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后面一群戈布士贤超哈点点头。
一个面目凶残的戈士哈立即上前。
“赐白银各三百两、狐衣貂帽各两顶、驮甲胄雕鞍马两匹、明国女子两人与两位壮士。将他二人编入枪炮局,等研制出火铳火炮,另有重赏!”
鲁正民拉着侄儿爬在地上大声谢恩:
“谢大汗赏赐,奴才定尽心尽力,助大金早日灭掉刘贼!”
黄台吉挥手打发两人下去,待两人走远,他环顾四周,对眼前一群贝勒贝俞沉声道。
“大金与开原不共戴天,刘贼休养完毕,便会攻打赫图阿拉,所有人都不得懈怠。”
说罢便望向代善。
两红旗旗主连忙道:
“大汗,赫图阿拉工事正在修筑,新抓来的野人已经训练完毕,奴才让雅巴海他们去蒙古走了一趟,除了科尔沁,没人愿和大金贸易,盐巴卖到十两一斤!”
代善越说声音越小。好像在为大金目下困境感到深深自责。
九岁的多尔衮听了怒道:
“岂有此理,我大金和蒙古各部都是亲戚,世代联姻,前年他们还求着老汗买他们的茶叶马匹!如今狗眼看人低!奴才请提兵前去喀纳沁,教训这些鞑靼!”
黄台吉瞪多尔衮一眼,怒道: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一个刘招孙就够八旗对付了,切勿四处树敌!这几日代善亲去蒙古一趟,多送他们些金银,采购紧缺的铜铁火药,铸造火器。”
“喳!”
代善连忙应道。
多尔衮忿忿不平,回到自己座位上。
浑河之战使后金高层伤亡惨重,甲剌章京以上将官,十去五六,剩下的也都是些歪瓜裂枣。
战后,黄台吉为收揽人心,不得不破格提拔了一批资历较浅的将领。
九岁的多尔衮还不到分旗年龄,搁在以前绝没有资格参与八王议政。
如今,他被黄台吉破格推到前面,被分到二十五个牛录,自然对黄台吉感恩戴德,一下子就成了大汗的死忠。
“刘贼新近占领诸多城池,必定在大肆扩军,高尚书!”
汉臣高洪忠连忙出列,一脸恭顺的等待黄太吉命令,他现在是大金户部尚书,也负责赫图阿拉对外的情报探查。
“多派忠勇之人潜入辽东,设法进入开原屯堡军队,时刻掌握刘賊情报,及时报回赫图阿拉。”
高洪忠单膝跪地,大声道:
“喳!”
黄台吉起身朝外面走去,几位贝勒立即跟了上去。
黄太吉轻轻抚弄挂在胸前的辫梢,若有所思道:
“刘招孙弱冠之年,年少气盛,自萨尔浒以来,从未有过败绩,他不是圣人,志得意满,难免心生骄矜。眼下明国之患不止大金,开原军声名鹊起,必受朝廷重用,以后疲于奔命,而大金只须静观其变,等到此賊犯错,然后对其一击致命!”
几位汉臣纷纷附和,称赞大汗深目远虑,乾刚独断。
黄台吉像驱赶苍蝇似得挥手将他们赶开。
“走,去看看工事修的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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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奴才,叫你偷懒!叫你偷懒!打死你!”
一条马鞭在空中挥舞,带着风声抽打在地上一名生女真身上,响起接连不断的啪啪声响。
布扬泰放下大弓,挥舞马鞭狠狠抽打几十下,握鞭的右手一阵酸痛。
“妈的,比牲口还笨!”
作为正白旗中为数不多的弓手,布扬泰他们全家男丁都参与了浑河血战。
他阿玛被白杆兵杀死,他的弟弟被沈阳乱民砍死。
如果说黄太吉是赫图阿拉城中最想杀刘招孙的人,那么布杨泰至少能排第二。
此刻,这位幸存的弓手望着周围一群生女真,看见有人还在晃悠,抡起鞭子朝那人打去,一边打一边用流利的女真语骂道:
“一群蠢货!快挖,天黑前挖不好这条沟,老子就把你们几个埋了!”
五六个生女真呆呆的望着这个凶残的正白旗弓手,虽然听不懂布扬泰在说什么,但见他手中皮鞭挥舞,六个人都不敢迟疑,连忙拼命挥舞镐头。
镐头敲打在冻土表层,坚硬似铁,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太子河两岸连绵不绝的壕沟土墙后面,升起后金汗的织金大纛。黄太吉望着眼前渐渐成形的赫图阿拉防御工事,满布阴霾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得色,他转身望向范文臣,思索片刻道:
“我听代善他们说,刘招孙成亲了?”
范文程连忙回道:“主子,却有此事,而且那女子大汗还认识。”
“哦?”黄台吉眯缝眼睛,脸上渐渐露出狰狞之色。
范文程不敢卖关子,连忙补充道:“便是那日在浑河阵前击鼓的朝鲜美姬,叫什么银什么姬的,婚事很是铺张,据说花了几千两银子。”
黄台吉忽然哈哈大笑,周围众人都是一惊。
“刘贼果然年轻气盛,也不怕明国文官耻笑,竟真娶了那个朝鲜女子,他在浑河杀了我们大金几万人马,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要引他来赫图阿拉,好给他备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