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意洋洋,在亲族面前显摆自己的精打细算:“老三,我说出来也不怕你记恨二哥,我生两个女儿,嫁出去还赚了两笔彩礼钱,你呢,养四个女儿都是货真价实的赔钱货,你倒贴嫁妆不说,还给她们买地盖房子,现在又把外孙送出国读名校,你从小就傻,临老还帮别人家养孩子,好好一手牌给打烂了。”
“老二没说错,老四就一个孙女,独苗我们就不说啥了,家里除了老妖精这外姓人吃白食,就你家几个外嫁女儿最不懂礼数,哪有嫁了人还带着男人小孩吃娘家饭的道理。”大爷与二爷一个鼻孔出气,一个比一个重男轻女。
“不止吃娘家饭,还霸占娘家的钱财,老四的遗嘱里没写给她们一条,都是老三你开了坏头,给外嫁的女儿拿分红,害得我们兄弟两个家里也不得安宁,你们几个外嫁女也是,长辈跟你们客气,你们还真碘着脸拿!”二爷说着说着便容易上头,他不顾颜面指着几个侄女就挤兑人。
跟着三爷来的四个妇人给长辈当面数落,皆是敢怒不敢言,临海小城民风守旧,加上阮家老规矩多,后辈鲜少敢正面顶撞长辈,哪怕是娇生惯养的阮香玉,也没有做出过让人戳脊梁骨说大逆不道的事。
她们心里不服,又只能咬住下唇隐忍。
大爷二爷口无遮拦,为了钱半点不留情面,这话对爱子如命的三爷说,无疑是比骂他本人还让老爷子愤怒,他一头银发气得噌噌直立,大爷二爷数落完弟弟,再看他怒发冲冠,也后知后觉自己是一时嘴快说过头了,但他们想转开话题缓和缓和又已经慢了一步。
刘年年打了眼色给三爷家的大姑奶奶,她心领神会后,突然哽咽出声,旁边的姐妹和兄弟马上悄声安慰大姑奶奶说:“大姐,别哭了,我们回去吧。”
“是我没用,三十好几才嫁出去,要爸爸操碎了心,是我不孝。”捂着脸的女人小声自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