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绾被他一路拖拽,拉扯得趔趄,傅琮凛却置之不理,脸色阴沉,眸光阴鸷的攫住她。
“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你怎么敢的?”
时绾本来就脚疼,被宋半夏刚才那一带动磕在长廊上,膝盖着地,伤痛无疑是雪上加霜,然而此时此刻傅琮凛对她却没有丝毫的怜惜。
看着她,仿佛什么仇深似海的敌人。
傅琮凛危险冷漠的语气和腿上的痛楚,令时绾头脑清醒了许多。
她没忘记之前宋半夏对她说的话。
她身上的流苏礼服,不是傅琮凛送的,是宋半夏打着他的名义送的。
为什么?
就为了要她在傅琮凛跟前出糗,得他的冷眼,现在还要设计陷害她。
她时绾是疯是狂是爱傅琮凛如痴如迷,可她不傻。
无论什么原因,宋半夏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她没道理坐以待毙。
尽管头顶是傅琮凛毫无掩饰的怒火,时绾却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替自己解释申冤:“我说了不是我,我没推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你还在狡辩。”男人沉声,擒住时绾的手犹如铁钳,似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平时你怎样我也忍了,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对她动手的?”
时绾眨了眨眼,极力忍着委屈,嗓音些许的发颤:“你信她不信我,到底要我解释多少遍,是她自己摔进水池的,你是不是听不懂?还有我身上的衣服,我以为是你送的,我才穿——”
“时绾!”
傅琮凛压低了声怒呵,打断了她的解释,“你觉得自己在我这里,有多少可信度。”
时绾怔了怔,脑海中浮现出翡语餐厅傅琮凛和宋半夏的温情互动,又想到傅琮凛现在的冷漠讥讽态度。用力的挣开他的钳制。
明明是宋半夏在陷害她,而他却一心顾着宋半夏,不听她半点解释。
时绾虽然性子软,但不代表没脾气,相反,她的脾气还尤其乖张。
她一股怒火冲上头脑,将攒了许久的怨气发泄出来:“你对着我吼什么,我才是你的妻子,你为了外人冤枉我,就算她是我推的又怎样?谁让她好狗不挡道,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满腹算计、自私自利、为非作歹、虚情假意又惯会欲擒故纵。
话音一落,眼泪终究忍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傅琮凛眸色沉沉,眼底席卷着来势汹汹的风暴,他猛地扬起手,夹带着一股冷厉的掌风。
“傅琮凛!”
时绾闭着眼大叫一声他的名字,随后睁开眼,眸中的星光已经碎得稀烂,她梗着脖颈,倔犟而隐忍,看着他,高声道:“怎么,你还想打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今天这巴掌要是落下来,我就一头碰死在这里!”
她的嗓音带着凄厉和决绝,听了不免令人心惊。
他自然不会打她,也不屑动手,只怒目而视着她,手指朝着她点了点,狠厉开口:“你要想死,我不拦你,请你死远点儿,我不想脏了自己的眼。”
“呵。”
时绾颓然一笑,连连后退。
她看着傅琮凛追着宋半夏的方向离去,置她于不顾。
她犹坠冰窟,深陷泥泞沼泽。
时绾红着眼盯着傅琮凛背影,不甘心的想要不顾一切的追上去,却还记得自己是傅太太,傅家,容不得她在外这般蛮横无理的。
时绾紧紧攥着裙摆,擦干净眼泪,朝反方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