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去看看情况么，你们都站在这儿做什么？”
李素君莲步轻移，上前与徐进之和柳退思两人并立。
“等你喽，”徐进之洒然接口，“我知道你肯定也会出来的，毕竟我和柳师妹要比那两位执事更有吸引力。”
“......”李素君顿时给他闹了个无语，“有自信是好事。”
噎了半晌，她最后只好蹦出这么一句。
“别那么一副表情嘛！”徐进之见李素君一脸鄙夷的样子，连忙再次说明，“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山门那边的守卫弟子和知客弟子好像有动静，想必是第一批通过考验的人终于来了，我们过去瞧瞧？”他远远就看见广场边缘似有异动，立时就一边建议一边率先往那边去了。
见他急冲冲地落荒而逃，柳退思瞄了李素君一眼，连忙呼喊着跟了上去。
感觉到他们两人都有些怕自己的样子，李素君无奈地叹了口气，同样跟上了他们。
凌云峰的殿前广场占地颇大，一色的白玉石砖铺成的地面没有一丝缺损，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经过上万年岁月打磨过的样子。
徐进之当然并不清楚其实在广场地下以及周遭诸峰间其实是有阵法维持，这才让宗门里的建筑免受风雨侵蚀万年不朽。
等他们一行人慢慢赶到山门之前的时候，方才细微的骚动已经平息了下去。
山门弟子正有条不紊地维持着秩序，十来个男女孩童正三五成群地盘坐在一旁知客亭内设好的蒲团上歇息。
徐进之瞧着知客亭内空间和坐垫蒲团数量都有限，心知这大概就是给优先完成试炼的人的优待了。
虽然此间世界天生身负脉门者几乎称得上少见，但作薇山这等顶级宗门纳新之时，那些有志向的人家多半愿意不远千里提前赶到参加大会，再加上各附属宗门有意送来进修的核心弟子，每年招新松院也能有个小一百来人。
当知客亭内的位置坐满了之后，那些后来以及踩线通过考验的人显然就只能在空地上随便找个位置凑合一二，等待下一步详细测试的到来。
......这多少有些差别对待啊。
徐进之扫了一眼周围的场面，心中有些喟叹。
他自然清楚这其实也是联合主持大会的青苗峰和庶务堂有意而为之，值日为了展示“能者多得”以及与只有实力足够，才有资格获得相匹配的待遇这种思想。
在这种封建与莽荒交错的社会体系下，这种东西倒也不能说有什么不恰当，算得上是特定社会条件下培养出来的价值观。
徐进之自然也并不会傻到用自己接受的现代价值体系去评判这种安排，只不过......他心中依旧觉得，像作薇山这种世间顶级宗门，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搞这种安排来故意区分自己“优待人才”的思路。
总觉得有些太掉价了。
徐进之心想，一方巨擘完全没必要这么小家子气的——嗯，也有不少优化空间。
他将自己的这一观察结果记在心中，同时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那些强撑着端着姿态正襟危坐的一个个半大孩童。
那个云霄剑派荐送的名为秦于微的小女孩并没有在人群之中。
徐进之瞥了一眼没有发现那个自己留心的对象，旋即便像是无事发生一般收回目光。
“那个小妹妹没有来。”
一旁，李素君也轻声开口。她在徐进之查看名册与留影之时就顺便跟着留意了一下那位秦于微的信息，自然也心中有数。
“现在就下定论还为时尚早。”徐进之又将目光投向山门位置，淡淡地说。
李素君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这时，负责维持此地秩序的小队长模样的内门弟子也早就发现了过来查看情况的三人，见他们只在一旁站着并不靠近，便只好主动主动过来见礼询问，“凌云峰弟子何成，见过徐师叔。两位师妹，你们好。”
徐进之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并虚按手掌示意对方不用继续过来，“我们只是随便走走，你们回到岗上做好自己的任务便是，不用在意我们。”
尽管何成心中有些好奇与疑惑，但也依旧依言躬身退下并原路返回。
这个小插曲自然也引气了知客亭当中那些小参会者的注意。少年心性本就好奇好动，见过来俊男靓女三位神仙般样貌的人物，一个个虽然没有吵闹着打探，但也照样在小范围内引起一些小小的骚动。
“那三位师兄师姐好生神气，我此番要是顺利入了作薇山仙门，是不是也能像他们一样飘然出尘啊？”有一个位置靠外的小女孩羡慕地低声感叹。
她身旁的小男孩穿着与她大致相似的服饰，或许是与她是同一个势力荐送过来优秀弟子，闻言也压低声音和她谈论起来。
“文师姐你的愿望恐怕不大容易实现。”男孩同样有些羡慕地说，“刚才那位负责照看我们的师兄自称是这凌云峰主脉的内门弟子，身份依旧算的上很高贵了。”
“可他见了那三位依旧要恭敬行礼，由此看来只怕他们的在宗门内的地位更尊崇一些。”他语气不无遗憾。
——毕竟宗门对他们的期望就是在作薇山外门完成五年学业顺利结业，然后回自家门派当做核心力量接着培养。
至于成功晋升作薇山内门，别说他们，连带他们过来参加大会的师叔师伯恐怕都不敢做这种美梦。
虽然他们现在的表现还不错，能够在知客亭取得一席之地，但男孩心中清楚，这都是因为他们本身已经受过修行启蒙带着些境界，又由于自家门派是作薇山手底下的附庸，门中对这套考核流程颇为熟稔有过针对性训练，这才能够稳稳跟着第一梯队完成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