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太不相信,可是也只是动了几下嘴唇,就没有再问了。
鹿茸粥上来,陈和根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带着不少哥们来吃过这个,自己也点过,不过看自己老爸有这个毛病,他妈好像还不知道,一时也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
有钱人的世界,可真是麻烦。
贺圆满看在眼里,暗地里摇摇头。
鹿茸粥和双皮奶都只有小小一碗,两人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又坐了一会,就起身告辞。
门外头一前一后停着两辆车子,这对夫妻分别上车,又向着两个方向分道扬镳。
贺圆满挺同情陈和根:“你们家有点复杂啊。”
陈和根叹口气:“算了,我妈也想通了,脾气都比以前好多了。”
“有钱人的烦恼。”贺圆满只能这么说。
“别提这个了,你知不知道你邻居又有大动作了?”陈和根兴致勃勃的说起别人的八卦。
“什么大动作?”贺圆满真是不知道。
“也不知道临市的高家是怎么得罪他了,他一个月就把一个百年的大家族给连根拔了,对方的产业大半都拿到了自己口袋里,另外一小半分了出去,临市几个家族全吃得肚儿都圆了。”陈和根说。
贺圆满一愣:“那些家族就接受了?不担心?”
“谁知道他们是怎么商量的,”陈和根摇头,他也只能接触到一些边边角角的消息,“不过祁承是真牛,手段还狠,经此一役,更加没人敢打他的主意了。”
贺圆满微微笑起来。
“对了,还有个奇怪的消息,”陈和根又说,“不知道他是厌了那个美人,还是被美人给甩了,据说他修改了遗嘱,准备把自己的财产全都给捐出去。”
贺圆满一愣,心里挺高兴。
“祁家人都气疯了,不过他们家也早败落了,什么办法都没有,”陈和根笑嘻嘻的说,“那家子人也是活该,这算是遭了报应。”
“怎么说?”贺圆满问。
陈和根很不屑的笑:“那家子人,真是一言难尽。”
祁家起家就有些不清不白,祁老太爷原来是个跑海商的小船主,后来突然就发了家,有人说他是私吞了一大笔别人的货,也有人说是沾了些黑道生意,不管怎么样,祁家发达了,然后开始涉足a市的地产生意。
之后祁家的做派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据说还沾染了好几条人命,全是用钱硬压下去的。在a市,他们家本来就是半黑不白,名声很不好,一般的老派人家也并不愿意和他们家联姻。
谁都没想到,祁家长子竟然娶到了上官家的小姐上官曼青。
上官家在a市是地地道道的名门,上官曼青更是当时最亮眼的名媛,容貌姣好,性格温柔又多才多艺,数不清的名门贵公子拜倒在她裙下,没想到,她却和祁家公子坠入爱河。
上官家虽然资产丰厚却人丁凋零,老爷子早年丧妻,只有这一个爱女,原本并不满意这桩亲事,可是架不住女儿的坚持,还是把她嫁了过去,一起陪嫁的还有上官家大半的资产,和当时收益最高的一家银行。不过老爷子留了个心眼,上官曼青带过去的嫁妆,只有她和她的亲生孩子能够继承。
没想到这个享受万千宠爱的娇娇女,嫁过去不到两年就香消玉殒,只留下一个体弱多病的婴儿。
上官家的老爷子痛失爱女,脾气变得特别古怪,那可怜的小婴儿没了亲人保护,彻底掉进了贪婪的狼群里。
“风水轮流转,谁知道当年那个小可怜,十几岁就差点把祁家给掀翻了。”陈和根幸灾乐祸的说。
贺圆满听在耳里,却是说不出的难受。
那些对外人而言轻描淡写的遭遇,当事人又是怎么过来的呢?贺圆满不敢想。
当天晚上,他突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原本到处都是黑的,突然出来一个小小的门,他推开门,却发现里头是个很窄小的衣柜内部,里头有个小男孩,孤孤单单的缩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