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嫔抬起手紧紧地捂住心口,眼睛红得像是充血了一般,却一错不错地紧紧地盯着赵棠,生怕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
她恨恨道:“这会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罪证确凿!
赵棠摸着那纸条上的字迹,突然抬起头望向穆嫔发问道:“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穆嫔紧攥着拳头,语出讥讽,“怎么?这会儿不否认了?”
赵棠也冷肃着一张脸,“这张纸条是伪造的。”
“你说是伪造的就是伪造的!?”
穆嫔的语气激动,直接从椅子上猛地站了起来,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撕烂她那张鬼扯辩驳的嘴。
赵棠抬起手,抖了抖手上的那张纸条,郑重地说道:“我承认,这是我的字迹,但是我绝对没有写过这种纸条。”
“怎么?事到如今,你不讲究证据了?”穆嫔嘲道,“先前你不是一直要证据吗?现在证据已经摆在这儿了!”
穆嫔神情激动,整个人都气得开始发起了抖。
要不是霓云这会儿在旁边拦着她,她已经要冲上去和赵棠对拼起来了。
看着穆嫔的情绪,皇后出来打断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谩骂,“好了,朝露——”
朝露冲皇后点了点头,从旁边走了下来,站在赵棠的身前,伸出了双手。
“珍贵嫔。”朝露压低了声音喊了声。
赵棠看着她垂着眸的样子,眉头蹙起,隐晦地抬起头瞟了眼此时坐在主位上的皇后。
皇后的神色端庄郑重,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可赵棠心里却门儿清。
赵棠收回了视线,却还是将那张纸条放到了朝露的双手之中。
朝露向赵棠点了点头,旋即转身快步走到皇后身边,将刚刚从赵棠手中获得的纸条递给皇后。
皇后蹙眉凝睇着这张纸条,指腹摸了摸这柔软的纸张。
肤如卵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滑。1
是澄心堂纸没错。
皇后是知道皇上赏赐给赵棠澄心堂纸的,至于这徽墨倒也不是只玉芙殿一家有的。
只不过能用得上徽墨的宫妃,也不过那几人罢了。
这字迹也是……
饶是皇后,这会儿也只能眼神复杂地看向赵棠。
穆嫔寻到的这个证据确实太过直接了,摆明了就是赵棠所为。
甚至穆嫔还出声补充道:“这还是嫔妾在红花房间的砖块下寻到的。”
她的语气带着强烈的恨意和恼怒。
红花背叛她,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要知道红花年纪小,日常里看起来也是天真无邪的模样,对了霓星的性子,所以提拔了她在殿内。
提拔她时,穆嫔还特意让人去查了,确定是身家清白的,才敢让她留在殿内。
她为人活泼,说话也讨喜有趣。久而久之,穆嫔就对她逐渐信任,将她放在身边。
而那一天,穆嫔刚好出门去凤鸾宫请安,于是将红花留在了同心殿中,嘱咐着让她多帮忙看着三皇子。
结果没想到,当日三皇子就受寒,然后发起了高烧。
穆嫔查到之后,几乎是要发疯了。
整个人可怖极了。
直接让人将她拉了出来,就在冰天雪地中用了重刑。
茫茫的雪色都被渐渐染成了红色。
要不是霓云在旁边提醒穆嫔,要保留人证,只怕穆嫔会活生生地将红花折磨致死。
这红花蓬头垢面地跪在凤鸾宫的地上。
纵使她小心地不去触碰那地毯,潺潺的血流还是透过布料渗了出来,晕到了地毯上。
不过皇后并不在意这些问题。
皇后的视线一转,落到这个红花身上,“这个红花可曾招供?”
提起这茬,穆嫔就有些悻悻,但是很快她的怒火就替代了这点异样。
“也不知道珍贵嫔许了她什么,搜出了如此确凿的证据,还不肯招供。”
这句话还真是夹带私货。
赵棠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本嫔有没有做过,且还得查呢。穆嫔说这番话,是觉得一定是本嫔了?”
“除了你,难道还有旁人吗!”
何霜与赵棠对峙着。
偌大的宫殿气氛极为压抑,几乎是要一点就着。
两人都丝毫不甘示弱地对视着,像是用眼神在激烈地交战着。
仿佛下一秒,两人就能撸袖子打起来。
“够了!”皇后喝道。
她的眼神也变得冷了下来,在凤鸾宫里争锋相对做这副姿态是打算做什么?
这两个人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两人冷哼一声,同时将脸别了过去,不再看对方。
凤鸾宫一时变得安静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1:出自《歙县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