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眯了眯眼:“终日打雁反叫雁啄了眼,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这黎家后院颇为复杂……”蒋嬷嬷把她观察到的信息一五一十地告诉朱氏。
“这么说黎芷在黎家尤为难过?”朱氏玩味道,“看来此事要么是黎县令的意思,要么……呵。”
蒋嬷嬷听出了她的未竟之语——要么就是黎芷算计好的。
“那此女的心机未免也太深沉了,更可怕的是,她真敢豁出命去。”蒋嬷嬷咋舌道。
朱氏淡淡道:“管她如何,如今是黎家在算计我江家,我便饶他不得。”
黎芷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在朱氏眼里,黎这个字就代表原罪。
黎家的举动也都被报到了裴浅酒面前。
“女人啊。”晏君知啧了一声,“果然都不能小瞧。”
之前那个甄蕴也就算了,晏君知倒不怎么正眼相待,可眼下这个黎芷真不得了,连命都敢豁出去。对别人狠不可怕,可怕的是对自己也狠。
“你说话就说话,看我干什么?”裴浅酒扫他一眼。
晏君知笑道:“这不还是孤的爱妃最厉害么?”
裴浅酒还以为他想起当初祠堂之事了呢。
裴浅酒的注意力回到黎芷身上:“黎家必定还有后手。”
她轻敲了敲桌面,道:“邢国公府。”
晏君知道:“绝对的力量面前,再多的计谋也是枉然。孤派人给他来个釜底抽薪就是。”
裴浅酒却道:“你刚刚不是还说女人都不能小瞧么?怎么反而明知故犯?”
晏君知一愣:“什么意思?”
“你也太小瞧舅母了。”裴浅酒幽幽道,“黎家都算计到舅母头上去了,舅母怎么可能轻饶他们?”
俗话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朱氏执掌江家那么大的家业,怎么可能是心慈手软之辈?
前世是因为江横波英雄救美后,互生情意,黎芷才能过门。可如今江横波已经议亲了不说,对黎芷也无意,两人更是清清白白,朱氏能让黎家得逞了才有鬼。
不过朱氏还没出手,黎家又整幺蛾子了。黎芷当然还是“虚弱昏迷”中,行动的是她的丫鬟。
一切都如裴浅酒所料那般分毫不差,黎芷的丫鬟果然去了邢国公府堵江横波的未婚妻邢昭儿,跪在她面前求她可怜可怜黎芷。
邢昭儿被气了个好歹,却还要被舆论指责善妒,还没过门就不许未婚夫纳妾,真是个歹毒妒妇。
“好一个黎家!”邢国公大怒,“区区一个县令竟敢如此算计本公!”
“老爷暂且息怒,以您的身份对他们出手,反倒被人说恃强凌弱。若是再被那些听风就是雨的御史抓住把柄更不妙了,依我看,这事是江家惹出来的,就让江家去解决。”邢国公夫人道,“若是连这点诚意也无,我看这门婚事得重新考虑考虑了。”
“好,就听夫人的。”邢国公冷静下来,“看看江家如何处理,这也是对江横波的一个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