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浑身一震，所以说，牟之平，真的死了吗？
走进堂屋，映入眼帘的黑白照片，明晃晃地出现在路遥面前，牟之平的脸震慑着她的灵魂。
他甚至还抱着一丝希望，死亡只是牟之平为了逃离法律制裁，而编造的一个理由。
可现在，他的遗照挂在那里，他的母亲说他已经入土。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吗？
再一次看到儿子的黑白照片，牟母没能忍住眼泪，哭得稀里哗啦。
“一个星期，他突然跑回家，什么也不肯跟我说，身体一直不咋好，一天到晚抱着个手机也不说话，三天前，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去了……”
牟母跪坐在地上，她的手紧紧抓着地上的稻草，不知想到什么，她咬了咬牙，随后转身跪在路遥面前。
路遥被吓得连忙后退。
沈知南和周轩因为她的动作吓了一跳。
周轩惊恐地说：“大婶，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
沈知南伸手去扶，“有什么话，你站起来好好说。”
牟母却一把推开沈知南，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路遥，一只手痛苦地锤着胸口，另一只手指着牟之平的遗像。
痛心疾首地说：“闺女，我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不会说话，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你不远万里来看他，想必你心里还是有他的，我老婆只求你一件事，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心里有他……
沈知南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四个字上，他悬在空中的手突然收回，锐利的双眼直视着路遥，似乎也在等她的回答。
“你不要这样，你先起来！”
开什么玩笑？
不说清楚什么事，就想让她答应。
如果她说，让她去陪牟之平，路遥不敢保证，一个刚经历丧子之痛的母亲，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闺女，求你答应我，求求你答应我！”牟母不停给路遥磕头，强迫路遥答应她的要求。
路遥急得看向沈知南，伸手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见沈知南和周轩没反应，她咬咬牙，“你先说，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她退一步。
保证只退这一步。
牟母就像是搁浅再岸上的鱼，路遥的话就像是突如其来的一场雨，这雨救不了她的命，却能让她而暂时得到喘息。
她沙哑着声音，又哭又笑的说：“我儿子很喜欢你，他就连死也舍不得放开你的照片，孩子，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可既然你来到这里，就证明你心里也是有他的，他回不来了，他一个人在地下太冷，你跟他结婚好不好？”
疯子！
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还没等路遥说什么，牟母连滚带爬都爬到她脚边，她急切的解释，“不是真的嫁，他已经死了，你就当给他个慰籍，抱着他的照片拜天地，让他不至于孤单一个人，拜过之后，你照样可以嫁人，你可以继续你的生活，你……”
“够了！”
眨眼间，沈知南挡在路遥面前，愤怒充斥着他的大脑，他毫不留情的将地上的人提起来，不顾她的挣扎反抗，强迫她站直。
侧目看了一眼路遥，他一字一句的说：“别对我的人，说这恶心的话，你儿子活着的时候得不到，你觉得他死了就能得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