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整个人被亲的都迷糊了,才听到他一句宛若呓语的话。“你记得我。”项知言的声音包裹着颤抖,在我耳边响起。“你还记得我。”章节122:3个月前/3个月前标题:122概要:灰色少年期项知言的声音听起来,仿佛要碎了。那不是濒临毁灭边际的声音,是层层破碎掉的外壳,露出里面柔软的内芯。我感受到一种奇妙的体验,仿佛整个人踩到了云端,陷入了棉花一般的梦境里,灵魂好像飘的很高很远,飘在我们俩的头顶上呆呆得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想开口问他:我们以前见过吗?可是我又不敢,我害怕惊扰了他。虽然他抱着我的手十分有利,吻汹涌而热情,但是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疲惫坏了的孩子,仿佛走过了崎岖的山路,终于被寻找他的人发现。他身上有我不知道过去,可是我没想到那过去会和我有关。我在他的人生里曾经扮演过怎样的角色呢?他又是怎么从那个文档里看出来的?我想了想,这部戏是个戏中戏,讲的是一个演员同一天轧4场戏的故事,每一个戏都有暗喻,和我过去有关系的是第三场。我把高中时候写给微机室那个小读者的原创故事化用了一下,那是个很热血的讲述将军征战的故事。我心有所感,又觉得不可置信,抱着项知言的手更紧了一点,在他耳边小声说。“小语,是你吗?”项知言哽咽了一声,抱的我全身都开始发疼。灼热的气息和话语落到我到我耳边,“是我。”我感觉一股热流从胸口荡开,像是心脏填塞不下这么充沛的感情溢出来了一样。我忽然就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命中注定。我人生里第一个原创的故事,原来就是写给他的,写给那个在学校的微机室里用黑体字给我留言的人。我不知道他叫什么,word式的文档并不像论坛那样存在id,连性别也是推测的,有一次我开玩笑,在他的黑体后面留言,说兄弟你真是我的解语花啊。然后一周过去,那个人在下面留言回复。那你就叫我小语好了。小语,voice,项知言。这些突然连成了一根线,出现在了同一个世界线上。这如果真的是上天的安排,那真的,我也太受宠爱了。我的泪水忽然就控制不住的涌出来,我抱着项知言,告诉他,原来我们那么那么早的时候就相遇了。在一切都还没开始,那些忙碌在作业和考试的春天或秋天里,我们就相遇了。命运让我们坐在了同一个微机室的位子上,同样想要逃脱一节课里那些珍贵又无聊的几十分钟,一个噼里啪啦的写小说,另一个安安静静的看。那些黑白文档里是我和他一起走过的少年时光。我去找过你,项知言流着泪说。“高二以后你就不在了,微机室那台电脑的文档也没有了,我就用留着的文档去网上搜你,论坛,贴吧,我都找了,最后才找到你的笔名。”他比我小,他高二的时候我已经毕业了,我哭着抱着他,问,你怎么不早说啊。所以你打印出来那些小说你都看过的吗?原来你不是在骗我的吗?“不是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许是我说的太过无厘头,项知言哭着都笑了,“我没骗你,那些都是我下下来看的,被项莹烧了以后就重新打印了。”这原本是我给卢青和说的托词,没想到言重了,居然是真的。我都闹不清此刻自己是什么情绪,喜悦,激动,羞赧和疑惑,全都混作一团,分不清楚。只有眼前的项知言是真实的,于是只记得抱住他。“所以你,你是因为叫知言,才和我说可以叫你小语吗?”我哭着问他。项知言在我颈侧稍微缓了一会,平静一点才开口。“不是,正好反过来。”他说,“我是因为小语,才改的名字叫知言。”“我以前姓李。”“后来是李同庸不肯认我,项莹就把我转去其他学校,要我去艺考考电影学院的时候就去改了名字。”“我自己取的知言这两个字。”“因为我想去找你。”项知言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少年期漫长岁月的故事。他说他当时初中升学的时候,项莹那个时候不像现在一样有资产,还是过着仰人鼻息的日子。因为李同庸不肯认他,天天在家里发疯。最后还是朱彤出的主意,趁现在偶像明星还挺赚的,手里也有资源,不如把他送去艺考,也是条路。所以项知言就从伯凯私校转学去了普通高中。“我那个时候真的是迷茫。”项知言说,“活了十几岁,什么都由不得自己,在私校学的那些东西也都派不上用场,全部推翻重来,也没有想做的事,没有喜欢的东西。”“直到那天在微机课,我在桌面看到你的那个文档。”项知言问我,说我还记得我第一个文档里写的是什么吗?时代太久远,我实在是想不起来写了什么,凭着记忆说了好几个我当时乱诌的同人小故事,他都说不是,就在我耳边笑,笑的我耳边发痒。我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只能跟他讨饶,问我到底写什么了。“你写……”项知言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还带着不容错认的笑意:“‘嗨,有人吗?我被困在这个文档里了。’”多年前少不更事的中二一下子被提起来,我脸都要红了。我记起来了,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上课太无聊,就在那开着word文档自己跟自己玩,幻想自己是个困在word里的幽灵,只能通过word文档跟外界联系,就一直在word里面自说自话,自导自演,等实在玩腻了才开始演心灰意冷,决定就算身体被困在这里不自由也要完成自己的写作梦想,开始随手写一些《山海》的同人。我玩到最后都在这个幽灵人设里。不过没有刻意在演了,因为只要不提自己的三次元信息,只是在网上交流那和一个待在网络世界的幽灵也差不太多。我听得简直要恼羞成怒,项知言却还在我耳边说,越说越起劲,我是真服了,他这么好的记忆怎么就花在这种事情上了。“……你说你怎么这么有意思,有人在那说你脑残,你还一本正经地回复他,说你真的被困在那里……”“…………够,够了啊你。”我伸手去堵他的嘴,脸一定红得不能看。项知言被我堵着嘴,眼神里还有笑意。他直接就着我的手心蹭过来,嘴唇软软地扫过,软得人心间都发麻。我被他蹭得浑身都酥了,只能悻悻松开。项知言闷笑起来,还要打趣我,“你做都做的出来,还怕人说。”“不一样。”我委屈的不行,“我写的时候怎么能想到有人能在现实里找过来啊。”我别扭了一会儿,总算想起来还在盘问他,勉强积攒了点勇气开口:“……可是这也就是我一个人在犯傻啊,这有什么的。”项知言笑了一声,抱下来,头靠在我的颈窝旁。“你有过那种时候,觉得看什么都是灰的,都提不起兴趣的经历吗。”他说。“如果你有过,你就会知道,如果那时候出现一个能让你笑出来的对象,有多么特别了。”备注:年末加班地狱加上最近的剧情线有点不太好写……有点拖沓了,努力补上章节123:3个月前/3个月前标题:123概要:意外事件我抱着项知言,安静地听他在我耳边说话。我觉得,按照项知言的此时此刻的态度,确实,我对他而言,有些太重要了。在伴侣关系里,做更被爱的那个人没什么不好,被偏爱的那个人总会有更多的权利,更多耍赖和作死的资本,以及更小的义务。可是我就觉得输了。我们两个说了几乎一宿的话,陈年旧历,少年心事,在学校度过的那些青葱时间,还有那本被项莹烧了的笔记本,那个本子是项知言高一时候的日记本,据他说里头写的全是我的事。项知言居然和卢青和是一届的,不同班,他说我在他高一那一年简直无处不在跟背后灵一样。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天天去找卢青和吃饭闹的,他们年级一直在传卢青和有个高年级的男朋友,说的就是我。他还提到教学楼东侧的天台,他当时下午放课在那边躲清闲,老能遇到我跟我爸打电话。我跟我爸那真是天南地北什么都聊,我自以为找了个僻静的场所,结果没想到被人听了壁角。“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有几次都出声提醒你有人在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还要说我。我问:“……那你从那个时候就把我跟那个文档对上号了吗?”项知言亲亲我的头发:“你自己电话里跟你爸爸说,在微机室写小说的。我后来找过你入行之后的几个剧本来看,行文风格都熟悉,差不多就猜到是你了。”我一时无语,我知道自己掉马了,却没想到掉的这么快,嘴上还记得纠正项知言的用词:“不是我爸爸,是咱爸爸。”项知言愣了一下,小小答应了我一声:“嗯,咱爸爸。”我们两个说到天都亮了才睡过去,手脚都交缠在一起。我困的不行,幸而项知言还有力气把我抱进去卧室。不然在客厅睡,白天徐弱江和翁松还要过来书房,看到就不好解释了。不管怎么说,这一天我和他的所有行程全耽搁下来。老陶好像来问过吃不吃午饭,项知言下床去招呼他,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回来继续抱着我睡。他起来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不让他走,好像还拖沓了挺多时间。等我醒过来想起这茬有点后悔。老陶是实在人,没得说。倪曼却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指不定再见面要怎么打趣我。我看屋里的光线都偏西了,估计再过一会儿要吃晚饭,也不知道经历了中午那一茬事,老陶还会不会来喊。项知言难得还在睡,以往都是我比他晚起的,也不知道是昨天晚上太亢奋了的后遗症还是怎么了。我小心把他从他怀抱里抽出来,给他整了个枕头抱着,才施施然开了卧室门往客厅去。书房门开着,徐弱江在里面看我爸留下的资料。翁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捧着一份用夹子夹着的简陋打印册在看。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不是我写的剧本吗?顿时有点臊得慌,眼观鼻鼻观心地做到沙发一边等他看完。翁松知道我过去了,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又低下头把剧本翻过一页。我就跟罚坐似地坐在那,也不敢怎么出声。所以这就是人际交往的麻烦之处,之前在会客室,我是我爸儿子,他们是来求资料的客人,算是平等的沟通。这场景一转换,放到编剧这行当里,那就是10个我也比不了翁松的资历。妥妥的祖师爷和毛头小子的区别。文老面前我多少有一些师徒情份在,他面前我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何况我之前还当着他面给傅文睿打了电话,说要换编剧,还要顶他的名字。其实这事荒诞的很,任谁听都知道也就是口花花的事,但是我当着人面做这事。虽然目的和动机都和这内容没啥关系,总归还是落了人家的面。本子翁松很快看完,他把剧本翻回来。整理齐,又端正地放回桌上。“不好意思,我看到开头两段,写得不错,没按下性子,就拿起来看了。”他倒还先跟我道歉。“您客气了,就是晚辈的拙作,怕是入不了翁老的眼。”我说,虽然擅自被看了作品,我是应该生气的,考虑到他毕竟也算是泰斗级的人物,多少人求他看本子还求不赢,这点面还是要给。翁松那句话就是说来客套的,他寒暄完,用手指敲了敲那叠打印纸,问:“你怎么想的。”我怎么想的?我有点懵,反应迟了半拍,尝试性地开口问了下:“您说这剧本怎么处理吗?”“不是。”翁松跟我摆手,“这主角你想找谁来演。”我心里头明白了几分,问他:“您觉得这角色写的还行?”“写得好。”翁松语速很快,“是个好剧本。”我心里熨帖了一半,谦虚到:“承您谬赞了。”我这是客气话,翁松不吃这套,继续问我:“这角色你想好了?谁来演?你认得尹如武和吴慎吗?他们俩现在应该都在看新的剧本。我给他们递过去?”我有点回过味来了,翁松上次见的时候就挺言简意赅的,不像徐弱江那么能说,但是开口都是干货不讲虚词。他是真想把这剧本递过去。尹如武和吴慎都是老资历的演员了,很有些傍身的作品。拿过些奖项,三金也有入围,都是功底扎实安心演戏的人。翁松肯这么说,是觉得我这本子配得上这两个人的演技。他不是那种投桃报李的人,确实是因为觉得我这本子好。我有点失笑,开口:“……承蒙您抬爱了,我自己还有些打算……我还以为您看不上这种。”翁松眉头皱起,开口:“行文规范,用词造句拖沓了些,但是结构是好的。怎么就看不上。”他有些激动的说:“你这个本子比你之前写的那些都要好,值得好好弄。你要是找不到人,我帮你找。”“别,真的,翁老,我自己有打算的。”我看他是真的想帮我拿着这个本子出去找人了,忙阻止:“演员我也想好了,就怕他不想演。”翁松很感兴趣:“谁?”“这………”我一时语塞,正好看见项知言推开门出来,于是指了指翁老身后,开口:“他。”项知言是出来找我的,有些没睡醒,看上去迷迷瞪瞪的,突然被我一指,成了视线重心,还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他迷茫地看着我和翁松问。翁松看到是他,眼神瞬间犀利,打量了好久,回头看我:“太年轻,压不住戏。”这……这可让我怎么接。我只好把手机拿出来,打开我网盘里保存的《雨人画家》,递过去给翁松。“要不一起看看,这他演的。”章节124:3个月前/3个月前标题:124概要:我不舍得项知言在《雨人画家》里的出演果然是很好的。一部片子放完,翁松表情都放松了,对项知言也很和蔼了,开始跟我细品演技技巧,项知言坐在一边陪着。徐弱江后来好像是工作总算忙完,一回头才发现翁松不在书房,出来一看就看到我和翁松大聊特聊。翁松看到徐弱江,扬眉,指了指项知言,问徐弱江知不知道他。就很巧,徐弱江知道。他说:“上次张导的那个贺岁片,不就他演的。”翁松问,什么贺岁片。我在旁边捂住了脸。还什么贺岁片,不就是那部烂片!翁松走的时候脸都青了,一再嘱咐我要慎重,一定要慎重。实在不行,如果相信他的话就让他帮我找找人。20代里面找这样一个主角不好找,30代还是有一些的。语重心长得仿佛我是被项知言骗才骗色的可怜小编剧。等终于把他俩送走,门关上,项知言站我旁边沉默了几秒钟,开口。“对不起。”我……我还能说啥呢我。我狠狠地去拧他的脸,阴阳怪气地数落他。“现在知道说对不起了,当初接戏的时候咋不想想以后的事呢。”项知言的脸被我捏的变形,还是从眉眼之间露出几分无奈和后悔。他什么都没说,我也懂了。他那个时候没想到会做很久的演员,按照他的说法,他肯配合项莹最后进演艺圈拍戏最大的可能也是想来找我。他拍烂片的那段时间差不多《山海》也播了。他自觉找到我了就开始打算赚够解约的钱走人,没想到那之后我会突然杳无音讯。要不是后来他顺着卢青和的线从卢丹平那里看到《盲野》的剧本,还不知道要找我多久。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演技只是个可利用的工具,没有多喜欢,也没有从这当中获得什么特别正向的反馈。就算入围了影帝,随之而来的也是各种利益上的算计,对赌,协约,数不清的通告和应酬。寰宇一贯的套路,估计脏的事也没少见,最后还遇上个想亲儿子下手的爹。不管李同庸那时候知道不知道项知言是他儿子吧,反正他是个老畜牲已经是个铁一般的事实了。我想到这些,我就没办法不心软。项知言连现在有的那一点点后悔,也是因为连累了我而已。哎,这算啥,这就是被爱的苦恼吧。我面无表情地问他,“这个角色你要不要演。”项知言点点头,伸过手来拉我,“我知道你是给我写的,这个角色很好,我想演。”他神情真挚,是真的这么想的。看,这就是我说的被爱的苦恼,他对你的爱足以冲淡其他的诱因,扫去所有的负面想法。你很难说到底是你的作品打动了他,还是你的存在本身就打动了他。我原本还以为他如果真的只是因为是我写的这,而对本子本身不太感冒的话,我多少能看出来,哪能想到后面还有这么一堆牵扯。也是幸好我是个对自己很有把握,而且还算自信的人,不然光是陷入对自己的诘问和怀疑当中,这个本子也就不要拍了。我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反正他愿意拍就是好事,干脆就这样吧。人有时候还是稍微糊涂一点,不要那么较真,左右这个角色也是写给他的。他不演,换做谁来,我都不舒服。事上哪有100%的好事呢,他愿意拍,就行了。虽然按预想的那些被我的角色感动到无以复加痛哭流涕的爽文情节没有发生。但是我这辈子活到现在也没经历过什么爽文情节,也该习惯了。遇上项知言,我看我这辈子也就是个爱情小说了。“只不过。”项知言忽然问我,“我看你这个写的是话剧剧本……你还要改吗?”“啊。”我回,“这一版不改了,我记得你们在校也都演过话剧是吧。”项知言点点头。我说:“那你收拾收拾,准备考试吧。”项知言:“………考试?”我点头:“演话剧要挂靠话剧团,我和文老聊过了,他挂的那个湖城人民艺术话剧社年后刚好开始招收青年演员。话剧社都是有编制的,就跟普通上班一样,没那么多什么对赌啊,天价解约金啊。也没什么工作强度,就是有个基本演出指标,我算过了你今年把我这本子弄下来就超了。拍完就辞职,一身轻松。”我抬头看他:“考吗?”项知言表情变得特别微妙,眉毛扬起,像是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无奈,还有些哭笑不得。“你算的这么好,不是连成本费用之类的都想过了。”我说:“我这个本子给文老看过的,他们最近在鼓励青年编导编排话剧,因为自己就有剧院,所以演出的名额是确定的,就是要争取。剧本成型后,内部院会有一个内评会,前三能拿到下半年排演的名额,演员都可以在团里找,其他无外乎就是舞美道具这些的费用,话剧社有旧的可以用,其他去旧物市场淘也没有很多钱。”项知言静静地看着我,没说话。他说过要帮我拍一部剧,那话的意思就是他会掏钱来做这件事。我舍不得,他刚解约完,一大笔钱水一样的出去。我知道他留的有傍身钱,但是我舍不得这样用。也许我爸当年有那种豁出一切去博一个可能性的魄力。我没有,我只想一直写自己想写的东西,守着自己重要的人,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而且我并没有妥协什么,话剧是很好的,很多名不见经传的话剧演员都是多好的对手。见不着什么大的回头钱也说不定也是好事,毕竟这行当里,要么就越厉害环境越单纯,要么就越没钱环境越单纯。我没有那个资质一写剧本就落在天才那个领域里,是我无能。但是如果要我选是去汲汲营营,最后走到最上层还是就写自己喜欢的东西,其他看命,我还是选后者。这世上汲汲营营的人太多,不缺我一个。而我心里的故事太少,只想自己来写。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不想项知言再为我付出什么了。其实很多演员,为什么频频爆出来各种黑料,会需要一整个工作室打理他一个人的生活和工作。演员其实也是表演艺术家,到了艺术家这个层次只能说在某种技艺或情感上的把握,已经到了某种极致。演员这么需要同理心的职业,托着他人的故事走过万千人生,到这步性格里难免存在那种即洒脱又怪诞的地方,才会说好演员合该是个好疯子。而项知言不是,他身上一直有着一股一丝不苟的圆融,拿捏分寸尺度仿佛天生的技巧。我不觉得不好,我只是觉得他可能太累了。也许是他从记事开始,身边的人不管是朱彤还是项莹,抑或是他口中原来的伯凯私校的那些同学。给你一毫一厘都要算准价钱和回报,来评价你值不值得。傅文睿就是这样,他泡女明星心里都有个底价,超过这个价了他就觉得不值了,半毛钱都不会多花。不是他没法给他睡过的每一个小明星送铂金包,他就是觉得不值。我越这么想越觉得项知言难得,他总说我是个宝贝,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他那样一个经历,理所应当的应该长成和那些人一样的样子。世故、物质,锱铢必较,可他还是成为了那个藏着万般情绪,感情汹涌炽热的项知言。也许他愿意为我做牺牲,钱也好,其他什么都好,也许他觉得都值得。但是我不舍得。章节125:3个月前/3个月前标题:125概要:考试我们初六就回了湖城,翁松和徐弱江还要待在平阳一段时间,倪曼说会帮忙照看他们。“我们也是老相识了,叙叙旧。”倪曼这么跟我说的时候手里还夹着根烟,女士香烟,薄荷味的。我不知道说什么,就走上去给了她一个巨大的拥抱。她和郑德安一起出来送我们,倪精精也被牵出来放风。看我抱着倪曼,这狗就一直立着前爪站起来想要扒开我。看不出来,这孙少爷还真是只好狗。倪精精4岁了,是倪曼从平阳街边的宠物店抱来的,血统纯不纯不太清楚,胜在皮实。据称倪曼当初挑狗的时候,一群奶狗狗,就只有倪精精表现出了远超年龄的敏捷和体力,率先冲到她脚下讨食,从而奠定了自己一辈子混吃等死的荣华富贵。她原本抱倪精精来是为了安抚我的,亲属关系上倪精精是我儿子。可惜我感觉自己一直没能力照顾好它,就让倪曼带着。还有拍《山祭》时的那条狗儿,成琪本来问我要不要带走,我还是说算了。原先是因为我自顾不暇,后来是因为想到我和项知言这份工作。养狗在家里也不能天天照顾它,想想都觉得可怜,还是算了。听说那狗后来被成唯组里一个小姑娘带走了,做后期的,老加班,幸而天天能回家,可能比我们好点。回去的路上项知言一直在用流量查各种资讯,都是跟剧院考核相关的。湖城人民艺术剧院资格挺老的,原先也有很辉煌的时候。后来随着荧屏影视的上升慢慢就没落了。其实这点全国各地都一样,这些年拼的都是老班底,排的戏一出比一出老,还要讲究文学性之类的,不太迎合市场,所以没什么人知道。湖艺是因为这几年招了挺多青年演员,社内自己也想动一下策略,才说要扶持青年编导,决定搞这么个内审会。这事还是文老跟我提的,原先我只是准备往几个话剧社都投一下,他帮我审稿的时候看过了,跟我说如果想试试可以参加一下湖艺这次的内审。不过也就只是个名额,其他八字都没有一撇。我现在就指着项知言考进湖艺帮我扯个大旗,非要我俩中比较一下还是他比较有名。多少也让我们这个剧看上去没那么扯淡,只要能骗来几个演技好的,把这个剧的骨子定稳了。后面的都好忽悠。想想还有点心酸,没名气的小编剧的日子太难过了。湖艺的考试有笔试和面试两道,报名网上就行,要上传照片和一份简历到湖艺的邮箱,到时候去指定的地点考笔试。考试其实和项知言他们本科学的那些差不多,不过侧重话剧方向。我这才发现,项知言是那种考试之前会非常用功准备的好学生,不主动找他就一直不说话,不是在看书就是把自己关在练功房里准备面试。对此我还是有一点点点点怨言的,因为他这样极其影响我们家的伙食。但是有啥办法呢,我让他去考的。直到项知言笔试过了,我们家才恢复正常的饮食,又吃上清炖狮子头那天我简直感慨的要哭了。项知言就笑我,说我要是这么喜欢吃为什么不让阿姨做。我说那能一样吗。项知言问我,有什么不一样的。我说阿姨做饭的时候我能上去骚扰她抱她腰吗。项知言沉默一会儿,我以为这货要脸被我说害臊了呢,结果开口就问我明天还要不要吃。我谨慎地和他确认,不是非要吃狮子头才能抱抱哦。项知言哦了一声,又是一阵沉默,开口问我,那现在要不要抱。我这才发现这人其实可能有点紧张。哎哎哎,那就让心理素质一流的孟少爷来安慰安慰你吧。这一安慰,第二天面试我就没去成。我躺在床上挺尸,一直算着时间给项知言发各种消息。面试的结果应该会在最后通报,基本当天就能出来。湖艺笔试刷了至少一半的人,面试通过率也挺低的,就算我对他很有信心,该焦虑的时候还是在焦虑。文老的消息比他的先发过来,他今年去做面试官了,一共五个人,都是湖艺顶梁柱的泰斗。他给我发了个单子,上面写的是拟录取名单,名单上项知言的名字被个红圈圈了出来。我看到那红圈圈中的名字,眼都红了。文老发消息给我:“安心了?”我一边泪眼婆娑一边发消息:“谢谢文老,谢谢谢谢,你没有给他放水吧。”文老给我发了个愤怒情绪的黄豆表情,不说话了。我才不管呢,给他发了一大堆诸如“您辛苦了”,“您厉害”之类的表情包,然后就迅速切换到项知言的聊天窗口,等着他发消息过来。等了好久,估计他们收到消息也慢,我才在半梦半醒的时候被手机消息的提示音震醒。项知言言简意赅的发了两个字过来。老爷:过了。然后又发了一条稍长一点的消息过来。老爷:家里肉馅和豆腐都没有了,今天还要吃清炖狮子头不?我被这毫不掩饰的邀功和讨好气得牙痒痒,气哼哼地发消息过去。木直:不吃了,这个月都不吃了。木直:更正,这辈子都不要吃了。老爷:………………好的吧。老爷:t-t我越看聊天记录越气不打一处来,这人还学会撒娇卖乖了,简直了,没个体统规矩,就需要人好好管教管教,没天理了。木直:难道就非要当个奖励吗?觉悟呢?你当家做主的觉悟呢?你新时代进步青年的觉悟呢?老爷:……?老爷:当家做主的觉悟可是说吃就可以吃哦。木直:…………不是,重点是后面那个新时代进步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