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媛想着那个内心很多想法的二姑娘,嘴角含笑着,准备晚间闲适了好好看信。
突然两手一空,信帖已经被走上前来的妇人拿在手里。
她刚才要不是擦拭手上的水,推门问的时候,就想把信拿过来的。
“哎哎,您,你做什么,那是给我的信帖,你拆开不合适!”
乐媛被惊了一下,眼看妇人已经开始拆信,赶紧一把夺过来,拧眉看着她娘。
“胡扯什么,怎么就不合适了,给我!”
妇人莫名地烦躁,似乎乐媛再不给,她就要发火了。
“这是蒋家二十五小姐给我的信函,我在你这儿、在外头摔打习惯了,怎么都合适!可人家小姑娘,还没十五呢,您这看了人家小姐的知心话,打算和谁卖个好价钱去?”
乐媛也有些上火,她娘别的都好,一有这种关乎她和别人相处的事,就好似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果真?人家蒋家的小姐,怎么会和你通信?”
妇人一双眼里,满含着怀疑和猜忌,甚至有了鄙夷。
“哈!那您是要如何?”
“不如何,就算是那小姐给你写的信,你能看得,我怎就看不得?”
妇人板着脸,硬邦邦地说道。
“呐,你看,以后别接这类人家的活计!”
“嗨,你这是怎么个意思,拿这要挟我了?我把你养这么大,你身上一根汗毛歪了还是正了,我都知道,和人通信怎么就不许我看了,难不成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越说越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似的,妇人又跃跃欲试地要劈手夺信。
“蒋家的那位小哥,你站站!”
乐媛一股悲凉从脚底升起,不再和妇人纠缠,直接转身出了铺子,喊住还没走远的蒋家仆从。
“哎哎,乐媛公子,您什么吩咐?”
那送信的小孩子,小跑着就要返回来。
“你……死丫头,你这是让我不做人?!”
妇人急急地赶出来,狠狠给了乐媛的背一巴掌。
冲着快到跟前的小孩子摇着手说:“没事没事,是我以为她没给你辛苦钱,没事!”
送信的孩子咧嘴一乐,躬身行了个礼,返身走了。
“呵,您这么闹腾时候,可想过我做不做人!”
乐媛心里凉痛,也不多吵,折身进了铺子。
“有本事了就脾气大,呵呵,你们看看,摆调起我来,也是一气一气的,呵呵。”
妇人对好些看过来的人,一边摆着手,一边苦笑着说了几句。
听见的人,只看表面,就觉着妇人让乐媛排揎了。
大部分人就感叹,这妇人不容易,把闺女养大不说,还培养着成了匠师,可也动不动就受气,外人给气受就算了,亲闺女……
乐媛在门里静静地看着暗处,不用看,也知道,她娘做了什么,会被人理解成什么。
这样的把戏,妇人纯熟老道,且久玩不腻。
乐媛手里还攥着二姑娘的信,很是讽刺地一笑。
二姑娘看她什么都好,最是羡慕她的两样:一样是自由自在,一样是母女亲密互不嫌弃。
“呵呵,傻丫头,我才是傻丫头,以为自己真的活出了自己呢!”
乐媛轻笑出声,却满嘴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