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觉得自己和木耳一下子说不明白,又不能彻底说了底细。
这种事情,要紧的是缘法和机缘。
“有啥不乐意的,巫马家的树园举国出名,树园的老树,比湴囍国在的都久远,你俩是让我去侍弄那棵老树呗?”
大侠已经把那撮苦草丢进嘴里,“咯噌、咯噌”嚼的带劲儿:“侍弄老树,总比伺候人强!何况……我又不傻,你俩这不正常的样儿,推荐我做个啥,能比挣饼红差了吗?”
说着,冲木耳挤挤眼。
“呵~倒是我们想多了。”
木耳点着头回以一笑。
“那大侠叔,我们这就和您别过了,一切珍重。”
大花和木耳呆的久了,说话也带了古意。
“成!咱是一桌吃饭的缘分,我琢磨着,还能再见!”
本就不是扭捏的人,一拍桌子,起身送两个穿过铺子,到了街面儿上。
“无舍洲好几个国家呢,你俩打算先去哪个?怎么去呢?”
“我和家弟打听过了,紧挨着的是淾怒国,我们雇马车去,要是没有走远路的马车,我们置办一套也可。”
大侠问的细致,木耳也一一仔细答对。
“那行,淾怒国也繁盛,听说那边是鲜于家主事,去了避着点人家的峰头。”
大侠似乎忘了这两个的异常,对待自家子侄出门一般,琐碎地叮嘱一番。
“大侠叔,没事的,你赶紧张罗去树园的差事!”
大花在一边已经着急上他的事儿了。
“成,成,那你俩这意思,是去车马行也不用我跟着了?”
“不用,不用,你赶紧的,别把苦草丢了啊!”
大花琐碎起来,和这位大侠也不差多少。
就这么叨叨咕咕半天,太阳升老高了,两个才摇摇摆摆地走去车马行。
……
这天,巫马家的仆从里,有这么个新闻:一个黄耳境界的城里人,硬是弃了城里领的差事,投身到巫马家做仆从。
做仆从就做吧,巫马家厉害的仆从侍卫也比外头低了品阶的权贵不差。
只是这位城里人投身时候说了,他是应了巫马家老树的感召而来,做仆从心甘情愿,但是只做老树树园里的仆从。
管事的觉着新鲜,当个新鲜趣事儿报了进去。
让正闲得蹓跶着的巫马元化给听见了,他正在给家主巫马元嘉捣乱呢。
当即说:这人就得送树园里去,我家就挨着树园,我待见这种有感念的人。巫马元嘉,你们家和我们家是世仇,咱俩这辈儿还清净着呢,你要是不答应,这事儿就是你跟我结的第一个仇!
巫马元嘉对着他摔了一摞账册,撵他走,边撵边吩咐管事道:快接了那人进园子吧。
树园里,不管外头多喧腾,这儿都清爽安闲。
夕阳西下,从青砖广场那边,走来两个人。
“国主,你悄悄地回来,我怎么也得让元嘉举家迎送啊?”
“哈!你这么叫我?那我是不是得喊你一声‘堂叔’?”
“呦,兴弟,这可是我爹让我那么叫的,咱俩什么时候按着叔侄论过?”
“呵~我就说么……”
两个人并肩靠着老树坐下,年长的那个揽住弟弟肩头,摸摸他脑袋。
老树中,主树身和分叉的接口处,一个逼仄的树洞里,晃动着烟雨般的一团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