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陆红梅一直为自己的身份感到自豪。
“有个从京城来的电话找你,说是你家里人,让你给他们回个电话,”服务员说道。
陆红梅忍着腿疼,站在值班室的窗口外边借用了一下值班室的电话,现在的电话都是拨号盘,拨出去之后还要让总机转接,而且价格极其昂贵。
电话拨通以后,是陆红梅的父亲接的电话,“红梅呀,你找到张慧没有?”
“找到了,你问这事干啥呀?”陆红梅心情不太好。
“找到张慧,你把那治胃疼和腿疼的膏药要一些带回来,不是我要,是你们单位的张局长要,”
“我说红梅呀,你工作这么多年,一点都不关心领导,张局长有慢性胃病,还有老风湿,家里不是刚好有两贴膏药吗?我给他一用,哎哟他就好了,还问我要膏药呢,你得赶紧给他弄到!”
陆父声音里带着兴奋,能帮着领导做事,而且还是治疗陈年旧疾,这简直是天大的人情,陆父也敏锐地意识到了,这就是陆红梅的机遇。
陆红梅傻眼了,她可刚跟张慧叫过板,说过啥事儿也不求张家,现在却得从张家弄膏药,这不是为难她吗?
“爸,你咋想起来把膏药给局长的?”陆红梅第一次觉得左右逢源的老爸有些多事。
“我早上跟他一起打太极呀,哈哈哈哈,红梅呀,赶紧把这事办好,我记得你说过年底想调一级,”电话里的陆父还在笑着,显然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这事儿自己办的很地道。
电话挂断了,服务员看了看手表,“一共六块!”
田刚赶紧把钱给付了,有些担心的凑到陆红梅身边,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陆红梅只觉得喉咙发干很艰难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田刚也愣住了,突然他一拍脑袋,“红梅你忘了吗?早起咱还没碰见张慧之前,先去药店买了药,要不然把这药先给局长吧!”
陆红梅眼睛一亮,“对呀,我才不去求那个死丫头!”
两个人非常兴奋,赶紧跑回屋去找膏药,当时陆红梅不相信这种小店里卖的黑膏药,总感觉到膏药没有用,所以没有多买两种膏药,各买了五贴,即便如此也是勉强够交差了。
可是两人找遍了房间也没有找到膏药,陆红梅愁眉苦脸地坐在沙发上思考起来,突然她想起来了,“糟了,我把膏药还有瓜子零食都忘张慧家了!”
当时陆红梅就想着,要把事情说清楚,图个痛快,可是张母听到这些话之后的反应挺吓人,陆红梅觉得心虚拉着田刚就溜了,所以把手里拿的东西,全部忘到了张慧家的茶几上。
“啊?忘张家了?”田刚也傻了,现在的人道德品质都挺好,拾金不昧的挺多,把东西忘哪儿都好找。
可惜偏偏给忘到了张家,要是忘在别的地方,他俩还能找一找,可是这张家,他俩哪还敢登门?
得到又失去,失去又找不回,偏偏还在这个时候知道了东西的重要性,陆红梅和田刚面面相觑,心里懊悔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