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是生气。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点开浏览器的历史记录,看看卢青和都找了什么。她这八卦八的算是够细的。从项知言一开始出言《雨人画家》,官宣,上映,入围,小范围圈了一波粉,然后又接了烂片,频繁接各种代言,再没什么新的作品,原来的粉群逐渐失望,慢慢散了的整个过程都查得出来。看得出来寰宇买了水军黑过他演技和乱接代言这些事。但是这不是根本原因,实际上粉丝群体的宽容在这些方面超出常人的想象,只要他们喜欢你,总是更愿意相信好的那一面。可是项知言那段时间接的真的是太乱了,而且不上什么档次。一年到头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频繁地在公共领域消费大众的眼缘。我要不是那段时间颓废着,只是偶尔看看电影,连评论都懒得翻。我对项知言的第一印象也绝不会像我们初见的时候那样,只是有一点苛责他演了烂片。这种情况完全是经济团队不作为,对于他的工作内容不够审慎的结果。朱彤责无旁贷。我发觉我真是越看越不懂这个女人,就算当年的传说是以讹传讹,她本人根本没有这么担当。可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我们在拍《山祭》的湖边,她和我说要我劝项知言不要继续糟践自己,还有因为剧本和我争执的那些片段。这些镜头还有她打的最后那个电话交织在一起,和我现在已知的真相形成了巨大的割裂感。我不明白这一切的背后,朱彤到底是怎么考虑的。如果是有对赌的刀架在脖子上,那最早那些让我劝解项知言的话就应该压根不会存在。我顺着卢青和搜索的痕迹看了很久,我还自己找到了一个很早年,综艺的视频。那个综艺都没什么名气,就是个地方台的小节目,都是些小偶像或是实在是糊的不行的艺人才会上的通告。可是项知言去了。比起段欢那种折腾你也要在明面上找一个名目的冠冕堂皇,这种小节目的制作组更加直接。闯关游戏,不小心摔了就是一身泥,也不管艺人的状态,就是疯狂的起哄,逼着你继续跑。一个视频看完,我几乎要恨上朱彤了。看到项知言崴了脚,又浑身是泥一身狼狈地出现在镜头里,还要对那个综艺的主持团体笑的时候,我简直感到整个人都在颤抖,所有的情绪都在说着不忍和拒绝,简直是从灵魂深处拒绝承认他身上发生过这种事。那些我所不知道的,他经历过的苦难,被互联网所封存,跨过时间,像是专门留给我的一场撕心裂肺,一夕之间就让我几近癫狂。我就好像自己全部经历了一遍,同样站在那个泥水坑旁边,听着主持团队并不好笑的笑话,忍着脚踝和身体的不适,露出一个笑容。我的背被卢青和拍了一下,我扭过头看她,卢青和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孟植哥哥?”她语气有点犹豫,目光分到我对着的屏幕上,明白过来,“孟植哥哥你也别太上火……有些艺人没有什么名气是这样的。”“这根本不合理。”我强行压着火气,真的是憋都憋不住:“就算要签对赌,要钱,为什么就不能等他有名了以后,没有相匹配的资源还非要这个时候签,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朱彤和他到底是有什么仇怨,要这么对他?”“……详细情况我也不知道,问了人也只说他的经济团队那段时间还蛮乱的。决策有冲突什么的。”卢青和小声说:“要么……我们直接问问他?”我卡壳了,带着还未浇熄的愤怒和为难,下意识地偏过了头,重新看向那个已经停止了的视频播放界面。要开口问他这些往事吗。我光是看着都觉得难以忍受了,怎么还可能开的了口。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条件反射地拿起来看,是小飞,看时间可能是要接我们去机场的。我把手机接了起来,喂了一声。小飞的声音有些焦急,确认接电话的是我之后,直接把要说的话开了口。“孟哥,朱姐不让我告诉你,她今天的飞机现在已经快到这边了。”小飞着急地说:“言哥的意思也是不说,但是我……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段欢昨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和导演组提了要求,今天是录制的最后一天,要多加个活动。”他咽了口口水,开口:“他们要让言哥,今天在户外做冰桶挑战。”章节103:4个月前/4个月前标题:103概要:阴谋论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反而冷静下来了。“我们现在去摄制场。”我和他说,“不要告诉知言和朱彤。”小飞在那边嗯了一声,又跟我说:“他…他们这个是安排傍晚录制的,还有时间,孟哥你千万别急。”“我还好。”我说,“谢谢你。”我把电话挂了,和卢青和简单地说了这件事。卢青和沉吟片刻,问我:“孟植哥哥,你打算做什么。”“项知言如果爱惜自己,就不会接受这种安排。”我说:“这么个综艺,合同的工作范围不知道怎么签的,但是这种在冰天雪地逼人淋冰水绝对不属于合理的安排,大不了撕破脸,大家全部闹出来打官司。我就不信这天底下没有王法了,真当有钱就能为所欲为。”我说完这些,顿了一顿,开口:“青和,你知道如果要项知言单方面解约,大概需要多少赔偿金吗?”卢青和隐隐察觉到我这话背后的征兆,谨慎地开口:“看年限他已经签了4年了,寰宇一般都是10年约和20年约。解约的话……差不多500到1000万吧。孟植哥哥,我知道你心疼他,但是现在他身上还一堆事没个结论,犯不着现在就……”“现在还不谈解约,要等到什么时候谈?”我笑,“人都要被逼死了,我还在乎那些?”我不再说话,披着外套就准备往外面走。卢青和在背后叫住我:“就算你要去给他解约,但是钱呢?”她是真的为我好,语气非常焦虑:“我……我能借你差不多200w,但是其他的呢?难道孟植哥哥你愿意把老家卖给孟建华吗?”我停下脚步,掉头,直走过去,拥抱她。卢青和在我的拥抱下逐渐冷静,她小声在耳边问我:“孟植哥哥?”“对不起,青和。”我松开手,对她说:“本来是带你出来散心,没想到遇到这么多的事。”我用手机把多年前傅文睿传给我的那份合同给了她,开口。“你拿这个卢丹平,告诉他。”我开口:“如果他肯给傅文睿三分之二的价钱,我下半辈子就卖给他了。”卢青和根本不知道傅文睿曾经因为这个找过我,现在看到这份合同,又听到我这么说,手指都在抖。“孟植哥哥,耀华已经没有影视团队了,我哥哥他不会……”“我知道。”我告诉她,“这是我对不起卢丹平,这种情况下还要逼他。他如果答应,也只是看在我爸的份上。但是我没别的办法了。”“那如果……如果,我哥不答应呢?”我嘴角扯出来一个笑:“那就恭喜傅文睿,我以后就是他的狗。”卢青和死死拉住我:“…………孟植哥哥,你真的不要这样!就算你答应傅文睿,也就几百万,不一定填的上项知言违约金这么大的窟窿,你还是不要冲动……”“我没有冲动。”我平静地对她说,“我就是太久没有冲动了。”卢青和沉默下来,她的眼神有种凄惶的悲伤和不忍,却直到我离开酒店,都没有再拦我。寒风依旧凛冽,我又忘了带围巾,风从脖颈里面灌进去,凉的惊人。此时此刻我却挺喜欢这样,寒冷让人清醒,也更让人看清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事。我的心是热的,我清晰地感觉到它在跳动着,也清晰地意识到这颗心脏里,项知言到底占着多重的分量。他是我喜欢的人,却又不止。他了解我,总能猜到我的心思。他理解我,能越过我的刻薄和固执,尊重并善待我那份古怪的坚持。他还读的懂我的文字。我说过,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出现,我就把他引为知己,这并不是一句空话。古人有典故,士为知己者死。既然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我们这个时代总也需要一个能为知己死的傻子。我愿意试试。贫穷不值得让我低头,名利也是,甚至爱情本身都是。只有项知言不是。我终于抵达了摄制场,这次小飞没来接我,我直接找去了他们的休息室。门一开,风雪裹着我往前吹了一段,室内的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我一抬头,这不巧吗,除了项知言和小飞,朱彤、段欢、还有那个摄制组的导演都在。小飞看到我出现,就躲在一边装布景板。项知言皱了眉头,放下手里拿着的东西,过来关门帮我理了下外套。我也没工夫管他怎么在人前一点都不遮掩了,这还挡着段欢和那个导演的面呢。直接拽了他袖子小声地问了一句他那个冰桶挑战的事。他眉毛扬了一下,然后显示出一个懊恼的神色,目光看了一下站在旁边噤若寒蝉的小飞。小声和说了声:“……没什么的,我们已经在谈了。”我不信任地看了眼朱彤,又偏过头看他,眼里头不信的那意思,简直明显的快具现化出文字来。段欢对我的到来似乎很感兴趣,她朝我打了个招呼:“哟,这几天一直在这边看到你,没想到你就是孟植。”我对她真的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被点了名却也只能暂且维持面上的礼数,微微一颔首,就算打过招呼了。朱彤用手扶住额头,开口:“……孟植,要么你先回避下,我们这边还有事。”“回避什么?”开口的却是段欢,“本来这事就是因为他起的,让他听听不也正好。”摄制组的导演架着手臂在一边坐着,神色严肃地打量我。项知言叹口气,搬过一把椅子挨着他的,拉着我坐下。我还记得段欢说的那句话,刚一落座就看过去,想听听这事到底怎么就因我而起了。朱彤是真的头疼,也只得当做我不在,重新把话题打开。“……段小姐,我们还是之前的意思,不管怎么样这个拍摄内容已经超出合同合理的工作范围之外了。我们不能履约。”“你别和我说。”段欢笑,“你去和孟建华说。冰桶这是孟建华说的,说起来项知言还是他下面的艺人,他自己这么折腾,你反而找我?”朱彤说:“……可是我们也是从这里听说的,不然这样,哈尔滨后面的拍摄我们知言就请个病假。这样回复给孟先生呢?”段欢玩玩自己的头发,说:“我不会帮你们骗孟建华。”“为什么?”我说,也不管这话突兀不突兀。“段欢侧过头看我,从神色判断还对我挺感兴趣的,笑了笑:“孟家现在的代言人就是你叔叔,你这位小朋友和他的经纪人还求着我给他们钱填对赌的窟窿呢。我为什么要为了他们得罪孟家?”倒是格外坦诚。我又问:“你刚才说这事因我而起是为什么?你认识我”“之前不认识啊。”段欢笑的更开心:“是你叔叔说,项知言拐着他侄子走歪路,让我帮忙教训一下。看不出哦,你原来长的这么好的。我原来还以为是那种油腻腻的二代。”“段小姐。”朱彤说了一声,“我们还是先聊正事,我们不可能接受这种安排。如果需要支付部分违约金我们可以给。”段欢被打断,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朱彤:“钱?”她拿起桌子上的被子,微微抿了口水,白水居然喝出来一种红酒的气势,不经意间有些妩媚的气质外露出来。“我呢,现在也算是熬出来了。”段欢转转杯子,把印着口红印的那部分朝外,轻轻朝着项知言放在了桌子上,“钱嘛,当然好。不过我喜欢的,还是好好用一下以前那些‘老师’们教我的‘知识’。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爽。”她朝朱彤露出一个略带讽刺的笑容:“你们现在求着我这个综艺补对赌的窟窿,人都来了却又立牌坊。耍我耍成这样,还要我替你们跟孟建华遮掩,脸未免太大了些吧。”朱彤没立刻接她的话,脸色非常不好看。我真的是完全忍不住了,如果项知言没跟我说假话,对赌是朱彤和孟建华之间的事。完全没必要扯进去给朱彤卖命。可是我正要说话的时候,项知言却悄悄把我的手给拽住了,我心念一动,转回头去看他。眼神接触的瞬间,我好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让我不要轻举妄动。我安静了下来,耐着性子看朱彤和段欢对峙。朱彤问:“你想知道什么?”段欢笑了:“我嘛,也才刚刚算是进入这个圈子的上层,很多门路,还走不通。那些大佬你也懂得,也就是使唤我,并不把我当合作人看。”她稍微敛了几分的笑:“我知道孟建华从去年年底就在筹备项目,项莹和你的那个游方应该都和这个项目有关系,但是相关消息都捂得很死,我要知道那是什么。”朱彤说:“是你想知道,还是李同庸的夫人想知道?”段欢:“有什么区别吗。”朱彤看着段欢,眼里有挣扎和权衡。半晌,她眼里的光暗淡下去,像是放弃了。“是孟义晶的纪念电影。”她说,“导演是徐弱江,剧本是翁松,制片方是海鹿和孟建华,等剧本出来就要投拍,现在预算差不多在3个亿。”她说完这些,深吸了一口气:“你还有什么其他想知道的吗?”段欢得到了回答,笑的十分真心:“暂时……没有了。我会和李夫人传达。”她说完这些,起身准备和导演一起离开。走到一半,她忽然回头说:“啊,哈尔滨后面的拍摄,包括后面出国的拍摄。知言可以自己考虑,不想去就不必去了。”“人难免会生病的嘛~”她笑了一下,推门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朱彤、项知言、我和小飞。我还有点没想到这事这么容易就解决了,项知言却主动端了杯水给朱彤。“彤姐。”他说,“谢谢了。”朱彤用手扶住额头,整个人莫名感觉特别颓丧,看到项知言端来的水,竟然冷笑了一下,看也不看地就打翻了。“你满意了?”她冷着声音质问:“我还在想……你为什么会这么好说话,说让你来这个综艺就来了。你原来是为了这个?”“原本也没想到这么顺利。”项知言说,“她手段一开始还算温和,本来以为就这么结束了。”“你毕竟是李同庸的种,她们不可能明着折腾你。”朱彤苦笑,“就是想到这个才让你来,没想到孟建华会横插一脚。”她抬起头,特别不解地看着项知言:“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你要是想让你妈一无所有,一开始不接综艺让对赌输了不就好了,绕这么大一个圈做什么?”项知言说:“我没那么看得起自己,你们会第一期就投了1000万说明还有后手。对赌总有办法完成的。”朱彤呐呐说,语气甚至有哭音:“你这么恨她吗?”项知言:“我不是恨她,我也是没办法,找不到更好的机会了。”朱彤皱了眉头看了看项知言,忽然笑了一声,“我们都还以为你是个孩子,原来你已经这么大了。”“你们先聊吧。”她站起来,宽大的外套显得她整个人特别娇小:“我去给你妈打个电话。”朱彤说完,就离开了,小飞找了个借口也溜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我和项知言。我先前来的时候一腔赴汤蹈火的豪情,现在只剩下了满脑门子大大的问号。“到底什么情况?”项知言在收拾东西,把喝剩下的纸杯还有垃圾什么该打扫打扫了。我就跟着他晃,顺便问东问西。“一会儿跟你说。”他嫌我碍事,“你先把那个扫把递给我。”章节104:4个月前/4个月前标题:104概要:妈妈这里有个叫项知言的人在抄袭“我跟你说过,项莹在和李同庸的夫人斗法。”项知言一边扫地一边跟我答疑解惑。“你知道为什么项莹在李同庸的诸多小三里面,是唯一一个能斗到罗舒宜面前的吗?罗舒宜就是李同庸原配。”我发挥了一下编剧的想象力:“因为真爱吗?”“因为朱彤。”项知言拧了下我鼻子,说,“或者说,因为游方文化,你是查到了这家企业吧。”我点点头,问:“跟钱有关系啊?”项知言笑笑:“朱彤当年是项莹的助理,她被提拔的时间,基本和李同庸和项莹好上的时间一致,最早就是用来打掩护的。”他把垃圾扫了倒了,立在墙角:“问题就是朱彤,确实太能干了。”“眼光,手腕,嗅觉,都是一流的。”项知言评价,“《雨人画家》那个片拿了奖以后,她手里有了砝码。第一时间和项莹创办了游方文化。签对赌,做投资,又把我签到下面,规避罗舒宜的控制。”“反过来看,寰宇是家族企业,子女很多,李同庸说是当家,其实也只占一部分股份。”项知言说,“这些年寰宇看上去风光,其实入不敷出,很多股份已经被罗舒宜私人买下或找代理人代持了。”“挺可笑的吧。”项知言和我说:“认真算,李同庸手里能动用的钱,不如项莹的多。”我被这豪门秘辛惊死了:“感情你妈,对李同庸还真的是真爱。”“所以项莹才能在李家和罗舒宜闹,其实都是钱的事。”项知言看向我,“所以罗舒宜,最想看到的,就是游方文化破产。”“我明白了。”我说,想了想又开口,“不,我还是不太明白。这跟我爸那部电影有什么关系。”项知言笑:“游方本来对赌已经完成了,罗舒宜没找到下手的机会,结果今年不惜冒着对赌输掉的风险,做了1000w的投资。你是她你不好奇是什么事?”我恍然大悟:“所以段欢才问这个,我现在是真的明白了。”项知言朝我眨眨眼:“你不问为什么朱彤不想把这个事告诉罗舒宜?”“这个我还是能猜到一点的。”我说,“孟建华那个人,贪财,也贪权势,如果罗舒宜舍得钱,寰宇和游方两相对比,很好选。”项知言笑了:“我猜不止这样,项莹和罗舒宜斗了半辈子了,如果罗舒宜真要和她用钱打擂台,朱彤不一定拉的住她。”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项莹如果非要和罗舒宜打擂台,我找人分析过,综合各种情况,罗舒宜个人能拿出来的上限是2500w。”“项莹如果想要赢,还有1500w的缺口。”“你等一下。”我打断他,“可是这些也都是投资,如果我叔心黑一点,两边都要呢?这样不就是没有输赢了。”项知言笑了:“那当然是,争角色了。”我,我看着项知言,没说话。项知言把我拉过去搂着,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傻样,这就不敢继续往下问了?”“我咋问?”我开口,感觉一阵委屈,“问你要演我爸吗?”项知言抱着我闷笑一阵,又放开:“说好了以后不欺负你了,你记得段莉雅吗?”这怎么不记得,这就是朱彤当时救下来的那个女演员啊。“你觉得她和段欢,从年纪上来说,能不能抢一下青年倪曼那个角色的位置。”项知言安静地问我。我瞬间就悟了,“段莉雅和你一样,也在朱彤手下的独立工作室吗?为什么我没查出来?”“股票代持,如果你查项莹的名字就会出来了。”项知言说, “他们敢在对赌快完成的时候做这么大的投资,手里头不会只有我一个筹码。”我消化了一下这些信息,问他:“所以……你为了形成这个局面才来的这个综艺,为什么这么麻烦。直接告诉罗舒宜不就好了。”“我说和朱彤说是不一样的。”项知言:“只有她亲自说出这个消息,才能引起罗舒宜足够的重视。况且……”他显得有些犹豫,我忽然觉得这个况且后面跟的才是真心话。“……你说我伪善也好,我其实不想做那个直接造成局面的人。”他说:“没想到到头来却比我计划的还早。我是真不知道孟建华会出手要对付我,也没想到这个消息,朱彤会这么轻易就说给段欢。”他说这些的时候,看上去有些小小的困惑:“就感觉,好像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朱彤其实还是重视我的。”我看的有些不忍,走上前去抱抱他。我对朱彤的印象依旧没有扭转过来,但是听项知言说了这些,我愿意暂时和她达成一种单方面的和解。毕竟她大概也不知道我1小时前是真的想和她撕破脸。“那你等这1500w的缺口,是等什么?”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项知言平静地说:“我分析过他们可能的筹钱渠道,完成对赌,同时又补上这个缺口,算尽了也还差600w到800w。”“差不多刚好是我的解约金。”我听到解约金这三个字立刻回过神来,拉开一点去看项知言的脸。“你要和朱彤解约吗?”我语气里的兴奋简直盖都盖不住,“就800w?”“……什么叫就800w,800w很多了好吗,省着点,你的那些个小说剧本都能拍起来了。”项知言数落我,随后马上捕捉到我话语里不对的部分:“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备而来,就预备着等我提这个?”我没好意思告诉他,我来的时候都准备好去签海鹿的卖身契把项知言从这龙潭虎穴拯救出来了。毕竟我对跟傅文睿阳奉阴违这样的事是有一些实践经验的,《山海》的时候不还干的挺好吗。我俩如果非要选一个去经历资本的束缚和捆绑,我去傅文睿那里总好过他继续跟着这些周扒皮。可惜我这些私心终究是骗不过他,他就这么一直看着我,把我看得都心虚了起来,才肯大发慈悲地放过我。“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但是你别为我做任何牺牲。”项知言难得有些真正的严肃,眉毛皱起来,整个人气质都有些微妙的变了,但还是很好看,简直英俊得要命。:“解约这件事我计划很久了,朱彤当时跟我签的是10年约,因为我妈还有李同庸的关系,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她们绝对不会提前和我解约。除非到这种局面,才有可能逼着项莹松口。我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有勇无谋。解约金我自己也拿的出来,千万别为了我做傻事,明白吗?”“我,我没有啊。”我想糊弄他,奈何演技不太好,项知言明显没相信。他挑了一边的眉毛:“你敢说自己没打算过做傻事,比如答应傅文睿之类的。”“………………”他怎么知道的。项知言:“…………”“…………”项知言:“……孟植。”我:“……………在?”项知言特别温柔,特别儒雅地说:“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我我我我我,我可真的没这份心,他死了我不得跟着殉情,我还想着要多活几年呢!他这句话里隐含了货真价实的火气,我有点吓到了。认识他这么久还没真正见过他生气的样子,这猝不及防地看到总觉得又心虚得很不知道怎么道歉。这一下脑子就变得乱糟糟的,估计是差不多短路了,智商也跟着降低。病急乱投医地踮起脚亲了他一下,然后用手抱着他的腰,抬起头来看他。“我错了。”我尽己所能地用矫揉造作的语气说话,“不生气了好不好。”项知言:“…………”我:“……………?”项知言:“你做啥了刚才,我没太注意。”我:“…………………………………………………”这不是我当初的套路吗!项知言:“再来一遍吧。”我:“…………”项知言:“不来?”……来来来,作什么作,亲死你!章节105:4个月前/4个月前标题:105概要:回家我们两个一旦亲上,腻歪上,就有点不好分开。休息室里没有可以躺的地方,椅子都硬。就这样项知言也把我压在硬椅子里亲。我也是有病,手臂腿什么被硌得生疼也不愿意放开。他亲到我脖子上的时候,朱彤回来了。我们是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才分开的,什么都没来得及整理,下一秒朱彤就进了屋。这休息室地方不大,没什么遮挡的东西,从门口看一览无遗。她脸上带着愁绪,看到我俩脸色青了一分钟,反手就把门关上了。“你们是疯了吗?!”她开始压着声音咆哮,“这边人来人往的门都不锁?!”我和项知言知道是自己莽撞了,尴尬地对视,没说话。朱彤教训完我们,进屋找了个椅子坐了,手里还拿着手机在看。她眉头深锁,我和项知言也不敢贸然打扰她,就悄咪咪地把彼此打理好了,该拉平的衣服拉拉平,该理顺的头发理理顺。朱彤在手机上回复完几个消息才有功夫搭理我们。她看过来,主要是看项知言,交代事情:“后面的拍摄就不用参加了,你们的事……”她看了一眼我,“孟建华那边其实只是知道你们在一起,所以有点……”“彤姐。”项知言开口,“和孟植说实话吧。”朱彤噤了声,看了项知言好一会儿,才开始说话:“……他知道了?”“嗯。”项知言稍微抱了一下我,“我和他说了。”“呵。”朱彤笑了一声,眼里的情绪很难懂,“你们……行吧,这样也好。”她看向我,说:“孟植,我们本来的打算是,让知言取得你的信任,然后看看能不能拿到你爸爸那些东西。孟建华很看重这些,我们和他有个项目在合作,用这个做筹码,能给知言争取到一个角色,很好很好的角色。”“可是事情走到一半,知言不愿意了。”她看向项知言,“我想他现在连继续当艺人都不愿意了。”“彤姐,言重了。”项知言说。朱彤撇撇嘴,苦笑了一声:“我有没有言重,你自己知道。”说着话,又有人敲门,是小飞。“朱姐,言哥,孟哥。”他挨个打了一圈招呼。“导演说如果后面言哥不来的话,有几个镜头要拍一下。还有幕后采访和vcr。”项知言说了声知道了,捏捏我的手,和朱彤说了声就跟着小飞离开了休息室。门关上,只剩下我和朱彤两个人,气氛陡然变得很尴尬。其实项知言解约了就行,也没有什么必要再和朱彤多说了,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偌大的娱乐圈,连遇上都难。我抱着这样的态度,连开口寒暄都懒。却还是朱彤主动搭了话。“我和莉雅那段往事,很少有人再提了。”她没有看我,说这话的时候还在玩自己的指甲,这对她这种常年跟人觥筹交错的人来说有点失礼了。不是她轻慢我,倒是显得她自己有些神思恍惚和紧张。“挺传奇的,很多人都知道。”我说。“是么?”她漫不经心地接,“我自己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