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陀地是社团最简单粗暴的敛财手段。
新戏开机,总会有几个小地痞流氓结伴而来,不交陀地没办法开机,嚣张的直接放话威胁生命。直言不讳的指着你鼻子警告出门小心点。
隐晦的隔三差五找点麻烦,捣乱破坏。扔死猫死鸡都是小意思,若是不嫌脏,扔屎淋尿绝对是这些烂仔的第一选择。
就连邵大亨和邹大亨也要受这些烂仔的欺压。
别讲江湖地位,影视圈大亨是为了赚钱,混社团的烂仔则是为了吃饭。
当生存和生活两种选择发生碰撞,后者肯定要为前者让路,毕竟法律当中还有一个紧急避险。
不管什么时候,生存都是第一要务。
剧组想开片,要先交陀地费,除此之外,每天还有日费,影片杀青还有布景费。
各种明目繁杂的陀地让人眼花缭乱,胆子大的明目壮胆的抢演员,这边剧组正开工,社团马仔的枪已经顶在演员头上。
靓仔或者靓女,帮帮忙嘛,不然我很难做!
片酬十万?
你是没挨过流氓打。
今日只讲义气感情,不谈钱。
要么答应,要么没命。
至于经济人,根本没办法,这时大概抱着脑袋缩在墙脚念着圣母玛利亚阿门陀佛,心里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所以才有了以后TVB当家花旦郑玉玲被戏称郑九组,华仔被人打趣为叫刘十三。
为何?
郑玉玲迫于社团的威胁,一天要跑九个剧组轧戏。
华仔干脆穿梭于十三个剧组。
所以说,他不是不想收拾曾智玮这个扑街,而是不能。
祥叔再威,总管不到差佬头上。
随着贤哥的渐渐洗白,九龙城寨这些本来就被港岛本地社团低看一等的大圈仔能保持现在的威慑力已经难能可贵。
然后,他同肥彪正讨论着要不要收拾曾智玮这个扑街的时候,坏消息来了。
施楠笙一脸严肃的走进来,沉声道:“阿宽,蓝小姐被社团的古惑仔扣下了。”
“扑你阿母,边个这样够胆,连德玛西亚的艺人也敢扣?”肥彪火冒三丈,将满是肥油的胸膛拍的啪啪作响,立着三角眼语气不善。
陆绍宽瞪了一眼,现在放狠话有个屁用,人家扣都扣下了。
“楠笙姐,对方是什么人,你知不知?”
施楠笙无奈的摊摊手:“海天帮,不知阿宽你有没有听过?”
海天帮,臭卖酱油的?
当然这种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
“无冤无仇,对方如何也不会无故扣下德玛西亚的艺人......”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施楠笙。
“还不是她老豆那个烂仔。”咒骂一句,施楠笙止住话头,话锋一转,叹气道:“对方知会过我,要么准备三百万,要么准备让阿英的裸-照传遍港岛。”
“不只是这样吧?”想通之后,陆绍宽反倒不着急,若是对方不提条件,他还真要担心一下,对方提条件,自然没有伤害筹码的心思。
阴暗的想,海天帮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社团可能是受某一大势力的指使,试探德玛西亚的底线。
开片这么好赚,这种敛财的速度,社团不眼红才奇怪。
毕竟千百年来,自从社团存在那一天开始,赚钱的手段就是捞偏门赚快钱。
以如今电影圈繁荣的票房,他估计社团这股势力也该张开獠牙想要吞一块肉了。
施楠笙支支吾吾的说道:“对方有放话,要么还钱,要么替对方拍三部戏才肯放人。”
“这不合规矩吧?”陆绍宽自言自语,没有质问施楠笙的意思,毕竟对方也只是一个传话筒。
他的怨气只是对扣押蓝洁英的那些烂仔。
港岛电影人为什么对社团入侵娱乐圈反感?
只因为社团太暴力,不守规矩。
不是这行人,不懂得维护这一行的规则,进来完全是为了捞偏门,赚快钱。
这种杀鸡取卵的行为要整个行业共同买单。
尽管他跟雷大亨相看两厌,但也要承认,雷大亨这个人对演员明星来说,是个好老板,从不拖欠演员艺人片酬薪水。
至于社团呢?
社团逼人开片,骗都懒得骗,敷衍的借口更是懒得编。
钱?谈什么钱?找你拍戏,是看得起你,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偏偏社团专挑名气大、名声好的明星,再找几个知名编剧导演,编造一个以自己为原型的剧本,洗白自己的形象,几乎所有搬上银幕的黑帮片都是如此,古惑仔系列更是其中的翘楚。
任由发展下去,甚至大大小小的制片公司再开片也要聘请几位有社团背景的演员、剧组主创人员镇场子,不然戏就拍不下去。
这帮人,跨行作业是认真的,却不守这一行的规矩,这才是陆大导演厌恶的关键。
他好不容易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能同三大院线一较高下的规则制定者,若是后来者要破坏这一行的规矩,可想他会有多气急败坏。
“知不知阿英被扣在什么地方?”
施楠笙抬头,迟疑了一会,扁嘴道:“中环潮洲人家菜馆。”
陆绍宽抿嘴,淡淡的说道:“阿彪,喊人,今天我要放肆一把。”
随着德玛西亚的吸金能力越来越强,遭人惦记是迟早的事,正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他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
与其一直退让,不如打得一拳开,不怕百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