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的小崽,跟着他经历了这么多,才存活下来,是说明他的运气太好,还是生命力实在是太过顽强。白癸从不否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上一世的经验告诉他,只有顾好了自己才有能力去照顾别人。这段时间,如果不是郑松源在身边“百般阻挠”,他或许真的会想方设法把肚子里的累赘直接卸下。如果不在了,就没有现在这神奇的胎动了。宝宝出生之后会像谁呢,估计生出来也会哇哇乱叫吧,小手小脚摸起来会软乎乎的吗,笑起来的样子应该很可爱很治愈吧...不知不觉间,连白癸自己都没有发现,竟然忘记了恐惧,心脏里充满的都是柔软与期待。肚子里的孩子给了他勇气与陪伴,那是第一次他承认自己原来也是害怕孤独的...因为肚子里的小崽陷入期盼与自我沉思的美好夜晚被门口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打断。背后的寒毛都竖起来了,白癸裹着被子瞪着大眼睛缩在床的最中央,四周空无一物。那脚步不急不缓,却来来回回在门口不断地徘徊,久久不愿离去的意思。正当他被这声音折磨到要抓狂之际,“吱——”的一声长响,门被推开了一个缝。隔着白纱,只能看到走廊黑漆漆的一条缝,黑暗中一双眼睛正盯着床的方向。白癸大气不敢喘,此时已经被吓的嗓子眼被堵住的感觉。“大哥?”白癸:“......”“...睡了吗?”门外的人小心翼翼地探了个头进屋,四周瞄了一下,似乎被这硕大的房间震惊了一下,接着眼睛盯着床的方向眯起了眼睛,想要看得更加仔细清晰一些。“大哥,我洗干净了...”话还未说完,从白纱中央飞出一个枕头准确无误的砸向了男人的脸。不疼,却真打脸了。郑松源也不恼,捡起枕头拍了拍走了过去,“你还没睡,啊?”,男人微微一愣。只见床上的白癸眼眶通红,像一只受了伤又不肯求救的小兽,裹着厚厚的被子缩在角落里。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嘴唇微微发抖,却什么话也不肯说。发现自己此时的失态,有些恼火自己现在的多愁善感还有不可控制放大的情绪,白癸转过身就要睡。屋内沉默了许久。“我错了。”白癸捂着被子,并不想回答。郑松源诚恳的声音再次在背后响起,“大哥,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将脑袋露了出来,并不回头,“你有病,大半夜来我房间道歉!?你哪里有错,就连我都不知道!”下一秒没想到这小弟竟然如此不知廉耻,竟然直接上了床,从身后一把将他连被子带人都抱住了,郑松源深深叹了口气,轻轻说道:“我什么都做错了...”身后的人声音有些颤抖,白癸瞪着眼睛,一时竟然微微呆住了。只听对方继续认真地慢慢说道:“我没照顾好你和宝宝...让你担心,让你害怕,欺骗过你,背叛过你,甚至连你的安全我都不能保障...”,嘴巴里都是苦涩的味道,郑松源闭上了眼睛,将脑袋埋在对方的后脑勺处,继续说道:“但是,我能不能不要脸的求你再原谅我一回。我想照顾你和宝宝一辈子。”白色的纱贴着白癸的鼻尖,痒痒的。握紧的拳头在被窝里越捂越热,是穿得太多,还是对方抱得太紧。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卧室,身后却有一股熟悉又安心的味道。白癸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反问道:“郑松源,你把我当女人了吗?”身体被掰了过来,头顶上那双眼睛一动不动炙热地凝望着自己,“没有啊!”白癸不自然地扭过头,“你觉得我不要这孩子是因为没有能力照顾吗?”郑松源一惊,“不是啊!你是我永远的大哥!我是心甘情愿想要照顾你和孩子的!”莫名其妙诡异的优越感冉冉升起。还没等他高兴几秒,脸颊被轻轻掰正,接着嘴唇一热。白癸不可置信地望着对方,他悲哀的的发现自己竟然并不觉得恶心,甚至有一丝甜甜的情愫划过胸口,触电般的感觉让他浑身紧绷。“碰!”的一声,屋内一片漆黑,把床上的两个人吓得一个哆嗦。白癸被刚才的一幕吓得魂不附体,“完了完了,得罪,得罪了...”郑松源本想去检查一下电灯泡,发现对方竟把自己抱得紧紧的,耳根有些发烫,不自然地安抚道:“估计就是灯泡太久没用,瞎了而已,我去问问玉田有没有备用的。”白癸:“别去别去!他妈的,在别人的地盘不能亲啊...你没听说过,秀恩爱死得快吗?!”郑松源突然咧嘴一笑,接着低下头又顽皮地偷摸啄了一口。白癸惊讶,“妈的,你还亲?!”郑松源笑道:“别怕,我真的会好好保护你的。”作者有话要说:想拉灯,才想到白大佬还怀着,这样不好不好...第68章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刚到这里时被吓傻了, 后来的半个月,白癸竟然习惯了早晨起床身边多了个人。“大哥,昨晚睡的好吗?”, 郑松源揉了揉眼睛, 非常自然亲昵地搂了一下怀里的人。习惯了一张床, 但被一个大男人如此甜蜜地抱着醒过来, 白癸浑身上下仍旧不太自在,转过身, 支支吾吾尴尬回答道:“还行。”,慢慢爬了起来,余光瞄了一眼刚搬进来空荡荡的房间,现在早已经被叶水淇塞满了无数部价值昂贵的高端仪器,屏幕上显示不同的英文和数字, 购置设备花了不少精力和金钱,但郑松源似乎一点也不心疼。轻轻叹了口气, 白癸也看不懂上面的分析到底说明了什么,但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仪器渐渐塞满了房间,检查的次数愈法频繁, 他的心情也开始渐渐变得不稳定起来。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但时不时会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弄得情绪低落甚至感到绝望又无助。以往的意气风发,潇洒肆意好像早就离他远去。身体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发消瘦,而肚子却一天天慢慢隆起。白癸甚至觉得自己根本不像个人。盯着床下的两只拖鞋。看着看着,那种莫名其妙的沮丧感再次侵袭全身, 瞬间难过了起来, 眼睛也开始微微发涩。对方坐得笔直盯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郑松源好奇地走了过去发现白癸正盯着地上的一双拖鞋双眼通红。神经顿时紧绷, 立刻蹲下/身,问道:“怎么?”“我没事。”,白癸不耐烦地声音里竟然带着一丝哭腔。被这反应直接给干懵了。好不容易组织了一下语言,“有什么事你都跟我说说,别憋在心里,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过了好一会,平复了一下情绪,白癸皱着眉头,难受地指了指,说道:“拖鞋。”一脸焦虑地郑松源离开望了望,地上确实有那么一双拖鞋,“是,拖鞋怎么了。”“...两只,一样了...”郑松源又望了望,也是急的不行,“是一样的啊。”“他们一样了啊!”,一声急吼,肾上腺素飙升。郑松源:“......”,没想到对方突然之间竟然反应如此强烈,立刻小声安抚道:“是我穿反了吧,我换回来,你别着急。”,赶紧将两双同款拖鞋放回正确的位置,转头,脸上的微笑顿时僵硬。在那一刹,郑松源一把搂住了前倾跌倒的男人。手掌贴在对方后背上,男人的身体竟然冰凉冰凉。“大哥!”,郑松源慌张地拍了拍对方的脸颊,怀里的人半睁着双眼,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哆嗦着,瘦弱的身躯仿佛一捏就会碎掉。因为怀孕,白癸的身体比之前瘦了一圈,手腕细得让人心疼,此时控制不住无力的胡乱划拉着自己的肚子,嘴里反反复复重复着,“好疼…”,两个字。看到对方这样的状态,郑松源急忙将对方轻放在床上,冲出房门,红了眼吼了一声,“叶水淇!!快过来!”再折回来的时候,白癸已经疼的浑身是汗,甚至有些抽搐,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愣了几秒,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是的,总有要面临的这一天。郑松源整个人紧张的浑身上下都在抖动,却努力把必要的生命监测仪器布置好,心疼的厉害,但他告诉自己这个时候需要镇定,白癸需要他。门被推开,叶水淇狂奔而至,接着阿英跟玉田也匆匆地跑了过来。看到床上白癸的状态,叶水淇脸色一变,“这估计,要提前生了。”听到这话,郑松源双腿发软,硬生生的向后退了一步,瞪着双眼,目光呆愣无神,嘴里念叨着,“就怪我,连个拖鞋都分不清...大哥,早产了,就怪我,都是我的原因...”叶水淇倒是专业,眼神严肃,安排得明明白白,“阿英你带郑松源离开产房。玉田给我打下手,消毒,立刻准备手术。”眼神过于犀利,完全没有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在场毕竟他是最专业的。阿英跟玉田紧张地点点头,立刻分头行事。“我们出去吧。”,阿英劝说道。“不行!我要留在这里的,我得照顾好...他们...你...干嘛…”,话还没有说完,郑松源身体一软,阿英努力扶住了对方的身体,扔了手中的针管,扭头愤怒说道:“这可是你们的主意,等老大醒了,你们主动承认错误去!”叶水淇一边消毒一边理性分析道,“他这段时间一提到关于‘生’这个字就生理性痉挛,神经已经紧绷成这样,留在这里只会添乱的。”阿英将郑松源安置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气喘吁吁走了过来。看到床上的人已经闭上了双眼,浑身插满了仪器,虚弱不堪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消失,想到这,阿英心中一软,转过头问向叶水淇跟玉田,“还是之前那个问题,如果孩子跟大人都有危险,保谁?”玉田跟叶水淇互相望了一下。叶水淇眼神闪烁了一下,“那还是之前的决定,孩子。”阿英叹了口气,“你们不怕老大醒了会杀了你们?”玉田:“男性生子成功存活几率太低了,本来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老大其实心里明白。另外肚子里的孩子流淌着老大的血,你也知道他有多喜欢孩子,如果不帮他做这个决定,他以后肯定会后悔的。”阿英:“那这段日子,对床上这位的感情,你们是瞎了还是盲了?”玉田:“所以我们才决定把老大给稳定住。他现在只不过是冲昏了头。他以前喜欢的那位林上水早已经死了,而这个自称叫白癸的人只不过是披着皮的替身罢了。等老大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会明白的。”阿英叹了口气,心脏有些难受,小声说了句,“希望吧。”屋内正准备手术的三个人,并没有发现床上闭着眼睛的白癸,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小手指轻轻颤抖了一下。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剧情将会涉及丢球跑,追妻火葬场~~~第69章鼻腔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 郑松源慢慢睁开眼睛,整个房间天昏地暗。双眼没办法找到焦距,他只看到不远处几个人影围着床在前后忙碌着什么, 他努力支起身子, 发现后颈处针扎般的疼, 耳边是仪器运作的声音。抬起胳膊无力地揉了揉眼睛, 视线逐渐变得清晰,映入眼帘的是床底一堆触目的红, 心脏骤停了半拍。郑松源站了起身,每一下呼吸感觉都疼痛,踉跄的倚靠着墙面走了过去,“白癸呢...”,他的声音过于虚弱, 嘴唇微颤,又重复了一遍, “...喂,我问你们,白癸呢?”仍旧专心处理手术后续的三个人,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阿英跟玉田瞬间紧缩眉头, 他们万万没想到郑松源竟然醒的这么快。本打算把这些触目的残留物处理干净, 让对方也少受点刺激。此时此刻看到对方发红的眼眶,两个人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而站在另外一头的郑松源放慢了脚步,他看到叶水淇的手套上沾满了血迹,那一刻他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眼眶发酸发胀, 没顶的恐惧与不安将他彻底掩埋。不想知道真相,却又好想再看看大哥爆粗口骂自己的清醒样子。“...白癸, 怎么样了?”,男人眼神狠戾,声音却在发颤。叶水淇转过身,走向旁边的一个婴儿保温箱,说道:“郑松源,你要不要看看宝宝,是个男孩。”郑松源连半秒都没留给那边,靠近床边,终于看清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戴着氧气面罩,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如果没有旁边的生命监测仪器显示着,仿佛没有一丝活气。又走了几步 ,靠近床边,想要摸摸对方的手,却担心一碰就这么碎了。“老大,白癸,还活着...你别太担心了...”,玉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郑松源转身反手就是狠狠的一拳,这拳没有留任何余力。愤怒的眼神如同一只濒临崩溃的野兽。阿英走上前,眼神几分闪躲,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玉田没有躲,硬生生挨过了这拳,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淡淡地说道:“这件事,都是我的主意。”郑松源压低声音,痛苦又绝望,一字一句问道:“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还未等玉田说话,旁边的阿英抢先说道:“是为了保住你的孩子才这么做的。”“...那谁来管白癸的死活?!!”,绝望地嘶吼道,“他该有多么绝望!你们了解吗!?你们知不知道,他做了多大的努力才决定把孩子生下来!!你们到底知不知道?!”,郑松源一把拽住玉田的前襟,双眼直视着对方,“这是我喜欢的人!你们凭什么帮我做决定!?啊?!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应该是我陪在他的身边!你们,凭什么,不让我陪他啊...”,说到这郑松源控制不住浑身发颤,眼眶滚烫,两股热流控制不住地淌了下来。“老大,你别这样...”,阿英难受地劝说道,手却被对方狠狠地甩开了。玉田任由着郑松源发泄心中的愤怒,一言不发。叶水淇望着保温箱里的小东西,耳边是郑松源绝望地痛哭声,余光瞄到了床上仍旧没有苏醒痕迹的男人,那一刻,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以前所有的努力。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啊...保温箱里的小东西,突然颤抖了一下,叶水淇立刻将目光再次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保温箱里的小家伙比普通的婴儿瘦小了一圈,全身皮肤都泛着红,出生到现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除了体质弱了一些之外,目前来看没有任何异常。“白癸,现在怎么样?”叶水淇抬起头,对上郑松源的通红的双眼。沉思片刻,叶水淇如实说:“本来的人造子宫已经一并取出,但是毕竟是改造过的身体,剖腹生产也有较大的创伤,恢复起来会比常人慢一些。”“他什么时候会醒?!”“这个不一定。就算醒了过来,身体也不会恢复成以前那样...”听到这,郑松源的心凉了一半,扭过头,走向床边。身后的叶水淇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郑松源,我们,其实都尽力了。”郑松源背对着所有人,静静回了一句,“我知道。”说完这话,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从保温箱里传出,所有人既兴奋又好奇地望了过去,只有郑松源默默地盯着床上的男人。像是讽刺,像是开始,也像是结束。日子就这么不温不火的过着。这段时间玉田和阿英分别以个人的身份轮流出去接了几个项目,叶水淇在城堡里忙前忙后地照顾着刚出生没多久婴儿,而郑松源每一天只有一件事,就是守着白癸。似乎一夜之间换了一个人。任何事情不再吸引他的注意力,就连拥有他基因的小宝宝也并没有什么特殊待遇。在他的悉心照料下,白癸虽然没有苏醒过来,但是身体确实正在慢慢恢复着。伤口已经逐渐愈合,靠着营养液维持着生命,虽然仍旧瘦弱,但脸色却比以往都要健康一些。现在郑松源每天的唯一兴趣,就是努力找出今天对方的气色似乎比昨天更好一些的变化。“叩叩叩。”,敲门声,伴随着婴儿的哭闹,和叶水淇的慌张安抚。郑松源望了望床上的白癸,叹了口气,望着门口,“进来。”得到允许,叶水淇才敢推着婴儿车进了白癸的房间,要知道这段时间,郑松源不再相信任何人,玉田跟阿英甚至不能再次进入这个房间,而自己仗着还有那么点用处,在为白癸治疗的时候才允许短暂停留。看到蓝色婴儿车,郑松源立刻将目光转移到仍未苏醒的白癸脸上,冷冰冰问道:“有什么事?”叶水淇提了提总是往下掉的眼镜,手忙脚乱安抚了一下婴儿车里的小可爱,慌张地说道:“那个,他一百天了啊,要不要弄个什么,派对之类的?”对于这个婴儿,郑松源内心相当矛盾,他不愿意也十分害怕看到孩子的脸,这总让人想起他出生那天的经历,冷冰冰抛出一句话,“你们弄吧。”叶水淇说道:“是啊,没指望你来弄的。”郑松源:“......那你来干嘛?!”叶水淇:“关键是,这小家伙还没名字啊,你是他爸爸,我得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总不能叫做,无名小崽的百日盛宴吧?”郑松源:“......”叶水淇把这位无名小崽抱出了婴儿车,在屋内随意走动走动,却发现怀里闪着大眼睛的小崽崽目光一直盯着床上的人,叶水淇觉得有趣,便抱着小家伙又靠近了几分,没想到怀里的小东西更加激动了,伸出两只小肉手,吧嗒吧嗒嘴巴,朝向白癸的方向使劲往前够去。“这...难道...”,叶水淇震惊地望向同样一脸惊讶的郑松源,而此时怀里的小东西已经不满足现在的距离了,伸着小胳膊很想往前勾,叶水淇小声建议道:“要不要,放到白癸怀里?是不是宝宝想妈妈了?”郑松源紧锁着眉头,难道这是天性使然,这么小的孩子就能分辨出来谁是自己的亲人?!眼瞧着勾不着的小家伙已经急着快哭了,叶水淇也着急了,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或许这宝宝对白癸的病情也有帮助!?”听到这话,郑松源猛的抬头。一把抱起这位还没起名字的小东西。长得十分可爱的小崽崽,此时嘴角还有点口水,睁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而郑松源也是第一次抱着自己的宝宝。此时男人脑海中只闪出一句话,“这是我儿子?好软?”作者有话要说:白癸没苏醒的第一天,想他。第70章眼前的小东西比刚出生的时候胖了整整一大圈。穿着一套蓝色连体婴儿服, 四肢在半空之中胡乱地划拉着。大大的眼睛一脸好奇地盯着郑松源,长长的睫毛上面还挂了点刚才委屈的泪水,过了一会, 估计觉得被人这么抱着既无趣又不舒服, 吧嗒吧嗒嘴巴, 肉嘟嘟的身体开始在半空中胡乱扭起来。郑松源微微一愣, 吓了一跳。想要调整一下怀抱的姿势,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还从没抱过孩子。“诶, 你把他弄不舒服了。”,旁边的叶水淇着急了,刚想要伸出双手,却发现郑松源小心翼翼地换了一种怀抱的方式,宽厚臂膀垫在小家伙的后脑勺上, 手掌稳稳地托着后背。紧张又温柔,目不转睛的望着怀里的逐渐安静下来的小婴儿。这个姿势看起来舒服很多, 怀里的小肉团渐渐安静老实下来了。“他其实也很可怜的...”,叶水淇突然开声。心脏咯噔了一下,和这小崽崽突然四目相对,那是一种血缘的羁绊。说不清道不明, 但是郑松源就是能感受得到。沉默了几秒, 男人弯下腰,腾出一只手掀开被子一角,将肉乎乎的小东西放在了白癸的颈窝处。沉睡的男人,依旧有着一张好看清秀的面庞。紧闭着双眼, 睡得安安静静。而旁边终于得逞的小家伙似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又或者是天性使然,先是静悄悄地望着白癸看了好一会, 接着开心的嘎嘎一阵乱叫,手臂不受控制的开始胡乱一抓,竟然摸到了白癸的脸颊。下一秒,竟然凑上去,吧嗒就是一口。站在床边的郑松源和叶水淇都震惊了。一口还不够满足,小家伙似乎很喜欢白癸的味道,吧嗒吧嗒啃了好几口,口水蹭了对方一脸。叶水淇急忙从身后一把抱起小家伙,“你你你,怎么啃了你妈一脸口水?!”小家伙完全感受不到叶水淇的“批评”,高兴的嘎嘎乱笑,胡乱扭来扭去,很是欢快。另外一头的郑松源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心道,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成功“啃”了白癸那么多次...“我先抱他出去,郑松源,那你记得给你儿子起名字!”叶水淇抱着在怀里仍旧不老实的小崽崽走向门口,本以为对方不会回应了,却听到郑松源回复道:“我会好好想的。”回过头,望着带着一脸苦笑的郑松源,叶水淇眨了眨眼睛,点点头。前脚刚走,郑松源用毛巾沾了温水,仔细的擦拭了对方的脸颊。刚才那一瞬间的喜悦,逐渐恢复成了平淡,轻轻地说道:“都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不醒。”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郑松源苦笑了一声,从被子里拿出白癸的手掌,用温热的毛巾慢慢仔细地擦拭着。纤细的手指,无力地搭在自己的掌心之中,轻轻地揉了揉。微微一动。郑松源心脏突然跳慢了一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刚才手指动了一下!紧张的站了起身,郑松源抓住对方的手掌,呼唤道:“白癸?!”似乎听到声音,被握住的手指又轻微动了几下,这点反应简直让郑松源欣喜若狂!他慌张地冲出房门,急忙吼道:“回来!白癸有知觉了!”还没走几步的叶水淇双脚一滞,转过身愣愣地望着掩饰不住惊喜的郑松源,下一秒抱着婴儿疯狂的折了回来。奇迹,原来真的会有的。需要检查各项指标,叶水淇把不知发生了什么还在兴奋中的小家伙放到床边的保温箱里。然后开始围着床上的白癸,开始各项指标检查。郑松源站在一旁,心中的复杂如同一团乱麻,终于醒了?!但又该如何面对?未来的路又该怎么安排。白癸,会原谅自己吗?想到这,男人紧张地摸了一把脸。“太能打了,这身体,能坚持到现在,简直是奇迹了...”,叶水淇边治疗边小声嘟囔着。郑松源紧缩眉头,想起拿刀剖腹的这罪魁祸首近在眼前,实在是很想弄死他...还没等他想好折磨叶水淇的方法,突然听到对方惊讶地吼了一句,“醒了!”那一刻,哪还顾得上任何事情,郑松源冲了上去,望着床上的男人睁着双眼,呆呆地望着自己。郑松源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感觉怎么样?”,说完这句话,仿佛时间又回到上一次的转折点。刚开始他接了一个新的项目,而这项目的主人公竟然是当年那个谣言满天飞喜欢男人的学长。长得极其好看,听说是卖身傍大款的,智商极高,既是学霸又是妖孽。传说中的林上水,像是一层自带神秘光环的存在。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工作”会和生活中认识的人相重合,而这人自始至终似乎心甘情愿的欺骗着别人,也欺骗着自己,于是郑松源放缓了节奏,暗中细心观察,带着私心和一丝好奇。一切都是男人在医院再次醒来的时候开始,曾经温声细语的男人竟然性情大变。直白,热烈,敏感多疑,却又极重感情,总是说着狠话,其中又夹着温柔。在相处的过程中,逐渐被这突然“失忆”的灵魂慢慢吸引。计划一拖再拖,想更多的了解,想要知道对方的一切。直到他告诉自己,他的名字叫做,白癸。不信,那是对方疯了。信了,那是自己疯了。回忆戛然而止。床上的人双眼无光,望着郑松源,一声不吭。叶水淇皱了皱眉头,走上前,轻声问道,“白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听到问话,白癸将目光从郑松源那边慢慢移到叶水淇的脸上,慢慢张开嘴,“我身体,很累...”发现有回应,叶水淇松了口气。“大哥,你昏迷了好久,浑身疲乏是正常的,慢慢恢复会好起来的!”,郑松源激动的说道。目光再次落在郑松源的脸上,白癸盯着忘了许久,张开嘴,“你是谁?”接着听到白癸转向叶水淇,无力地问道:“我的主治医生换了吗?怎么称呼?”叶水淇震惊地扭过头望向脸色煞白的郑松源。作者有话要说:当然不是失忆梗,大佬的套路,都是满满的套路~~~第71章“你是谁?”“我的主治医生换了吗?怎么称呼?”白癸的两个问题把屋内的两个人直接问懵了。叶水淇回过头张了张嘴, 对床上的刚醒来的人试探性地说了一句,“我是,叶水淇啊, 你不记得了吗?”, 另外一边郑松源紧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盯着白癸一动不动, 整个人状态都很不对劲。白癸不悦地瞪了一眼叶水淇, 接着想要支起身体,下腹一股钝痛感直接窜到头顶, 后背瞬间一身冷汗,难受地闷哼了一声,站在床边身体僵硬的郑松源猛地反应过来,上前扶住,不敢太用力, “你做完手术,伤口还没有愈合得那么好。”, 握住的手被对方毫无情面地摔开了。转头,望着说话的人,白癸冷冰冰地自嘲笑道,“我做了什么手术?胃癌晚期, 还有得救?”郑松源双手有些颤抖, 眼神有几分飘忽不定,什么情况,难道对方又回到刚认识的那个时候?!还没等他回答白癸的问话,床边的保温箱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啼声打破僵局。所有人闻声望了过去。叶水淇从保温箱中将闹脾气的小肉团抱了起来, 安抚性地拍了拍后背, 然后抱到了床边。“你看,这是你儿子。”, 上前就是直截了当开门见山。白癸皱着眉头,沉默了片刻,接着严肃地望着叶水淇,从容不迫地开口说道:“你当我傻?”叶水淇一脸疑问。男人接着说道,“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女人带着不知道哪里冒出的孩子说是我的儿子。这次又是哪位?”,白癸轻蔑地笑了笑,望着怀里的婴儿,“哦,不过,这位倒是聪明,竟然联系了我的主治医生还一起演一出戏,她给了你多少钱?要不要开始做亲子鉴定?”站在一旁被三番四次折磨得体无完肤的郑松源实在是忍耐不住了。“这是你和我共同的孩子!是你亲自生的!!”,郑松源越说越激动,眼眶通红。而床上的人仍旧冷眼旁观着,笑了,淡淡对叶水淇说了一句,“医生,我累了。麻烦把什么孩子,还有这个脑子有病的人都弄出去吧。我要休息。”,说完立刻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得而复失的感觉就像一个无底黑洞。夹杂着婴儿的哭叫,叶水淇的劝说声,这段时间的苦苦等候竟迎来这么一个结果,终究是承受不住了,望着床上紧闭双眼的人,“大哥,你怎么能,都忘了...”,说完这话,郑松源感觉眼前一黑,接着“扑通”一声跌倒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