:“我总是要喜欢你的,你不能一直说我酸啊。”项知言被我噎了一下,没吭声。我借着一点暖光好像是看到他脸红了。心情一下子被带得害臊起来,便也不说话。安静吃饭,倒真的是食不言。第二天,照例是早起。我觉得我这场恋爱的 开头非常顺利,因为它让我打到了早起这么个我自由散漫以来就不敢想的成就。卢青和要是知道我能起这么早,一定是要惊悚的带我去庙里驱邪的。我一边漫无边际地想,一边慢吞吞地洗漱。项知言手脚倒是麻利,他起的比我还要早一点。正拿着剧本在院子里看。我弄好过去看了一眼,今天主要是路母和张倩的对手戏。成唯确实把拍摄时间放长了,这进度放之前也就够半天拍的。我看到这个,想起来该愁的事。问项知言:“你今天状态能行吗?”项知言看着剧本,老神在在地回我:“怎么不行?”我想了想,说:“太高兴了以至于根本入不了戏?”项知言笑了一声,伸手过来捏我鼻子,“主戏不是我,不打紧。我还不至于这方面给人拖后腿。之前尝试模仿于清波那种方法,不也过了吗,别太担心。”我拉了个板凳坐过来,想着要怎么开口跟他讲。成唯老说项知言没有情绪。这句话本身能反应很多问题,不是项知言的问题,而是成唯自己的问题。如果他想好了路涛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不会这么模棱两可地说情绪。诚然项知言入戏这方面是有问题,但是如果指导给到位了,就算项知言85分的水平,也不能一直耽搁在这。话说到这,我们俩就开始讲剧本,这场戏的环境就是两间屋,拍张倩和路母初期的一些摩擦。项知言虽说就是个主要的背景板,但是他也是有态度的。“………他虽然没有台词,大概只有几个镜头,但是路涛夹在他母亲和张倩中间,他是有态度的。”我说项知言点点头:“他藏着事,不敢说自己是同,但是也不敢让张倩知道家里父辈们的腌臜。”“所以他是沉默的,谨慎的。”我尝试从这个角度切入:“你之前那种惶恐和寄望于他人的懦弱是一种思路。但是既然是创作,你当然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我的想法?”项知言苦笑,“成唯允许?”“你还是得对他有一些信任…”我回答,把编排成唯那些话先放在一边,“他拍了这么多年文艺片,就算色令智昏,基本的判断能力还是有。他现在这么暴躁也是因为他自己也很混乱。他拿不准路涛这个角色。”项知言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你又知道了?”“这有什么难知道的。你来说说,成唯心里的路涛到底是什么样的?”项知言偏过头想了想:“有一点懦弱,脆弱,但是有种韧性?”我问:“更本质的呢?不要因为他老拿情绪说事,你就往这方面想。你也看过整个剧本,联系联系成唯现场的态度,他心里的路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看着项知言的眼睛,晨光散落下来几条柔软的光束。项知言回望过来,眼里像是聚起了一片光亮。“罪人。”项知言轻声回答,我听到了这轻巧的两个字,感觉心里有什么落了下去,踏踏实实地在心里占据了一块地方。“对,罪人。”我开口,“成唯不会说出口,路涛就是于清波,而在他心里,于清波是一个有罪的人。”“但是他仍旧爱他。”项知言说:“他并不想往丑恶去解释这个角色,但是也不想美化那些罪过,因为他是被辜负的那一个人。”“这就是成唯矛盾的根源,他并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路涛。”说到这里,我索性把所有话都摊开来讲了:“一个罪人是注定丑恶,还是让人同情呢?”项知言说:“这个答案并不是唯一的。”我回答:“当然不是。”我把项知言手里的剧本翻到结尾,开口:“我们都知道路涛做了什么,知道他身上的秘密。知道他的不堪和还未完全泯灭的良心。可是我们还不知道,他究竟是可恨多一些,还是可怜多一些,他最终走到这个结局的时候,究竟是是让人唏嘘还是感人肺腑。”项知言眼神落到结尾那一小段文字上,开口问我:“你认为呢?”我说:“你不必问我,你应该有自己的答案。”章节65:5个月前标题:65概要:拍戏日常后面几天的拍摄我还是跟着去了现场。都是钟嘉瑜老师和方德涵的大戏。钟嘉瑜老师真的是业界楷模,多少年的表演艺术家了,动作台词都无可挑剔。给她留的准备时间最少,但算起来她是表现最好的。这导致方德涵跟不上她的戏,其实区分开来看,方德涵的戏也是不错了,对上钟嘉瑜却总像是缺了什么。这几年开始有制作组开始做演戏的综艺,我不太清楚内幕,只觉得是唱歌和真人秀之类的综艺的蛋糕分得差不多,所以开始朝新的领域下手。这些综艺我自己不看,但是热度在那里,陆陆续续的还是看到了不少消息。有些相关的讨论看上去也很热闹,还引起了挺多讨论。提的最多的还是飙戏这一类的事。我对大多数的讨论持保留态度,唯有这个飙戏有点想法要说。飙戏这个说法有很多问题,首先就是把演戏说的像是竞技。戏剧中演员互相角力的情况是存在的。但是戏剧毕竟因为参与人数众多,势必是合作的艺术,更需要的是演员之间的协调。如果出现演员之间的戏有参差的分水岭,导致肉眼可见的一方压过另一方,这其实不完全是演员的错,选角本身问题更大。这天休息的时候,几个演员坐在一起交流,方德涵吃了好几个ng,心态却还好,和钟嘉瑜老师坐着聊戏。我和项知言坐在旁边听,我正拿着剧本看,冷不丁就被点了个名。“…孟小先生,你也来说说台词。”我一抬头,看见钟嘉瑜老师和方德涵一起看我,项知言在旁边低着头剥瓜子。我有点懵,多问了一句:“就上午那场戏的吗?”“对,你也来说说,德涵的台词。”钟嘉瑜笑着看着我。我眨眨眼看着方德涵:“…要我说,挺好的,就是不太像生活里会听到的那种,像话剧。”方德涵皱眉,钟嘉瑜老师开口:“我也是这么个意见,台词这关如果过了,戏能顺很多。这方面你可以和知言多交流一下。”项知言把剥好的瓜子用纸巾盛着推我面前,说:“我也一般,大家互相进步。”方德涵气的打了项知言一下,“矜持什么,知道你台词好。”几个人笑了一阵,又开始对台词,钟嘉瑜陪着方德涵过了好几遍,项知言也帮着搭戏。我看他们聊的挺好,把我的瓜子吃了就去找成唯。他正坐在监视器前面看回放,见到我过来,问:“怎么样了那边?”我心说这是把我当统筹或者执行导演用了,这段时间老是不见成琦,我又老在剧组晃着跟个闲人一样,就总是被成唯抓壮丁。于我倒也是没什么大碍,于是回他:“聊着呢,看上去没怎么受情绪影响。”成唯点点头,示意让我做旁边的椅子上。操作了一下监视器,放早上的回放给我看。他眉头紧锁,按照ng的条数放了一遍,我没琢磨明白他要问什么,就看他指着镜头里的项知言开口。“他今天状态不错,我想改一下下午的戏。”我寻思这还是本职工作,就问:“可以,要换还是要改?”成唯拿着手头的的文件翻了下,“换,换成路涛哥路母互相试探的那一场。”我听了,问他:“场地不一样,灯光组和机位知道吗”成唯抬头看我:“中午还有点时间,你去说。”我:“………”我:“不是,成琦呢?我一编剧而已,你当我是导演组的吗?”成唯眉毛皱得厉害:“你怎么不是?这剧本现在谁改的?”我被噎了一嘴,想说我是改了个本子又不是卖给你了。但是现在片场感觉人都挺忙,与其跟他争辩不如把事办了。于是敢怒不敢言地站起来去找灯光和摄影。那边也是一脸的生无可恋,重新布置是个体力活。一个执行导演跟我一起翻资料,紧赶慢赶地才把场地布置出来。成唯在那边用监视器看了下,提了几个要求,让灯光又加了一个小灯。我们这边忙完,我才想起来,成唯一时兴起说要换场次,演员那边不知道清楚不。正准备去找项知言他们,就看到一队人已经过来了。项知言朝我眨眨眼,我正想跟他说两句,方德涵就把我拉到一边去了。她找了两个椅子摆着,拉着我坐,表情看上去倒是挺高兴的。“你场次被换了,你没想法?”我故意刺激她。“能有啥想法,又不是砍了。”她很有些无畏的胆气,“反正状态不行,正好观摩一下。”我俩正说着话,钟嘉瑜和项知言都已经到位了,这一场演的是路母通过观察路涛和张倩的相处,有些怀疑,乘着给他们收拾房间的功夫,试探路涛的剧情。全是文戏,虽说不是剧情情绪的高点,但是也算是比较重的戏份了。尤其是路涛,这是他前期一个比较主要的,展现人物情感状态的剧情。机器准备好,成唯没让开机,在监视器说让他们先过几遍。两个人先走了一遍,确定下走位和机位。一遍下来很明显钟嘉瑜老师已经进入状态了。“哇塞。”方德涵在我耳边小声讲,“钟嘉瑜老师是真的厉害。”我莞尔:“谁说不是呢。”她演绎出来的那种和角色的契合实在是太有说服力,我小时候看过她演的慈禧,和现在完全判若两人。整个人连散发出的气质和气场都完全不同,活像是变了一个人。演绎离普通人很远的角色和很近的角色一样困难,前者因为缺少素材所以难以可信,后者因为素材过多,可信的门槛被无限拔高。而钟嘉瑜老师都完成得很好,真的是当之无愧的表演艺术家。项知言和她又走了一遍,这一遍他没拿着剧本,直接对了遍戏。 我们几个外场的人裸眼看还是觉得两个人表演上有一定差距。一场戏走完,我心就悬了起来,觉得成唯说不定又要骂人。监视器那边沉默了许久,成唯才说话,说休息20分钟,让演员再找找状态。他不但语气温和,而且没指名道姓地说项知言,感觉可以烧香拜佛了。那边项知言和钟嘉瑜老师听成唯说完,就拿着剧本又聊上了。我有心想要去看,却又觉得这个时候不太好打扰,只得和方德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她还拿着剧本看,聊也是聊张倩。其实她现在的处境和项知言差不太多,只是成唯那个人更较真路涛这个角色,所以明面上没有太说她,ng倒是ng得毫不含糊。“成导之前也找我说戏,感觉虽然剧本调整了,他的重心还是放在原先的那个思路上。”方德涵跟我小声抱怨,“不然我早跟项哥一样被骂死了。”项哥这个称呼是最近才出现,是方德涵因为佩服项知言那一口台词,才跟着小飞叫起来的。我没什么意见,毕竟这样算,我就是谢崤的哥了,多年骂战,一朝因为家里人胜过一筹。反正我不要脸,挺受用的。“你能理解张倩吗?”我问她,“你们俩性格不太像吧。”方德涵说:“我不知道怎么说,她和我演过的那些女性角色很不一样。”我说:“想到什么说什么呗。又不是让你写卷子考试。”方德涵哭笑不得:“这比做卷子还难啊,吃ng太难受了。”我瞧她的样子,说:“你现在短板是台词,没办法,基本功只能练。但是成唯不给你过不一定完全是因为这个。”方德涵发愁得很:“我是知道……但是我不可能完全接住钟嘉瑜老师的戏啊。”我说:“你利用利用角色,你现在还是怕,找找张倩这个角色的心理支撑,钟嘉瑜老师演的好但是角色定位在那里,张倩有她的软弱,但是她一开始在一农村小老太太面前是有优越感的,你要么就疯点,别怯场。”方德涵听我说完,皱着眉想了想,又叹口气:“…我知道你意思,但是我还是找不着…”我也愁,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思索间,那边已经开始准备过第三遍戏了。戏一开始,还是那走位,钟嘉瑜老师进到路涛的屋里,给他们收拾床铺。路涛坐在床上,眉毛紧皱,刷着手机。路母进到屋里絮絮叨叨地问张倩的事,他明显有些不耐烦了,语气敷衍。路母一直问不到答案,语气变得急。戏回到这里的时候,本该只是再多说几句,钟嘉瑜老师却向前走了几步,咄咄逼人的意思更重。想上手把路涛手里的手机抢了。这不是剧本里写过的情景,却也合理,因为是走戏所以也没人叫停。路涛被抢了东西,瞬间不悦,两个人推揉了一会儿,路涛像是真的急了,手用了几分力,路母就被推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一时整个围观的工作人员都惊了,剧本里也没这段,感觉是走戏的时候出了岔子,失了手。立刻有工作人员上前想要去检查钟嘉瑜老师的情况。可是人还没走到,钟嘉瑜老师就保持着摔着的姿势,开口。“你……你急了。是真的有鬼。”路母说话的方式和钟嘉瑜老师平时说话的方式不同,声音小,尾音多,有时还会有些含混,显得唯唯诺诺,这句台词出来,大家就都知道人还在戏里。项知言,或者说是路涛,脸色发白。刚才大家都在注意钟嘉瑜老师的情况,这会儿看向项知言,却发现他也在戏里。那是个包含了很多种情绪的表情,恐慌,惊诧,厌恶,和痛苦。一看就让人知道他不是单纯的吓到。这个人心里有秘密,他不敢说,这个秘密必然和路母之前问他的内容有关,他内心在挣扎。沉默持续了几秒,路涛迅速走过去,要拉路母起来。路母却不肯,她像是终于知道了什么一样,一个劲地碎碎念,小声的唠叨像是佛呓又像是诅咒。路涛的表情带着一丝强装的镇定,他处在一种恐慌中,甚至都克制不住自己手的力道。拉住路母的手臂都有些用力。路母脸上显示出痛苦的表情,让人分不清她究竟是在痛心什么内容。按照剧本来说,这个时候观众已经知晓路涛是同性恋还有张倩滥交的事了。在这个预置的条件下,这两个人现下这样的僵持带着无数隐含着的巨兽暗涛汹涌。这是一种失控了的控制。最后路涛用颤抖的手抱着着路母的头看向自己,开口。“妈,这是没有的事。你知道了吗?”路母的唠叨在这样的直视下变低,她仿佛是傻了,只能重复那一句话:“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妈,没有的事。”路涛这句话说完,路母的脸忽然皱起,几滴浊泪大滴大滴地流下来。她的话变得嘶哑,像是想要说出来,却又不敢说而自己闷死在喉咙里一样。她整个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她快速地打路涛,嘶哑的声音依稀可辨出张倩,姑娘,骗人几个字眼。路涛的眼神在这些敲打里变的麻木,脸上表情紧绷成一个古怪的姿态,有种执拗的坚持和强行镇定的心虚,他抱着路母。声音嘶哑却坚硬,“我没办法,妈,你救救我,我真没办法。”两个人就这样在地上哭着抱成一团。戏走过了,工作人员都还愣着。直到抽泣声小了,才有人想起上去扶人起来。我和方德涵坐在一边,她怎样我已经顾不上了,只觉得手都在抖。成唯的声音在监视器里响起来。“保持状态,按照这版先拍。”章节66:5个月前标题:66概要:桃花梦醒那天的拍摄理所应当地变得很顺利。我不知道项知言是怎么突然被打通任督二脉了,但是那个表演真的让我又感觉回到了当年看《雨人画家》的时候。成唯给他们安排机位拍特写的时候我就在一边发呆。突然觉得还蛮好笑的,之前朱彤说的多么危言耸听,我还真就信了。觉得项知言是遇到多大的坎,还哭了那么一场。这也没几天的功夫,好像就没什么影响了。我不觉得我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应该还是他自己走出来了。我替他高兴,却还有一点莫名其妙的羞恼。后知后觉的发现把这事那么当回事的自己有点蠢。这天拍的顺利,收工的却不是很早,成唯忽然就卯上这个镜头了,拍了好几次,找项知言,找钟嘉瑜老师,找灯光摄影,说戏调整机位换灯。他也不是穷折腾,最好的一条是倒数第二条还是第三条的时候拍出来的,那时候人这么反反复复地走戏真的都累了,真实的疲惫和角色在压力环境下的状态很贴。成唯得了这么一条,看了足足10分钟,又追了两条特写。这场戏才算是拍完。其实我觉得主要是光不行了,不然他这样子感觉是还想继续拍。成唯就是想要自然光,下午拢共那么点时间,过了就没了。下了戏,我和项知言照样回我们的小院子。刚一进门,他就挂在了我身上。他个子高,这样压下来的时候很有压迫感。我轻轻回手拢了一下他,感觉到他身上有股低气压,就有些明白了。“你现在…不高兴?”我问。项知言还是把头埋在我肩膀上,说话都带鼻音,不像他平时说话字正腔圆的样子:“还好,就是累。”我站在原地感受了一下他的气场,斩钉截铁的说:“不对,你就是不高兴了。”项知言笑了两声,抱我抱得更紧,说:“没什么大事,你让我抱一会儿就好。”人话都说了,那我还能怎么办,只能让他抱着。人被抱着就干不了别的事,也就剩下嘴能动,今天后面戏都拍顺,有些事反而就没人留心,我索性现在问他。“你和钟嘉瑜老师一开始走戏,改的那个动作。是钟老师的主意?”“嗯。”项知言抱着我蹭了蹭,“我们对戏的时候,她说如果我实在入不了戏,就加点冲突。走戏的时候试试,要是好了成唯说不定能用。”我摸摸他的背,问:“就这样?”项知言沉默了一阵,把我放开,恶狠狠地刮了下我鼻子。“就你聪明。”我俩随便准备了点吃的,项知言没再说什么,只是说戏。我陪着聊了一会儿,觉得他情绪好起来了,就没再往下深问。就算是多年的夫妻,彼此都会有秘密,他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必深究。这天之后的日子变得飞快,我也不再天天去片场,倒是一些文案的工作多了起来。我人不在片场,看每天更替的场次安排和一些剧情上的调整要求,倒是也清楚他们的拍摄进度。拍的越久,我们这小院倒是越热闹,方德涵几乎每天下了戏都过来。她不好意思找钟嘉瑜老师请教,就抓着项知言练台词。我就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坐着看他们练声。项知言平时温温和和的样子,教起人倒是很严苛。方德涵头两天过得那叫一个苦不堪言。“说台词不要拿腔拿调,跟你说节奏不是说让你唱戏。”项知言之前还好声好气地和方德涵讲话,熟悉了之后也不客套了,话说的也开始刻薄起来。我看方德涵吃别的样子很是新鲜,在旁边磕瓜子磕得非常欢。方德涵敢怒不敢言,今日受了一肚子气回去,明日还眼巴巴地来。倒是这剧的进度又拖了一个星期。这是好事,我看从场记变化就能看出来。不是他们拍的不好,是成唯越来越较真。成唯现在把我当半个统筹用,我虽然赞赏他精益求精的态度,但是还是要给制片和剧组说句公道话的。这么拖着进度,怕是钱要不够用了。我这感慨生出来没两天,成琦就来了我们院子。我那个时候正在写东西,见她进来还觉得很奇怪。她现在神龙见首不见尾,剧组这边的工作都落在我和另一个叫许朋的人身上。本来就是刚进组的时候有一面之缘,这些天拖成琦不在的原因倒是日日都见。“忙啊。”她看着我面前的文案资料问,假模假样地问。“你这天天的帮这帮那……我们真还有些不好意思。”“这话你别跟我说,跟成唯说。有什么话直接讲,我不吃戴高帽这一套。”成琦干笑了两声,说明了来意。她这段时间不在剧组,是出去给成唯这部戏找投资去的。她略微给我说了下这戏背后的投资结构。成唯自己是制片,占了大头,另外还有两家小影视公司有一点投资,都是人情关系,没多少钱。“这几天你帮着看剧组的杂事,我也不瞒你了。”成琦说,“从钟嘉瑜老师过来开始,预算就不太够。拍摄进度延长这些都想到了,成哥在剧组走不开,我只能替他出去跑投资。”我听得明白,成唯这种独立导演,说是自由,遇上资金断链的时候比谁都窘迫。总不能拍一次片就把身家全砸进去。我理解,但是我不知道成琦找我说这个做什么。“我组了个饭局,定在s城了,有几个影视资源的大头都来。”成琦解释,“不光是投资方,还有渠道方,不算特别正式,也得找人撑撑场子。”“那你找我做什么?”我不是不清楚她这话的意思,只是这话说得让人奇怪。我一个编剧,现在撑死了半个统筹,这饭局怎么也轮不到我去吧。成琦见我还是明白不过来,只得说了实话。“这饭局上有海鹿的人,那边听说你现在是随组编剧,问说你能不能去。”章节67:5个月前标题:67概要:风雨欲来我脑子白了一会儿,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周黎。这个名字在脑海里出现感觉都陌生,好似从我被项知言拐到这个剧组之后我就很少想起过去那些人。这个时候乍然听到,还有些恍如隔世的愣神。我想了一阵才意识到,周黎只是海鹿一个艺人。能去这种场合的,至少也是管理层,还要特地点一下我名字,那只剩下傅文睿了。愣神变成了实打实的头疼。成琦看着我的反应,说:“你不愿意去也不打紧,我也就是问问。”“不。”我打断她,“我去,什么时候?”成琦不知道那些往事,看我这样子以为是我和傅文睿有点恩怨,开口:“真没关系,到时候如果桌上闹起来也不好。”“如果不打紧,你就连问都不会问我了。”我说,“海鹿难道没说其他的吗?”成琦看着我,半晌叹了口气,手比了个数字,给我透了底:“那边暗示说肯给这个数,而且人脉通着龙标和几个奖项,得罪不起。”她自己说着都叹气,“我们和审核那边打交道也多少年了,这两年政策压力大,成哥的片子本来就难拿标,现在更是了。原来我们还能绕一道,拿去国外上映参奖。现在都不行,必须得拿。”成琦语气低落,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成唯这年头名声很显,但是真的看过他电影的观众却不多。说起来还是因为这几年自媒体发展起来了,很多做影视这块的人把那些有名的导演挨个拿出来当素材科普,才给成唯镀了好几圈金层。不然真去电影院看,成唯拍了这么多年电影,能在国内上映的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