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命硬,也许因为我的加入,你会成为几百年来,唯一活着出蛊神洞的人。”我回头笑着说。“你能不能别自以为是,蛊神洞的恐怖,是你无法想象的。”白鸢追了过来,拉着我说。我隐蔽地瞥了眼阿青,若是仅凭我一人,确实没把握涉险,但加上一个不知多少岁的女鬼,此行未必没有机会。“蛊神洞,与我张家有关的遗迹,还有诅咒,这之间有什么关联?”我皱眉沉思,转瞬把一切抛到脑后,向前走去。一路上,白鸢不时侧脸,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很难理解,明知前路凶险,我为什么还要跟着。行到半山腰,处于对风水的敏感,我感觉四周的环境,有些奇怪。我掏出罗盘,盯着上面指针,一边走动,一边曲着手指掐算,眉头越皱越紧。“奇怪,这附近的地脉之气,似乎被人为扭曲了,好像在掩盖什么东西。”我打量着四周环境,总觉得这里的气息,有几分熟悉,可仿佛隔着一层纱,看不通透。一声惨叫,从前方密林传来,打断了我的沉思。“这附近都属于圣山,前方出事的,应该是别的寨子,参加祭山神的人。”白鸢语气急促说着。“我们过去看看。”我收起罗盘,快步向前方走去。两具死相凄惨的尸体,一动不动躺在林中,脸上坑坑洼洼,仿佛被什么东西噬咬过一般。“是青苗寨的人,从脸上伤痕判断,他们中了黑云蛊,这是黑苗寨的独门手段。”白鸢一脸沉重走到尸体旁。“大家都是为了一个目的,为什么要自相残杀?”我十分不解,本来就九死一生的事,还要窝里斗,那群黑苗脑子有病吧?“黑苗寨最近这些年,一直神神秘秘的,十分野蛮排外。”白鸢扭头打量了下四周。“黑苗寨的人,已经走远了。”阿青忽然说了句。我头皮一紧,白鸢可能发现不了异常,但是我知道,刚才那话,是阿青体内女鬼说的。“再走一段路,就到蛊神洞了,我们小心一点。”白鸢为两名青苗人合上眼,当先向前走去。烈日当空,但我仍觉得,附近山林中,笼罩着一股森森寒气,心里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白鸢是女孩子,体力较弱,走到一半,额上挂满一层细汗,呼吸有些急促。我瞥了她一眼,正准备说休息一会儿,瞳孔一缩,不知何时,一丝黑气,萦绕在她眉心。“印堂现乌云,这是命格出了问题,怎么可能,刚才还好好的。”我低头沉思。白鸢是青鸾出云的面相,贵不可言,一般的风水邪术,伤不到她。能在这么短时间,破坏青鸾出云的命格,我有些不寒而栗。“先休息一下,赶路不必急于一时。”我说了一句,走到一旁,再次掏出罗盘。盯着指针看了半天,依旧是雾里看花,总感觉隔着一层什么,无法点破。“世事洞明,清心凝神。”我摸出一张符纸,念完咒语后,拍在眉心。贴上凝神符后,我脑中灵感一闪即逝,盯着罗盘上跳动的指针,我难以抑制,发出一声惊呼。“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白鸢快步跑了过来。“龙脉,下面镇压着一条龙脉。”我一脸震惊,若不是加持凝神符,提升了自己的感知,我绝难看破这一切。“奇奇怪怪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鸢一脸迷惑,嘀咕了一句。我没有解释,不是风水这个行当的人,很难理解龙脉的意义,想起刚才窥到的冰山一角,我问白鸢有没有镜子。白鸢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拿出巴掌大的补妆镜,伸手递给我。我打开镜子,看着里面自己的脸,一丝若隐若现的黑气,浮现在印堂。“果然,能困住龙脉的风水局,对于普通人命格的影响,是无处不在的。”我在心中自语。我把镜子还给白鸢,心情有些沉重,这座苗家的圣山,似乎隐藏着不少秘密。想起眉心印堂那一团黑气,我拿出一张黄色符纸,默念了一句咒语,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符纸无火自燃。这是残破相经上,记载的一种秘术,简单实用,能保护自己,短时间内,不受风水邪术的侵害。我走到白鸢身前,不顾对方疑惑的眼神,如法施为,重新做了一遍。一旁沉默寡言的阿青,见到我拿着符纸走来,嘴角上弯,说了句不用了。我知道那女鬼深不可测,护住阿青应该没问题,也没有强求。“难怪几百年了,你们祭山神的族人,没有一个活着回去,这不仅是因为蛊神洞凶险。”我扫了四周一眼,没头没尾说了句。风水邪术,害人无形,说不定世代影响苗寨人的诅咒,也和这镇压龙脉的风水邪局有关。“神神叨叨的,别人都说我们蛊女神秘,我看你们跑江湖的相师,才更神秘。”白鸢不懂风水,对于刚才的一切,完全是雾里看花。“走,这里不能多停留,不管能不能过蛊神洞,天黑之前,我们必须回去。”我快步向前走去。我能力有限,看不懂附近布置的,是一个什么风水局,不过晚上阴煞气重,附近这片区域,一定是十死无生的煞地。我们匆匆赶路,一路没有停留,来到蛊神洞前。“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想来蛊神洞看看,你知道为什么吗?“白鸢语气复杂,静静望着幽深洞口。“为什么?”我低头看着罗盘,手指不停掐算。“在我刚刚记事的时候,妈妈作为上一代女祭司,过来祭山神,然后一去不回。”白鸢有些伤感的说着。我手上动作一顿,没想到这看似活泼的苗家妹子,身世竟然与我有几分相似。“至少你还知道妈妈的下落,而我却不知道,自己父母,是生是死,身在何方。”我一脸怅然。或许是因为身世相同,我感觉白鸢看我的目光,亲近了几分。“走吧,我们该进去了。”阿青说了一句,向幽深洞口走去。白鸢看着阿青背影,凑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说:“小青一路上有些奇怪。”“别多想,集中注意力,保护自己安全。”我知道原因,不过没解释,前方凶险,没必要节外生枝。刚刚踏进蛊神洞,我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将我紧紧包围,双肩阳火,摇晃了几下。“果然,这里风水有问题,命格普通的人,怕是连一刻钟都坚持不住。”我喃喃自语。第4卷 苗疆圣殿“夺运”第一百五十章 坛中藏尸越往前走,山洞内光线越暗,我钥匙串上挂着便携小手电,正好派上用场。“小心一点,听寨子里老人说,蛊神洞内有很多蛊虫。”白鸢紧张地打量着四周。话音刚落,前方亮起点点荧光,仿佛有许多萤火虫,从山洞深处飞来。“这个季节,怎么还有萤火虫?”我举着小手电照去。对面飞来一群小虫,尾巴闪烁着绿色荧光,体型和蜜蜂差不多大。“快躲开,那是惑心虫,尾巴上荧光粉末有毒。”白鸢脸色一变,念了一句咒语,从袖口飞出一只白色蝴蝶。白色蝴蝶翩翩飞舞,附在一只惑心虫上,那虫子尾巴荧光熄灭,掉落在地上。不过蝴蝶只有一只,而惑心虫却是一群,越来越多的惑心虫,绕过白色蝴蝶,向我们飞来。阿青动作机警,身形一闪,便躲到我们身后。我顾不得骂那女鬼狡猾,掏出几张黄色符纸,向着飞来的惑心虫丢去。燃烧的符纸,打掉几只小虫子,不过是杯水车薪,飞在最前面的几只惑心虫,已经离我不到一尺距离。随着惑心虫翅膀飞舞,一层绿色荧光粉末,弥漫在四周空气中。我没注意,吸入了一点荧光粉末,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传来。“快抿住呼吸,那粉末毒性很强。”白鸢撒出一把黄色药粉,四周惑心虫扑扑落下。几只落单的小虫,被翩翩飞舞的蝴蝶扑到,掉落在地上。我默念了几句清心咒,才压下脑中那阵眩晕,心中骇然,没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小虫,毒性居然这么强烈。“你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白鸢有些担心地问。“没事,吸入的粉末不多,我们继续往前走。”我摆了摆手,举着手电,继续前行。阿青沉默地跟在后面,没有任何多余举动,我猜不透那女鬼什么盘算,只能暗自留心。“前面好像躺着两个人。”白鸢在一旁提醒。我已经看到了,前面躺着的两个人,穿着黑色苗族服装,头向着我们这边,从倒地姿势上看,他们正在逃跑。“是黑苗寨的,他们已经死了。”白鸢走过去,用脚踢开一具尸体,将他翻了个面。我看到那尸体脸上,附着一层绿色荧光粉末,表情有些扭曲,似乎死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他们吸入了过量的惑心虫毒粉,死前陷入强烈的幻觉中。”白鸢检查着另外一具尸体。“前面好像有一些大缸,那是什么东西?”我向前走了几步,手电有点小,看的不清楚。“大缸……难道是那种东西?别靠近!”白鸢惶急站起身,语气急促的喊。离得近了,我察觉到那大缸的诡异,里面传来细碎的声音,似乎有东西在动。“你知道那里面有什么?”我站在原地,用手电照着前方。“听老人讲过,那东西很像一种邪恶的蛊术。”白鸢一脸凝重。我正准备追问,前方的一个大缸,探出一颗腐烂的头颅,脸上挂着暗褐色腐肉,隐约可见森森白骨。“什么鬼东西?”我下意识手腕一抖,丢出一张燃烧的符纸。“那是蛊尸,毒性十分强烈,千万别被它抓破皮。”白鸢拿出一个小布袋,弯腰倒在地上。一只通体雪白,晶莹剔透的蝎子,爬了出来,举着一对小钳子,向前方爬去。缸里的东西,完全站起身,那是一具严重腐烂的尸体,身上挂着蜘蛛、蜈蚣之类的毒虫,动作灵活地爬了出来。我对付过僵尸,也见识过南洋吊尸,但眼前这玩意儿,虽说也是一具尸体,但身上却没有一丝鬼气。“蛊尸的弱点在眉心,只有灭掉控制尸体的蛊母,才能彻底消灭这家伙。”白鸢语气有些紧张。说话的功夫,更多的蛊尸,从后面缸中爬了出来,身上挂着烂肉,瞧着十分恶心。我头皮发麻,刚才那蛊尸被符纸打中,除了脸上掉下来一块腐肉,屁事没有,灵活地向这边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