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檀小脸红了红,她没想错,只是外面多了一层遮羞皮罢了。待要继续翻下去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赵明檀以为是苏晋,心里一惊,慌乱地将秘戏图藏入喜被中。
做好这一切,她抬头看向门口,登时愣住:“表姑娘?”
没想到竟是陈湘儿。
陈湘儿拎着一壶酒,鬼鬼祟祟猫着身子,目光惊愕地看着她。
赵明檀她……怎么会没事?
赵明檀黛眉紧蹙。
陈湘儿看了一眼桌上未动的饭食,假装镇定地扬了扬手中的酒壶:“表嫂,我是来送酒的,湘儿这厢祝表嫂和表哥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哦,那你放下吧。”赵明檀眯了眯眼,淡声道。
陈湘儿如蒙大赦般放下酒壶,快步跑了出去,待冷风一吹,顿时清醒了,暗叫一声不好,就要返回去取酒壶。
结果,没走两步,就远远地瞧见那抹红色挺拔的背影出现在了紫昙小筑。
陈湘儿后悔不迭。
……
喜房内,大红喜烛滋啦滋啦燃烧着,光线明亮如白昼。
赵明檀立在桌边,端详着哪壶酒,没看出什么名堂,也不是什么阴阳壶。她思忖着,随手倒了一杯,放在鼻端细细闻了闻,也没闻出什么奇怪的味儿。
就是交杯酒时喝的桂花酒。
可陈湘儿方才的样子、方才的表情……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古怪。
就算房内没了酒,也轮不到府上的表姑娘来送啊。
再说,表哥成婚,表妹巴巴地跑过来送酒,着实怪异。
赵明檀放下酒杯,皱眉走到窗子跟前,抬头看了一眼隐匿在云后的月亮,回忆了一遍前世的事。
关于陈湘儿的记忆是她嫁入夫家后,将苏府当成娘家,回家窜过几次门罢了。一般都是苏母招待陈湘儿,苏晋几乎没怎么露过面,甚至也很少同陈湘儿说话。
那时,她已郁疾而死。
苏晋变得喜怒无常,陈湘儿畏惧苏晋,也不敢轻易往他跟前凑。
她的意识困于玉佩中,不能言语不能动弹,但她却可以清晰地感知周遭发生的一切人和事,只是无人知道她的存在。
她记得,陈湘儿看苏晋的眼神……
赵明檀灵光一现。
陈湘儿莫不是觊觎她的夫君?
同住一府,竹马之交,瓜田李下,情窦初开的表妹看到风姿卓然的表哥,难免心有所动。
若她的表哥也长成苏晋这样,怕是她也要少女思慕,就苏晋这张逆天的脸,她看个百年都不腻。
躲玉佩里观察了苏晋近二十年,可现在看见他,依旧忍不住意马心猿。
哎。
搞了半天,府上竟还住了一位情敌。
就在赵明檀想着陈湘儿的事时,苏晋已到了门口,待看到门外无人值守时,眉头皱了皱,抬腿进了屋。
赵明檀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他便静静地站在她身后,没有出声。
一身大红寝衣将少女姣好的身躯衬得玲珑有致,墨色青丝荡漾起逶迤的弧度,美不胜收。
寝衣的材质绵薄轻透,内里风景若隐若现。
苏晋只觉口干舌燥,下意识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赵明檀听闻身后的动静,回身,正见他将那杯酒饮尽,惊讶道:“夫君,你……你……”
怎么把那杯酒喝了?
苏晋抬眸看她:“怎么了?”
赵明檀摇头:“没什么。”
就算酒水里掺杂了东西,总归不可能是毒药。
她走到苏晋身边,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似不悦地嘟囔道:“就是想让你少饮些酒,酒是穿肠药,于身体无益。我可希望我的夫君身体常健,长命百岁。”
上一世,她死后,苏晋就经常喝的酩酊大醉,没个人形。
因酗酒太过,引发了头疾,性子越发暴虐。
她心疼。
赵明檀的目光略有些复杂,除了心疼,还有其它诸多情绪。
一如回京那日,她看他的眼神。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有心痛,悯戚,有喜有忧,亦有悔。
苏晋眉心微凝,视线掠过她的脸落至攀在他臂弯的细嫩小手,莹白如玉的手臂白得晃眼,隐约拉回了几分不知名的情绪。
小姑娘的寝衣微微往上卷起,白的肤,红的衣,交织成冶丽的视觉冲击。
看着看着,苏晋竟觉心底渴望更甚。
他不耐地扯了扯衣襟,将领子略微散开了些,扭头转移视线,看向桌上的饭食,找话说:“怎么一口未动?”
赵明檀细眉一弯:“我又不饿。”
她哪里有脸直言,其实是怕苏晋吻她,担心吃了饭菜沾了油味,破坏了洞房花烛夜的悸动美感。
苏晋虽不会和她洞房,可她希望吻是美好的。
苏晋看一眼赵明檀,命人将饭菜全部撤下去。
因着苏晋回房,原本外面疏忽职守的婆子婢女又回来了,进进出出。
一婆子端起那壶酒,大着胆子询问道:“大人,酒水可要留下?”
想起明檀让他少饮酒,苏晋正要说‘一并拿走’,赵明檀却截住了他的话头:“酒放着,许是等会儿要饮。”
一阵熙熙攘攘之后,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苏晋看向她,略作沉吟:“明檀,下人可有怠慢?”
赵明檀摇头:“没有啊。”
室内红烛熠熠,将身侧的少女映得皎皎照人。
苏晋抬手,略微顿了顿,状似自然而然地落在明檀的手背,宽厚的大掌几乎将她的葇夷完全覆盖。
赵明檀手指轻动,歪头靠在苏晋肩上,声音低若蚊音:“夫君可需明檀帮你宽衣?”
她悄悄抬了抬眼,慢慢将小手挪了过去。
刚伸至苏晋的盘扣,就被他握住。
男子的嗓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衣服环扣复杂,不宜解。”
赵明檀想起方才卸凤冠的窘态,讪讪地缩回爪子。
苏晋低头,盯着那抹红润的朱唇,眼尾隐约泛起一丝血红。
他气息不紊,喉结涌动,缓缓地靠近。
觉察到男子愈发临近的气息,赵明檀手指一缩,用力地揪住衣摆。
苏晋只觉从未有过的难耐,他烦躁地将衣襟又扯开了些,竟仍觉得身体发热,无与伦比的燥热。
触上那抹柔软时,他控制不住地按住赵明檀的双肩,将她一把推倒在床上。
犹如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他不管不顾地吻着她,眼尾猩红,欲念起。
噗通噗通……
赵明檀的心不可抑制地再次剧烈跳动,竟觉苏晋的气息异常骇人,被他吻得颠簸。
突然,苏晋的手从床榻上摸到了什么,随意丢开,随即身体一震,眼底的暗涌越发深沉疯狂。
这时,赵明檀也看见了。
原本绯红的小脸,此时可谓鲜艳欲滴。
天哪,她不要活了。
蒋瑶光送的那本秘戏图正刺啦啦地摊开,里面的女子未着寸/缕,该看见的全都一清二楚,男子却是衣冠楚楚,手执角先生。
正是男子取悦女子……羞煞人的画面。
赵明檀总算回味过来,什么叫只适合她和苏晋?
蒋瑶光简直坑死她了。
赵明檀在心里将蒋瑶光骂了好几回,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晕死过去。
懵怔了一瞬,她双手捂着脸颊,呜呜道:“夫君,衍之哥哥,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过。这是瑶光赠予我的梳妆礼,我都还未来得及看……”
啊,不是。
她一点都没有要看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若我知道是这种不入流荼毒人心的坏玩意儿,定是一眼都不会瞧的,我哪里知道会是这种东西?”赵明檀委屈喊冤,摘除自己。
咦,苏晋怎么没反应?
赵明檀偷偷地张开五指,心虚地顺着指缝看向苏晋。
只见苏晋面色爆红,额头青筋隐隐凸起,渗出了不少薄汗。
他的神情颇为痛苦,仿佛压制着什么。
苏晋撑在榻边,晃悠着起身,抖着手将秘/戏图合上:“你先歇着,我去沐浴。”
就算心底如何渴望明檀,也绝不会如此失控。
这很反常。
一般的合卺酒都有少量助兴的欢情药,可他事先吩咐过,准备淡雅的桂花酒即可,什么都不需加。
应是方才饮的那杯酒有问题。
苏晋捏了捏眉心,体内翻滚的情念几欲将他彻底焚烧。
赵明檀懵逼地看着苏晋转去净室的背影,慌得四脚并用地爬将起来,脸蛋红的像猴屁/股,竟不敢再瞄一眼秘戏图,她颤着手将秘戏图塞到箱底,然后滚回床榻上,将自己一股脑儿闷在被子里。
啊啊啊啊啊。
她想大声尖叫。
丢脸死了。
丢大发了。
还是那种捡不起来的丢脸。
一想到方才的画面,赵明檀颇感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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