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拿起手术刀，眉头紧蹙，不自觉地往身后的解剖台看去。
此时此刻，她能清晰地看到，老师安详的躺在解剖台上，如果不是他头发和眉毛上的冰霜，她恍惚间觉得他还在。
这两个人轻车熟路的搬走老师的尸体，看来，沈知南还是不相信她，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是！
她承认她下不去手，可眼睁睁看着老师在自己面前，被别人解剖，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也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我们交换。”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面色为难，其中一人站出来说：“路老师，还是我们来吧，你……”
“你们觉得他是我的老师，所以我下不去手？”她一边说，一边用工具撬开孙教授的嘴。
看着她的动作，两名助理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我们没这个意思，是沈队长交代……”
“他交代你们，让我别碰这具尸体，对吗？”
说话的同时，她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弯腰查看孙教授口腔中有无异物。
“路老师，我们都知道你的实力，你不用勉强。”
“你叫什么名字？”路遥突然抬头。
那人脸上闪过错愕，不过很快恢复正常，他镇定自若地说：“我叫张三。”
听到这个名字，路遥微微挑眉，视线落在另一个人的脸上，“别告诉我，你叫李四。”
李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我叫李思，思考的思。”
这两人的名字，真是有趣。
“既然到了我的地盘，那就听我的。”她在孙教授嘴里发现了一些食物残渣，一边用镊子将智齿上的残渣取下来。
一边说：“不要浪费时间，先检查把死者的口腔，运气好的话，应该能在里面发现点什么。”
这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似乎在征求对方的意见，张三对李思点头，两人再一次投入工作。
知道这两个人转过身，路遥的身体突然一垮，刚才建立的气场瞬间消失不见。
双手支撑着桌面，她的呼吸声明显加重，慢慢闭上眼睛，她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老师，对不起。
“路老师，这名死者的口腔里，也有你刚才提取出的东西。”张三惊讶地说。
路遥顺势反应过来，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她不再拘泥于身份，为了查出真相，这些事不得不做的工作。
如果老师还在的话，一定会支持她的。
“这东西，应该是卡在牙缝间的肉。”李思说出自己的猜想。
这不是偶然。
目前来看，两具尸体牙缝里提取出食物残渣是同一品种。
李思将那东西放在鼻尖闻了闻，“他们两个，应该是一起去吃的早餐，吃的是羊肉粉。”
路遥和张三神色各异地看着李思，路遥道：“这你都能闻出来？”
李思有点不好意思，“鼻子一直都比较灵。”
路遥看她一眼，随后起身，“动手，看看胃内容物。”
如果他们六人是一起吃的早餐，那是不是代表，他们在之前就跟凶手有过接触？
还有衣服里的种子，这一切的谜团萦绕在她心头，仿佛有只猫在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