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心中有愧”?
怕只是担心她把事情说出去,怕被尤思烈责备吧,毕竟,她现在是一位潜在的大客户,两千匹马,至少是四万贯的进项。
暂且那么听着。
她叹息一声,续道:“唉,你我一见如故,我想你也是酒吃多了,不然,也不能干出这种失礼的事情来。其实,我也不会去尤思烈面前告你的状,这有什么意思呢?”
哈姆达连连点头:“对,这没什么意思,我是真心把你当做妹妹。”
她也跟着点头:“过不了两日,我就该走了。”
“我一定会好好送你一程。”
“对了,我的马?”
“我已经给阿耶说了。”
“如何?”
“若只是几十匹马,那就是小事,如果是两千匹……”
“没有过先例?”
“倒也不是。”
“我也不是立即要两千匹,毕竟身上没那么多现钱,我也明白你们经营这马场有诸多不便之处,其实,倒是可以这样。”
“怎样?”
“我此次回去,带十来匹马,即可,当然得是好马,不然,我带着普普通通的马回去,给谁说谁都不信是马王场的马,那这就没意思了,对吧?”
“只要十来匹好马?”
她重复一遍:“只要十来匹马,能带回去就成,多了,我那二十来人,也控制不住,每个人都能换上一批好马即可。至于其他的马儿,我先付定金,等风头过去了,你们之间给我送去,我到时候会找个马场,我自个儿养起来。”
“马场……”哈姆达看了看她:“可找好了?”
“听闻马王场附近,向北一带,还有个闲置的马场?”
“就是以前的马场,草不行,早就不用了。”
“草不行?”
“往西一带,那里有个好地方,小是小了些,只是两千匹马,勉勉强强是够用了,不远处就连着阿萍河。”
“北边的草场,真不行了?”
“你从哪里听到的?”
“来时的一个商人那里。”
“就是嘛,怎么可能有我清楚,我从小就在这一带长大。那个人说的肯定是库勒草场。”哈姆达压低嗓音续道:“多年前的瘟疫,马儿很有可能就是去了那里。”
“是这样?”
“马忽然不好的原因,至今未能找到,那里有一大块地,已然是寸草不生。谁把那草地卖给你,才是真没安好心。”
说北方草场好的主儿——喏,正是不远处朝这边走来的金主——李砚。
管他那么多了。
反正,花的又不是她的钱。
不过有那么多的出入,说明,里面有不少的秘密,关于这些秘密,她是没有兴趣知道。
此时此刻,她只是想淮安了。
想回去躺着,听小草妹儿拨算盘的声音。
“草场的事儿,先不管吧,那马匹的事儿你给我追追,早点落实,我早点回去,定金也能早点给你们。”
“定金?”
她伸出一只手来:“五百金,如何?”
五百金,那就是三千贯。
其实,五百金,接近四百二十斤重,他们此时还没有那么多钱,等事情定下来,也就是“买卖契约”写好,再派人送钱过来,或,等他们把马送到草场,再交钱过去。
“我同阿耶再好好说着,谁让你是我妹子,再难的事儿,也得给你办好了。”
“事成之后,我还得好好感谢大哥。”
话说到这里,不远处响起阵阵喧嚣声。
哈姆达先过去了。
因为赛马会即将开始。
她站在原地,等李砚过来。
在他开口前,她说道:“我同他说起买马的事。”
“他不是主事人。”
“由他去说,总比我们这样的外人去说要好一些,等等他的消息吧,对了,我跟他说了,定金五百金,其实……咱们只要拿到买卖契约就可以了,对吧?”
一时,李砚没回她。
“那我先过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