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啊!!——”………第二天在翟杨的逼问下,翟成中终于告诉他翟玉是收养的事情,希望翟杨能稍稍释怀。可他不但没有释怀,反而还要接受翟玉不是他亲生哥哥的事实,已经插了一把刀的心又被另一把刀捅穿。他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翟玉真的走了,而且再也没有回来。第20章 要造反了“你弟弟是上消化道出血,现在已经止住了。”“出血位置在胃部,胃部的溃疡破裂引起的出血。”医生把胃镜报告单递给翟玉,道:“病人有没有长期胃病史?”翟玉看着单子上血淋淋的图片,眼前一花:“他从小胃就不好。”“从小是多小?”“大概一两岁。”“这么小啊。”医生皱起眉头,“那最近呢?有没有经常反复的胃病?”“…….应该没有。”“应该?你好好想想,近十年有没有过反复溃疡史?”“这个我不太清楚。”翟玉道,“要紧吗?需要手术吗?”医生道:“他这种程度的胃溃疡还不至于手术,但是需要长期的药物治疗和疗养,不然溃疡反复,长期下去会有癌变的可能。”“…癌变?”“对,所以等你弟醒了你最好问一下他,如果近些年有反复的胃溃疡病史,虽然可能性很低,但是保险起见,最好做个活检,排除一下胃癌的可能。”……….翟杨在输血,还没醒。翟玉坐在雪白的病床前看着他,心如刀绞。他把翟杨赶出门后,翟杨不知道总共吃过几顿饭,才能在短短二十天把自己折腾到吐血,还要做病理检查,排除——……都怪我。翟杨的手动了动,他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看见哥哥了,是幻觉吗?他抬起输液的那只手去抓他哥,朦朦胧胧的,抓不到,深红发黑的塑料长管子在空中晃啊晃,在床前人身上投出深灰色的阴影,细细一道,把那张漂亮可恨的脸均匀地斩碎。翟玉怕针头移位,赶紧抓住他的手轻轻按回去。啊,是真的哥哥。翟杨缓缓笑了,干裂发白的嘴唇扯出一丝血痕。“哥哥,你来医院看我啦?”“你别生我气了。”“我之前说让你走是气话。”“没有真的想让你走。”“我十八岁许的生日愿望一个都没实现。”“求你别再扔我第三次了。”“….好不好?”翟玉的胸腔闷得发疼,他想,自己真的错了。是他一直以来单方面无条件地宠爱着这个弟弟,才让他对自己起了心思,而自己不光没有发现,还抛下他这么多年不闻不问,任凭他伤心伤身。如今又自以为离他远点是对他好,却没想到翟杨竟然已经执着至此。这样的弟弟,他再也不敢随便丢下了。翟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很快又睡了过去,翟玉于是抓紧时间回家洗澡换衣服,再给翟杨拿些换洗的东西。他背着昏迷的翟杨下楼开车到医院,前胸后背的衣服上全是翟杨吐出来的血,看上去像个抛了尸的杀人犯——即使这样,还是有贪看不怕死的小姑娘上去小心翼翼问他需不需要帮助。翟杨醒来后精神好了很多,告诉翟玉他近些年一直很好,没什么胃病,但翟玉坚持,他第二天还是做了活检。检查结果要等很久才能出来,翟杨不愿意继续住在医院,那些个小护士总往他这跑,一天来十八趟,十八趟十八个人,各款各类的秋波不停地往他哥那边飘,再不走这病房就要淹了。医生看他出院意愿强烈,精神也好得很,护士来给他打针,眼睛瞪得比呼叫铃还大,既然没有出现反复出血的情况,就准了他出院,开了药,又叮嘱一堆注意事项,大多是关于饮食方面的,翟杨越听脸越黑,戒甜戒辣戒荤腥冷硬油腻……这他妈比出家当和尚还惨,简直就是女人坐月子。“对,太有营养的也不可以,不利于吸收……”……比女人坐月子还惨。“嗯,好……”翟杨转头一看,翟玉听得十分认真,还在手机上做了笔记,显然是要亲自操作。他的心情瞬间明亮起来,顿觉医生和蔼可亲,护士小姐人美心善,有哥哥在身边,就算喝一辈子白米粥也值了。“每个月定期来医院复查一次胃镜啊。”“这个病啊,容易反复,最主要的还是靠调理,尤其是注意饮食习惯。像你这个年纪的人,很少有胃溃疡这么严重的。”医生扶了扶眼镜,把键盘敲得哐哐响:“还没成家吧?”“没。”翟杨居然下意识看了他哥一眼,含羞带怯地低了下头:“还没。”翟玉:“……….”这小兔崽子要造反了。自从那天晚上把所有的事情挑破之后,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氛围。主要是翟杨,在面对翟玉时丝毫没有一种“对不起我对哥有非分之想真是太抱歉了”的愧疚尴尬心理,而是时常表现出“既然话都说明白了哥我们什么时候去结婚”的理所应当,两个人的距离在十公分内就亲他,三十公分内就摸他,五十公分内就用眼神脱他衣服,隔着一堵墙那视线都能把墙烧个洞,比斯科特的镭射眼还厉害。翟玉咬牙切齿八风不动,无视他弟源源不断散发的雄性侵略性荷尔蒙,除了有时候躲着他点,其他一切照旧。“早点成家,身边有个人管着,省得成天胡吃海造,糟蹋身体。”医生苦口婆心地劝说,现在的孩子真是一个赛一个的能折腾,“治疗期有半年,饮食方面一定要精细,身边有个贴心人照顾是最好的。”翟杨扬起头:“我有我哥照顾我。”医生的儿子跟翟玉年纪差不多大,听这话气得胡子直抽抽,“胡闹!你哥人家没有自己老婆孩子要照顾吗?哪有那么多时间贴你的心。”翟杨脸色一沉,非常想医闹的样子。翟玉赶紧接过话头,向医生道过谢,拉着他去办出院手续了。“愣着干什么?”翟玉看上去很无奈,“收拾你东西去。”翟杨站在冷冰冰的客厅里,惊喜的像个得了双百的一年级小学生,不可置信道:“回哥家吗?”“不然呢,我总不能天天过来给你做饭。”翟杨星星眼扑上去:“哥——”翟玉挡开他,道:“算了你坐着别动,我去收拾。”“哥哥,”翟杨一把揽住翟玉的腰,从背后拥上:“让我抱一下呗。”温热的胸膛贴近后背,夏日单薄的衣料根本阻碍不了触感的传递。翟玉的身体有一丝僵硬,胳膊肘往后推拒。“哎呀。”翟杨皱眉道:“突然有点胃疼。”翟玉瞬间静止。“哥哥,”翟杨贴着他的耳朵,说话时若有若无地蹭他耳垂:“你还敢带我回你家啊…..”他笑了笑:“你就不怕——”“怕你什么?”翟玉怒从心头起,反倒坦然了:“怕你强奸我?”他回头瞪翟杨:“你敢吗?”“当然不敢。”翟杨笑嘻嘻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一派纯真善良。翟玉这几天已经被他弟弟占便宜占到没脾气,面无表情地挣开他就进厨房了。翟杨站在原地回味地摸了摸唇,突然想到什么,转身拐进卧室,把床下露出一角的一个纸箱往里踹了点。那箱子非常沉,一被挪动就发出细碎的清脆碰响声,像是装了金属类的东西。目前看来是用不到了。先丢这吧,万一呢。第21章 牛奶的味道那天回来得匆忙,翟玉怕翟杨醒来看不见他要闹,只来得及把地上凝结的血擦干净,拿了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别的都没顾上。翟杨走到厨房,正看见他哥把碗盘里的东西挨个倒进垃圾桶。虽然只过了两晚,但夏天温度高,那几盘饭菜看上去还好,近闻却有一股变质的酸味,早就馊了。翟杨蹲在垃圾桶前面,脸皱成个包子,看了半天,心痛得要死。啧,早知道先出来把饭吃了再跟哥哥吵架。都是他最喜欢的,还有那盘白色的……是雪衣豆沙!操啊,太浪费了!他小心翼翼用手捏了一个出来,抖了抖上面的白砂糖,想用卫生纸包回家,翟玉一巴掌给他拍掉。翟杨无辜抬头。翟玉斜他一眼:“别看了,冰箱里有蛋糕,等会带回去吃。”“太好了!”翟杨眼睛一亮!“我是说我吃。”翟玉淡淡一笑:“你,三年内都别想碰巧克力蛋糕。”倒霉孩子,白忙活我做一整天的饭,还敢给我搞胃出血进医院。以后过生日就他妈喝稀粥吧。小白还是那个小白,一见到翟杨就又开始认真磨爪子。翟杨心情好,懒得跟小猫咪计较,自己熟练地换上那双明媚的粉红色蕾丝拖鞋,再次占领他哥的家。果然还是哥哥家里舒服。翟杨坐在沙发上,闭上眼往后一躺,啊,空气里都是哥哥的味道。小白踩着他的腿稳稳走上来,站在他胸口上蹲下:“喵?”“喵什么喵。”翟杨得意道,“我是病人,你欺负我,我就跟哥告状说你踩我肚子。”小白不屑道:“嗷。”翟杨阴险地笑了笑:“哥!—————”小白拔腿就跑。翟玉在卧室问:“怎么了?”“没什么。”翟杨摸了摸身下的沙发:“我晚上还睡客厅吗?”“你想睡哪?”翟杨真的很想说,你睡哪我就睡哪,但是吧,这样就搞得自己好像太那什么了点,而且翟玉八成也不会同意。还是略微自觉一点,心急吃不了热哥哥。小算盘打了半天,翟杨真诚道:“我都观察过了,小白要不睡猫爬架,要不睡在客厅的猫窝,书房那个沙发床它从来不去。”“所以呢?”“所以我就睡那呗,而且那张沙发床比客厅的宽,我要是半夜睡觉从床上掉下去硌到胃怎么办?对不对?”“………..”什么奇葩姿势从床上掉下去才能硌到胃,这理由实在是敷衍到了极点。“哥你十秒钟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十、九……”“七、二——时间到!谢谢哥我去铺床了!”翟玉:“…………”其实默许他的根本原因,是他着实让翟杨那天血流成河的样子给吓到了,他怕翟杨半夜万一出个什么意外,离得近些自己也能早点发现。再说,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呢。翟玉看着翟杨没事人一样欢天喜地的铺床单,小白在旁边竖着尾巴嗷嗷叫唤。翟杨好像根本没放在心上,但他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还有医生说的,就算这次没事,如果长期反复,还是会有病变的可能。翟玉拧起眉头,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哥!”“嗯?”翟玉回过神:“什么事?”翟杨揉了揉肚子:“我饿了。”饿了又怎样。一个胃出血的人是不配吃饭的。翟杨看着面前的米汤生无可恋,翟玉在厨房下面条,配的是西红柿鸡蛋,再撒一把翠绿葱花,一阵阵鲜香往出飘,勾得他口水都要掉下来。小白在一旁吃牛肉猫粮嚼得嘎嘣脆,时不时抬头望一眼翟杨,还要再吧嗒两下嘴,好像在嘲笑他吃得还不如猫。“……”翟杨认真道:“你的猫粮再好吃也是买的,我的米汤是哥哥亲手熬的,完全没有可比性,知道吗你这个家禽?”翟玉端着西红柿鸡蛋面出来,见他一口没动,催促他:“赶紧喝,别凉了。”“这么大一碗都要喝了吗?”“主要是怕你饿。”翟玉温柔一笑:“喝不了就剩下,反正下午还是这个。”翟杨以为他哥在开玩笑,结果,下午还真是这个。翟玉大概是不忍心再馋他弟,就没再做饭,难得打开电视看看新闻,拿了盒牛奶出来喝。小白最喜欢看电视,蹲在电视柜上对着主持人专注地嗷嗷呜呜,十足的话痨小猫咪。翟杨心里念着麻辣粉丝鸭血汤麻辣粉丝鸭血汤,一口气干完米汤,看见他哥还在咬着吸管慢慢抿,喉结随着吞咽一动一动的,勾人的要命。以前在家写作业的时候,翟玉经常拿着盒牛奶坐他旁边看他解题,翟杨满脑子函数公式和哥哥的舌头,最简单的题都错得离谱,翟玉覆手上来给他圈错误,掌心温热舒服,翟杨看着黑色笔尖勾画规整的xyz,心里大逆不道地想那掌心按在他裤裆上揉两把,他必然迫不及待地射出来,精液也是白的,哥哥说不定也爱吃得很,盛在他水红的舌窝里,胜过一切三级片女主角故作风骚卖弄风情。翟杨立刻想起那天晚上唇舌相抵的美妙滋味,他哥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任他把舌尖吸了个彻底。翟玉的神经非常敏感,他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从餐桌投来的火热视线。这小混蛋,他心道,敌不动,我不动。然而翟杨动了,他蜗牛一样慢慢蹭到翟玉身边,委屈道:“怎么办?我没吃饱。”“饿着。”翟玉把咬得烂糟糟的吸管吐出来,镇定道:“牛奶你还不能喝。”“我不喝,就尝尝味道。”翟杨俯身过去握住他的手腕,把吸管从他嘴边移开,盯着翟玉因为紧抿吸管而泛红的嘴唇,慢慢靠近。翟玉没有动作。翟杨胆子更大了,他微微偏头,几乎覆上去,闻到一股奶香。操,天晓得他多少年前就想这么干了。翟玉眯起眼睛,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翟杨,你是真以为我不会抽你?”被喊全名了,翟杨动作僵住,正要冒着再次被抽的风险不管不顾亲上去一圆梦想,电视里突然传来女主持严肃的声音:“近日,在警方的全力追查下,于27日成功拘捕散布谣言引起市民恐慌的本市出租车司机一名。该司机因编造掏心杀人犯逃窜到本市这一虚假信息,目前已被南景市公安局莲湖分局依法行政拘留,望广大市民引以为戒!”翟杨:“……………………………………………………”翟玉:“?”第22章 星云世界翟杨如愿以偿地睡在了卧室的沙发床上,小白可能是讨厌他,一直没有进来。然而关灯还不到半个小时,他已经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一只饿了八百年的狼明知道不能下口,还要求跟羊共处一室。他妈的,这狼绝逼是饿脑残了。翟杨困在这方寸之地自我折磨,他翻来覆去地想,哪怕、哪怕不做爱,他想贴在翟玉身边,闻他的味道,把手搭在他的侧腰上,或者伸进他的衣服里,碰着他的背,感受他身体呼吸的节奏。最好是面对面,脸蹭着脸,贴在他的怀里,用额头感受他温热均匀的吐息,再伸手揽住他的腰,指腹可以划过脊背中间那条浅浅的沟,抚摸两片薄薄的肩胛骨。疯狂的渴望。他觉得自己上辈子就是翟玉肚子里孕育的一个胎儿,从诞生开始便蜷缩在翟玉的身体里,被保护,被滋养,由日到夜,从不离分,可没待到足月,意外流失,所以这辈子才会如此渴望翟玉的怀抱,好像那里有他全部的氧气和营养。七年前他被猛然撕离,刹那空白,窒息了七年,也流浪了七年,如今才真正回到家。好难受……之前睡在客厅,毕竟有一门之隔,而且压抑得太深,心里还藏着一大堆事情,反倒顾不上身体的感受。如今把天戳了一个窟窿,情色欲望铺天盖地涌下来,把山川河海全部烧干,人间崩塌,化作一片焦土,女娲再世都他妈补不上那个洞。又仗着生病胆大包天地尝了几次甜头,没探到舌尖却也吮过脸颊唇瓣,这真是、真是………真是自讨苦吃。他呼吸越来越急促,浑身发烫地坐起来,仿佛要把布制的沙发背烙个大窟窿一样沉重地往后靠。空调开得再低有什么用,翟杨就像一把火一样尽心尽力地燃烧自己,而翟玉无动于衷,裹着薄薄的蚕丝被睡得安静而清凉。就在那张床上,翟杨看见过他赤裸着身体抚慰自己,拿着假阳具在后面抽插来追寻那一点快感,可是没有火热弹动的、来自所厌恶的男人的、属于承受者被动的刺激,他满足不了,逐渐在床上蜷起身体,喘息声里几乎带着哭腔,不停地升上去再落下来,怎么样都释放不出——可能还有一点细节,在那片墨色里他看不见的,比如湿润的乌黑眼睫,还有用力到发白的指尖。翟杨又躺下去,他眼前出现无数个绯色的画面,他的背和沙发床的接触面越来越火热,直到烧出一个带着纷飞灰烬的漩涡。他就着火星和黑灰往下坠,往下坠,一直往下坠,坠到一片广阔的失重虚空,化作平行宇宙里剧烈燃烧的太阳,而翟玉在数个光年之外稳定而自我地缓慢旋转。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翟玉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兔崽子,过来。”翟杨睁开眼,太阳的寿命迅速走到尽头。他光着脚走到翟玉的床边,掀开雪白的薄被钻了进去,贪婪地拥住翟玉微凉的身体,翟杨似乎在这瞬间听见了烧红的铁块浸入冷水的嘶声,那是冷水被烫到的惨叫,恰如翟玉此刻,似乎被翟杨烫得抖了一下,随后散发出白色的蒸腾烟雾来。翟杨贴着翟玉,毫无廉耻地磨蹭他的哥哥,在他的后颈热切地印下一个个滚烫的亲吻,在他耳边呢喃:“你放我进来睡的,你就知道…..”“你知道…..”你应该知道我忍不住的。他的手钻进翟玉的睡裤里,掌心迷恋地抚摸他的腰胯,再往下……翟玉握住他的手转过身来,被翟杨整个地压了上去。“哥哥——”翟杨贴着他的唇,迷恋地叫他,像个色情狂一样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火热硬物上。“……难受。”半晌,翟玉的手缓缓动作起来。翟杨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埋头在翟玉怀里享受着哥哥给他纾解,几乎要忍不住地爽出声。片刻后。“行了吧,起开。”“哥,”翟杨闷声道,“你别害羞。”翟玉身上压着个重物,艰难地往床边挪了挪,抽了几张湿纸巾擦手。“该害羞的是你吧。”翟玉把纸团精准投进垃圾桶,毫不留情道:“小、处、男。”“…………”翟玉推了下翟杨,“热,回你床上睡觉去。”翟杨像八爪鱼一样死死扣着他的腰,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翟玉:“……..”第二天早上,翟杨竟然不见了。翟玉的生物钟十分规律,正常情况下七点左右就会准时睁开眼睛。昨晚属于非正常情况,先是翟杨在沙发床那块翻来覆去没命地折腾,翟玉实在听不下去,生怕他又把自己折腾吐血了,就叫他过来一起睡,没想到翟杨一上来就乱发情,翟玉气恼之余,又有点心疼他,相比翟杨小时候生病,嚷嚷着难受爬到他床上去,这次只不过多了一点身在其中的无可奈何。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翟杨意乱情迷,翟玉身上的温度始终如一,没有半点波澜。翟杨再怎么吮吸他的嘴唇,在他的口腔搅弄,都像小孩子的撒娇亲昵,再怎么把灼热硕大的性器往他手心顶蹭,都像懵懂未开化的少年。翟杨的形象固定在弟弟两个字上,在翟玉心里扎了二十五年的根。翟玉看着他从红彤彤落地的婴儿到咿呀学语,到打架输了鼻青脸肿回家告状的毛头小子,再到开学典礼上代表发言的优秀高中生,骨骼拉长拔高,声音渐粗。是翟玉教他用刮胡刀,带他买内裤,嘲笑他洗床单,翟杨的身体对他没有隐私,他无数次地抱过,亲过,拥他入睡,翟杨对他的欲望足以把自己点着,可对他的哥哥来说,比死海还要沉寂。翟玉这几天一直在思考,怎么纠正翟杨对他的认知,把他的弟弟掰回一个正常人,最终发现,只能靠时间。等到翟杨在他这里发泄完积攒多年的好奇和躁动,就会慢慢发现,男人的身体其实是多么无趣僵硬,那时他身边一定不乏许多美丽女孩,有纤细雪白的胳膊,夏天穿吊带的时候胸口会像小鸽子一样欢快地扑腾,只要翟杨仔细看一眼,就能从她们身上找出千百种甚于自己的好处来,然后顺理成章地投向那些温香软玉,恋爱、结婚,走上人生的正轨——像翟玉一直盼望的那样。从此回到兄友弟恭,翟玉还会一如既往疼爱他,而这些荒唐情结将最终归于无知荷尔蒙的教唆,与稳定正常的翟杨无关。临近中午,翟杨还没回来。翟玉慢悠悠地搅着锅里咕嘟冒泡的小米山药粥,也没给他打电话,心想这孩子大概是无颜面对五分钟就交待出来的事实。让他好好自我消化一下吧。下一秒,门开了,翟杨昂首挺胸带着四个壮汉大跨步进了卧室。小白瞬间蹿到茶几底下。翟玉:“………..”卧室里传来巨大的木头拖擦声,没到五分钟,他们就抬着翟玉支离破碎的床丢出了门外,然后搬了一张崭新的双人床和一张看起来就很贵的乳胶床垫进去。?这家伙是什么时候量的尺寸!翟杨:“哥!惊喜吗,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小白跳到新床垫上踩奶,显然非常满意这个触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翟玉靠在门框上,掰着手指:“我的生日好像还有五个月?”翟杨转移话题:“光床垫我就挑了两个小时,哥你来躺一下试试。”翟玉走过去用手按了按,“不错。”“还有床!我挑了一个最结实的,怎么晃都不会塌!”“……..”怎么晃?你想怎么晃?翟玉:“你真的不打算要脸了是吧?”第23章 羊皮外套提心吊胆的几天过去,翟杨的化验报告如期出来了:一切正常。翟玉彻底放下心,终于睡了一个好觉。付韵芝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两人还在悠闲地吃早饭,翟玉刚把手机搁耳朵上,大清早差点被里面的咆哮声震聋。“你想干嘛?啊?!你不知道今天几号吗?!!!你多少天没来酒吧了?!”“你给你弟过生日把你自己送给他吃了??还是你们两个没谈拢同归于尽了?!!我跟你说,老娘不管你现在是死是活,赶紧往过来滚!!!你再不来管管你的账信不信老娘全部给你搬空!你就等着工商局查封你的店吧!!”“不伺候了!”“妈的!——”翟杨拿过手机:“付姐,早上好,听起来精神不错啊。”“翟、翟、翟杨?”付韵芝在电话那头大惊失色还不忘撇清责任:“翟玉你不管好你弟弟他乱接你电话,你是老板的事露馅了别找我算账啊跟我没关系!”瞬间挂断。翟玉:“………….”这死女人。翟杨失笑,把手机放桌子上,低头安静喝粥。“那个,”翟玉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知道的?”“猜的,然后我去查了营业执照。”“其他呢?”“也是猜的,纯猜的。”稍微有一点点线索,比如空的避孕套,还有偶然看见的,翟玉手机亮起的福利院感谢短信。翟杨放下勺子,笑眯眯的:“没猜错吧。”“没猜错,”翟玉托着腮帮子:“早知道你这么有天赋,当年应该去考公大。”“哥,你应该庆幸我没考公大。”“怎么说?”“如果我当了警察,”翟杨抬眼看他,淡淡道:“就不会七年才见到你了。”翟玉突然后背一凉。……他最近时常有这种阴恻恻的感觉,尤其是面对翟杨的时候,明明有时他们是在好好地聊天,或者正常交谈,一转身就会有一种被尖牙叼着喉咙的错觉,维持一瞬便消失不见,再看翟杨,还是一派坦荡自然,与他从前所见,并没有一点儿分别。翟杨起身,把碗盘收走,顺便低头吻一下他的嘴唇。之前或许是被翟杨突然吐血给吓到了,无暇分心去顾别的,翟玉最近才开始细想那天发生的事情,从在黑暗的卧室被按倒开始,到翟杨昏倒的前一刻,在翟玉面前表现出来的翟杨,完全是他所陌生的。令人心悸的极端、偏执、癫狂。这种人大多九年义务教育还没完成便进入社会,好赌成性或是崇尚暴力,为金钱所累又为金钱疯狂——酒吧刚开业时,翟玉见过不少这样的人。可无论怎样,不该是翟杨。翟玉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思考,他离开后的这七年,翟杨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他还在家时,翟杨也会吵他,也会生气,也会冲他喊叫,可他的眼睛里只有小猫打架一样单纯的怒气,不到半会便会消弭,然后再厚脸皮地黏着他道歉。可是现在的翟杨,在他面前永远像一个人工智能一样平和稳定,没有半点负面情绪。这不正常。那天翟杨含血的话中隐藏着刻骨的不甘和怨恨,这不是假的,是个人都听得出来,积攒了七年的情绪更不可能一瞬间烟消云散。——但就是不见了,像被溶入水中的棉花糖,凭空消失,甚至没惊起一点涟漪。不过棉花糖是甜的,而翟杨是苦的。翟杨在厨房喊他:“哥,快去换衣服吧,等会我陪你去酒吧。”“…好。”翟玉脱下套头的纯棉t恤,肌肉伸展牵到腰上一处疼痛,侧过身,卧室的穿衣镜里映出后腰一道青色的指痕。昨天拿到了医院的检查结果,翟杨说要庆祝一下,天还没黑就急色地把他哥拖上了床。他把翟玉压在身下,并拢他的腿,把灼热的硬物插进腿间蹭动,大手肆意揉搓翟玉胸口薄韧的肌肉,拧玩他的乳头。他的哥哥这段时间都由着他弄,只一样:不许真刀实枪地做——虽然没有明说,但翟杨却从他细微的抗拒里意会到了。翟玉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找别人做爱,被从背后抚摸揉捏着身体,股间抵着熟悉的火热性器,即使是翟杨,他也克制不住地起了反应,于是翟杨就眼睁睁看着他哥哥在他怀里呼吸沉重地弓起身体。翟玉的欲望上来就压不住,他喘息着让翟杨去拿床头柜里的东西,像一个吸毒的人渴求海洛因那样,把它急切地塞进身体,然后翟杨说,哥哥,你自己不行,我来吧。于是两人侧躺着,翟杨在翟玉的身后舔吸他滚烫的耳朵,一手拿着自慰棒反复插入他哥哥的肛门,深深抵入他的肠道搅弄,翟玉闭紧眼睛不看他弟弟,攥着床单止不住地呻吟。两人在大床上不断翻滚纠缠,最后翟玉趴在翟杨身上,兄弟俩勃发的阴茎亲密地挨蹭着,翟杨不时低头亲吻他哥哥汗湿的额头,一手抚慰他,一手握住他紧绷的腰,翟玉记得最后自己终于射出来时忍不住咬了翟杨的肩膀,腰上的力道也猛然加重,他刚感觉到疼就被松开了,没想到还是留了印子。翟玉对着镜子偏过头检查,居然也只有这一个印子。后来他实在太累了,翟杨刚把那玩意抽出来他就立刻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听见翟杨下床去浴室,等今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翟杨已经在做早饭了,还神清气爽地跟他说了早安。翟玉随便拿了件白色的短袖衬衣穿上,慢慢地系扣子。男人在床上是什么德行他最清楚,激动的时候恨不得把床伴的皮肤吮出血来——虽然他从不让人在他身上这么干,什么痕迹都不让留。但翟杨毕竟才二十五岁,血气方刚,又没有什么经验,怎么可能把分寸掌握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