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你现在突然翻案,推翻当年的定论直言此事乃为阴谋,等于打破了现有的平衡,你知道这对权相夫妇而言意味着什么吗”“我听不懂这话,三皇子坠马是否为意外有差别吗师娘宁可错杀都不愿意放过,闵贵妃早就是个死人了。”“你认为对老夫人而言闵斓倾一条命能够”“难道师娘还要闵家全族”涂绍昉一怔,忽然意识到:“圣上为两位皇子不肯同意,所以万寿节那日才会提出检阅铁焰军,圣上已经准备收权家的兵权了”你脑瓜子真的太灵光了,师兄傅归晚按按太阳穴,苦笑道:“老夫人和圣上僵持至今谁都不肯让步,相爷和盛副相告诉我,权相已经布局,打算在三年内解决此事,化解老夫人和圣上之间的僵局。可现在突然出现这等变故你不知道,老夫人原本就忍得很辛苦,就怕这击重锤下去受刺激后不想再忍,就连权相都忍不住了。”“现在这种情形下莫说师娘,老师都不可能同意交出兵权。”涂绍昉神情微变。“我知道,今晚暂时劝住权尚书三兄弟了,相爷说真到万不得已他亲自去蜀地。”傅归晚看着他,凝重道:“我担心的是,哪怕暂时能劝住也拖不了多久。铁焰军在老夫人手中,权相没法掌控,一旦老夫人发兵清君侧”“老师必须得相助,权家会直面挑战皇权,局面会彻底失去控制,这根本就不是除掉闵氏全族这点小事,而是会战祸四起天下大乱”涂绍昉震惊得接话。傅归晚回以一声苦笑,闭上了眼。天爷啊涂绍昉倒吸口凉气,立时头疼:“那怎么办,以师娘的烈性十有八九都忍不住,打起来可会天下大乱。”“这才是最棘手所在,因为意见没有达成一致怕妄动干戈会挑起战祸所以权家才忍。”傅归晚睁开眼,眼角有些湿润,叹息道:“也许情况没那么糟。毕竟权相赞同圣上之意,明早我会和相爷进宫面圣,圣上恐难以承受,少不得会迁怒挑起事端之人,你心里要有准备。”“多谢郡主提点。”涂绍昉定定心神,道:“郡主别太难过,我们必定能找到解决之策;不叨扰郡主休息,我先告辞,你保重。”傅归晚应了声好,目送他消失在眼帘中后抬起手抹抹眼睛,难受地想抱头大哭一场,可明日还要进宫,哭过眼睛会肿,她不能哭。未央宫殿外阳光灿烂骄阳高照,殿内可氛围可低沉,池丞相没把话说完,昌和帝就打断问是哪个再胡言乱语蛊惑,气得相爷要骂皇帝外甥之际被郡主拉住,她再将那位的身份报出来。“好,好啊”皇帝怒道:“师恩,让太子和翼国侯带那个混账小子即刻来见朕。”“也不知是谁混账”池丞相和身边的姑娘告黑状。傅归晚无奈扯扯他的衣袖。赵竤基带着岳父和妻弟赶到未央宫,跨进大殿还没请安,他父皇在他面前重摔了只茶蛊,望着跟前的碎片他眼皮跳了跳,当即跪下请罪。“小子,你敢胡言三皇子坠马乃为人所害”昌和帝气得高声:“你有证据吗无凭无据你就敢胡言乱语挑拨皇家,你嫌命太长是吧”太子殿下可算知道所谓何故了,心中无奈,福儿也不事先跟他打声招呼翼国侯头疼,这糟心儿子,看他待会儿怎么收场涂绍昉抬头,大义凛然道:“若能令圣上不再遭受蒙蔽,正本清源,小臣死谏又何妨小臣斗胆,圣上想要证据大可彻查谢鹏远兄妹与闵家和五皇子。他们的关系绝对非比寻常,倘若他们光明正大何须掩人耳目欲盖弥彰,五皇子还能没有图谋东宫之心吗”皇帝怒得再砸了块砚台,砸在金砖之上异常刺耳,却没能阻断这个慷慨激昂的年轻人:“小臣再斗胆,如果三皇子没有坠马,权皇后尚在,闵昭仪仅仅是个普通后妃,兵部尚书的位置也落不到闵家头上。他们能聚拢的势力将会大大缩水,五皇子若无力收揽钱财权柄如何蛰伏而这一切的起源源自于三皇子坠马致残,天下没有这样的巧合,这根本就是阴谋”少年铁骨铮铮,高昂的喊声响彻金碧辉煌的大殿,阴谋的高喊声萦绕在半空中久久不散,师恩大总管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跪在殿下的年轻人。殿内寂然无声,傅归晚头疼,这糟心师兄,昨晚都叮嘱过了还这么横冲直撞太子殿下都想捏捏眉心,这糟心的小舅子;池丞相倒很看好这傻小子,怼得漂亮啊片刻后,昌和帝问:“年轻人,你还未及弱冠,不怕死吗”“怕,但每个人都会死,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小臣若死得有价值,死亦无所惧。”“还是个有骨气的年轻人。”昌和帝处置道:“念在你年少无知,这次你胡言乱语朕就绕你一命,杖打30大板小惩大诫,今后再敢胡说八道决不轻饶。”涂绍昉显然不懂见好就收:“圣上,小臣既然拼死进谏,余下之言实在不吐不快,可否让小臣把话说完再杖打;便是打50大板打100大板,打死小臣,小臣也死而无憾。”太子翼国侯:“”你个兔崽子有台阶就下吧傅归晚差点骂他,个混蛋想气死你老子还是气死你姐夫,真以为圣上不会打死你吗池丞相乐呵的相助:“圣上,既然这傻小子拼命也想向您谏言,姑且就听听他还有什么话要说,说完再打死他不迟。”昌和帝只能让这混账小子接着说。“禀圣上,是小臣从闵贵妃选定的两门亲事中猜测而来。”涂绍昉掷地有声,把之前所得再拿来分析利弊,更补充道:“等他们选定最恰当的时机弄死太子,三皇子被他们榨干之后同样难逃一死。而对他们计划最大的阻碍是永福郡主,为保证前路畅通,他们很可能也会想弄死郡主。小臣冒死谏言,请圣上为太子殿下、三皇子和永福郡主的性命,三思。”池奕目光一变,他竟然忽略了这点。皇帝缓慢而冰冷的问:“永福郡主”“是,圣上疼爱郡主如珠如宝,倘若郡主不喜闵贵妃执掌后宫,您会顺郡主的意;郡主想让闵家子弟致仕也不算难事,甚至要毁掉五皇子兄弟的前途都有可能”面对君王,涂绍昉黑湛湛的眼眸亮而坚定,郑重指明:“郡主才是五皇子争储路上最大的障碍,他们想要弄死郡主完全在情理之中。”“胡言乱语混淆圣听。”昌和帝拍桌道:“拖下去,笞刑”然而皇帝并未表示鞭笞多少,殿内众人谁不明白圣上把这话至少听进去一分了,翼国侯请罪道:“圣上,微臣管教无方才令这混小子冲撞您,恳请圣上责罚。”赵竤基自然也得请父皇降罪,昌和帝摆摆手,气息未稳,话都不想多说。师恩公公连忙站出来表示年轻人年少气盛最冲动顽劣不过,这不是长辈想管就能管住,直言与太子和侯爷无关,不必自责。大殿内突然安静起来,直到沈随统领进殿禀告:“圣上,外面的混账小子鞭笞50下之后昏过去了,是否继续施行请您示下。”“泼冷水浇醒,再笞打30。”昌和帝机锋一转又道:“如此敢直言进谏的年轻人朕已经许多年未曾遇到过了;如果他能活下来,今后就到朕身边伺候笔墨吧。”统领领旨而去,太子带着翼国侯连忙谢恩,池奕和身边的姑娘耳语:“肯定放水了,这80笞刑指不定连30鞭子的威力都没有。”傅归晚无奈再扯扯相爷的袖子,心中可算彻底松口气,就担心圣上动怒之下不把人打死也得把人打残了,幸好没事。皇帝陛下在这一刻绝对需要自己独处冷静。笞刑过后,翼国侯带着鲜血斑驳的儿子告退,池丞相苦命的去处理政务,赵竤基倒想与永福郡主一块儿走走。傅归晚离开未央宫前特意拉着太子找师恩公公说:“公公,翼国侯府的大公子因为冲撞本郡主而被圣上鞭笞八十,不算重吧”“郡主哪里话,是您心地好否则打死都不论的。”师恩笑意融融:“不过这位到底是太子殿下的妻弟,圣上便给了恩典;若他能活,今后就到圣上跟前伺候笔墨。”“有劳大总管了。”这话是赵竤基说的。“殿下与郡主真是折煞老奴了。”大总管笑着送太子与永福郡主出门。琼楼殿宇,宫阙深深,未央宫以其无比壮阔威严之雄姿簇拥起权利的顶峰,宫外广场广阔纵深望不到尽头,其间行走,人渺小得犹如沧海一粟。宫婢们退得远远的跟着保证听不到太子殿下与永福郡主在谈些什么,赵竤基走过段路站定叹息:“权家也知道了吧,他们什么态度”“气得很,好不容易才劝住。”傅归晚看他:“大哥哥似乎很有感慨。”“母妃病故后,一来没有证据,二来要让三弟来查;只要三弟查过这遭,在父皇面前有个交代,无论有无证据都会处死闵氏。”赵竤基冷声:“却没想到我们差点养虎为患,闵氏机关算尽心思毒辣、城府之深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凭她的绝色容貌,再凭她那从来都是自觉高人一等睥睨众人的做派,从她入宫伊始必定就是带着巨大的抱负而来。”傅归晚对此倒淡定,只恨:“这时想想,或许赵鸣轩坠马前贵妃受风寒病倒都不是意外。我很早就猜到她野心不小,我自负碾死她很容易,一直没有防范。是我的错,我应该离开京都之前就送杯鹤顶红给她。这样,贵妃也不会死了。”“福儿,你这么说让大哥哥情何以堪”赵竤基自嘲道:“你当年还那么小,你懂多少都是大哥哥无能,害得母妃病故,至今也没能给她报仇雪恨。”“别自责了哥哥,我们都别自责了,过去已然无法回头,重要的还是向前看。”傅归晚收住伤心,太子请她到东宫坐坐因为傅家事多而拒绝了。赵竤基回到东宫,跨进大门就碰到太子妃满身着急地找他,太子妃涂绍玥是真的着急,内侍跟她说她弟弟被圣上打得浑身是血昏迷不醒啊。“你别急,没多大的事,你担心庭曦的伤势过几日就亲自到翼国侯府探望;父皇面前,孤会帮你解释。”太子殿下心思沉重,没闲情给妻子解释具体的来龙去脉,简单安抚住就回书房平复,望着案头的君子兰,心头再度起火,怒得砸了书房许多摆设。太子妃涂绍玥再担忧也无法只能暂时忍住,沉重地回自己房里。甄良娣听闻此事又得知太子殿下回到书房大发雷霆,可是心花怒放,当真天助她也,面上没有表现,心里高高兴兴地去看她的小皇孙。话分两头,郡主回到傅家,跨进大门没有碰到要请她去老太爷书房的奴婢,进入二门没走两步就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群奴婢们蜂拥上来:“大姑娘快去救命吧,两位姑奶奶带着人冲到朱姨娘的院里把朱姨娘绑起来要乱棍打死。”“哦”郡主长长哦了声,叫护卫把这群奴婢们挥开,领着玉无瑕长和十名护卫威风凛凛地往前走,在往朱姨娘的小院和自己明珠苑的岔路前果断回明珠苑。顺便交代玉无瑕:“这两日傅家不太平,你白天过来,郡主府让余生看着;来傅家后,把原本留在前院的护卫全部调到明珠苑前守着。”昨夜没睡好,傅归晚回到闺房就睡回笼觉,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吩咐守在床前的守丹:“倒杯水。”守丹倒杯温水递上,犹豫片刻说:“姑娘,六姑娘跪在院前哭着请您做主,昨天下午两位姑奶奶逼大老爷给交代,既然是朱姨娘害大少奶奶就该处置,非但不处置还任由她污蔑辛姨奶奶,是何居心没谈拢,两位姑奶奶半个时辰前带着人把朱姨娘捆绑起来要乱棍打死,大老爷和大少爷有些拦不住,朱姨娘现被关押在柴房,老太爷请您到书房见他。”傅归晚喝了茶水,再把姚黄叫进来问:“承恩伯世子夫人的花儿该开了吧”“奴婢不知。”“承恩伯世子夫人喜好月季在京中也算出了名的,每年月季花开她都会遍邀贵妇娇客,连办好些天赏花宴。去打听打听,倘若月季花开,傅家的风波也已过去,请承恩伯世子夫人给傅经莲姐妹俩送两张请柬来。”姚黄领命,与守丹一起伺候姑娘净面洗漱重新梳妆,傅归晚换身蜜粉色烟霞紫锦长裙,发髻间和田玉雕琢而成的牡丹飞蝶步摇盈润透光,花蕊用金丝缀红宝石制成,串串流苏缀以同等大小形状的宝珠彩石,在阳光下夺目生辉。日头曝晒,六姑娘傅归淳额头发丝间不断冒出薄汗,有些受不住得弯下腰,眼帘中突然蹿入精致贵重的衣角,抬头,看到长姐捏了朵花开正艳的牡丹花站在她面前。“大姐,大姐救命啊。”六姑娘一愣连忙扑过去哭求:“您答应过会保姨娘无事的,姨娘现在被两位姑母关押在柴房说要乱棍打死,请大姐救救姨娘。”“我的承诺也是父亲的承诺。”傅归晚捏着花茎转了圈,扫过院门前的大片奴婢和躲在不远处看热闹的各处奴婢,弯唇浅笑道:“妹妹,还记得以往出现争端,每每都是大姐冲在前头护着长房安然无恙完好无埙时我会得到什么结果吗是父亲认为我咄咄逼人总是要压制我去给欺辱长房之人赔罪道歉,大老爷既然这么自甘受辱愿意被压榨,姐姐又何必自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