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嘛?果然认错人了,宁情忍住心里揍他的冲动。好吧,她心好,原谅一个酒鬼的失礼之举,不同他计较。宁情扭动身子,竭力想挣开那人,可发现实力悬殊,越是挣扎,那人似乎怕她跑了一般反而抱得更紧。这可真是见鬼了。“别走……”他把下巴搁着宁情的脑袋上,轻声道:“我今日去看你了,白天你不能出来,所以晚上你来看我了吗?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你看完我,就安心地去投胎吧!不要再来我的梦里了。”投胎!!宁情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比起黑夜和歹人,她更害怕鬼怪,虽然她从未见过,可就是怕啊!!“啊!!!救命啊!!快来人啊!!”宁情扯破喉咙嘶喊,声音尖锐,划破长空。很快有人闻声从煜园跑过来,见到宁情身后的人,也不先问问宁情的情况,直接扶住身后之人。“少爷,您又喝酒了?小武没跟着您吗?”许是被刚才宁情的一嗓子吓清醒了些,杨钧翰低头瞧了眼吓傻的宁情,失望且嫌弃道:“为何又是你?阴魂不散!”宁情百口莫辩,委屈的不行,这是她的词好不好!后面又跑来两人,架着醉得不轻的杨钧翰进了府门。回过神的宁情突然想到,刚才他们喊那家伙什么?好像是少爷!!等等……不是管家吗?由不得多想,宁情赶紧追了上去,在门房关门之际,“这人是你们的花老板吗?”门房认得宁情,点了点头。“我要见他。”“夫人,天色已晚,少爷也要休息了,明日再来吧。”明日……宁情思量着,确实,那家伙已经醉了,也谈不了什么,只能等他睡醒,明日再来。于是,退后几步。门房随即把门阖上。宁情望着紧闭的大门,心下黯然。这下糟糕了,这个家伙居然是她千方百计要找的花老板。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很晚,小二打着哈欠给开了门,“夫人,怎么如此晚归?”宁情叹了口气,如此晚归事情也未办成,“还有吃的吗?”小二道:“夫人还未吃吗?那我去给夫人弄点。”说着,拿起抹布擦出一张桌子。宁情坐下,“多谢了,时候不早了,就弄碗面吧,简单。”“好咧,夫人且等着,马上就来。”宁情从快篓子抽出两根筷子,捏在手间,回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真是造化弄人,找了多日的人竟然已经见过数次,而且每次都发生不愉快,还动了手。宁情叹了口气,现在还想跟他谈收购鲜花的事,怕是人家见都不愿再见她。看来要无功而返了,等过段时间花老板消气了再来福清城。嗯,就这么决定了,明日回清水畔。“夫人,面来了,您慢用。”小二端上一碗肉丝青菜面,上面飘着一些葱花,香气逼人。“闻着都好吃。”宁情赞美道。店小二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个子男人,见被称赞,一脸的不好意思。“你们客栈前停了好多马车,我见上面装满了货物,是有大客商来这投宿吗?”宁情随口问道。小二“哦”了声道:“那是花老板购回的衣物。”听到花老板的名字,宁情眼眸抬了下。小二接着道:“每年这个时候,花老板都会购置一批发给那些穷苦的人家,以此帮助他们安乐地度过新年,我们福清城可是让其他地方的人十分羡慕的。”小二有些骄傲地说。“你们福清城的人是怎么看待花老板这个人的?”宁情记得第一次来福清城时,那些人花老板的评价尚可。小二道:“花老板,人很不错。你看我们福清城的东南西北四间义塾,就是花老板捐的,每年义塾的费用都是花老板出。我家的三个小孩都是在义塾里听课,一个铜板不收,还管一顿午饭。”小二接着道:“还是福清城的两个善堂也是花老板出资建的,里面收的都是没父母的孩子,被丢弃的痴残人,还有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还有一些无儿无女的老人。”“说起花老板我们福清人都要感激他,是个善人啊!”是善人吗?莫非真是她误会他?那他喝花酒又怎么说?转念又想,人总归有点毛病吧,一个没毛病的人那岂不是神仙,只要不伤害他人,基本上都算好人吧,能帮助他人的人已经算好人中的好人了。那么……姑且……相信那些都是误会!要不,明天再去试试?妈呀!她好像太善变了,宁情又打消回去的念头。第35章 约花老板喝花酒果然,第二天去,门房说花老板不在,问去了哪里,门房摇头表示不知。宁情看看天色,这般早就出门了吗?宁情又在府外等了一天。直至半夜,连个醉酒的影子也没瞧见。果然不愿见她,故意说不在。第三天,宁情重新写了拜帖,前去,门房连拜帖都不接,说是让她不要来了,花老板是不会见她的。第四天,依旧如此。眼看就要过年了,客栈的老板也提前告知,春节其间歇业,不开门,让宁情再去别处找地方住。宁情只好再去寻找其他的客栈,可一路问下来,没有一家春节开门营业的。宁情很是沮丧,没想到连花老板的面都见不上,更别想谈收购鲜花的事情了。估计着那家伙已经把她加入拒绝往来人员了。她原以为花老板总归要出门的吧,可没想到如此能宅,一连几天都不见出府。得想办法见上一面,努力一番,才不枉此行。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那日被挤进去的青楼。瞧着匾额上的名字,在水一方,这青楼名字取得……啧啧……有位佳人嘛,怪不得男人都爱往里面钻!脑子灵光一现,这花老板很喜欢喝花酒,要不请他喝花酒?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姑且试下吧!听说这青楼都是男人喝酒取乐的地方,对于女客是拒绝进门的。宁情想估计是怕家中的女眷进去砸场子吧!所以谢绝一切女客。那她只好…………杨钧翰从母亲那里出来,直奔自己的住处。想到母亲大人的日常念经,他脑袋疼,说是同他叙叙家常,可明里暗里都是些别有用意的家常。不是张家添了孙子,就是李家娶了媳妇。最后一定会加上一句,府中有些清净,不热闹。醉翁之意溢于言表,生怕他听不懂似的。他跨进自己的院子,没见着小武。喊了声,也没应。那臭小子估摸又去找小娟去了,一天天的打扮得溜光水滑,春心荡漾的欠揍模样。杨钧翰看着空荡荡地院子,寂静得落下一片叶子都觉得有一番诗意。忙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这大过年的怎么居然生出几分落寞之感。以前还有两个妹妹时不时来寻他,这两年她们先后出嫁。现在除了母亲,这府中好像还真没有其他关心他的人。杨钧翰着实有些无聊,在床上躺了会,翻来覆去又睡不着,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还真是无聊至极。莫不是三天没出门,憋坏了?想到三天没出门的缘由,摸了下脖颈处,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想起母亲询问那天来的女客找他何事,他回母亲一句,不过一个疯婆子罢了。他居然在母亲脸上看到一个大大的失望。他有些怀疑,是不是现在只要是个女人,母亲都要浮想联翩。听小武说,那女人天天在府门外站着,还几次三番来询问他的情况。不就是不小心摸到她的那啥,想想手感挺好的。龌龊了,龌龊了,略过,略过。那天夜里又误以为她是小柔,想想那女人吓得大叫,花容失色,杨钧翰忍不住笑出声来,也算报了两次无端被打的仇,就是有点不太君子。不过,这女人也太倔强了,她不是住在清水畔吗?居然在府外等他几天?她好像在专门找花老板的,似乎又不认识他,莫非真找他有别的事情?想到那张凶巴巴的小脸,现在好无聊,去把她叫进来问问,看有何事?哪怕是来找他吵架也行,总比一个人呆着强。于是,唤了人去叫,反回来的消息是那女人今日没来。杨钧翰略表失望,太没有恒心和毅力了。不过,下人带来一张帖子,杨钧翰打开一看,有人约他去在水一方一醉方休,落款是空的,也没署名。他的几个酒肉友人从不搞这些,每次都是唤仆人来捎个口信,在哪哪喝酒。这个定然不是相熟之人。居然是在水一方,那里他熟得不能再熟,买醉的好出处。连名都不报,杨钧翰不想去,心里打算一会让小武去会会。时常有些想结交他的人拿些借口相邀,这么多年他也厌倦那些无谓的利益之交。有事谈事,有买卖谈买卖,合适就合作,谈完各司其职,不想公私不分,仅此而已。可隐约猜到莫不是那凶巴巴的女人?正在神游之际,又有下人来报,他的几个酒肉友人约他去在水一方,说是纪念一年至末,品味人生迎来送往。照了照镜子,抓痕已经消失,杨钧翰欣然应约。看看天色,杨钧翰换了身华丽的衣袍,重新梳了发髻,戴上美冠,唤上小武,出了门。……福清城最繁华的街道,此刻灯火通明,宛若白昼。因着快过年,商家都在争取最后的银子,也是一年中最好挣的银子。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在水一方前,来了位俊俏的小公子,一身白衣,加把折扇,略显风流,虽然个子略矮,看着有些单薄羸弱,可这地方只要掏银子,哪怕你长得歪瓜裂枣奇形怪状,也有人笑颜相迎,卖力作陪。宁情第一次来这地方,想到那日看到这里的情景,座无虚席,嫖客满地,生意尽是如此之好。于是,担心没有位置,今日便提前到来。让安排了个隔间,这里称谓雅间。原来这青楼和酒肆差不多,也有等次之分,银子多点就能环境好点,听说最好的姑娘都在三楼,贵着呢。宁情跟个刘姥姥进大观园般,趴在雅间的门边向外好奇地张望。不大一会,先前还不太热闹,只有些莺莺燕燕的大厅,很快就迎来一波波客人,宁情呸了声,什么客人,都是嫖客。一个个肮脏的男人,家中的美娇娘不香不好不美吗?非要来这寻欢作乐。不知道为何,想起陈季礼,他时常夜不归宿,是不是也来这销金窝搂着娼妓夜眠?可那家伙连手都不让她碰一下,府中上下都说他有洁癖。一个有洁癖的人,宁愿搂着青楼里肮脏的女人过夜,也不愿回府面对她,她是有多令他厌嫌。宁情心情无端跌落谷底。为何又想起他?宁情甩了甩头,把他甩出脑海。定神往外张望,咦?来了位身量高,气质佳,衣着华贵的男人,光看这身姿和气度都让人浮想联翩、心潮澎湃,可惜还未看清相貌,这男人就转身进了一个雅间,如果再生得貌美,那还得了。宁情暗自摇头,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如此风度翩翩之人也来光顾这青楼。果然人不可貌相啊!还是退回雅间喝口水压压惊。宁情越喝越心焦,时间哗啦啦地流走,雅间的寂静和外面的喧闹成了鲜明的对比,那花老板不会不来应约吧?更可恶的是她还点了两位作陪的妓人,龟公时不时来提醒,要不要来唤来陪酒?她都是为那花老板点的,可是仔细挑的漂亮可人的。陪她做什么?联想到这些绵软如蛇的女子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宁情一身恶寒。不光如此,因着安静,她还听到隔壁两下的嫖客与妓人之间淫言秽语,裸露之极,恶心得她想吐。想想以后都不要来这地方了,都是伺候男人的地界,果然不适合她这样的良家女子。正在此时,门外有了动静,心想,莫不是花老板来了吧,宁情正了正身姿。果然,有人推门而入,不是龟公,也不是妓人。来者是位十七八岁的男子,青衣青裤,一身短打模样。不是花老板。来人道:“小的是花老板的小厮小武,不知公子找我家主人何事?”他这是不愿现身,派一个下人来,果然敷衍,此刻一定要说明来意。宁情道:“请转告你家主人,我是来谈点生意的,希望能购买花老板的鲜花,望与之见一面,详谈。”小武看了眼宁情,退了出去。看来这花老板就在这青楼里啊!果不其然,花花公子就爱这烟花之地,一约就出来了。……小武退出后,往右直走到头,转了个弯,到了一个大许多的雅间,推开门,里面男男女女坐着十几个人,好不热闹,一个男人边上都陪着一位女子,不是陪酒,就是喂食,唯有他家少爷身边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异类。小武见怪不怪,上前,在杨钧翰边上耳语几句。听完,杨钧翰眉毛挑了挑,与其他友人知会了声,就出了雅间的门。闲庭信步地走到另一间,推门而入。宁情闻声,料定来人,起身相迎。只见花老板一身栗色织锦窄腰华服,腰间配三寸宽黑缎绸腰封,腰封中间一块方形玉饰,脚蹬黑色软靴。诶?此人装束不是方才她鄙视过的那位风度翩翩,却道德沦丧的那位,原来是花老板,他可是早早的就来了。再一看脸,想到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哪怕长得尚可,也许在其他人眼里是算是上上之姿,在宁情看来也不过如此。花花公子,酒色之徒,枉瞎一副好皮囊。不过,宁情心里是这么想的,面上和嘴上可不是这么的,因为谁让她为五斗米折腰呢,哪怕心中不喜,也要笑脸相对。嘴巴更是抹了蜜般,“在下宁情,花老板,幸会幸会,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身如玉树,面似星月,璀璨耀眼,哪怕是潘安在世,也不及君之一二的风采,真乃人中龙凤,花中翘楚啊!”杨钧翰面对宁情浮夸的辞藻,直接忽略,也不客气,撩袍坐下,盯着宁情半响,直言道:“就你这打扮,男不男,女不女的,连小武都一眼就认出了你,这外面的龟公是眼瞎才放你进来的吗?”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小伙伴的留言,我每条都有看,超级感动,就不一一回复了,主要剧透就不好了,哈哈哈……喜欢的小伙伴收藏下,拜谢!!第36章 点了两位姑娘宁情没想到她的装扮如此失败,居然一眼就瞧出来了,如果有下次,她一定去贴个胡子,那样兴许能增加一些霸王之气,更能掩人耳目。“可不是,估计是眼瞎了。”估计是被她的银子给亮瞎了。宁情朝杨钧翰尴尬一笑,算是化解尴尬。要不要赔个礼?道个歉?化解两人之间的小误会。那样会不会显得她曲意逢迎,阿谀奉承啊?可刚才她不是已经表露无遗了这个意思了吗!!谁让这货把她的路都堵绝了呢,她只不过想收购点鲜花而已,现在已经够惨了,还要赔礼道歉,真的好违心啊!如此违心之事,她不做,谁做?有求与人,只好先低下高贵的头颅,放弃那一文不值的自尊心。做好心理建设,宁情开门见山。“花老板,我是来找你收购鲜花的。”“没有。”杨钧翰果断回绝,他还在继续买地种植呢,哪来多的花出售,特别是苏城的一家合作商行,近两年的购买力度加大,年底签约的订购单又比去年增加三成。他名下的一个产业发展势头不够预期,预备把供应这个产业的一部分削减,供应给苏城的合作商行。说白了,他手上的鲜花不富裕,并不会增加合作商行。除非他正在谈的一块地能够尽快谈成,也许能够赶在春播之前种下花苗。可现在那边要价太高,合作的可能性不高。加上离春播已近,即便是谈成,还要与农户协商,这么一来,很容易错过春播,那么改种其他鲜花的事宜相当麻烦。宁情心中早有被拒的打算,可是面对花老板的拒绝,还是很失望,毕竟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如果不成,她所有的打算都化成乌有。手里的银两已经不多,难不成她要去做花农,转念一想,村子里她连土地都没有,连做花农的资格都没有。“花老板,先前之事,算我的错,在此给您赔罪。”宁情弯腰低头,拱手赔礼。一张长方桌隔着两人,杨钧翰见以往凶巴巴的小脸上满是诚意。一个女子出门谈营生并不多见,记得他说过她屋中没有人,后来见她都是一副妇人打扮,表明她是成过婚的女子。第一次找错人,后来给了解释,说是方家本来是清水畔最边上的一家,原因是空置多年的一间房屋被人买下,带话人不知,所以造成误会。这么说来,她已经成婚,屋内却并没有男人,而且是新搬去清水畔的,还一个人出来谈营生。若是死了男人,那便是寡妇,可寡妇一般分两种,一种留在夫家养育幼子,伺候公婆终老,终身不嫁。一种是觅得下家,回到娘家后,再嫁入新的夫家。显然她两种都不是。而且,看她年纪不大,顶多双十年华,若是按照正常年纪十六七岁出嫁,顶多嫁了三四年,若是新寡,按照规矩,是要为亡夫守孝三年,头上会别一朵白色小花,以示守孝之身。可她没有。综上推测,这个女人,寡妇之身可能性不大。那么,不是寡妇,另一个可能就是被夫家所休或者和离。想到她的火爆性子,多半是前者。若是娘家无人,也不能被休。既然被休,就是娘家有人。娘家有人却不回娘家,在外购置房屋住所。要么不为娘家所容,要么自觉无颜。一个被丈夫所休的女子,莫不是犯了七出。想她能出手买下芽儿,也并不是清苦人家。七出中无后,年纪不到,定然不是。看她气色上佳,也非顽疾。那便是其他。思及此,杨钧翰对于面前的女子并无同情之意。“你没错,只是一些误解罢了,无需如此大礼。再说并未曾有的错,我也不会受。”可以理解为不接受,也可理解为本就无事,看对方如何理解。宁情琢磨着话中的含义,大约猜到花老板是不接受她的歉意。正好此时点的两个妓人被老鸨带进门,老鸨穿得花枝招展,身姿老而不衰,扭得十分动荡,脸上更是灿如鲜花怒放。“老身说是谁点了我们在水一方新来的姑娘呢,原来的花老板和这位小公爷,花老板是在水一方的金主,老身从来不敢怠慢,今日花老板可要多多的饮酒。”说完,老鸨又把目光转向宁情,“这位小公爷老身眼生,莫不是不常来我们这吧,以后可要常来呀。这两位姑娘都是新来的,小公爷可要怜惜着玩乐。”“傲雪,凝霜,快来伺候好小公爷。”老鸨招呼着身后的两位妓人,赶紧开工营业。“老身就先告退,若有吩咐,喊一身,雅间外面有人伺候。”两位女子得令,皆往宁情的这边款款走来,吓得宁情忙道:“我今日请花老板,两位姑娘无需伺候我,伺候好花老板便好。”手还作出一个请到花老板那边的姿势。两位姑娘止住脚步,也不上前,看了眼花老板,为难地望着宁情,欲言又止,似乎并不愿前去伺候。宁情好生奇怪,于是又说一遍去伺候花老板。这下倒好,其中一个直接吓哭,另外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吓得瑟瑟发抖。宁情莫名地看着两位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又转头看花老板,发现他一脸兴致地看着她们,并无不妥。“两位姑娘为何啊?”宁情实在想不出这是闹那般。那瑟瑟发抖地姑娘看了眼花老板,转头对宁情怯声道:“奴家不敢说。”看来是花老板的原因,莫非他是个变态,或者是个摧花恶魔?这么劲爆吗,宁情按捺兴奋,对花老板道:“花老板,您稍等。”于是带着这位姑娘出了雅间,没想到,另外一位也紧随着跟了出来。见她们害怕的模样,宁情道:“为何不伺候花老板?你们直言,绝不怪罪你们。”那女子闻言,呼了口气,似乎豁出去的感觉。声音压得很低,生怕里面的花老板听到。“那奴家就斗胆了,奴家刚来不久,听姐妹们提点过一些,说是谁都可以伺候,唯独不能伺候一个人。”“若是谁伺候过这位客人……就会死!”宁情一惊,这么严重?那女子接着道:“听说以前有姐妹伺候过这位客人后,不久便没了性命。”她瞧了眼雅间的方向,神秘地对宁情道:“这个客人就是花老板,传闻他专门克女人。他克死了三位未婚妻的事情,福清城人尽皆知。可万万没想到他连女人都不能碰,谁碰了他,不出几日,必定毙命。”这么玄乎,还这么恐怖,可越玄乎越恐怖的事情谣传的可能性更大,克妻她都不太相信,克女人,宁情更加不相信。见宁情不信,那姑娘有些着急,“不信,小公爷大可问这里的其他姑娘,看谁敢伺候花老板。”略作停顿,“谁都怕死,请小公爷不要为难奴家了,还是让奴家伺候小公爷你吧,听说只要不伺候,就没有性命之忧。”老鸨不知去了哪里又回转过来,见她们几人在雅间外,问了缘由,当下笑道:“小公爷怕是不知道花老板的规矩,他来在水一方只饮酒,并不需要姑娘作陪。”老鸨猜到这位怕是不知花老板的传闻,才会如此。于是又把几人邀进雅间,对花老板道:“要不这样,老身做主,给两位换位清倌过来,弹奏两曲,助助兴。一位陪小公爷喝酒助兴,一位为花老板弹奏,可好?”宁情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此刻也只能如此,道:“那就按照妈妈说的来办吧,不过,我不需要作陪的,换一位弹琴的过来即可。”“不必了,我小坐一会便走,那边还有友人等着。”杨钧翰道。原来是抽空见她的,既然他不要姑娘作陪,那她也不要。“那就算了吧,我与花老板喝点,劳烦了。”已经这样了,估计他们都没有了兴致。老鸨仔细瞧了瞧宁情,细皮嫩肉,身材娇小,隐约看出些端倪,只好带着两位姑娘出了雅间。几人退出后,雅间瞬间变得安静起来。宁情还想再谈谈,于是,拿起早已温好的酒。倒是花老板先开了口,问道:“你?不怕我吗?”宁情拿了个酒杯,估计花老板心里跟明镜似的,也不装糊涂了,笑道:“一听都是假的,神神叨叨的,以讹传讹,吓唬人的。”再说,她又不伺候他,怕什么?花老板饶有兴致地看着宁情,道:“是女人知道我的传闻,都不敢接近我,你别忘了,你也是女人。”宁情的好奇心勾起,反正当事人在此,还不如问个明白,道:“她们说这里有姑娘死了,是伺候过你后死的,真有此事吗?”花老板看了眼宁情,其他人听说此事,都是想问不敢问,然后去问其他人,再被吓得见他跟见瘟疫一般。不过他早已习以为常,并无不妥。这女人不光胆子大,还八卦,居然堂而皇之地问起,也不避讳。“那姑娘是得病死的,关我何事,不过死前凑巧陪我喝过酒罢了。加之我先前的事情,她们便都扣我身上了。”原来如此,宁情惋惜道:“果然人言可畏,花老板不用放在心上。”宁情倒满了酒,递到杨钧翰面前。“我不会饮酒,也不懂酒,不知花老板喜欢喝什么样的酒,就随便点了些,说是这里卖的最好的酒。”杨钧翰向来爱饮酒,闻着酒香,就知是上好的苏醉,便犯了酒瘾。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又看向宁情,只见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是说要同我喝两杯的吗?”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他是死色鬼,他很记仇的。为了与他谈买卖,居然还给他点了两位红倌,真是有意思。第37章 你走吧宁情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是不陪花老板喝,而是小时候偷喝过父亲的酒,又苦又辣,实在是难以入喉。”宁情想起那味道,脸都皱成一团,表情十分生动。杨钧翰看着好笑,这样还来请他喝花酒,“你的意思,你喝茶,我喝酒,那岂不是算我一人独饮,那我还不如与友人喝去。”说着,起身就要离去。宁情连忙起身拦住,心下明知是这家伙小肚鸡肠,伺机报复,可是,她好不容易把他约出来,怎能就这么让他离去。不就是喝酒吗?心下一狠,道:“花老板,我陪你喝还不成。”宁情拿起一旁的空酒杯,满上。学着那些男子喝酒的模样,豪气万丈,一口喝下整杯。杨钧翰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一口气喝了一杯,对于初次喝酒的人来说,苏醉一杯下肚多半要醉。他可不想一会还要送她回客栈。本是为难她一下,小小惩戒这个女人,没想到她还真喝。没想到的事情在后面,那女人居然又倒了一杯,举起酒杯,笑道:“来,花老板,再饮一杯。”杨钧翰连忙止住她,道:“酒不是这样喝的,要慢慢饮,才能喝出其中滋味,你这样叫糟蹋酒。”宁情笑道:“那你且坐下,我们慢慢饮。”不过如此嘛,她还以为有多难喝呢,刚才的酒暖暖的,虽然入口还是有些苦辣,可是没有小时候那么强烈的感觉,可能小时候的味觉更加灵敏。比起喝药,这酒好喝太多。而且肚子里也好暖和,怪不得许多人都说喝酒可以暖身子,果然不假。她觉得再喝十杯都没问题,一会出门正好驱寒。杨钧翰无奈一笑,坐下,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问道:“怎么样,好喝吗?”宁情学着他的样子,也小抿一口,点头,“还不错,但也不是很好喝。奇怪你们为何如此热爱喝酒?”“不是喝进去马上吞掉,而是让酒在口齿间流淌一番,再咽下。”杨钧翰发现自己居然在教一个女子饮酒。宁情又喝了一口,让酒在口中停留了一会,兴致勃勃地对杨钧翰道:“这里面还有甜味,在舌尖转了一圈后,发觉这酒还挺好喝的。”杨钧翰看着眼前的女子像发现好东西一样,眼睛亮晶晶的,面色生动。“你购置鲜花何用?”宁情一听花老板居然主动问起,心中觉得是否有些希望,坦言道:“我要做胭脂。”杨钧翰想,她还没有找错,清水畔那一片土地确实都是供应胭脂商所种植的,他名下也做胭脂水粉,可惜一直不温不火,特别的胭脂的配方比例一直不得其中精髓,做出的产品不尽人意,自然销售也不太客观。她方才说她叫宁情,前些年苏城宁家的胭脂就是做得最好的,看来他要去苏城打听一下。“第一次做?”杨钧翰问道。宁情点头。“做胭脂不错,可如今这胭脂可是苏城的陈家一只独大,你一个名不见经卷的女子,如何想要做胭脂?毕竟胭脂市场已经被苏城陈家独霸,其他一些散户都没挤得头破血流,你又是刚刚入门,何必趟这。”提到陈家,宁情微微一笑,抿下一大口,若不是宁家搬到京城,哪里能轮到陈家把胭脂做大。“那又如何,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市场?”她只想养家糊口,又没打算做多大,也压根没想过与陈家抗衡,毕竟,陈季礼脑子聪明,她自认可干不过他。她也是无路可走,并不想与陈季礼再有任何瓜葛。如果能做成胭脂,那也是陈季礼做陈季礼的大老板,她做她的小商贩,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