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满正要说话,聂大满突然冲出来,连着聂小满一起拉出了周家大门。
既然是聂大满有意为之,这次聂小满就不再反抗了,跟着哥哥出来,她看见聂大满轻手轻脚的将周家大门关上。
“小满,我不希望你们起什么冲突。”
“哥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会是你将来的嫂子,我正在追求她。”
“哥哥,你不是开玩笑吧?我怎么不觉得你这是在追求她,她干干净净,仪态万千,你邋邋遢遢,怎么看都像是她的苦力。”
“小满,我都是心甘情愿为他做的。”
哥哥真的是在开玩笑。聂小满很确定。
“聂大满,你磨磨唧唧什么时候回来?”院子里面传出来了声音。
“马上,马上。”聂大满的声音充满了不自信,“小满,你快回去吧。”
“哥哥,你不说清楚我不走,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怎么会这样呢?”聂小满心疼。
“周家姑娘挺好的,你也看见了,人长的漂亮,性格也好。爸爸妈妈也一直希望我早点成家,这不正好?小满,你回家了,哥哥很开心,等哥哥这边忙完了,带着你嫂子一起回家看你们。”
“哥哥,你哪里像是在追求爱情,我不信,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聂大满一顿,“没有没有,小满,你别瞎猜,相信哥哥,等哥哥忙完了,就回去,我在钉木头柜子,没事的,还有两三个就弄完了,过年前我一定会回去的。”
“哥哥,你爱她吗?你是因为爱她才说要和她成家的吗?”
聂大满一顿,“爱,我爱。”表情怎么都让人觉得并不发自内心。
聂小满还要说什么,聂大满挥挥手,让她别说了。聂小满不再开口,聂大满似乎放了心,打开周家大门又进去了。
聂小满吃了个闭门羹,但她不会就真的这么放弃了。看来强攻不成,只能智取了。
聂小满忙了一下午,总算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哥哥这并不是爱情,而是被pua了!晚饭时间赶回家吃妈妈亲手包的饺子,吃完聂小满就叫住二哥三哥,把四哥的目前的困境讲了个详细。
“怎么会有这种事!”聂谷雨气的要发飙,长期练武人的眼里容不得一点儿沙子。
“哥哥莫急,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聂小满从容不迫,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小满,这个计划你确定能治的了那女的?”
聂小满自信的点点头,她已经找到了周家那位女儿的软肋,她相信一击即中。
“好,小满,我全力支持,要不要排练一遍?我担心我演不像。”聂谷雨说。
聂白露,“哥,你有啥没信心的,相信小满,小满说能行就能行!”聂白露要演的就是自己,所以他很淡定,而且他知道,聂小满的演技非常了得,曾经单人闯“虎穴”都带了录音机,叫了接应的人,聂小满出手,事情一定能办妥。
第二天,立春。
一大早,副书记,原来的记分员就带着村干部一起去敲了周家的大门。
“书记书记,今天要打春牛,你不出现的话,我们没法开始啊!”
聂大满:“哎,小刘,我不是安排你们去弄了吗?”
“我们是可以弄,但是县领导突然说要来啊!”
聂大满一听县领导,眼睛瞪得老大:“什么?没有通知啊?”
“不是正式来,是县里同事悄悄告诉我的,县里派了好几个领导去各个村微服私访,就是为了看工作做得怎么样?别人都不知道呢,但是我和几个同事商量了一下,打春牛这么大的活动您不露面说不过去啊!万一上面真怪罪下来,我们担待不起啊!”
副书记说这些的话的时候,心里胆战心惊,一边说一边不敢看周家门内,那个母老虎他可惹不起,不过聂小满那边他更惹不起。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聂家小姐连人婚都毁,这发起狠来真是后果不可设想。副书记就按聂小满说的,一字不拉的大声背出来,直到背完所有的台词,才敢抬头看聂大满。
聂大满满身尘土,上半张脸都是黑眼圈,这副模样让副书记认定自己做的没有错。
周家屋内终于传出了声音,周父周母和周家独女走了出来,三个人都是新衣裳,梳洗打扮过风采斐然,更衬得书记聂大满可怜巴巴。
“小周,领导要来视察,我作为书记不能不去。”聂大满的声音里都是哀求。
“你不是为我肯放弃整个聂家村吗?”
周小姐出门,一不问候,二不寒暄,一句话就把聂大满的尊严踩在脚下,几个村干部互相看看,脸上皆起了愠色。平时我们不说话,一是尊重书记,二是别人家事不好插手,但周小姐既然这么不尊重书记,我们岂能看得下去?
聂大满“嗯”一声,“没错,小周,我可以。”
小周一脸嫌弃,“算了算了,你去吧,你可是书记,我可是未来的书记妻子,这么大的事我还能不让你去吗?你活干漂亮点,别给我丢人。”
副书记拳头都硬了,好在聂大满得了赦令,已经出来,副书记按聂小满说的,给聂大满梳洗一番,换了聂小满准备的新衣服,张罗打春牛仪式去了。
是时候该聂小满出场了。
聂小满烫了个精致的卷发,涂了高级化妆品,红唇气势逼人。右手黄金手镯,藏袖子里若隐若现,几个纯圈戒指,不显山不露水,富贵尽显。就连束头发的饰品,也是纯金小花。这些都是常引硬要送给聂小满的新年礼物,聂小满虽尽数拒绝,但常引把它们安排在送聂小满回来的车里,硬是拉回了聂家村。常引说这些不是给聂小满的,是给聂小满爸妈兄长,搞的聂小满没有拒绝的由头。
倒是两位哥哥十分识相,尤其是聂白露,劝聂小满不要再反复推辞:“小满,这些钱在常总那里根本不算什么,他是真心想送你礼物,要不是你给他出主意,他现在的生意哪里能做的那么大?他也知道你会拒绝,所以才送爹娘和我们,我认为受得起。”
还好听了哥哥的话,这会儿派上用场了。
聂小满穿上一阵崭新的的确良,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富态而又隆重的,带着两个西装笔挺的哥哥,迈进了周家的门。
今天不如昨天,周家那位大姑娘看到如此显富的聂小满,眼珠子差点儿跑出眼眶。周家爸妈更是夸张,看到富家千金来了,两个人一起出来迎接。
“聂家小姑子来了,快到屋里来坐。”
聂小满倒是不客气,但也不跟随周家父母的手势,院子里有个长凳,聂白露掏出西装里雪白的丝绸手绢,为聂小满拭去灰尘,聂小满便坐了下来,聂谷雨硬朗在左,聂白露优雅在右,聂小满气场爆棚,坐在二人中间。
周家女儿本以为自己是掌上明珠穿金戴银,如今看看自己的新衣裳,也只是粗布面料,聂小满一个披肩都是实在是的纯呢子,相形见绌。再看看手上戒指,已经是家里最大的一颗,也比聂小满的任何一个戒指细了一圈,再说聂小满袖子里那个手镯,比她食指还粗,周家女儿本来的自信和嚣张顿时消失无形。
“小姑子,你,你来时有什么事吗?”周家父母更是很快输下阵来。
“谁是你们小姑子。”
“小满,您别生气,我知道,你来是为了昨天的事,昨天是我不够礼貌,嫂子我……”
聂小满咳咳两声打断了周家女儿,“不好意思我想你是误会了,今天我过来,是想澄清一件事,你不是我嫂子。”
周家人先是一愣,随后很快自圆起来:“对对对,现在还不是,那以后是啊。”
“周叔叔,周阿姨,还有你,周大姐。”
“什么,你叫我周大姐。”周家女儿心里有火,但不敢发火。
“我想你们都误会了一件事,我四哥聂大满对你们家即没有送聘礼,也没有定日子,顶多是帮你们家干了几天活,你们不仅欠着劳务费没给,还想要抢聂家媳妇儿的名分。”
“等等,聂小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周父察觉聂小满话锋不对。
“我当然知道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全聂家村人都看得明白。”
周家女:“你胡说,聂小满,是你哥舔着脸要娶我的!”
聂小满伸出一只手,对着空气扑了个空:“证据呢?”
周家女:“他肯为我做牛做马。”
聂小满轻蔑一笑:“我看是你作威作福,我哥哥一向好脾气,被你pua,被你骗了,给你当免费劳动力而已。”
“聂小满,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以后我进了你们聂家门,我才是你嫂子,你长辈。”
聂小满噗嗤一笑:“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你好好瞅瞅眼前,哥哥是心疼你,还是欢喜我,哦对了,我身边这两位是聂二哥和聂三哥,你仔细瞧瞧,看出什么端倪来没有?我来给你道说道,我这几个哥哥啊长得太像了,你看看这桃花眼睛,还有挺起来的鼻骨,嘴唇也很性感。再看看我?看出什么没有来?”
周家女儿完全不知道聂小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聂小满叹口气:“四哥呀就是太善良,明明一直倾心与我,但一直默默隐忍,就是怕会对我有所伤害。其实他哪里晓得,我最怕他受伤害。”
周家父母:“你说什么?”
“没错,其实我不是聂家的亲生女儿,所以,意思再明白不过,你们家女儿不过是个替代品,二老仔细瞧瞧,聂大满会选谁?”
周家六只眼睛三张嘴全都张的很开,周家女儿:“你与你哥确实长得不像,但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是在一起,也是□□乱纪。”
“这就不劳您费心,再说了,我现在是城里户口,只要向上级提供收养证明,一切还不容易办?我找你来只是想告诉你,不管是比哪里,你都比不上我。尤其是哥哥的心,都在我身上呢。”
“聂小满,你别得意,你哥哥还有工作,要是乱来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聂小满摸摸戒指,然后又摸摸头上的金花,“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吧?我哥跟我在一起,不会没吃穿,也不会过苦日子。”聂小满说苦日子的时候,嫌弃的瞥了一眼周家的院子。
“聂小满,有种你就跟我闹,我不怕事情闹大!”周家女儿神态已经败下阵来了,但嘴里还依然不服气。
这句话说完,聂谷雨突然走到柴堆哪里,对着一个横放的木头来了一记下劈,这只是个基础的跆拳道动作,但把周家人看呆了。
横木不细,甚至可以说很厚,聂谷雨一脚硬是把木头给劈开了。
“我二哥脾气不太好,要是闹的话,我怕你家人会很难堪。哦对了,你们生在聂家村,也知道我二哥的一些事情吧,当初要不是不要命的干架,也不至于离开那么久。”
聂谷雨踢完木头,整理一下西装,严肃的站回原位,对聂小满说的话,他只是默认。
越沉默越吓人。
“聂,聂小满。”周家人开始结巴起来。“这不可能没有王法了啊!”
聂白露:“妹妹,还跟她们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咱们干爹不是省长吗,还跟她们废话干什么,你的婚姻大事,就算是照章办事也办妥了,何苦需要二哥动手呢,晦气。”
聂白露自觉演的还不错,聂小满给他句子有点难。不过还好,圆满完成任务,聂白露看一眼周家人,感觉已经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了。
聂小满站起来:“既然话都说清楚了,那我们也该走了。”
“等等。”
聂小满心想,来了来了,果然这个女的还是要逼他们使出最后一招。
周家女儿气色灰暗,明明刚梳洗的头发不知怎的看上去也毛燥起来。
“聂大满肯定没跟你们说,他为什么只能选我。”她语气十分笃定。
聂小满重新坐了下来,语气浑然不在意,“哥哥要做了什么事,也只能是被你逼的。”
周家女儿大笑三声,声音干瘪:“呵,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他干下的好事。”
聂小满深呼吸,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那好,说来听听,什么好事?搞得我哥哥不得不娶你,不会是上了你吧?”
周家女儿:“你!你知道!好,既然你知道你哥哥做了这等龌龊事,那么你就算再好,他也没脸和你好了是不是。”
聂小满一笑:“我道是什么事呢,前几日啊,我去考察地形,碰见了一个小孩,他跟我说了件听上去匪夷所思的事,哦对了,我请了他来,这会儿应该到了,三哥,麻烦你去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小和尚走了进来。
“聂姑娘,您好。”来人看上去十三四岁。
“小师傅,您好,你把上个月发生在峰庙的事情,说给大家听一下吧。”
“聂姑娘,你说的是这位施主的那件事?”
“对。”
周家女儿已经开始恼怒:“你什么人,乱说什么我的事。”
小和尚:“不敢不敢,贫僧一直在庙里念经,这年头大家不提倡封建迷信,庙里基本没人来,可是偏偏这个女施主她就来了。”
聂小满:“那她来干了什么呢?”
小和尚:“他来把一个喝醉的男施主衣服脱了,然后就坐着。”
“小和尚,你可看清楚了。没说谎。”
“贫僧不敢,何况佛祖也在呢!佛祖也看到了。”
“后来呢?”
“后来男施主醒了,女施主就一直哭,然后他们就走了。”
“这两人还来过庙里吗?”
“没了没了,这一年庙里除了他俩,再没人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