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路遥不好意思地收回吸管，忽然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
她突然开口，“老师，我知道你关心我，我并不是无视，很多时候，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辛苦了这么长时间，你先回去休息吧。”
孙教授望着路遥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摸了摸路遥的头，随后默默地收拾碗筷。
路遥眼神中满是痛苦挣扎，如果孙教授这时候往下看，他一定会看到路遥眼中复杂的情绪，可他没有，他从不会逼路遥做自己不喜欢的决定，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师徒俩养成的习惯。
他真的不知道吗？
当然不，因为他清楚路遥的性格，真正关心一个人，不是要求她做出改变，而是去接受她的怪异，关心她的性格缺陷。
孙教授收拾好东西，眯着眼睛晓得温和，“好了，我回去好好睡一觉，你也再睡一会，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路遥点头，始终都没抬头看一眼。
沈知南看着这两人的一言一行，不禁觉得奇怪，一个明明担心得要死，却始终都不张嘴说一句关心的话，一个明明感动极了，却迫不及待地把人赶走。
真是一对奇怪的师徒。
“那你好好休息，我也先走了，案子还有好多收尾工作没做。”沈知南回头的一瞬间，不经意间看到路遥眼中的复杂情绪，他微微顿了顿。
要仿佛没听到他的声音，眼眶微红地看着门口，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呢？
他说不清楚，可看到一向要强的路遥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心里竟涌现出一丝心疼。
就像是陷入绝境的天使，费尽全力地看向让她努力活下去的希望。
路遥慢慢抬头，隐去眼中情绪。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尽管心中已经掀起惊涛骇浪，面上依旧是那副鬼样子，时间太久了，久到她已经忘了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情感。
这么多年来，也就少部分人接受她的脾气。
“你怎么还不走。”眼睛的余光看到沈知南还在这里，她出声询问：“想继续看我笑话？”
她看看面无表情的沈知南，又看看空无一人的门口。
随后起身，掀开被子。
修长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男人扶着床栏的手。
与她冰凉的手不一样，他的手带着鲜有的温暖，兴许是体制的原因，这些年来，无论春夏，她的手始终都没有正常那个人的温暖。
她微微一顿。
双脚接触地面，刚才还没受呢影响的脚，此时此刻竟痛得，让她险些站不稳。
手下意识地去抓身边一切能抓的东西，慌乱中，她抓住沈知南的手。
眼看就要砸在地上，沈知南突然反手拽住她，将她往前面拉。
转身间，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跌进一个宽厚的怀抱中，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胸前的肌肉触感。
想不到，沈知南表面上看起来是个邋遢大叔，实际上还是个脱衣有肉的。
真是失策。
没给她太多想象的机会，下一秒，沈知南面无表情地将人推倒在床上，路遥下意识伸出手撑着床面，双膝关节不小心磕在床栏上，牵扯着脚踝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她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线，冷冷地看着沈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