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蜜?”
“蜜蜜?喂?”
过了一会,温芷只听见那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然后电话匆匆挂断了。
温芷立刻再打过去,没有人接听,半晌才回来一条短信,「我老公突然回来了。你快睡吧,晚安。」
温芷皱起眉,心里有些担心。
还想再打,可想想,又放下了。
可能那头应该是傅先生回来了,讲话不太方便,她盯着屏幕等了一会,回了条有事跟我说的微信,又等待半晌,见夏蜜仍旧没信,这才叹口气睡觉了。
夏蜜其实想给温芷回消息来着,可还没回完,主卧门突然被男人的骨节敲了敲,然后缓缓推开。
夏蜜下意识将手机和那张购物单据收回桌子里。
傅廷裕走了进来,他脱了正装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衬衣,勾勒出清瘦高大的身型,轮廓冷冽的脸上有着浓浓倦怠,见她还醒着,有点惊讶,“怎么还没睡?”
夏蜜仓促地嗯了一声,掩盖不住的慌乱。
“打、打算睡的…”
“坐在桌前干什么?”傅廷裕单手扯着领带,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两秒,七分温和,三分研判,”怎么了?
他太了解夏蜜了。
夏蜜也不玩电脑游戏之类,更不会看书,大半时间不是躺在床上玩手机,要不就是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么坐在他的书桌前,很反常。
夏蜜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傅廷裕倒也不急,慢条斯理将领带解开,又松了松衬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这才朝她走来。
主卧很大。
他们住在市中心一栋高级公寓里。
性冷淡风的装修,黑白灰极简色调,连顶灯的光都是冷冷的。
傅廷裕今年三十三岁,比她足足年长十岁,又自小在商场里摸爬滚打,成熟世故且内敛,目光是深沉的,也是极其透彻的。
“有事瞒我?”
夏蜜不知道该怎么说,手指揪扯着软软的睡衣一角。
结婚一年半了,她清楚傅廷裕极不喜欢自己有任何是瞒着他。
但是这件事情,夏蜜手指揪着毛茸茸睡衣上的线头,她有点害怕。
害怕去面对,也害怕真的会像她中那样。
虽然傅廷裕真的对她很好很好。
夏蜜也根本不相信。
但是,她可能太在乎他了,要是真的万一…
傅廷裕皱起眉,顺着她躲闪的目光看了一眼抽屉,苍白的手指直接将抽屉拉开了。
里面都是他的东西,一些资料和笔记。除此之外就是她套着粉色壳的手机,还有下面的一张购物单据。
傅廷裕拿起来,看一眼便明白了。
是那张狐狸毛皮草的单据。
夏蜜见他看见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小手一下下揪着衣服上的线头,眼睛却忍不住红了,委屈极了。
“一张单据,也能让你委屈成这样?”
傅廷裕有些无语,看见小姑娘穿着粉色的兔子睡衣,又红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只感觉心都跟着软了几分。
夏蜜听他这么说,眼泪啪嗒就落了下来。
“你买给谁的?”
“这衣服是我上个月买的,送给女客户。”傅廷裕顿了下,将单据放到了桌上,平声说。
“真是女客户?”
夏蜜眨眨眼睛,不相信。
“嗯,就是女客户而已。”傅廷裕颔首,见她还委委屈屈的,坐到了床边,朝她招手,“过来。”
夏蜜不想过去。
“过来。”他又加重一遍语气。
夏蜜扭捏一下,过去了,被他抱在怀里。
男人瘦削而苍白的手指轻柔地抚在她肚子上,淡淡说:“真的是女客户。”
“那你们有没有什么…亲密的…”
“我去机场接过她,她在欧洲念的书,比较开放,仅此而已。”
“怎么了?”
夏蜜听到这里,一颗心才算从嗓子眼落进肚子里。
那就是了吧。
就是在机场。
“好像我朋友看见了,可能以为那个人是我,还说穿着皮草——”
她说到这里,感觉抚在她肚子上的大手似乎微微一僵,但不过一瞬间便恢复自然。
“是么?”
“嗯嗯,然后我看见这个单据,就又误会了嘛,以为你出轨了,又送衣服又搂搂抱抱的,原来是这样啊。”
夏蜜也没怎么在意刚才,只要能够对上了,他也够坦诚,她便也没有半分疑惑了。
再说,她本来就很相信他的。
他对她那么好。
就是太在乎了才会患得患失,胡思乱想。
夏蜜想到这里,心底反而有些愧疚,他为了养活自己加班辛苦工作到那么晚,还被自己无端揣测,还要过来哄自己。
“对不起啊老公。”
她转过身,柔软的手臂环住男人脖颈,头蹭了蹭,乖巧道:“不应该怀疑你的。”
“没事。”
男人低应了一声,垂眸看她,“是我不好。最近太忙了,也没来得及跟你说。”
他真的是累了,灯光下,唇边的法令纹似乎都有点深,显得眼神有几分阴郁。
“没有啦,是我太爱胡思乱想了,我应该想到肯定是工作上的事情。”
夏蜜却很喜欢他这个样子,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说:“我知道你最爱我了,对不对?”
傅廷裕沉默了两秒,嗯了一声,将她搂在了怀里,揽着她的腰。
他语气低缓温和,大手还停在她的腹部,一下下眷恋地抚摸着,闭上了眼睛。
“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