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道:“大伯娘,大哥,前厅的宴会还没结束,我和大姐如果离席太久不返回,难免惹人怀疑。既然大姐身体不适,那我就先行回席,免得惹人非议。”
她急急地走了。
冯贺站在那里,眉头紧皱,他始终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出错了?
冯清悠悠醒转过来,一下子就哭起来:“大哥,我不想活了!”说完,她就想挣扎着起来,想撞墙。
大夫人吓坏了,连忙拉着她:“我的清儿,你可不能做傻事!”
“你们不能为我报仇,那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冯清大哭道,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指得大夫人道,“母亲,你为何让我跟冯浅一起,护送送子观音到恒亲王的别院?如果不是这样,女儿何至于被恒亲王这个畜生糟蹋?女儿这辈子就等于毁了!”
大夫人懊恼至极:“我并不知道事情原委,此事是你大哥操办。”
“我本来好好的,在这里喝了杯茶,就头晕脑胀,浑身无力,否则,女儿怎么会被恒亲王……”冯清越说越痛苦。
“我当时不是让罗妈妈带你走吗?你为什么不走?”冯贺大吼道。
对于冯贺的大吼激动,冯清愣了愣,说:“罗妈妈当时要带我走,哪知道冯浅突然招手把罗妈妈喊过去,一把拿起送子观音,把罗妈妈砸晕在地……”
恍如黑暗中的一道闪电,劈得冯贺七零八落!
他整个人傻了似地站着,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离,只剩一副躯壳。
从一开始布局设计冯浅时,他就已经把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形做了后着:
让冯浅护送送子观音,知道她多疑谨慎,不肯单独一个人过去,让了罗妈妈陪同;
她仍然不肯,点名要冯清陪同,冯贺本着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同意让冯清和她一起;
在茶室里,备下的那壶茶,里面放了让人全身无力的迷药,为了让冯浅消除疑心,喝下茶水,他没有告诉冯清真相,然后千叮万嘱让罗妈妈把冯清带走;
冯贺对自己的智商有足够的自信,上次在冯老夫人的糕点里下毒,那是因为桔梗做事不够仔细,给冯浅钻了空子,这一次,他算计了冯浅的所有反应,以为万无一失!
但他千算万算,完全没有算计到,冯浅居然是这么一个狠角色,居然拿着送子观音把罗妈妈砸晕了!
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出手居然快准狠!
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这也导致了,冯清昏迷无力,任由恒亲王蹂躏!
他亲手算计、设下的局,没有套中冯浅,却把自己的亲生妹妹,送给了恒亲王糟蹋!
这是一种怎样的愤恨、懊悔、痛心?
“贺儿?”大夫人发现冯贺一声不吭,但是脸色铁青,眼神很恐怖,整个人在轻微地发抖,像是随时要爆炸一样,不由得紧张地问。
“母亲。”冯贺缓缓地转过头来,吐了这两个字,目光转动,落在了冯清身上。
此刻的冯清,虽然身体被一件衣裳包裹着,但露出外面的皮肤,大片的淤青、伤痕,有些皮肤还渗出了血丝来,可想而知,冯清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要知道恒亲王最喜欢在女人身上玩弄各种花样,让女人生不如死!
冯贺的目光突然凝住了,冯清身上披着的那件淡黄色衣裳,非常眼熟,他仔细一看,白底黄花,那黄色的海棠娇艳似火,可不是冯浅原先披着的那件吗?
冯贺突然醒悟过来。
冯浅把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下来,盖在了冯清身上,让恒亲王误以为是冯浅!否则恒亲王一直念念不忘冯浅,一旦发现是冯清,断无可能继续的缘故,只会发脾气一走了之,就是因为冯清身上披着冯浅的衣裳,喝酒后的恒亲王神志不清,把冯清当成了冯浅!
冯贺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低估了冯浅!
他一向对自己极为自信,认为自己聪明机敏、行事果断、手段狠绝,他所算计的事情,从来不会失手,否则也不会得到知府的赏析,获得推荐,一路高升上去。
这次回府,除了谋仕途,更重要的是除掉冯浅。
可连续两次交手,他竟然败了,还赔上了一个妹妹!
骄傲如冯贺,如何忍受得了一个草包似的冯浅,居然把自己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冯浅,我要杀了你!”冯贺咬牙切齿,说完,他捡起地上的那把长剑,冲了出门去。
“贺儿,贺儿,你要做什么?”大夫人大惊,冯贺气在头上,难道要提剑杀了冯浅?这可是恒亲王府,又是娶亲的大喜日子,百官都在场,真要见血杀了人,冯贺这辈子就玩完了!
大夫人想阻拦,刚一起身,冯清就死命攥住她的衣角:“母亲,你要抛下清儿吗?不要啊,清儿在这里,怕啊!母亲,你不能抛下清儿啊……”
大夫人心疼女儿,只得回头搂抱着冯清:“清儿别怕,母亲在这呢。”
“冯浅!冯浅!”冯贺提剑,在走廊上大步流星地走着,双眼赤红,像疯子一样。
冯浅已经走出别院门口,远远地听见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看,冯贺提剑追赶上来,满脸杀气,心头一惊,冯贺想要杀她?
门口有带刀护卫守着,冯浅灵机一动,躲到护卫身后,着急地说:“护卫大哥,后面那个人是将军府的大少爷冯贺,他可是新王妃的兄长,听说恒亲王对王妃不好,这位大少爷要杀王爷,你们快快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