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金玉良言。”徐进之相当虚伪地随口客套，“林师兄与灵安师姐都是宗门里的有经验有资历的老人愿意指点小弟一二是我的运气。”
“哈哈，”对于徐进之这番奉承言语，林姓执事显然相当受用，他大笑两声，拍了拍徐进之的肩膀，“难怪你小子能得诸位师叔师伯青睐，果然上道！”
......不，你要是知道我和不疑真人的日常相处模式，肯定就不会这么说了。
徐进之苦笑，却听那林师兄继续压低声音开口，“对了——上次的事是我们庶务堂的疏忽，愚兄在此替我那不争气的同事向徐师弟赔罪了！”
徐进之瞬间明白了对方指的是什么内容，当即摆手是，“林师兄说的哪里话，当初屈曲师兄代表庶务堂掌印师兄登门道歉我心中便已经过意不去，表示将此事揭过不谈，如今林师兄为何还一直挂在心上？”
林姓执事闻言大喜，“如此自然最好不过！掌印师兄常常因为让徐师弟身陷险境而自责不已，我们这些当下属的自然也跟着忧心......”
这番言辞徐进之并不清楚真假，但见对方说得恳切，而徐进之也的确并不认为责任全在庶务堂办事疏漏，便就此打住，“劳烦师兄回去之后帮我向吴师兄说明，我的确是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的。”
因为当心对方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徐进之说完便立刻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为何林师兄与灵安师姐都来这么早？”
“不怕徐师弟笑话，”林执事苦笑，“事关前程，我们自然上心。”
徐进之露出一副恍然神情，“人之常情，我倒是个年轻不知轻重的。”
“不过，我料山下完成第一轮测试与第二轮试炼应该需要不少时间，恐怕整个上午都可能没有人能走完那千层石阶到咱们面前来——岂不是要在此地干站一上午？难道就为了让那些爬上来的弟子感觉到我们对他们的重视？”他继续说道。
“......他们？”林执事咧嘴而笑，语气有些不以为然，“让他们知道作薇山对新弟子的重视自然是目的之一，更重要的是......”
他忽地再次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说：“让更上边的人知道我们很重视。”
......说好的超凡脱俗呢。
徐进之闻言哑然。
果然，只要故事的核心是人，那就不可避免的会是这样的发展趋势啊......
徐进之无奈地陪着对方神秘地听了一会了官场经验，强撑着在侧殿坐牢硬挨时间。
红日高悬，转眼时间便接近正午。
“看来，今年的苗子不算优秀。”看了眼天色，和徐进之坐在一起的林执事端着茶水故作感叹，“竟然过了这么久都无人抵达广场上的终点。”
徐进之并不清楚各种详情有些无言以对原本并不想搭话，但一想到自己的经历，却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当初我还是御气巅峰境界只是，爬完那天街便需要小半个时辰，对这些初次接触甚至完全还没有开始接触修行的人而言，一上午能走完这段试炼已经算是可以了吧？”
“可是我们作薇山终究要得是天才中的天才，两个时辰才能走完那段路终究是差了些。”林执事微微摇头。
“林师兄说的哪里话，”一旁与李素君等两位女弟子坐在一起闲谈的灵安执事闻言悠然开口，“山门处那条天街考察的终究只是心性和体质而已，后续的修行天资还要在第三轮的专门测验之后进入了青苗峰松院学习一两年了才能初现端倪，现在就下结论未免为时尚早。”
林执事显然并不想与她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只瓮声瓮气地反驳了一句，“但不可否认，短时间通过天街试炼的人终究是比其他人更优秀也更有潜力的。”
正当两位执事争论之际，有执勤的随行弟子进来通报，“禀告诸位主事，第一批通过试炼的人已经过了殿前最后一道山门，不久就要抵达广场。”
“知道了。”林执事颔首示意。
等那位禀告的弟子躬身离去，他才送来蹦着的神情高兴道，“嘿！终于来了，让我们一番好等。”
虽然知道人各不同，但林师兄这般脾气的，徐进之在作薇山这么多年倒也少遇，一时不免莞尔——虽然它本身接触的作薇山中间阶层也不多就是了。
“一起出去瞧瞧？”徐进之陪着坐了一会儿早已便有些无聊，于是建议道。
“徐师弟自便即可。”林执事微微一愣，旋即苦笑。
徐进之知道他们多半自恃身份要等到第二轮试炼时间到了，所有人都齐了之后才愿意露面，于是也并不强求。
但是他作为一个没有职位的闲人，虽然接了协理任务，其实心中也并没有什么包袱也并不把这种细枝末节放在心上，当即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转头又向两位如意居成员询问，“你们两个呢？”
柳退思在和两位执事同席而坐早就感觉压力拉满，当即附和响应，“我也各徐师......师叔一起去！”
她原本一句师兄差点脱口而出，好在紧张之下到底还是知道有两位师叔辈的执事在侧没有把这个私下里的称呼说出口去。
要是给其他人留下什么诸如“没大没小”之类的印象，恐怕会风评被害。
她手忙脚乱地赶紧起身追上徐进之的身影的同时，李素君也歉然向一旁的灵安执事微笑道：“我去看着他们。”
在这段时间的协理过程中，庶务堂和青苗峰的两位执事对李素君的能力颇为认可，更何况她在外院算是明星人物般的优秀弟子，又是不疑真人钦点的代表之一，自然对它也颇为和蔼客气，“李师侄也自便就是了。”
走出呆了一上午的偏殿大门，徐进之深吸了一口气算是转换情绪，一边向身侧的柳退思笑道，“可算是能出来透透气了——柳师妹老早就绷不住了吧？”
“的确是感觉有些压抑。”柳退思也并不掩饰。
“你要慢慢习惯，跟着李师妹干活，以后这些有身份的人你会经常接触。”徐进之难得地宽慰她道，“现在我们就先去瞧瞧第一个通过考验的水品怎么样吧。”
姗姗来迟的李素君再后边听到徐进之的话，脚下步伐微顿，轻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