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冯浅瞥向了恒亲王,带着蔑视地冷冷一笑,似乎在嘲笑着恒亲王。
寻常女子看见他,都会吓倒吸一口冷气,全身瑟瑟发抖,像一只随时待宰的小母鸡,充满了恐惧绝望。
哪知道冯浅居然是这样反应?
恒亲王右眼闪着狠绝光芒,冯浅,本王一定要得到你,一定要让你臣服于我身下!
这个时候,喜婆见场面尴尬,恒亲王不愿意做高堂跪拜之礼,她就识趣地喊道:“好啦好啦,下面是,夫妻对拜……”
就有丫鬟扶着冯润,将她转向恒亲王,做夫妻对拜。
恒亲王因冯浅的挑衅怒火上冲,迁怒于冯润,夫妻对拜的时候,他只是面向冯润,腰挺得笔直,压根就不弯一下,并且停在那里不动。
喜婆知道恒亲王素来喜怒无常,担心惹祸上身,见恒亲王不动,压根就不敢喊礼成,可怜的冯润,蒙着头帕,不知道恒亲王的脸色,只知道弯着腰。本来是孕妇,容易劳累,现在还长时间弯着腰,简直要了她半条命。终于等喜婆喊一声“礼成”,冯润如获大赦,要不是丫鬟扶着,没准她会软瘫在地。
新娘子送入了洞房,由于她怀着身孕,闹洞房这个环节就省了,直接就进入了大宴宾客的环节。
恒亲王在主礼席,一堆大臣围着恒亲王,讨好地跟他敬酒,冯远伯、冯远文也拿着酒杯,满场找相识的同僚喝酒聊天,场面热闹。
冯浅并不热衷这种场面应酬,在一个角落的席位上,安静地吃着东西。
突然之间,大夫人就出现在她面前:“二小姐,送子观音在哪里?”
冯浅抬头答道:“在放嫁妆的房子里。”
“送子观音要放在新娘新郎的洞房才行!”大夫人似乎有些着急,“送子观音,顾名思义,就是送子的,今日是润儿大婚,洞房没有送子观音怎么能行?二小姐赶紧送过去!”
她是很急,但冯浅慢条斯理地说:“大伯娘,我都站一天了,饿着呢,你让丫鬟送过去不就行了?”
“这种东西怎么能假手于人?肯定是自家的姐妹护送才行。东西我给你留着,回头再吃。再说,吃的跟润儿的终身幸福相比,孰轻孰重,想必二小姐会区分吧?”
大夫人这么说,同一围桌上的其他大臣夫人,看冯浅的眼神就很不一样了。
什么时候吃都行,但是送子观音关系姐妹的幸福,如果冯浅还推却不做,就实在没有一点姐妹情分了。
冯浅便放下筷子,说:“好,我这就给三妹妹送过去,可是,恒亲王府很大,我不认得路,这府上护卫也多,我害怕,要不,大姐陪我一块儿去吧,再说,大姐陪着,也很名正言顺呀。”
大夫人犹豫一下,下一刻就同意了:“清儿,就和冯浅一块儿把送子观音送到润儿的房间。”
冯清没想到母亲给自己安排了这样一个杂活,有点不乐意了:“母亲,这边的亲戚多,我需要照应……”
“这点母亲会安排好的,你就和冯浅一会儿过去。”
站在大夫人身侧的冯贺,这个时候开声说:“妹妹,你就听母亲的安排吧。”
听见冯贺这么说,冯清便站起来了:“好。”
大哥一向聪明机敏,谨慎小心,既然他都同意,肯定他的有道理。
冯贺对着冯浅沉沉地说:“二妹妹,可得好好保管送子观音,务必送到三妹妹的新房里,切勿误了时辰。”
冯浅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大哥放心,我定必做好,走吧。”
冯贺道:“罗妈妈,恒亲王府很大,你来过,认得路,你一同随去,仔细看着两位小姐。”
罗妈妈应了。
冯贺眼眸眯了眯,闪过阴沉的算计的光芒。
冯浅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迈着轻快的步子,和冯清、罗妈妈离开了宴席厅。
送子观音放在了嫁妆房里,罗妈妈带着她们取了之后,就往冯润的新房走去。
恒亲王府确实很大,嫁妆放在西院里,新娘房子在东院里,相隔很远,一路走去,要穿过花园、绕过大厅,再走一条长长的走廊,经过一重又一重的厅堂,然后才进入东院。
沿路有带刀的护卫,干活的丫鬟、家丁。
冯浅发出一声感慨道:“咱们府上已经够大了,没想到恒亲王府比咱们府上还大几倍,这一路走着,幸好有罗妈妈带路,不然我们真的会迷路。罗妈妈,你对恒亲王府挺熟悉的,好像来过似的。”
罗妈妈脸色有些不自然,说:“三小姐出嫁需要打点的地方很多,大少爷就派我先跟恒亲王府这边对接,老奴来过一次恒亲王府,所以算是认得路。”
冯清就不耐烦了:“罗妈妈,还有多久才到我妹妹的新房?都走了一路,脚酸了!不就是一个送子观音,三妹妹你一个人送就行了,为什么非得我陪同?”
她想留在大厅里,跟着母亲一起,认识这些达官贵人的夫人们。
这可是一个展示的机会,好让这些夫人们,认识她的容貌才情。
可眼下,居然指派她陪同冯浅,送一个劳什子送子观音!
冯浅说:“大姐,你没听你母亲说吗,送子观音要姐妹护送,才会显灵呢。你难道不想三妹妹生个大胖孩儿?”
冯润生下儿子,就是恒亲王府世子了,她冯清身价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呀,这点道理都不懂?
冯清当然懂。可是,恒亲王会好好对冯润吗?没瞧见拜堂的时候,恒亲王那副轻视嫌弃的嘴脸,冯润日后过得顺不顺心还难说了。
但这话说不出口,一说出来就不是姐妹情深了。
冯清没有说话,但是不爽已经摆在脸上了。
罗妈妈瞧见这样,便说:“大小姐,快了,前面转个弯就到了。”
前面是一座精致的庭院,门、窗上都贴上了大大的“囍”字。
罗妈妈带着她们两人走进去,推开了其中一间房间,说:“两位小姐,要是累了,可以到茶室歇一歇。”
冯浅在门外望里看,这是一间茶室,布置得干净雅致,软榻上放了一张小茶几,茶几上摆着青花瓷茶具,还有两碟桂花糕、芙蓉莲子酥。她问:“罗妈妈,不是说把送子观音送到三小姐的新房吗?。”
罗妈妈笑着说:“二小姐有所不知,送子观音送入新房需要时辰,现在时辰未到,请大小姐、二小姐在这茶室歇息一会儿,等时间到了,老奴自然会告诉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