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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难为》TXT全集下载_8(1 / 1)

阅读黑历史,真鸡儿刺激。我把自己摔在客卧的床上,摸到手机打开。我有个习惯,写过的小说都会上传网盘备份。其实这个习惯挺要不得的,网盘也未必安全,如果涉密的剧本或者文件最好还是存在本地或者硬盘里。他们那种正式的剧本项目应该还有更安全的储存工具。但是我传的都小说嘛,本来就是在网上公开发表的,所以就无所谓了。我有一点点轻微的整理癖,东西不会随便乱放。所以即使是4年前的文档,我根据文件夹的索引还是找出来了。就是手点开的时候还有一丝犹豫,多少有些近乡情怯。昨天项知言把打印本拍我面前的时候,我就觉得陌生,感觉就算换成电子文档也不会好过多少。四年前的我在写什么东西?我只记得那个时候刚进社会混了两年,跟组编剧虽然苦,但是因为我爸还在我其实没什么求生的压力。完全就是为了有理有据地跟着周黎跑。而且我还挺喜欢跟着剧组的,不管剧组风格是什么样的,在一个相对狭小的区域里放一堆人处着,大家每天都在疲于奔命地赶进度,很难再每天保持住滴水不漏的伪装。等精神上的缓冲区消磨之后,冲突也好,火花也好,天天都有故事,有时候戏外比戏里还好看。这一点又因为大家都在社交网络上留下过不少资料而格外放大了戏剧效果。我那时候没个定性,和文字工作挨边的都感兴趣。如果不是害怕我爸知道了要揍死我,说不定我真在八卦之心的怂恿下去当了娱乐记者。这些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了,现在想起来都有种的伤感,时间真是当之无愧的杀器。我在客卧的床上躺着追忆往昔,突然听见大门响了,有开锁的声音。我立刻握着手机爬起来侧耳听那边是怎么了。门响了片刻被打开,我听到高跟鞋的声音,一个女声边关门边喊项知言的名字。“………你今天不能再躲了,和成导他们约了三次,你就去面一下……”女人换了鞋,我听到鞋柜开关的声音,她踩着拖鞋边说边往屋里走,然后和在客卧床上窥探的我撞了个正着。她:“…………”我:“项知言好像在练功房?你要不等等他?”她:“………………”我好心提心她,结果这人好像就莫名其妙的僵在原地。这反而让我觉得她惊诧的没有道理,我又不是在主卧项知言的床上撞见她的。我俩僵持着,练功房的门开了,我和她都扭头去看。项知言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服走出来,脖子上挂了条毛巾。他先是看到那女人,没什么反应,然后扭头看我,开口:“饿不饿?先吃早饭?”章节23:7个月前/3个月前标题:23概要:加更又是吃早饭,我和项知言坐一边,朱彤坐我俩对面。她是项知言的经纪人。我听说过她,不过不认识脸,还是项知言介绍了之后才对上号的。她是寰宇几个骨干之一,出身就好,李同庸的嫡系。一直带走演戏这条路的艺人,人脉和能力都是顶级的。而且名字很吉利,手底下几乎带一个红一个。以前我最八卦的时候,在耀华里找老员工聊天,听了不少她的事,说是一心扑在事业上,40了都没对象。她也不在意,在寰宇作风飒的不行,最有戏剧效果的是据说当李同庸要潜她手底下的一个女艺人,被她在办公室敲桌子给骂了一顿。后来那个女艺人被封杀,她顶着寰宇的压力给她找了个文艺片的资源,在国外拿了奖。总体来说,有眼光有手腕,肯惜才又有担当。我看完《雨人画家》之后关注过一阵项知言的动态,知道是经纪人是她。我还以为项知言已经解约了,没想到还是她在带。项知言买回来的早餐明显不是3个人的分量,幸好朱彤也是一名绝食选手,我把我的豆浆分给她之后就好像不需要进食了。就是她一直在对面用扫描的眼光盯着我俩看。我稍微有点紧张,传说听多了就对她有点仰慕的意思。因为大家都知道寰宇内里脏成什么样,她有胆魄保下人还附送一场锦绣前程,算得上是女中豪杰。可是这样就很奇怪,有她在,项知言为什么还会接那个烂片。就算是要赚钱,也理应有更好的选择才对。我实在是好奇地不得了,可这实在不是什么能问得出口的问题,只能自己囫囵吞回肚里去。终于她看了一会儿不看了,把目光集中到项知言脸上,把她来的目的强调了一遍。“你一会儿跟我出门,成导那里约的下午面试,这次你一定得去…”项知言咽下一口包子,回答她:“不去。”朱彤立刻眉毛就竖起来了,手指搁在桌上无意识地缩紧。传闻中她脾气应该不是太好,是那种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作风。我看到她握手指,以为她下一秒就要和项知言吵起来。可是她控制住了脾气,稍微往旁边看了一眼,就又转回头过,口气在商量之余,居然还有一丝讨饶的意思:“…你不先看看角色吗?知言,你两年没有演过戏了,没有演员会空这么久…”“我有戏演。”项知言打断她,指了指我,“编剧就他,他什么时候写好,我什么时候找人拍。”我坐在旁边都要吓死了,谁知道他会突然cue到我。而且这口气未免太大,仿佛拍个片子是多简单的事。私底下说说我就当是对我的鼓励了,虽然也不是不信他。但是这样当着别人说,我竟然有点担心朱彤觉得他太狂。谁知道朱彤都没什么反应,就是转过头来看我,开口:“冒昧了,不知道您姓名是?我想了解下现在剧本到什么阶段了,什么时候能完成。大概的风格和题材能透露下吗?”我被她问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怎么比项知言像甲方这么多。昨天晚上项知言还跟我说什么耐心等,什么都随你,怎么一夜过去突然冒出来个经济人,压迫力如此之强,简直要把我赶鸭子上架去给项知言写剧本。项知言皱眉打断她:“你没必要逼他,我可以等。”这句话迅速点燃了朱彤的怒火,我甚至感觉自己看到了她额头上青筋跳了一下。她直接站起来冲着项知言吼。“你能不能不要任性了?!你可以等?是,你去年还有一部电影上了,今年呢?明年呢?演员你以为靠演技好就可以了吗?市场、票房、关注度,每过一天你身价都在跌,多少人挤破头就为一个机会。你到底在耍什么脾气?”朱彤生气起来的时候很有气势,至少我是被唬住了,毕竟这事上我是个外人,并不了解过往项知言是怎么耍脾气的,也没有立场发言。开玩笑,我自己还是项知言的乙方呢。项知言眉毛皱起来,面色有点犹豫,我直觉他大概是想和朱彤吵架,但是有点不好当着我的面吵。当即福至心灵地开口说我先回避一下。走的时候项知言小声跟我说让我去练功房。我从善如流地去了,顺手把门带上。门关之后突然感觉十分安静,我左右打量了一下装潢,发现非镜面的墙面都装了吸音棉,可想而知墙壁应该也有隔音材料。项知言果然是不想我听到他和朱彤吵架,也不知道他们要吵多久。他们说的那个成导,大概是成唯,也是很有资历的导演了,现在市场上好剧本太少,能出圈的要么是导演自己写的,要么就是手里有剧本资源。现在ip这么热,其实成唯最早拍的也是小说改编,只不过原著都属于能进课本的档次。现在在拍现实题材,题材敏感不一定每一部都能能公映,但是口碑从来没崩过。和成唯合作其实是个挺好的事,希望朱彤能劝动项知言去面试,我觉得他那样的演技,应该能拿到一个角色。我在练功房的地板上坐着,特别无聊,目之所及只有那个放了我黑历史的大书架上有东西可打发时间,我实在是敬谢不敏。倒是可以联网看看我那个坑了的小说,但是被朱彤那么一打岔再逼问一轮,我也提不起兴趣再去看自己写的那个文档了,想暂时逃避一下。我也不想点开网页或者微博什么的,这段时间我大概是水逆,每次使用公共社交软件都能碰上周黎,实在是让人不得不谨慎起来。思考到最后,我索性点开qq,看被我取消了提示之后卢青和又发了什么东西给我。这小丫头果然不负我所望地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我看着她那一栏后面跟着的那个数字都心惊。我回都没回过,这丫头毅力未免也太好。然而吸引我目光注意的并不是她巴拉巴拉说的那一堆话,是我发现谢崤在qq上给我留了言。他这几年越来越忙,我又颓废散漫地跟咸鱼一样。虽然偶然碰到了或者遇到事打个电话还是很熟稔,其实已经不怎么用qq聊天了。我昨天被卢青和告诉我的事刺激到,一气之下开了勿扰,他大概是电话打不进来才会用qq找我。有什么事这么急?我点进去看他的留言,一下就明白过来,是为了齐东那个小说改编的剧本。当时听他说置换给海鹿之后那个口气,我就知道这事他不肯善罢甘休。不知道是不是见到我给他的灵感,他学我们当年那样给寰宇写了个声明,说齐东那剧本不能乱拍,除非寰宇想把口碑和钱一起丢了。寰宇比当年的海鹿好说话,同意给海鹿施压,海鹿答应的也快,但是因为已经要开机了,给的剧本修改时间非常短,极大可能要边拍边改,不然耗不起。谢崤自己马上有项目要开始,不可能去跟组。剩下他熟人里头满足跟过组,看过齐东以及笔杆功夫还行的只有我了。老实说我一听海鹿整个人是拒绝的,海鹿一个傅文睿一个周黎,汇聚了我最不想见的两个人,我躲还来不及,没有上赶着去的道理。但是谢崤能说动寰宇和海鹿松口肯定已经废了不少功夫,好不容易得来一个机会,如果让别人给坏了,谢崤估计是真的要吐血。何况这是齐东的小说,我也想看到它好好被拍出来。只是我刚刚答应了项知言要给他写剧本的,这下就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章节24:7个月前/7个月前标题:24概要:不要开玩笑了我觉得这就是命,我要是昨天没拒接来电,或者没有热血上头地留下来和项知言侃了那么多有的没的。谢崤这个忙我肯定已经答应下来了,而不是现在在这里看着个聊天记录犯愁,不知道咋办。谢崤这么多年,难得求我一次,我没法拒绝。但是另一边要我怎么跟项知言讲呢?虽然他那个剧组八字还没有一撇,他自己还可能要去演别的戏。估摸着他这剧组就算真组起来也有的熬,多少项目从立项开始到剧本准备好等一两年都不稀奇。但是让我真的撇开这边去帮谢崤的忙,心里总觉得有点不是滋味。我对手机出神,实在是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谢崤。正想先站起来走动一下换换脑子,就看到项知言倚着墙根站着,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把我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看到我注意到他了,才直起身子一步步走过来,又在我面前坐下,撑着头看我。“看到什么了,说来听听?”他问,语气挺平和的,但是我莫名觉得有点危险。于是我斟酌着回答:“…是我朋友的事,有个剧本可能需要我去帮忙,你经纪人呢?”项知言笑了声,语气听起来特别微妙:“气跑了,别岔开话题,你昨天还说自己只能写那样的剧本,今天就变卦?”“那不一样。”我怕他把这个误会了,赶紧给他解释:“这个就是改编,有原著小说的,我的那是自己写的。”我手忙脚乱地给他讲了半天谁是齐东,她写的什么小说,写的怎么样。项知言偏头看我说了半天,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等我口干舌燥地说完一堆,他忽然朝我露了一个笑:“反正你就是要抛下我跑了。”我真急了:“不是,我还没答应啊,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项知言垂眼看我,他这样看人的时候莫名有种压迫感,过了几秒,他忽然笑了,在我对面盘腿坐下,开口:“行,那就商量商量。怎么个情况?”我把这事的情况给项知言讲了,中间动摇过一刹那,因为不知道这项目涉不涉密。不过版权信息都是公开的,海鹿接手这种事匿名区之类的地方也有消息流出来,想想应该都不打紧,索性就都说了。他一边听我说,一边拿了纸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些东西。等到我都说完了,他看着他刚画好的那图,眉头皱了皱,开口:“情况大致清楚了,先说结论,这事你不能帮谢崤。”我说的口干舌燥,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本能地回了句“啊?”项知言没在乎我宛如智障的反应,拿了张新的纸出来画了两个圈,跟我解释:“这事你那位朋友可能没有多想,海鹿和寰宇不是单纯的资源置换,寰宇应该还有注资,不然说话不会那么好使。”他看着我说:“还有你看这个初期的剧本定位,青春爱情片,这就很有意思”我愣愣接话:“青春爱情片听上去不太妙?”项知言笑笑:“我个人倒是对爱情青春片没什么偏见,只不过现在大多数拍这种片的,主创团队的话语权都没有投资方高。”我瞬间就明白项知言想说什么了,眉毛都竖了起来:“……谢崤不是写了一份说明上去吗?这个既然能打动高层,他们应该也不会瞎指挥?毕竟还要赚钱?”项知言没忍住又拧了我一下:“天真,你以为寰宇为什么这么好说话?不止是被你朋友说动了,可能本来就想和海鹿在谈判桌上抢一下话语权。两边都要拿主意,导演万一是个墙头草,到时候祸水东引第一个折腾的就是你。”我一方面觉得他说的对,一方面又觉得他危言耸听,忍不住争辩:“我知道你说的这些,但是拍剧这些都是难免的,制作需要钱,资方有自己的要求,本来就是互相拉锯互相妥协的过程。这么些年改编ip的那么多,扑了的也那么多。例子都在眼前了,总不会他们人傻钱多非要烧着玩吧。”项知言笑,我竟然从他那笑里琢磨出一丝嘲讽来,还没拎清楚他嘲讽个啥,他就继续说:“你管他们呢?这就是摊浑水,又不是你自己的故事,你跟他们玩,不如在家呆着写写剧本来的开心。”项知言给人的感觉向来从容有度,常常让人忘记他年纪其实并不大,偶尔笑起来的时候才能感觉到那种孩子气。他本来还在跟我讲道理,讲到最后居然开始耍赖,偏偏我还就吃这一套。要不是记挂着谢崤那张熬夜爆肝之后的憔悴面孔,我几乎就顺着他把这话题揭过去了。“……那怎么办,”我非常艰难地开口:“总不能眼看着被乱拍了吧?”“你是编剧不是上帝,就算真去了除了多一个陪挨骂的不会有别的帮助。”项知言说,“而且版权既然卖出去了,剩下的都要看命。”我知道他是对的,但是就是有点较真。“就没有什么办法吗?”我丧气地说。“有啊。”项知言回答。“推迟开机,重新组团队,理剧本。”我几乎觉得他是在说童话故事了,要是能这样谢崤眼巴巴的来问我做什么?他自己就上了。兴许是我情绪低落的太明显,项知言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就叹了口气:“……说你天真,你就别一本正经的假装世故了。其实也并不是没办法……不过不太厚道就是了。”“那你先说啊。”我懒得搭理他说我天真,我就想赶紧找到解决办法。项知言开口:“我去演,之前和寰宇谈的经纪约到期还有时间,趁现在身价还值钱。用这个跟寰宇谈,有几率收回版权重新立项。”我傻了,有那么几秒的时间我其实是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拽着他领子开始骂他了。“你他妈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根本是怒不可遏。“我知道。”项知言非常淡定地看着我发疯,“这种快要开机了,去挤掉已定演员的行为很不道德……”“谁跟你说这个?!”我真的气得话都说的不利索:“你放着成唯的剧不去面试,要来演ip改编?这他妈就是个小成本说不定都不会上星只能网络播出的剧!你自己也知道是一摊浑水了你图什么?!”项知言看着我骂他,眼底感觉闪着晦涩难懂的光,他等我一句话骂完了,偏了偏头,就好像是真的不理解为什么我会突然生气一样问我。“这样不好吗?重新立项,剧本能重写,寰宇说不定连导演和班底都要换,说不定最后出来也是个好剧本,我演也不亏,再好不过的结局。”“不好!!”我气的都昏了,只知道开口骂他:“先不说是不是你要演就能演,或者寰宇会不会真的因为这个就改变策略,你有这个念头就是在拿自己开玩笑!!”我松开他领子,义正言辞地告诉他:“这事轮不到你逞英雄,我会找谢崤解决,你不准管。”章节25:7个月前/5个月前标题:25概要:长大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我当着项知言的面直接给谢崤打了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来,那头谢崤的声音如我所料疲惫得宛如下一秒就能栽倒睡过去。“喂,孟植吗?”“是我,齐东那个剧本的事我们当面聊聊吧?”我直接说了来意。电话那边谢崤沉默了几秒,没及时回复我,我听到了一点翻动纸页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大忙人在确认自己行程,等了一会谢崤才开口:“……我这边赶一个项目,这段时间都住公司,你方便来寰宇吗?我们就近吃个中饭。”“可以。”我说,“我到寰宇楼下再打给你。”把饭约好了后,我把手机挂了。项知言就在我对面看着我。我发现这两天独自相处的时候他老喜欢盯着我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脸上长的有花,我要换做是个姑娘恐怕都要以为项知言对我有意思。不过我毕竟是个大老爷们,被看几眼又掉不了肉,何况项知言目光里总是探究多一点。我对这眼神有些熟悉,每次陪卢青和去猫咖的时候那些猫就是这么看我的。都是些成天被人撸得成精了的大爷,谨慎得不行,打量你那目光就好像在评价你有没有那个资格摸它,还要是不是上爪子撩拨你一下,气得你想揍他又不想下手。项知言当然不是猫,这样类比不过是觉得有一丝丝像,尤其是撩拨的人想揍他的那一部分。我先出了练功房,拿好脏衣袋,走到玄关,和项知言挥挥手,这次是真的打算要走了。项知言靠在玄关的鞋柜上,说:“要不我送你吧,反正是去寰宇,我路熟。”我说:“不要,我自己去,这事你不准管。”这说的是第二遍了,态度已经表达的很清楚。项知言微微偏下头,挑了挑一边的眉毛:“你之前还说要跟我商量…”“项知言。”我连名带姓地喊他名字,明摆着告诉他再说我就要发火。项知言领会地很快,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行吧,我不管,你就当我是个专车司机行不?我这小区出去都有的走呢,你不认识路时间耽搁了也不好吧?”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想想我确实对这小区环境不清楚,只好再次确认:“……那见谢崤的时候就我一个人。”“行行行,就你一个人。”项知言答应着,从沙发上取了件外套穿上,又把车钥匙拿出来。我俩一起出门下了车库。开去寰宇的路上我还是坐副驾驶,不知道是不是上次一路睡过来的关系,我这回在副驾驶也是一直犯困。车里头上次那种浓郁的香水香散了不少,我只能闻到一丁点儿味道。这提醒我忘了去卫生间调查项知言用的什么洗衣液了,歹势。我一男的总不能开口直接问他平时洗衣服用什么洗衣液,这话题怎么听都怪怪的。只能退而求其次,问他车里喷的什么香氛。“香氛?”项知言疑惑,他把着方向盘看路,一边蹙着眉思考。“上次好像打了一瓶香水到车里,是挺香的。你闻到了?”我点点头,点完了才反应过来他大概看不到,就开口回答他:“闻到了,感觉像是大片大片的花田。”项知言笑:“那这香水名字取得挺准,de的,就叫万亩花田。”我听到de就不说话了,周黎曾经最喜欢这个牌子,那一瓶当初几乎被我天天当空气清新剂使的指尖先生,就是de的夏季线。我没想到这么拐弯抹角的都能刷到周黎的存在感,心情顿时不好,就不想再说话。幸好项知言也好像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就一路开车,很快就到了寰宇。车照样停到了地下车库,这附近狗仔和堵明星的粉丝都很多,在车库会方便一点。我坐在车里给谢崤打电话,告诉他我到了。项知言在一边敲方向盘。等我和谢崤约好了去旁边的茶餐厅,挂了电话,我这才转过头看他。一看到他在阴影里的侧脸,我就莫名一句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我好像有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下是真的要和项知言说再见了。之前那一天两夜感觉好像过了有一年那么长,倒不是说难熬,只是我现在回想起来之前在耀华和项知言在那间小会议室里谈《盲野》,怎么想怎么感觉是上辈子的事。这才过去几天?我竟然从恨不得马上逃走变成有点不想说再见。项知言明显是看到我傻在那一动不动的好笑样子的。但是他并不管我,之前体察入微给人台阶下的本领好像全丢了,就那么好整以暇得坐在阴影里等着我先开口。我本来心里头还因为他乱提议压了点小火,这个时候也发不出来了,张了张嘴,声音很低,在安静的地下车库倒也不是听不见。“那……再见?”项知言笑了起来,“再见,别忘了答应我的剧本。”“不会忘的。”我立刻回他,急切得都有些突兀。项知言笑的更深,伸过手来捏我的脸,开口说:“好。”虽然气氛有点诡异,但是总算是顺利道了别。项知言要坐去7楼,我要去1楼大厅等谢崤。我出电梯的时候朝他挥了挥手,项知言点点头,然后他脸和动作就消失在电梯门后头。我抱着我的脏衣袋,在电梯口站了十几秒,才动身往大堂走。幸好今天这里没有什么人,否则我这幅样子被人看到了,不知道要传出去多少闲言碎语。也不怪别人说闲话,我确实舍不得他。我这个人活了这么多年,没什么成就,功夫全都用来琢磨自己了,所以偶尔对个把人产生兴趣,自己心里绝对跟明镜似儿的。项知言问我可不可以做朋友,他不需要这么问。他要是真的熟悉我,大概能发现我恨不得把“我们一起玩吧”六个字写眼睛里头了,简直幼稚直白得像小学没毕业。人每个阶段总有那么一个朋友或者几个朋友你是希望和他们天天处在一起玩,好像不管干什么都开心,做什么都有意思。往大里说,就叫做志同道合。我上一个划分到这个领域里的友人是谢崤。我和他互相怼了多年,几乎陪伴彼此走过了大半个网络青春,一朝因为《山海》见面,默契好的就像是一起长大的一样。天天在剧组同仇敌忾地谩骂海鹿和傅文睿,披星戴月地和监督统筹开会,上工,帮各种各样的忙。那是实打实岁月里磨合出来的交情。周黎都进不了这个分类,我想和他处那是多少有点心怀不轨。可是项知言,我真见到他也就几天,算上神交也不过几年,后半部分时间我还一直暗地里批评他演烂戏。现在却想要把他划分到这个领域来。说句烂俗得不能再烂俗的话,我现在恨不得真的在读小学,这样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拿着自己的游戏机和草稿本把他家门敲开。顺理成章的窝在他家的沙发里,打游戏也好,编故事也好,怎么都行。一直玩晚上快睡觉了再回家,甚至就在那边住一晚上都没关系。做孩子真好,喜欢和热爱不管多肆无忌惮,都能厚着脸皮表达出来。就算闹了天大的矛盾,也是一顿肯德基能解决的事。可是现在不行了,我已经是一个大人了。章节26:7个月前标题:26概要:楼塌了还是没塌我在茶餐厅点了两份干炒牛河,一份虾饺,和两杯柠檬茶就开始坐着等谢崤。他来的也巧,差不多都上齐了他人才到。“你还有什么要吃的自己点。”我和他打招呼,“柠檬茶不冰的那杯是你的。”谢崤在我对面坐下,不用出席正式场合他穿的也就t恤搭运动裤,明明一线的编剧了,穿的跟我这吃不上饭的大差不差。他一上来就拿着柠檬茶喝了一大口,然后迅速瘫在位子上仿佛一条咸鱼似地哀嚎:“我要死了。”我毫不意外,他一头鸟窝就已经很能说清楚他多久没回过家了,于是开口问:“你天天这样,你媳妇不抗议啊。”“那能咋的,天天要么我忙要么她忙,双职工家庭偶尔在家聚首吃个晚饭都是纪念日好吗?”我给他拆了筷子,毫不惧怕地接下狗粮话题:“那你找个机会给她组里也当跟组编剧去啊,那一朝回到热恋期,天天凑作堆讲戏,拿着公款谈恋爱多好,你不是那种看她拍个吻戏就撂挑子不干的人吧?”“那不能。”谢崤接过筷子开吃,“没机会,现在剧本都走量,我一个项目跟完下一个就进来,剧本写好就囤在那等着有人慧眼识珠。”我心有戚戚焉地感慨道:“人家一线都是顶尖文化人,你这一线是顶尖包工头。”谢崤一边吃粉一边喊我闭嘴。我觉得他真的也挺惨的,这都还没认真奚落他就快经受不住了。遂鸣金收兵,先吃饱了再说。我俩吃好了,都坐在椅子上叹气。总算是可以聊聊正事。“齐东那个剧本……《四相人生》,我听说寰宇还有投资?”我问谢崤。谢崤吃饱了,在那喝柠檬茶,听我问这个表情也没有变化,想来这事可能不是什么秘密,项知言猜的还挺准的。“寰宇给了海鹿一批ip的版权,不止齐东的还有别人的。对外都说是联合项目,是投的有钱,也是他们资源置换的一部分吧。”谢崤说,“海鹿一直没有影视方向的部署,看来是瞄准这方面的蛋糕,想分一块了。”我嗤之以鼻,“海鹿哪里有拍影视剧的班底,当年投资拍《山海》还都走的耀华的关系。他们就韩国那一套选秀练习生的路子,自己拿着经济约,影视约都要人孩子自己出去找。怎么能拍的起来,拍起来也就是网剧。”谢崤叹了口气,伸手挠挠他鸡窝一样的头,看起来焦虑得不行,我熟悉他这样子,大概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我耐心好得很,就在那等着。谢崤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真觉得不开口不行了,抬头跟我说:“植儿,这事原先我不知道,算是我对不起你。就当我没提过。”“别占我便宜。”我说,“什么叫当你没提过,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提都提了,就把话说完。”我本来只是想问问寰宇和海鹿都投资如果配上个不坚定的导演会多影响剧本,顺便打探一下寰宇和海鹿两边有什么私心。没想到这话刚起个头,谢崤自己先往后缩。总不能是隔着十几公里目击到项知言扬言要牺牲自己的演艺事业来陪跑个网络剧,良心发现要打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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