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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45章(2 / 2)

第二天,齐王在下朝的路上,被人套了麻袋,狠狠打了一顿,出手之人下手极重,直接打断了齐王两根肋骨和右腿。

听那条街的住户说,那天傍晚隔了老远,都能听到齐王的惨叫。

齐王让人抬着他进宫,到皇帝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状,请皇帝为他做主。

皇帝看到他的惨状,却松了口气。

这次他默许齐王亲卫顶了罪,心中却着实担忧定南王记恨在心。

而今,齐王被打成这个惨样,腿都被打断了,定南王也算出了口恶气,这事该揭过了吧?

有仇当场报了,比默默记恨在心,暗中伺机阴你一下大的,要让人放心多了。

然而皇帝低估了定南王的护女之心。

惹谁,也不能惹平安郡主,否则定南王真的会不管不顾,和你硬刚到底,哪怕是皇帝的面子,在他的爱女之心面前,都不管用了。

在结案的第二天,定南王就在朝堂上上书,直言要辞去大胤兵马大元帅和南方镇守使两职。

一时满朝皆惊,皇帝当场失态。

“正卿,你不当这兵马大元帅,大胤千千万万百姓,谁来守护?”

“是啊,王爷您撂挑子不干了,我们怎么办啊?”

“定南王,大胤不能没有您啊。”

……

皇帝和群臣纷纷劝慰,就连一向和定南王不对付的文丞相,都开了口。

定南王却坚定道:“臣连自己唯一的家人都保护不了,如何还能守好疆土,护好百姓?”

“臣保护千千万万人的家,可是臣的家谁来保护?八年前,臣已家破人亡,如今臣更是连唯一的小女儿,也护不住,臣愧为人父,更不配守护一方。”

定南王说完,当朝留下帅印和镇守使印,决然而去。

满朝哗然,如闻噩耗,如丧考妣。

二十年前大胤被外虏□□的恐惧还留在众人心中没有褪去。

是定南王投笔从戎,崛起于军中,一步步驱逐外虏,光复河山,震慑四邻,让大胤不再任人欺凌。

而今,大胤依旧强邻在侧,他们不敢侵犯大胤,是因为定南王一直在那里。

如果他们知道定南王辞官了,大胤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可想而知。

一时朝野皆恐慌、焦虑起来。

连皇帝都慌了。

这个消息在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盛京。

恐慌像野草一样迅速蔓延。

定南王要辞去大胤兵马大元帅一职,这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事了。

为了阻止这个可怕的结果,所有人开始行动起来。

第一天,盛京城数以万计的百姓,坐在宣武门前请愿,请求严惩齐王,还定南王府一个公道。

第二天,一众学子在宣武门前静坐请愿,同样请求严惩齐王。

第三天,文武百官请愿……

第四天,盛京城全体将士请愿,连羽林军都上场了……

……

齐王府中。

被打断了肋骨和右腿骨,身上缠满包扎伤口的白布的齐王,抱头缩在床上瑟瑟发抖,怕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他的府外,被愤怒的百姓、军士、官员围困,根本就出不了门。

他没想到,不过是一次简单的刺杀,也没有得逞,会引来这么严重的后果。

不该去惹他的。

这个时候他才深深后悔起来。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次他真的难以善了了。

他仿佛看到了定南王在冷笑着对他说:“你以为你被打个半死,这件事就此揭过了吗?”

而皇帝,也第一次知道被触及逆鳞的定南王,完全不再顾及任何事的定南王是何等的可怕,露出他强势的不容糊弄的一面,展露出了他该死的的可怕的影响力。

这个就是他忌惮定南王的原因。

皇帝当晚微服去了定南王府。

“正卿,我们是多年的忘年之交,是肝胆相照的朋友,我甚至多次想,如果你是我的儿子,那该多好?正卿,朝我看,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皇帝拍着定南王的肩,对定南王甚至没有用朕,而是用我。

定南王却坚定道:“皇上,暖暖是臣的底线,任何人想动她,都要从臣的尸体上踏过去。”

“皇上能保证,齐王不会再对暖暖出手吗?”

皇帝默然无语。

“八年前臣退让了,如今再退,臣已是无路可退。”定南王道。

皇帝面容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离开定南王府时的背影,甚至显得有些伛偻。

定南王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伤感,然而,绝不退让。

第二天,皇帝当朝宣布,将“齐王”降级为“齐郡王”,封地只留下齐城。

伤还没有养好的齐王,就被责令离京就藩。

从此“无召不得入京”。

齐王气得砸烂了府中所有的茶具,伤势因为气怒变得更严重了。

这场斗争,以定南王父女胜利告一段落。

在一个秋风萧瑟的天气,定南王和谢锦宁目送带伤的齐郡王,携着郡王府一干人等,黯然离开了盛京。

如无意外,变成“齐郡王”的齐王,从此再无继承大统的资格了。

平日和他走得近的朝臣,竟无一人来相送。

定南王也重新接回了兵马大元帅和南方镇守使的职务。

带着谢锦宁即日赶赴南疆。

谢锦宁本想在走之前见一面姬少白,然而姬少白在一个月前,就被皇帝派出去当钦差大臣,查江南巡盐御史官商勾结贪腐一案,归期不定。

而谢锦宁,这时收到了来自阿药他们的信。

阿澈被人劫走了。

劫走他的人,是用毒高手,悄无声息放倒了他们所有人。

谢锦宁在信上看到这个消息之后,将自己关在房中,双手抱膝,头放在膝盖上,半天没有动。

阿澈的腿,还没有完全好,阿澈的眼睛,还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像,耳朵,刚刚能听到模糊的声音。

他又聋又哑又瞎又瘸,还被慕容熙这样居心叵测的人劫走,会发生什么?

谢锦宁不敢想。

一想到初遇阿澈的情形,谢锦宁内心就忍不住颤栗。

然而,她只允许自己难过一个时辰。

因为难过,从来都是最无用的东西。

她需要做的是,尽一切努力,找回阿澈。

阿澈还在等着她,她不能颓废下去。

定南王府的情报网,在之后的七年中,都坚持不懈地重金寻找一个叫“阿澈”的男孩以及慕容熙的下落。

然而七年之中,阿澈的消息,杳无音讯,慕容熙的下落,也如石沉大海。

※※※

等阿药他们回盛京会和之后。

谢锦宁跟着定南王一起动身,去南疆。

阿药很愧疚,向谢锦宁负荆请罪。

谢锦宁出言安慰:“不关你的事,是慕容熙太狡猾,用毒的手段深不可测,防不胜防。”

阿药愧疚之下,越发用心钻研医术和用毒之术。

在回南疆的路上,经过一个叫墨石镇的小镇时,轮回珠突然发光。

谢锦宁带着阿狮、阿虎,沿着轮回珠指引的方向走过去,看到一群大孩子,在打一个小乞丐。

那小乞丐怀中抱着一块漆黑的疙瘩,那些孩子好奇,想抢过来看看,小乞丐不肯,双方打了起来。

那小乞丐虽然瘦骨嶙峋,小小一只,且只有一个人,但打起架来,居然有股不要命的狠劲。

手中的那块黑疙瘩,抓着领头的那个大孩子的头死命地砸,砸得那个领头的孩子,头破血流,全然不管打到他自己身上的雨点般的拳头。

一群大孩子都被他的狠劲吓坏了。

一哄而散。

那个领头的大孩子,也吓得屁滚尿流地,挣扎着起来跑了。

那个小乞丐也是鼻青脸肿,额头鲜血直流,抱着那块黑疙瘩,一屁股靠坐在墙边,不动了。

谢锦宁看着他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一颗心莫名的被触动,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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