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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洗不白》TXT全集下载_17(1 / 1)

秀萍本就嫌芽儿坏了事,此刻这丫头片子还犯花痴,埋怨道:“一个小丫头片子哪里懂得好看不好看,再好看又如何,对姑娘不好的都是丑的。”芽儿听秀萍这么一说,原来是对姑娘不好的坏人,立刻寒了脸,小孩子恩怨分明,撅起嘴不再看那张迷惑人的脸。陈季礼站在院子里,寻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可他那出众的外表,傲然的气度,只是单单站在那,就是一副引人入胜的风景。引得进出的女工见到他都羞红了脸,掩面而过,相互低声询问这位俊雅的公子是谁?有两个胆子大的年轻小妇人更是驻足偷看。秀萍见状,气不打一处来,轰开那两个女工,“快去干活,有什么好看的。”这般招蜂引蝶,难怪姑娘要同他和离。正在厨房里用饭的宁情听到院子里秀萍姐的声音,放下碗筷,对坐在对面的花老板道:“我出去看看,你多吃点。”秀萍姐性子沉稳,偶尔急了也会发发牢骚,可她对其他人都是和善的,极少听到她的呵斥声。这是怎么了?杨钧翰当然也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放下碗筷,“一起去看看。”“不用。”宁情阻止他,“你刚坐下,又没吃多少,我去看看就来。”杨钧翰站起,他总是担心这个女人,虽然她把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可他就是担心,隔几天就借着送货的名义过来瞧瞧,看见她,心就安了。那种想把她带回煜园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可是……想到小柔,想到另外两个没嫁给他就殒命的未婚妻,杨钧翰内心又矛盾不已。“差不多饱了,走。”见花老板坚持,宁情想到应该没什么大事,一会再回来吃也行,就打前出了厨房的门。出去后正想问秀萍姐发生了何事,目光触到院子中那道挺拔的身影,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他怎么找到这来了?院子里光线强烈,他面朝着她,她却看不清他的脸。每次见他都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上回在缘来客栈,她隐约感觉有人跟着他们,就让花老板想办法把人给撇开,然后带着秦老板回了清水畔。她实在猜不出来还有谁,可感觉多半是他,他不是讨厌她吗,不是恨她没让李霜霜进门吗?两人孩子都有了,还跟着她做什么?莫非李霜霜的孩子没了?来找她算账来了?她自己摔下来的,可不关她的事,她才不想再次被冤枉。想到这,宁情没好气地看着来人。陈季礼看到宁情,眼底浮现笑意。想到下人带回去的消息,她在清水畔村,身边跟着一个中年妇人,并未嫁人,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窃喜万分。天知道每当想到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他有多难受。其实早在两个月之前,他就已经打听到“初见”胭脂在清水畔,是位女东家在经营,可他没有想到这位女东家就是宁情。当下人把她的地址给他时,他即惊讶又震惊,那个小丫头竟然不顾体面去做胭脂,还做得有声有色。不过,宁情向来就是这样,做不做得不是别人说了算,而是她觉得行就行。看着她,沐在柔和的阳光下,那双大眼漆黑如光洁的宝石,心里竟然生出几分激动,这双眼里曾经满眼都是他,哪怕在两人关系恶化的那两年,他仍旧能感觉到那双眼后面隐藏的情意。可现在……仍旧是那双眼,看他时,却是陌生和警惕。陈季礼的心宛如被针扎,这样的眼神为何让他心疼难受。秀萍姐见她出来,急忙过来,在宁情旁边耳语两句。“无事,你去忙你的,下次……把门关好。”宁情看着陈季礼对秀萍凉凉地说。秀萍瞧了两人一眼,退到一旁,拉着芽儿去了屋里。把门关好,陈季礼的心一钝,像一记闷棍打在胸口。“宁情……”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带着一丝不相信。后一脚跟出来的杨钧翰看清来人,也停住了脚步,并排站在宁情一侧。这个陈季礼果然还是来找宁情了,看来他今日是来对了,难怪昨日心神不宁。他不会让他欺负宁情,这么想着,身子往前一步,把宁情挡在身后,与陈季礼成对峙状态。陈季礼前一刻还在心疼难受,当杨钧翰出现后,他的胸口开始愤怒,脸色也难看起来。这个男人刚刚明显和宁情在一起,一前一后从厨屋出来,看情形两人是在用膳。他们……这么亲密的关系让陈季礼心生愤慨,想起上次在醉香楼,男人之间无需多言,拳头渐渐捏紧。杨钧翰眼光早扫到他的拳头上,在陈季礼动手之际,他已经先发制人,陈季礼看起来清冷高傲,可腿脚也利落,杨钧翰也没掉以轻心。宁情也不知道两个男人一言不发怎么就打了起来,一个是那样的高傲不屑,一个是那样的随和从容,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怎么就说动就动起手来。眼看着花老板一拳打在陈季礼脸上,陈季礼一拳打在花老板胸口。两人的力道之重,宁情都能感觉到疼痛,这样打下去两个都会受伤。“住手!”宁情走近想拉开两人。花老板又打了陈季礼一拳,对宁情道:“离远点,拳脚无眼,小心伤到你。”他说时,还不忘对宁情安抚的一笑,意思是不用担心。陈季礼见杨钧翰对宁情这般呵护,俨然是丈夫在护佑娇妻,胸口醋意更浓,他不会说那些体贴的言语,同时也担心伤到宁情,拉着杨钧翰的衣领后退几步,远离了宁情。院子里有人打架,很快给宁情帮工的都围了过来,发现是花老板和那个俊俏的公子打了起来,女工们一时之间不知道帮哪边好。男工们见状,当然是帮助花老板,那个人根本不认识。有人拉住陈季礼,后面有人趁机往陈季礼身上乱揍,瞬间拳头如雨点落在陈季礼身上。这么多人打他,岂不是要被打死,“不要打他,拉开他们,不要让他们再打了。”宁情慌乱极了,虽然他们在一起时关系不睦,可是也不会真的忍心看这么多人打他,毕竟他是那样一个高傲的人,被这么多人欺负一定难受极了。男工们听到东家这么说,一边几个人,七手八脚,很快就把两人拉开。宁情见两人都受了伤,花老板的手摩擦出了血,陈季礼就更惨了,脸上身上应该都被打了,身上她看不见,脸上反正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又破了,有血丝流出。宁情也顾不得那么多,去屋里找来创伤药膏,把花老板带进厨房,用清水清理了一下伤口,抹上药膏,用手绢包扎好他手背上的伤口。杨钧翰无言地看着宁情为他做的一切,心里最柔暖的地方被填得满满的,她这么关心他,真是让他感动。以前看到男人为女子打架觉得丢脸,现在想来,若是为了心爱的女人,死也甘之如饴。“身上有伤到吗?”宁情不放心,可男女有别,也不能掀开他的衣物查看。杨钧翰定定地瞧着面前的女人,心里眼里都是笑意,摇头。宁情放下药膏,帮他把衣袖弄好,叹了口气,“你就在这里等着,不要出去,我会把他弄走。”不让他出去怎么行,那个男人怕是舍不得来求和的,男人的心思同为男人的他最懂,哪怕是不喜,也不会让其他男人染指,更何况陈季礼多养一个女人不算什么。可这个女人他是真的动心了,不是其他不相关的女人,已经由不得他陈季礼。他已经从陈季礼的眼中看到对他的敌意,那么明显,若是他已经放弃宁情,绝对不会对他充满敌意,若是真的无心,只会用轻视和嘲讽来表示他的不屑。不管是男人的占有欲也好,还是什么其他的缘由也好,他不想宁情再动摇。“不行,我得跟着。”宁情道:“放心,我能对付,若是他想对我怎么样,一定会喊你,况且他也没有这么笨,刚才教训还不够吗?我们这边人这么多,他不会怎么样我的。”杨钧翰见宁情这么说,只好作罢,因为就在院子里,几步路,他不想让宁情难做。宁情走了两步,回头又道:“答应我,以后若是再见到他,不要打他,那场婚姻我也有错,虽然当时我并不知道,可是若是把一个并不喜爱的人强迫的嫁给你,你大约也会不高兴,而且他喜爱的女人还苦苦等候着他,那样的心情应该是恨死我了,那样对我,也是情有可原。所以,我也并没有多怪他。”她说话时,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可眼底有掩饰不住的伤感,让杨钧翰极度不安。他明白了自己为何担心,担心陈季礼回头,担心宁情旧情难忘。杨钧翰看着宁情,欲言又止,做我的女人,这句话就在嘴边,杨钧翰发觉自己无法开口。只能看着宁情出去。这个女人就这样,一副任何事情都能办妥的样子,完全不需要他操心,他真的希望她需要他。宁情出去看到陈季礼还被那几人拉着,他面色铁青,衣衫不整,骄傲如他,又有洁癖,应该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你们去忙吧。”宁情对那些男工道。那些人放开陈季礼,继续忙碌去了。宁情看着陈季礼嘴角的血渍都干枯了,焦黑地像一条粗线挂着。手里没用完的药膏递过去,“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走吧。”陈季礼没有接,方才她拿出药膏竟然先去帮那个男人处理,他的心难受得要死。她变了,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了。第53章 他又来清水畔可难受归难受,谁让他当初对她不好,冷落了她,他从来没有想到宁情会有离开他的一天,可能是料定宁情对他的感情,他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甚至觉得她不够通情达理,不让李霜霜进门。他以为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女人也应该接受男人不止娶一个妻子。可她就是不一样,眼中进不得半点沙子,她甚至有点坏,明明知道李霜霜要嫁入了,在这个时候她选择离开,成全他们有点晚,如果是故意耗到李霜霜出嫁,那她心思就有点毒辣。陈季礼不能理解她的行为。他从来不揣摩女人的心思,一直认为女人是弱小的需要保护的,好好地呆在府里,能够听从丈夫的安排,那便是合格的妻子。可宁情不一样,十分的不一样,她不按照世俗来,她说不行就是不行,她想得到的就会想方设法得到,这样的性子在某些方面能行得通,可对于另外一些事情上就显得固执,不会变通。特别在对于李霜霜的事情上,哪怕后来李霜霜年纪大了,穆府的女眷给她安排了亲事,眼看要嫁给一个不如意的人,李霜霜来求他,降低要求,不做平妻,做姨娘也行。哪怕这样,宁情还是卡着,不让她进门,还说,娶了她就别想娶其他女人,小妾不行,外室也不行,甚至喝花酒都不行。他只能一生一世同她一个人。如果他执意这么做了,不是她死,就是他亡。这是宁情的原话。他气不过,同她吵,说她若是不能生养,一辈子也不然他纳妾吗?她道,若是她真的不能生养,她一定会请辞,自己请休书。他被她气得摔门而去,去酒馆喝了许多的闷酒,醉醺醺地回到小楼。他觉得一方面负了李霜霜,一方面宁情太过强势,容不得其他女人,让他左右为难。回来时应该已经是深夜,她还没有睡,等着他。他对她说了许多话,可具体说的什么他又不太记得了,大约是三人这些年的纠缠,最后,两人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与她第一次行了夫妻之礼,也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一次。醒来后,就觉得宁情有些不一样,至于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因为李霜霜的事情,他又几夜未归,再回来,就是她递给和离书的那一天。他断定那晚一定是说了什么话,或者是做了什么事,让她坚定了离去之心。这些都是他后来的猜测,他一直想找到她,问她。可前两次都没有说上话,她就没了踪影。这一次,他来,是要问个明白。还有重要的一点,他从来没有想过与她和离,上次签署和离书,也只是以为她在闹脾气,故意气她的,所以他要收回那份和离书,宁情是他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妻子,任何男人都别想再迎娶她,她是他的妻,永远都是。宁情见他不接药膏,想到又是她自作多情,便把手放下。可等了一会,他就这样看着她,即不言语,也不离开。有帮工一直进进出出,难免会往他们身上投来目光,探寻的意味明显,宁情实在不喜欢这种感觉。“走啊!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她又在赶他,陈季礼胸口的那股气又上来了,可想到来这的目的,不得不压低了声音问道:“那夜我说了什么话?还是做错了什么事?让你决定离开我。”宁情望着陈季礼良久,满不在乎道:“没什么,你不是有洁癖吗?不是从来不让我碰你吗?我想在临走之前恶心恶心你,好歹我成婚三年,若还是处子之身,岂不是招人笑话。”宁情洒然一笑,带着一丝嘲讽,“我也好奇男人是何种滋味,可是……发觉不过如此,索然无味。”陈季礼闻言,气得恨不得掐死面前的这个女人,说的都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个女人居然如此口无遮拦,什么荤话都敢说,到底有没有羞耻之心。“宁情……”陈季礼就知道她气人的本事一等一,压了压胸口的怒火,“好好说话。”宁情道:“无话可说,快走,我很忙,没空招待闲杂人等。”闲杂人等??陈季礼觉得宁情每说一句话都能气死他,她是故意的,就像以前各种闹脾气。若是惹她不痛快了,一定也不会让他好过,说的话做的事,怎么能气到他就怎么来。一点不温顺,一点不省心。“宁情,跟我回去。”这里看起来不好,她从小娇生惯养,哪里住得习惯这样的地方。宁情懒得跟他说话,转身走开,以他那样的性子,一定受不了这样的怠慢。陈季礼见她要走,一把抓住宁情的手臂。杨钧翰一直靠在厨房的门边,见状,快速冲了过来,一把甩开陈季礼的手。“想带她走,你得看看我同不同意。”杨钧翰藐视地看着陈季礼,周身散发的霸者之气不容小觑。陈季礼见又是这个男人,他一次次为宁情出头,对宁情的觊觎之心,昭然若揭。想到宁情与他,脸上寒气笼罩。“花老板,别管他。”宁情不想让花老板参与到他们之间的事情中来,也不想他们两个再升起事端。花老板?陈季礼心里一惊,他不会就是福清城的花老板,那可真是……令人惊讶!“杨钧翰?”陈季礼试探性地问道,可心里已经有了定夺,若真是他,那宁情就更加不能跟他走近。杨钧翰笑而不语。“花老板,幸会,幸会。”‘陈老板,不客气,请慎言,一些无稽之谈就莫要误信。”宁情莫名地望着两人,这是怎么了??还客气上了。“那得看什么事?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就请花老板高抬贵手,莫要插手,不然……”陈季礼顿了下,慢悠悠道:“花老板要护佑的人不一定能护佑得长久。”杨钧翰脸色微变,不过,他久经商场,很快镇定,“陈老板说的有理,你要的订单我已经备好了,后期会陆续的送到苏城。”两人寒暄了几句,宁情大约听懂,陈季礼同她一样,在花老板手里购货。……煜园。杨老夫人的院子里,杨钧翰坐在杨老夫人身旁,一边想着心思,一边同老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家常。“钧翰,你到底何时能把她娶回府,你娘我眼睛都快忘穿了,你说先处处感情,可这一处都快大半年了,什么时候是个头?”杨老夫人看着儿子,一副没有办法的表情。杨钧翰懒懒地抬了下眼皮子,“娘,不慌。”杨老夫人急了,“你不慌,我老婆子慌,你看你都二十七的人了,别人同龄的孩子都好几个了,姨娘都抬了好几房,我能不慌吗?你瞧瞧我们煜园这么大的宅子,就零星的几口人,我们都指着你为杨家添丁加口,开枝散叶的,你倒好一句不慌就打算把我打发。”杨老夫人越说越气,可杨钧翰还是那般要紧不慢的神情,“你三天两头的往清水畔跑,这么长时间就没得手,你真是……”杨老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逼她一个长者说出这样的话,也只有杨钧翰了,也说明杨老夫人已经实在没有法子了。杨钧翰没有接杨老夫人的话,他何尝不想娶她进门,可是……杨老夫人道:“你这么拖着不是个事,娘给你拿个主意,马上去提亲,年前把婚事办了。”杨钧翰一听,正色道:“娘,不行。”杨老夫人眉头一皱,脸色沉下,“你担心那些个无稽之谈吗?”杨钧翰没有做声。“什么孤寡煞星,什么专克未婚妻,这些……你不必忧心,娘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杨老夫人说得郑重而严肃,似乎这件事她已经有了把握。杨钧翰,“娘,儿子早已长大,有能力保护您,您就踏踏实实的在煜园享清福,别的您就不要管,儿子自有分寸。”她必须在完全安全的情况下才能进这煜园的门,那样的事情他怎能容忍再次发生,小柔的离去,已经让他痛苦不已,宁情那是绝对不行的。杨钧翰看着一心为他的老娘,心中依然犹豫不决。……又过了些时日,宁情院子里已经搬空,回到当初刚搬进来时的模样,旁边的作坊全部建好,“初见”胭脂的招牌也挂上了,一切都按着好的方向发展。订单源源不断,宁情、事情实在太多,她提拔起一个能力较强的人当了作坊的总管,管理作坊里的一切事务,这样一来,宁情轻松许多。她只用处理一些重要事物,其他琐碎的事情都分拨下去让下面的人去做。用花老板的话说,她这个东家终于有点东家的样子了。芽儿正准备打开院子门,去作坊里拿点香粉,刚抬头就看到院子外面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她认得,就是与花老板打架的那位俊美公子。秀萍婶子对她说过,那个人再来就不能让他进院子,更不能让他去见宁情姐姐。芽儿见到是他,连忙关好门,转身就跑回宁情姐姐的屋子里。“宁情姐姐,不好了,那个人又来了。”宁情此刻正在整理账单,听芽儿这么一说,猜到又是陈季礼。眉头一拧,他又来做什么?第54章 跟他回苏城宁情正在思量如何赶走他,门帘就被挑了起来,陈季礼身材高瘦,估计怕磕到头,偏了偏头,弯了下腰,才进到房内。“宁情姐姐,他摸到门栓自己进来的,我拦不住他。”芽儿从后面跟了进来,警惕地展开臂膀,挡在宁情与陈季礼之间,好似这个闯进来的男人是洪水猛兽一般。那个门栓确实有问题,手臂稍微长点的就能伸到门内挑开。上次花老板,这次陈季礼。这院子门对于他们这些个子高的来说就没有作用。陈季礼进到屋子里后,先看了她一眼,然后仔细的环视了一圈屋子内的情形,脸上写满不满之意,“这种地方怎么住人?”指着她的窗户道:“窗不够大,采光不好,屋子里大白天也是黑黢黢的,长期住对眼睛不利。”目光又调到她的衣柜上,满目嫌弃道:“这是用了多少年的,也不嫌脏。”嫌弃完柜子,视线落在地上,几乎是不敢相信的用脚摩擦了几下,居然是泥土地,虽然是踩结实了,打扫得也很干净整洁,可就是泥土地,不可思议道:“没有铺木板也罢,竟然连青石砖都没铺。”摇头,看向别处,又是摇头。宁情静静地看着他,果然挑剔的本性一点没变,想想他住的院落与这农家小院相比,当然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不能相提并论。“可这里我住得舒坦。”宁情幽幽地回击,被他说得如此不堪,不回击一下,也显得她太过好欺负。宁情淡淡的一句话,轻易地挑起陈季礼的怒火,他越过芽儿,走到宁情坐的桌子对面,弯下身躯,靠近宁情,别有深意与宁情对视。“你怕是乐不思蜀吧!”他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语气恨恨中带着一些酸味。宁情懒得与他争辩,顺水推舟道:“确实如你所言,我愉悦的很。”“你……真的是不知羞。”陈季礼气急败坏,憎恨地怒视着宁情。宁情可不怕他,脸上满不在乎,“知不知羞是我的事,你……管得着吗?”她总是能轻易的气到他,陈季礼压了压怒火,无可奈何看着面前的女人,良久,惋惜道:“你若是有霜霜一半的通情达理,我们之间也不会闹成这般。”“别在我面前提她,她是她,我是我,与我相提并论,她不配。”宁情轻轻地吐出这些话,看着手里的账单,眼皮都懒得抬。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胆子大,半点不把他的话当话。这样子的宁情真是令陈季礼无从下手,以前的她至少会生气,至少表明是在意的,可现在的她,如此漠然,如此毫不在意,真是让他毫无办法。陈季礼盯着宁情良久,见她伏案看账本看得仔细,确实无意与他多言,最后叹了口长气,妥协道:“宁情,别怄气,跟我回去。”宁情翻了下账单,在一处不明白的地方用毛笔做了个记号。陈季礼见她是不打算回应他了,此刻才明白漠视真是最伤人的行为。想起曾经她也是笑盈盈的同他说话,可他视若无睹,置若罔闻,视线永远落在书页上面,她的声音对他来说就是噪音,与蚊子无异。此刻,她是不是亦然。曾经他有多凉薄的对她,她现在就有多凉薄的奉还。果然还是那个小丫头,又小气,又记仇。本以为他一次次放下傲气来接她,她能回心转意地跟他回去。可事实证明她真的不想回去了,也确实不想要他了。陈季礼有了答案,心情沉重得像压了块石头。看着曾经那样依恋他的小丫头,如今变得如此陌生,陈季礼再次叹了口气,“你娘回苏城了。”宁情手中毛笔顿住,睫毛微微颤抖,明明眼圈都红了,可抬眸对上陈季礼的双目,声音就变成了威胁,“若是敢骗我,你就死定了。”“今早到的。”他得到消息,一刻都没有耽搁,马上来到清水畔,他要带宁情回去,因为曾经答应过宁情的父母要照顾好她的。哪怕食言,他也要把宁情带到她母亲面前,然后谢罪。“芽儿,帮我收拾两件衣物,我要回苏城。”宁情想到母亲,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她错了,不该一年都不与母亲联系的,害她老人家亲自跑回苏城一趟。也不应该憋着一股气,想用另外的一种方式抵消母亲的怒气。“我去作坊里交待一下,你快些收拾,我马上就走。”宁情一边吩咐芽儿,一边往外走去。交待完事情,宁情匆匆地回到屋子里,秀萍得到信也来到屋子里面,帮忙收拾着。“姑娘,要不要芽儿或者我跟着,有个人好照应。”秀萍担心这个男人是不是诓姑娘的,万一抓回去,关在府宅里不放人,连个给花老板报信的人都没有。这个男人看起来就不好对付,也不知道姑娘此去会不会有危险。“不用,你们看好家,我去去就回。”宁情背起包袱,想起什么似的,转身从箱子底部拿出一个手绢包起的东西塞进包袱,就往外面跑。秀萍看着匆匆离去的身影,想着得想办法让花老板来一趟。得快点回苏城,宁情看了下天色,现在丑时已过,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马车,早就想买一辆马车的,可手中的银子一直处在崩溃边缘,一直拖拉着,此刻疾步前行的她好生心急。走了没多远,后面有马蹄声渐近,陈季礼骑马到宁情跟前,勒住缰绳,拦住她的去路,伸出手,作邀请状。宁情才不愿与他共骑,无言地绕过马匹,想着出了村口,就是官道,那里会有去苏城的马车路过。陈季礼见状,也不生气,她就是这个执拗脾气,等她走了几步,再次拦住她。宁情无视他,再次绕了过去。陈季礼又追,又拦住。宁情怒了,一脚踢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往前乱窜,陈季礼慌忙抱住马脖子,等马跑平稳了,才再次勒住马,跳下马背。等宁情走到跟前,陈季礼在一旁道:“去苏城坐马车至少要一个晚上,骑马可以缩短一半的时间。现在同我一起走,我保证在掌灯时分送你到宁府。”停顿了一下,陈季礼又道:“想必你娘现在一定很焦急。”宁情虽然没有言语,可心里在考虑着陈季礼的话,他说的没错,骑马肯定会比载人的马车快,况且现在还有没有去苏城的马车都不确定。若是没有,那她还要等到明早才能出发,到明天的傍晚才能到达苏城。四年没见娘了,她迫不及待的想快些见到她,哪怕被她责骂。可想到与他共骑,宁情内心是拒绝的。“上来。”陈季礼翻身上马,又伸出手来,他的样子诚恳得让宁情觉得陌生,他们之间或许是太久没有和平相处,以至于宁情都不相信面前的陈季礼是那个曾经的陈季礼。“上来,很快就能见到你娘。”陈季礼的声音十分诱惑,“我保证不惹你生气。”他的声音里有些许卑微,让宁情有一丝恍惚,仿佛不是出自他口。他似乎看到了宁情的动摇,手又向前伸了几分,几乎触到宁情紧捏包袱的手。“走,把我当个马车夫,去见你娘。”为了早些见到娘,宁情咬了咬嘴唇,伸出手,翻身坐在他身后。感觉到身后的宁情,陈季礼眼里露出笑意,声音里有久违的舒爽,“抱紧我。”可等了片刻,身后没有任何动静,反而因为他的话疏远了几分,他转过头,看到宁情都快坐到马屁股上了,心下一酸,“一会跑起来速度会很快,不抱紧会摔下去的,不死也要去半条命。”想到真有可能摔下去,宁情往前挪了一点,确定不会掉下来,看着曾经向往的肩膀,想到李霜霜,这个男人并不属于她,手倔强地伸向马鞍处的边缘。陈季礼又叹了口气,把那双与他划分界限的手牵起,环在腰间,霸道地说:“搂紧了。”不给宁情任何反驳的机会,夹紧马肚,同时扬起马鞭,身下的骏马即刻奔驰起来。宁情随着一股向前的冲力,差点没坐稳,想到小命要紧,便也不再纠结什么,心中说服自己抱着不是陈季礼的腰,而是一根木桩。感觉到身后的温暖,陈季礼眉眼的笑意更加明显,心间有股甜蜜涌上,这样的感觉让陈季礼充满了动力,胯、下的马跑得更加快捷。两人在无言中跑了近一个多时辰,天色渐渐晚去,秋风吹在身上灌进衣料,生出难以忍受的寒意,想到身后的宁情,她瘦得不像样,应该更畏寒,陈季礼减缓马速,拿出披风递给宁情。宁情摇头,从包袱里拿出一件略厚的衣物裹在外面。她其实不太冷,因为前面的风都被陈季礼挡住了。陈季礼见她如此生分,想必她也不会穿他的披风,心中又是一阵酸楚。默默穿上,重新上路,想到上学堂时,她坐在他前面,总是转过身子同他讲话,小嘴里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话,叽叽喳喳个不停,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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