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不能再继续拖下去,先不说上级施压,就现在的舆论走向,案子再破不了的话,群众的口水都得把他们这帮人淹死,还有造成的一系列影响,如果有人认为警方对凶手无可奈何,模仿作案怎么办?
沈知南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面色沉重地问:“把人带回来之后,有没有问到什么?”
李安摇头:“老大,我说句不合适的,那孩子就是个神经病,从提审到现在,她一句话也不肯说,一问她问题,她就盯着我们笑,笑的那叫一个诡异,如果不是我心理素质,我都要被她笑崩溃去。”
对待一个有精神疾病的孩子,想得到有用的信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得到了,她的话也不能当证词。
想到这里,沈知南觉得他的头更疼了。
“后面又说,她想见路遥。”李安自作聪明地说:“今天你不是说不让路遥参与这个案子吗,我拒绝了,没想到她的情绪更加激动,用头撞击桌子,硬生生把额头撞得鲜血淋漓,我没有权限答应她,只能来请示你。”
李安没意识到,沈知南的面色已经黑成什么样了,等他反应过来后,迎面来的是重重打在头上的一巴掌,“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是个猪脑子,”
“这怎么能怪我,老大,你平时什么脾气你自己不知道啊,说一不二的,我要是不经过你的同意,自作主张的答应她,你恐怕会让我提前回家休年假了。”
这话竟然让沈知南无话可说,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真不知道这小子当初怎么进得警局,就这么点胆子,说是他沈知南的人都让他觉得丢人。
见李安还没动静,沈知南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他的头,“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去把路遥带过来!”
“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李安嘴里嘀嘀咕咕地离开。
得到消息,路遥并未觉得惊讶,那孩子这两次做的事明显就是在针对她,审讯环节想见她也在意料之中。
去的路上,李安给了路遥一份资料。
赵晓晓,女,19岁,在读高三学生,父母俱在,有一三岁弟弟,小康家庭,父母有重男轻女观念,对赵晓晓处于放养状态,成绩优异,三月前性格大变……
一系列的转变都在提示三月前,路遥心中有一些猜想,但她希望,那些就仅仅只是她的猜想,希望不是真的。
时隔一天不见,赵晓晓精神状态变得更加糟糕,路遥坐在她的对面,皱眉观察她如今的模样。
她低垂着头,一头秀发乱糟糟地耷拉在肩膀上,额头上的纱布还在渗血,校服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像是雪地里开出坚毅的花,让人忍不住注目,白皙的双手上带着那副银色的手铐,因为她之前的剧烈反抗,手腕被磨得通红,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令人绝望的颓废。
路遥有些触动,这样的案子她以后可能会遇到很多,可现在,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即便是再怎样铁石心肠,看到这一幕,心里还是像堵了一块石头,说不出的难受。
路遥没说话,一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莫娜没有路遥那样强悍的心理承受能力,看到这个场面,惋惜、心疼重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的眼眶有些湿润,意识到这是审讯室,她低下头,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
“不是想见我吗,我已经来了。”即便心中惋惜,路遥也不会忘了自己的职责。
或许她经历了很多,可这都不是理由,不要去试图打破规则,更不要试图去挑战法律。
他们这群人存在的意义,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