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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家有青梅变鬼妻7(1 / 2)

陶明时睁开眼, 恰好望见远山尽头处的一轮圆月。

那满月泛着玉石般莹润无瑕的光泽,岿然悬在山顶的烽火台之上,不沾一点阴云或夜雾, 显然是一个月份里最完满无缺、皎洁无憾的形状。

周遭唯有路旁林荫内的窸窣风声与长途货车跋涉而过的沉闷震颤, 她随手抹了把衣领处黏而湿热的汗渍, 只觉得脑子里昏沉一片, 几乎就要就着这柔和的月色再次陷入安眠。

然而…某种慌张至极的戒备感却如同一根骤然刺入她额顶的细针, 使得一股冰凉的酸麻当即便沿着脑髓蔓延至四肢百骸,令她连下意识地强撑开眼皮,用尽全身的力量,才以肉眼不可见的幅度,稍稍颤动了一下被压得麻木的小指。

我怎么会…睡在这里呢?

我明明是要送虞歌回家的。

虞歌……?!

一只油光锃亮的水老鼠从路边的泥地里溜到公路上,惊得昏昏欲睡的客车司机陡然鸣笛,那急促而尖锐的刺耳声响令陶明时整个人都狠狠一机灵,猛地从副驾席上坐了起来。

思绪伴着眼前发黑的眩晕感蓦地回笼,令她心里的忧心与焦躁几乎无可遁形。

虞歌断然不会无故将她丢在路边,而她在丧失意识之前,分明听见那位安静了一路的小夫人,失口喊出了谈临非的名字……

虞歌究竟看到了什么, 又为什么会叫会惊慌失措地叫一个死人?

陶明时习惯性地点了根烟夹在手里, 单手拉下了遮阳板后面的镜子。

在她湿漉漉的脖颈上,赫然印着一片狰狞而狭长的淤紫,那伤痕经几个小时的酝酿而浮现出泛黑的血点, 甚至串联成一整片, 根本看不出手指或指甲的轮廓。

就算真的是谈临非还活着,也无法仅用单手掐按便留下这样的痕迹,以她对对方的了解, 谈临非只是个读书人,就算有规律性健身的好习惯,也不过是为了保持健康的体态,绝没有进行过任何带有攻击性的训练。

更何况…当时她所体会到的那种即刻窒息的压倒性力量,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女人所能爆发出的力道。

陶明时死死地皱着眉,给最近通话的号码回拨了回去,却只听见了电话那头冰冷而机械的甜美播音腔。

“您好,您所呼叫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您……”

……

因长期无人打理,虞家别墅已断电多时。

月光透过层层树影,于暗色积灰的地板上落下黯淡交错的光点,光影又随穿堂而过的夜风变换不定,在久不停息的水滴声声之中,平白显出几分瘆人的阴寒。

虞歌被放到沙发上时,悄悄低了下头,却见谈临非并未如她想象中的一样悬浮于半空,在那漆黑潮湿的裤脚之下,反而露出了一双还沾着干涸血渍的瘦长赤足。

她从前听大人们在闲聊时提及,说遭遇车祸的人,若是鞋子都被撞飞了,那十有八九是救不回来的。

这双脚上此时此刻的血渍…是在发生车祸时所留下的吗?

这便是她的爱人…在临死前所留给世间的惨状吗?

她瑟缩起上身,眼看着这归来的鬼魂自然而然地蹲在地上,替自己换下鞋袜,只觉得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在飞快地溶化淌水,只留给她一颗麻木而空旷的血窟窿,而没有任何沉甸甸的实感。

她其实是非常怕鬼的。

在她十一二岁的时候,学校里有一阵子忽然就兴起了灵异或悬疑题材的文艺作品,所围绕的大多都是些耳熟能详的都市怪谈,譬如突然多出的一级台阶里藏着尸体,或跳-楼身亡的女学生会保持坠地时的姿态,用开了瓢的头颅在地上跳跃移动。

她知道自己胆小又软弱,却无法抵抗那充满猎奇意味的好奇心,于是趁着放假,便总是捧着p3,躲在被窝里偷偷看电影或小说。

那些阴郁轻灵的音乐与绘声绘色的文字,足以击破她那些意义不大的自我安慰,她甫一熄灭卧室里的小台灯,就觉得窗外的树影里藏着密密麻麻的眼睛,阁楼上的规律细响酷似高跟鞋的脚步声,就连被微风拂起的厚重窗帘里…都透出某种难以言喻的森寒。

她不敢出门去求助于父母,甚至也没勇气将手从被窝里伸出去,便只能摸出枕头下的手机,拨通了谈临非的号码。

那时候…在深夜被吵醒的姐姐匆匆赶来,替她按开房内明亮的顶灯,便也如现在这样跪在她的床边,为她焐热因恐惧而凉到失去知觉的双脚,又将她从肩到脚都裹进被子里,一下一下地拍着被子哄她入睡。

谈临非那会也尚未成年,又因青春期个头蹿得太快,自身形里显出一种青少年所特有的劲瘦与峻峭,那单薄的侧影看起来与强壮可靠相差甚远,却令她提在喉咙里的那一口气终于长长地舒了出去,以至于连头脑都陷入了一种因安心落意而产生的困倦当中。

仿佛只要有这个人赶到她身边,那些藏匿于黑暗之中的鬼怪邪祟就不敢现身;仿佛只有姐姐坐在她的床脚,她才能放任自己毫无忧患地陷入沉睡。

那可真是…太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十分陌生,好像那仅仅只是一场消逝于漫长光阴之中的梦境,但那种踏实的定下心神的感觉却如此鲜明而真切,使得这感觉在陌生与熟悉之间来回徘徊,将她的脏腑都搅碎成一滩模糊的血泥。

虞歌佝偻着侧躺在沙发上,攥紧了身上盖着的毛毯,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有种蹊跷的错觉,觉得连自己的灵魂都失了重,不受控制地飘浮而上,居于深空之中漠然俯视。

害死她父母的枕边人化作怨灵回到她身边,而她却只能回想起那些年少时荒唐又温情脉脉的渺远时刻,甚至…想要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哪怕是在谈临非现身之前…回到平城的这些日子里,她也总在做梦,梦到自己的少年时代,梦到她已故的父母,梦到她那年轻的恋人。

她梦见在某个放学的傍

晚,她单肩背着书包,和一群同班的朋友笑闹着走出校门,却见靠在车边的姐姐举着章鱼烧与鸡蛋仔,在校门口的银杏树底下对她无声微笑。

梦中的场景一闪而过,连一点初夏时的燥热温热都未能留下,可她清楚地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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