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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7)(1 / 2)

松开衣裳前襟,将冰凉凉的脖颈晒在暖洋洋的日光中。

望霁盯着坡下连绵的青山发呆,她的家乡也有这样无尽的山林,她喜欢这林间泥土与树叶的气息。冷不丁被握住腰,拉到子煦的马背上。

子煦双手从她腋下穿过,握住缰绳,重又合在她的身前,稍稍用力,便将她箍住不动。用牙齿咬过已经拉开的皮围脖,低头狂乱地吻在柔嫩的颈项肩头。

望霁想要解开他的手臂,但是徒劳,转头瞪着他,却在目光相接的时候被他按进怀里,又是狂乱的吻,在额头眼睛鼻尖嘴唇上。

“望霁,我爱你,就像命中注定的,在梅岭山第一次见到你,我……”子煦从她晶亮的双眼直探她的心底,“你有什么愿望吗?回西南,回梅岭山?”

她却将头埋进他的前胸,“我的愿望就是和你在一起,你在哪里,我就在哪儿,西南、西北、皇城或是荒郊野岭,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这是她打从被他就下后就有的愿望,如今梦想成真,她不在乎回不回家乡,只想要他这个人,有了他就有了整个世界。

“我这辈子到死之前都只爱你一个,全世界,最爱的一个人就是你。”子煦低头闭眼吻她。

微凉的水滴顺着她的鼻尖下滑,睁开双眼,居然是他的泪水,双手捧起他的脸,用圆润的拇指擦去,“你怎么了?因为要立青嫔为后吗?我都没哭,你怎么哭了?”

子煦抬手掐她的脸,泪水顺着脸颊向下淌。

“因为荣亲王?”望霁柔柔地问,用手掌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尽。

他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因为什么。死掉的是一个子昊和十几万子民,三天之后又将有三十万,半月内大约会有百万,在他的脑中,排成望不到边的长队,面容身形模糊不清,每个都是别人的子女、父母,每个都有血有肉,有着苦痛与欢愉,却要像牲畜一样被宰杀;而他的眼前,这个娇小的女人是他的全世界,快乐悲伤牵挂的源泉。

天色渐晚,子煦的泪水顺着望霁的手心手腕流向她的手肘,透心凉,“太冷了,我们回宫吧。”

终于止住泪流,他被南方雪灾、西北叛乱、后宫纷争耗得筋疲力尽,却仍旧要做那个威严的君主,他太累了,多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宣泄过。将望霁抱得更紧,紧到她因为不能呼吸而恳求。扬起马鞭,不顾骑兵护卫的眼神,和望霁共乘一骑返回京城。

京城西门里头逢月半有集市,红通通灯笼一片。

望霁进宫之后便再没出来过,车水马龙的市集令她怀念,四处张望。子煦索性下马,握住她的腰抱下来,召唤四个侍卫,前后离他俩约摸两步的距离,在拥挤的人流中辟出一方小天地。

宫里专门为望霁搜罗来许多南地没有的特色物件,却比不上市集上的千奇百怪,有的虽然她在宫里见过,却仍然比不上用烟火气十足的方式当街叫卖的诱人。

子煦为她挑了一串山楂果最大最艳、糖衣最香甜最晶亮的糖葫芦,他知道她喜欢这些甜酸可口的零嘴。

望霁盯着糖葫芦串顶上唯一的一个海棠果,挂着薄如蝉翼如冰晶般的糖,转头冲子煦莞尔,将那颗最惹人喜欢的海棠果递到他嘴边,“你先替我尝尝甜不甜。”

子煦只觉得胸口被重重一拳击中,他突然在想,那晚她一刀正中他的心脏多好,他的心他的命,那个时候被她拿去好了,当时容不得他选择,反倒无怨无悔。

“皇上,荣亲王世子到京城了,安置在哪里?”一个侍卫凑上前来,打搅了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的他们。

荣亲王在京的府邸全部被抄没,“送进宫里,安置在润扬殿里,派老道的宫女照看着。”子煦想到这个不满周岁的侄子,心头万千情绪,“我们,回宫。”

离皇城已经很近了,索性将马丢在身后,他牵着望霁的手,大摇大摆地往宫门走去,在宫外的每时每刻,他们都在享受作为普通夫妇的那份甜蜜满足。

他俩同去润扬殿里抱了抱子昊的儿子,粉雕玉琢的小小婴孩儿,简直看不出男女。望霁看得出来子煦是很喜欢孩子的,心头微酸。

“我还要去趟御书房,晚些到昭阳殿找你。”在润扬殿外,子煦亲了亲她的脸颊,依旧散发着她身上一贯的香气。

御书房里,子煦花了近一个时辰才亲手写完一份诏书,随后召见宁卿。

“你准备准备。”

“什么?”

“她的心,我让瞿福即刻送往交泰殿;我的心,不让你们为难,我自己取了交给你。昭阳殿只留一个侍女和你。我死后,皇位传给荣亲王世子靖亭,封你为摄政王,辅佐他直到成年。”

卿远即刻跪倒在地,“请皇上一定要三思。”

“我已经思过了。”

“不,皇上,你们的这一世生命,死了便没了,往后的轮回同今时今日再也不搭界。也许这就是你们唯一的缘分,您真的舍得吗?”

“卿远,你哪里是这么重情义的人?”子煦故作轻松地嘲讽他。

“正因为卿远是个看透情爱的人,妻妾对卿远来说都只一时欢愉,才越发觉得皇上与晴妃的可贵。卿远重谋,皇上重义,荣亲王最重的是业,谁都用不着说服谁。”

☆、荧惑归位(三)

子煦沉默地坐在座椅上,良久,幽幽地道:“皇帝也有无奈。”起身道,“走,去昭阳殿。”

昭阳殿里,沐浴过后,空气中一片和暖湿润,混着南地的香气,再望望窗外的竹林,倒真有重归山林的错觉。

望霁身上只一条薄薄的绸缎袍子,蜷缩在雕花大床上,拥着条厚厚的被子,在想白天的事情。子煦居然哭了,不知是因为要让青莲做皇后,还是因为冷雨吟快要不行了,或者是子昊的死,不管什么原因都让她心酸,感到手足无措。她不能满足他对于幸福的所有要求,已经拥有她,他仍有那么多不顺心的事情,这让她很气馁。

“公主。”细细的一声,这儿只有人叫她晴妃,望霁疑心自己错觉,没有动,于是又听到一声“公主。”

望向床边,一个眼生的宫女立在床跟前。

“你是谁?”

“我是寻清林主派来的。”

“林主?”望霁喃喃一声,这才想起,寻清已经完成试炼,成为一方山林的主宰,嘴角微微一挑,姐姐如愿了,真好。“派你来做什么?”

“外面盛传宫中狐患,林主让小的带您逃出宫,回西南去。”

望霁眉头微挑,宫中狐患,是说她吗?

门突然大开,初雪倒退着进来,跟着踏入的,还有子煦。

“你,出去!”他点点床边的宫女。

那宫女为难的看向望霁,只能退出去。她没有什么神通,望霁也没有,原先的计划也只是变成真身,从人们不注意的角落里钻出去,现在被人堵在房中,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皇上!”外头是宁卿远的声音,“三思!”

外面的男人怎么能进后宫?望霁心里一慌,示意初雪帮她拿外衣,自己盯着脚踏,想要穿鞋,却被坐到床边的子煦按住。

他低头凝望她,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拇指按过她的五官,下手很重,像在把玩一个即将消失的物件。

后宫狐患,她好像需要些借口,“皇上我……”还没能说完就被他的唇舌堵住嘴。

“望霁,我爱你,对不起。”

对不起?胸口穿心的痛,是的,就是穿过了胸膛。望霁尖叫出来,被子煦左手捂住嘴,他的嘴唇隔着他自己的手掌,在吻她,“对不起,对不起……”

“公主!”退出寝殿的宫女挣脱宁卿远,扑进来,却被瞿福按在地上,她发出尖啸,变成一只瘦弱的狼,还没来得及张口咬瞿福,已经被卿远手中的桃木剑当胸戳穿。

望霁的十个指尖伸出长长的爪子,刺入子煦的肩头,她的双眼模糊起来。

子煦用尽全身的力气压在她身上,右手拿着她用来刺他的短刀,在胸前搅动,每一寸都在撕扯她的心。右手逆着喷出的鲜血,探进温热的胸腔,掏出一团跳动的心脏,放在瞿福端着的铜盆当中,“快去。”

初雪跪倒在床边,惊惧得一声不吭,只不住摇头。

子煦松开左手,发现手背上被自己的牙齿咬了个深深的牙印,手下曾经娇艳的小脸已经变成尖尖的狐狸脸,双眼半张,迷茫空洞。她的胸腔被掏空,生命正在逝去。

“卿远,帮我好好照顾靖亭。”他朝五步远的宁卿远吩咐,低头衔住赤狐尖细的嘴,用力将短刀刺进左胸,上次她没有扎准,而他是战场上杀人的好手,一刀正中,这样疼,方才她也是这么疼,真对不起她。

胸前鲜血直往外涌,视线逐渐模糊,他揉揉眼睛,想要再看一眼望霁,再一次相见,不知是多少次轮回之后,他舍不得,可眼前却一片黑暗。

黑暗中,他又看到方才身下挣扎的望霁,躺在一片芦苇滩上,胸口插着把刀,身上的素衫染成血红,却仍然血流不止,天是血红的,芦花是血红的,湖水是血红的,他用手去按那涌血的刀口,无济于事。他也浸在她的鲜血里,她痛苦绝望地挣扎,他恨不得替她死,却发觉自己的手按在刀柄上。

他忽的想起她的名字,望霁,期盼雪后天晴,也就是盼晴的意思。

漫长的黑暗,他想,这就是死亡的过程,意识逐渐飘忽天外。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

胸口的剧痛仍然在,他突然全都想起来了。他是子煦,凤族的二皇子,未来凤族的皇;他在妖界的不规山,正是当年皇兄来降服山妖的地方,没成想非但没能杀她,反倒娶了她,做出这样有辱天神、有辱凤族声誉的事情,自然被逐出天界,从此他便和山妖生活在这山里,直到魔兵残余扫荡,他和山妖一齐死在这儿;至于他为什么要来,他要救鲛人盼晴的命,她被他用龙鳞匕武断地刺穿了胸,他不知道这把短刀能要水族的命,现在只能求自己的山妖侄儿救她的命。

奋力睁开双眼,他跪倒在地上,怀里是一身血衣的盼晴,她的胸前不再是一把刀,而是个血淋淋的窟窿。子煦如被万道天雷劈过,急忙抬头,看到紫衣的女妖用一个小小的铜钵,盛放着沾了血的物件,她被挖出的心?

那物件发出莹白的光,圆润光滑,比夜明珠更剔透。子煦想要起身,可自己胸口的刀伤像穿透他的身体一般,几乎动弹不得,微微低头,正是那把龙鳞匕,狠狠扎在他的左胸。他只能抱着怀里早已没了血色的盼晴。俯下身,用双唇吻过已经空了的胸腔,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仍然会杀她,怎么会这样。

“从前我一直在想,能心狠到砍下自己哥哥手臂的叔叔是什么样的,他凭什么就因为我爹爹爱上了山妖,就要断他的臂,他又有什么能耐敢拍着胸脯说他就是个圣人,他就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来?”不远处的山妖祝冥伸手接过铜钵,“今天我信了,叔叔果然不普通,刀起刀落,前一秒还在说要爱她一辈子,后一秒就叫她灰飞烟灭,毫不迟疑,叔叔果然是个圣人。”话语里极尽轻蔑。

“不是的,我不想她灰飞……”子煦恶狠狠地冲祝冥咆哮,“把她的心还给我。”

祝冥特特将铜钵倾斜过去让子煦看清,“鲛人在极度痛苦怨恨的时候被挖出的心脏,凝聚了他们所有的精气魂灵,就成了这样的鲛珠。叔叔您看,这晶莹剔透的,像不像泪珠?鲛人生来不会哭,所以被三界视为珍宝的鲛人泪,其实说的就是鲛珠。”他不紧不慢地将鲛珠拿到自己眼前,“我听说,叔叔想要她的鲛人泪给天帝幺女治病?您一早就不想给她活路啊,哈哈哈。”笑得甚是得意。

“你——骗我。”子煦咬牙切齿间,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血沫喷出来。

“哪敢骗,我给了叔叔最好的幻境,现实当中喜欢得不得了、又碍着天神架子不屑去求的小鲛人,给您送到跟前,任你轻薄,任你予取予求,还洞房花烛夜,我敢说先前碰都没碰过吧?在幻境过得多么逍遥自在,这可都是盼晴这只小鲛人用苟延残喘的生命在陪你。她楚楚可怜,什么都不想要,蠢到只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却还是杀了她,怎么是我骗你了呢?”

子煦用颤抖的手摸了摸她的脸,他想吻她,在她好好地跟在他身边的时候,居然从没有吻过,现在她的身体已经凉透了。“我要救她,我要救她的,卿远,子昊……”他脑子里一时纷繁杂乱,不知道是哪一个将他引入这条深渊。“我听了卿远的话……”他突然恍然大悟,卿远处处拦着他,却处处在鼓励他,这个骗子。死死盯住祝冥。

这个侄儿毫无惧色,“叔叔,你不要再想怪罪子昊或是卿远了,你一定以为我是卿远?哈哈。”笑得肆无忌惮,“子煦当然是你,可子昊也是你,卿远还是你,你懂了吗?”

妖王身边两个女妖也笑得花枝乱颤,前俯后仰。

“想不明白?叔叔您可是天神,把您浩然的灵魂铸进一个小小凡人的躯体里,也太艰难了,所以他自行分裂开来,一心只想建功立业的子昊,洞察世事却又没有出世的卿远,当然还有那个大周朝的主宰项子煦,都是叔叔您自己。想要成就伟业的子昊虽然最先死了,可他的心思、渴望,战胜了其他的一切,卿远劝过您,您自己也不舍过,可谁都赢不了子昊,动刀的可是您自己,怪得了谁?”

子昊是他,子煦是他,卿远还是他?他觉得头痛欲裂,这么说来,一早就对她起了杀心的子昊,根本就是他?

是了,当初在安临城发现她是水族,他最先想到的便是,如果继续带着她,一定会成为他通往凤皇帝王伟业上的试炼,所以早早就想将对她的念头扼杀掉。真的是他自己,居然是他自己。“怎么可能,我不是……”他想说他不是这么个无情无义的神,“我是想救她的,我可以为她死。”

祝冥摇摇头,“你们凤族贵为天神,贵为羽族之首,却小气到从来不肯承认自己犯下错误,从上古时就如此。听过《鲛人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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