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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四个龙傲天我都要》TXT全集下载_20(1 / 1)

无法想象,如果这半年没有遇到薛策,与他相互依存,她在这座山庄里的日子该多么难熬。薛策哽咽了一下,在她衣服上擦了擦眼泪:“我,我去到那边,写信给你吧……”“不行!”戚斐松开了他,斩钉截铁地说。她不知道下一次见到薛策时,会是什么样的光景,会不会已经从“饲养者”的身份,变成了“猎人”的角色。她无法阻止未来的剧情如何发展,也没法让薛策忘记自己。但最起码,可以让薛策别暴露太多软肋。毕竟,说太多秘密给这个角色听,并不是好事。薛策呆呆看着她。“你写信给我,会给我惹麻烦的。”戚斐放缓了语气,揉了揉他的头:“放心,等我治好病了,有办法的时候,会写信给你的。”目睹着高子明抱走了薛策,戚斐才慢慢吁出了一口长气。想到那小屁孩走了,以后这个房间的窗台上,不会再出现那些擦得干干净净的花儿了,就觉得有些怅然若失。接下来该怎么办?她不会要一直扮演这个角色,一直到薛策成年之后吧?那岂不是得在这个山庄里待上十年?真是想想都要撞墙了。戚斐愁眉苦脸。坐累了,钻入了被窝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她听见了耳边一片吵杂的声音。仿佛有无数的人在周围走动,急躁地说着话。她感觉到有人将她的上半身抱了起来。那是一双成年人的臂膀,稳固而温热。显然,并不属于洛红枫。戚斐轻咳一声,微微睁开一条眼缝,便发现自己的脸上,似乎糊了许多腥臭的泥。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起来,一张英俊而焦急的脸庞,浮现在了她眼前。是成年模样的薛策。他的浓眉拧成了一个川字,一只大手打横着抱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不停地捏她的人中,捏得那片皮肤都疼了,声音几乎有些颤抖:“……喂!你醒一醒……”对了。记得在套娃式穿越之前,她是摔进了洛家庄的那个水井里,才触发了这段剧情的。薛策1.0才一离开,这段穿越剧情就结束了。她一恍神,便从前世的洛家庄的那张床上,回到了后世,冬季飘雪的井边。身上的衣服在坠井的时候,被枯井的淤泥弄脏了,冷得不行。看到她终于有了神智,还睁开了眼睛,跪在地上的薛策微微松了口气。可她睁开眼睛后,神情一直很恍惚,半天都没有说话,表情还有些诡异,他就又紧张了起来:“你……身上有没有哪里疼?别急,大夫马上来了。”戚斐深呼吸了几下,慢慢地抬起了手,圈住了眼前的人的腰,将脸埋了上去,听见了这个人火热的胸膛里急促的心跳声。果然,这个薛策,不是那个她可以完全圈住的小屁孩,而是成年的他了。这下终于有了实感,她真的从那个梦一样的前世回来了。第38章系统说过, 当她的意识被短暂地送回前世时, 后世的时间就会无限趋近于静止, 果然是没错的。她在前世大梦春秋,度过了半年,换算回现世,也才过了几秒钟。从旁观者角度来看, 就是她前脚才坠入了那个满是淤泥的水井里,还没被井底的淤泥吸到最底下,后脚就被撞见这一幕的薛策给拉上来了。被送回房间后, 戚斐也有点受不了自己的身上又冷又脏的, 再晚也要洗一个澡。原本也在这个房间的小床上休息的薛小策, 为此临时搬到了旁边的小房间里去睡。戚斐坐进了浴桶里,热水升起的白色烟雾朦胧了视野, 在眼皮上蒙了一层水珠。冻僵的毛细血管慢慢地舒张,活化起来了。戚斐背靠着浴桶, 心情有些复杂地端详着自己的手臂内侧。透明的水在娇嫩的肌肤上形成了几道水涟,晕成了一片淡淡的光。这一世, 因为她这个外来者的介入,原主的命运被扭转了, 和她命中注定的劫难——洛红枫错开了, 所以, 身上自然也不会留下当过小白鼠的后遗症了。然而, 两世对比, 改变了的只是软性剧情。在这一世, 洛家庄底下的那条连洛红枫本人也不知情的密道,一定也还是存在的——可以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的救命法宝,没道理回到后世就用不了了。并且,这座山庄里藏着的秘密,一定也和上辈子如出一辙。没有了原主,洛家庄照样可以用别的人来试毒、试药。一想到就在此时此刻,那条密道的右侧岔路所通向的石头密室里,就正有几个倒霉的人正在生不如死地被试毒、试药……戚斐就觉得不寒而栗,抚摸了一下自己光滑的手臂,大有一种“逃过一劫”的劫后余生感。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湿润的水蒸气,将裸露在水面上的肩膀往热水下沉去,才安心了点儿。这时,系统的声音姗姗来迟地响了起来:“叮!恭喜宿主完成主线剧情——前世部分1/3。【太监值】变动,实时总值:6000。”在之前的半年时间内,象征进度条的【太监值】一直没有任何变化。戚斐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个设定了。原来是阶段性清算的,而且,半年就减掉了四位数!这实在是意外之喜了。只是,系统的话里,有一个词引起了戚斐的注意:“……三分之一?系统,你可别告诉我,这种套娃式穿越一共有三次,之后还要再来两次啊!”系统:“正是如此。”戚斐:“……卧槽,什么时候?!”系统:“近期是不会跳转到前世的,请宿主放心呢。”戚斐急得猛地一拍水面,拍出了数朵水花:“不不不不不,我问的是,剩余的那两次,你会把我送回前世的什么阶段?”原主一生的脉络,简单地梳理一下,就是:在洛家庄长大→遇到幼年薛策→分离→十年之后,嫁给薛策→陷害薛策→结局不明。所谓套娃式穿越,是为了回去填补那些不可或缺、一旦坑了就会导致主线崩盘的剧情的。按照这个标准,原主和薛策相遇之前的部分,既不重要也没必要,可以pass了。那就只剩下了“十年后嫁给薛策”和“陷害薛策”这两个极其惨烈、且不可描述的部分了……戚斐眼角猛抽:“系统,剩余的那两次……不会都是要穿到前世的后期去的吧?”系统:“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呢。”戚斐:“……”“呢”你个大头鬼啊!(=益=)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她真的要穿回去虐薛策,到最后,还不是要被他反虐回来?还不如干脆地给她一个痛快算了。更何况,一想到薛策1.0给她暖手的场景,还有他磕磕巴巴、却一脸认真地说过的“会听你的话”、“我照顾你”之类的话……她怎么可能忍心去虐这个小可爱?系统:“为了庆祝宿主通过1/3的考验,现为宿主发放通关奖励:特殊功能【连心】。”戚斐琢磨了一下,没明白这东西有什么卵用:“连心?这是什么东西?”系统:“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呢。”戚斐:“……”她现在严重怀疑,和自己绑定的不是什么高智能系统,而是一台复读机。忽然回想起了什么,戚斐正色道:“对了,我现在人也回来了,有两个问题还是没有答案。第一,你说过,那个水井之所以会成为套娃式穿越的剧情的触发点,是有它的原因的。所以那个井和我究竟有什么关系?第二,薛策被我送走的时候是十岁多,拜入崇天阁是十二岁,中间空出来了接近两年的时间,是发生了什么事,耽搁了他吗?”问完了这两个问题后,戚斐已经有了一种预感,系统这个坑货是不是又要说那句话了……系统:“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呢。”戚斐:“……”擦,果然又是这句话!横竖都问不出任何东西来,想揍系统也没个实体,还是省口气暖暖肚子吧。不过,就算没有剧透,戚斐也还是品出了一点不对劲的东西来——筑基宜早不宜迟,没道理人到了崇天阁一年多还不拜师。所以,在前世,薛策1.0离开了洛家庄之后,一定遇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才会导致他延迟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拜入了季天沅的门下。某种直觉告诉戚斐,弄清楚这段时间内,薛策1.0那小屁孩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对她很重要。只可惜她回来得太快了。要是晚个一两天,就可以问问高子明当时是什么情况了。热水慢慢转凉,戚斐才从浴桶里爬了出来,将衣裳穿上,脱力地瘫在了床上。才放空地倒了下去不久,房门就被推开了。薛策端着药,走了进来。房间不大,故而一进来,他一眼就看见了瘫在床上的她。她的头发散着,两腮被热水蒸得嫣红,在他进来前,似乎是在放空地盯着床帐的某处发呆,手脚朝上,大剌剌地摊成了大字型。两只泡得白里透粉的脚丫也露在了被子外面,连袜子也没穿。没有一点的贵小姐仪态,甚至还没有普通的姑娘矜持。而且,不久前才说自己冷,要盖多张被子,转头就掉进了枯井里。现在不冷了,就开始作死,穿着那么薄的衣服,被子也不盖……薛策的目光,不由自主就在她两只晃来晃去的脚上停了停。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冷哼了一声。一听见动静,躺在床上的戚斐微微抬起了头。和薛策对上视线,她的目光就微微闪烁了一下——明明薛策也没说什么,可她却仿佛有些心虚,立即就坐了起来,两只膝盖紧紧地并在了一起,手则放在了膝盖上,乖得像个小孩子。这个动作定了不到几秒钟,她终于觉得脚丫子露在外面有些冷了,干脆拉过被子,盖住了下半身,连同那两只嫩生生的脚丫也收起来了。薛策收回了目光,将手里的那碗药放到了床头柜上。戚斐自觉地接了过来,小口小口地嘬着。以前还会为了喝药而直皱眉头。现在才发现,她捧着的这种药和前世喝的那些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如果不是生过一场大病,体验过当一个重病病人的生活,人们永远不会明白有一副健康的身体是多么珍贵的事。喝完了药,戚斐忙不迭将碗放下,拾起了旁边碟子上的一颗蜜饯塞入了嘴里,冲淡了舌头上的苦味。这些事儿都完了之后,秋后算账终于开始了。“你大半夜的跑去后山做什么?”薛策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椅子上,盯着她,语气相当不悦:“我不是说了,让你在房间里等着的么?”“我看你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以为你迷路了,或者需要什么帮忙,所以才出去找你的。”戚斐瞟了一眼他还没来得及换掉的衣服上,那块被自己蹭上去的泥渍,开始推卸责任了:“谁会知道那口井这么不结实,踩一踩就会塌啊。”薛策嗤了一声:“即使我真的需要帮忙,你觉得你帮得了我吗?”大男子主义,直男,聊天终结者……戚斐一瞬间在脑海里冒出了一堆形容词,不爽地嘀咕:“切,你晕成一条死狗的时候,还不是我把你从信阳城背出来的。”不但如此,要是让薛策知道,他连怎么用筷子都是她教的。甚至连他本身,也是她写出来的人,吓都吓死他。换了是以前,她再怎么不爽,最多就在心里吐槽几句,鲜少当面顶嘴。因为那时的她,觉得薛策是不可冒犯的。但是,套娃式穿越了一次后,她看过了薛策小时候的样子。十岁的薛策曾经可以被她提溜在手里搓圆按扁,被她完全压制,对她言听计从……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时间。现在,双方的强弱关系再次对调,回到了原位。戚斐一时之间,根本切换不回之前的受气小媳妇状态。她嘀咕的声音是很小的,但是,薛策似乎还是听清了,浓眉一下子就拧了起来:“你说什么?”看吧,耳朵也跟狗一样灵。戚斐心想。表面则低眉顺眼:“我什么也没说啊,你听错了吧。”薛策气结:“你……”又来了。她又露出了那种一看就很虚伪的对他假意逢迎的样子了。表面是乖巧又服软,内心却不知藏了多少的腹诽和小九九。他仿佛永远无法接触到她真实的想法和真实的态度。这让他有些不爽,却又找不出可以指摘的地方。薛策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口吻变得有些严肃:“你知道那口枯井底下全都是淤泥吗?如果我不是恰好看见了你掉下去,你现在可能就……”后面的话他意识到有些不好,硬生生地收住了。戚斐歪了歪头,清亮的眸子看着他:“你担心我会死在里面吗?”薛策微微一僵,迎着她那双带着探究的眸子,仿佛有些狼狈,声音有些生硬说:“我只是不想有人给我惹麻烦。薛小策一个八岁的小孩,都知道生病的时候不能乱走,更不要靠近那种地方,你……你就非要给我添乱吗?”最后的那句话,是他想不到结语词,硬是憋出来的。话才说出口,他就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有点重了。可若是改口,又显得有些前后不一,没面子,只好抿紧了嘴。原来薛策教训她,是因为不想被她麻烦。戚斐说不清为什么有些失望,不过,这也的确符合薛策2.0的心理。她相信,在自己摔下井的时候,薛策拉她上来的一瞬间的紧张,是发自内心、绝非作伪的。但是,如果她就这样死了,他也不见得会难过多久。这一生因为她的表现,还有她之前“舍己为人”的举动,彼此的关系升入了“蜜月期”。甚至连她自己也被这些泡沫迷惑了,忘记了这些泡沫下,横梗着血淋淋的刀锋——这才是他们这段关系的现实。好在,薛策的这些话,给了她一棒槌让她醒神了,让她快速地区分开了1.0和2.0。其实薛策说的话也是对的。若不是有系统的提示,她一个正常人,肯定是不会因为好奇心而靠近那么危险的地方的。戚斐调整好了心态,这次没有再口是心非,而是看着仿佛有些欲言又止的薛策,说道:“我明白了。我道歉,我保证之后无论要做什么都会先和你商量一下,不会再给你添乱了。”这样说了之后,在她这里,事情就算是揭过去了。准备躺下休息前,戚斐想起了一件事她有些在意的事,决定试探一下:“对了,薛策,你以前是不是来过洛家庄啊?”她之前是没有怀疑过薛策的记忆的。但是,依照薛策1.0在洛家庄住了半年的事实,他对这个地方、对洛红枫,肯定有着难以磨灭的坏印象。而在涉及前世的事——尤其是与原主有关的问题上,薛策并不是一个擅长隐藏情绪的人。好几次,她都能感觉到他的暴躁和不自然。但是。在今生进入洛家庄之后,薛策对这个地方,表现出来的厌恶感,仿佛更多来自于“前妻在这里长大”的这个原因。对洛红枫本人,却似乎没有太直接的厌恶感。简直,就像是选择性地忘记了,小时候见过的洛红枫的恶行。薛策背对着她,五指微微捏紧了,没有回头:“为什么这么问?”“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对这个地方挺熟悉的,你是真的没有来过这里吗?”“……没有。是你的错觉。”戚斐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忘了,还是不想提。看样子也问不下去了。见夜已深,她就缩回被窝里了。睡了没一会儿,她就发现,刚才通过泡热水澡而暖和起来的手脚,又一次变冷了——看来那只是暂时性的温暖而已。喝了药身体是比刚才暖和了,手脚却没什么改善,估计这就是解毒的副作用吧。薛策还待在这个房间里,就坐在案几前,背对着她,在烛光下看信——那封镇北侯给他的信。戚斐在被窝里搓着手,忍了一会儿,仍是很冷,忍不住道:“薛策,我觉得有点冷。”薛策惊讶地回头:“什么?”“身上不冷,是手脚有点冷。”薛策将信件收了起来,在床边坐下,视线扫过她身上厚厚的两张被子:“两张被子还不够吗?要不要喝点热水?”戚斐:“……”她真的搞不懂,当年听到她手冷还会主动上来给她捂手的、这么可爱贴心的一个小屁孩,为什么长大后,会变成一个一点儿也不解风情、只会说“多喝热水”的直男?戚斐越想就越觉得,自己之所以会这么惨,身体忽冷忽热的,还不是因为给这人挡了几根毒针,结果他连1.0的一半都比不上。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你,你就不能帮我暖一暖吗?”薛策不可置信,瞪着她:“你说什么?”“我说,要你给我暖暖手和脚。”戚斐说完,就用两条腿卷着被子,不客气地往他硬邦邦的大腿上一搁:“先谢谢你咯。”睡觉之前,戚斐为了保暖,是穿着袜子的,现在还隔了被子。况且所谓的暖手暖脚,也不是摩擦生热,所以她这个举动,倒是没有撩骚的含义。“……”薛策道:“拿下去。”“不拿。我冷,盖被子没用的。”戚斐说完,就被子蒙头了。薛策想将她的腿推回去,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脚趾。隔着那层袜子,薛策微微一怔,发现她的脚上,是真的没有一丝暖意,冻得跟冰棍儿似的。怪不得会睡不着了。想起这个女人曾经把他害成什么样子,他就觉得自己没必要对她好。因为她睡不着,就为她暖手暖脚,就是匪夷所思。但归根结底,她之所以会这么难受,也是由于为他挡了羯人刺客的暗器。所以,在这段时间内,他似乎应该对她更好一些。薛策的心里闪过了这个念头。最终,还是遂了她的愿。等戚斐睡着之后,薛策静悄悄地出了房间,打算去旁边的房间里看看薛小策的情况。顺便,一个人待一待。他觉得自己真的需要一点时间,去好好地缕清一下思路。——关于身边的这个女人,越来越不像他记忆中的那个和他成了亲的贵小姐的原因。夜阑人静,天明前夕,人人都在沉眠的时刻。他正值蓬勃青年期,即使一天一夜没有好好休息了,也未被疲劳击垮。在即将踏入薛小策的房间时,他敏锐的耳力,忽然捕捉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呜呜的低微哭声,有些愕然。夜半三更有女人在哭,乍听起来,是一个恐怖故事的开头。但薛策从不畏惧这些东西,辨别出了那声音距离他们的房间不过一墙之隔,在原地停了停,便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拐过了围墙,就看见了阶梯下面,坐着三个仆妇模样的女人。有影子,不是什么乱七八糟或是装神弄鬼的东西。中间的那个仆妇一直在低声哭泣,两边的则在安慰她,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来了。听大意,似乎是中间的仆妇的丈夫早逝后,她将唯一的儿子送到了她的弟弟身边,学做生意。没料到,她的儿子好的不学坏的学,没学到什么做生意的本事,反倒跟着自己的舅舅染了一身戒不掉的赌瘾,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前几天,在被人追赶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河淹死了。“唉,你弟就是个赌徒,在一开始,就不该让你儿子跟着他啊!”另一个仆妇痛惜道:“所以,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还真没错!”“不不不,应该说,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要不是跟了他舅舅,也不会变成这么一个混账小子,更不会丢了命啊。”另一旁的仆妇也说:“你儿子要是和好人朝夕相处了,肯定能学好的。变坏了,可不就是因为他周围都是坏人,久而久之,他不就被带坏了,变成和那些人一样的货色了嘛!”薛策:“……”听到这里,他的心里,一个纠结和迷惑了许久的疑惑之处,仿佛突然之间,豁然开朗了!第39章细想下来, 可不就是那么回事吗?这个女人的前世和后世转变这么大,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差别, 就是成长环境的不同!前世的她, 是在洛家庄长大的。之所以会成为那么一个面目可憎、蛇蝎心肠的女人, 会不会就是因为——在洛家庄里, 被谁教坏了?薛策瞳孔地震, 醍醐灌顶。他觉得自己这个猜测,很有道理。就看这一世,这个女人,在满是放火杀人的羯人的信阳城里,遇到了他这个陌生人,是愿意冒着危险救他的。不仅没有丢弃薛小策这个小拖油瓶,还用自己纤弱的身板,硬生生地将他这个大男人背了出去。不仅如此, 在落入羯人手里时, 她并没有独善其身, 明知也许会被拖累,还是带着一群老弱妇孺一起离开了。这一切, 都是在她没有进入洛家庄的前提下发生的事。足以说明,她的本性非但不坏, 还极其善良机智。“出淤泥而不染”, 是人们对品德的美好期盼。而实际上, 人是很难不受到环境的影响的。所以, 才会有居必择邻, 游必就士的说法。就如同坐在中间的这个仆妇的儿子。不过跟着自己的舅舅混了一段时间,就从一个有志青年堕落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赌徒。那么……前世,在洛家庄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她,受荼毒的程度,绝对是前者的好几倍。在长期的坏环境影响之下,她善良纯真的本性,被扭曲成了之后的那个样子,完全是有可能的。而今生,因为他的出现,她没有沿着前世轨迹来到洛家庄,没有遭到毒手,没有被带坏。所以,才会和上辈子判若两人。对了,他记得这个女人来到洛家庄后,还提过几次,说自己不喜欢这个地方。他不觉得这个女人有前世的记忆。但既然本质是同一个人,那么,她和她的前世,也许会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灵感应,让她本能地厌恶这个地方——这是不是也可以说明,她曾经是抗拒过这里对她的荼毒的,所以对这个地方的阴影,才会延续到了这一世?薛策:“…………”冬季深夜,月光寥落。他站在庭院中,恍恍惚惚了一阵,越想,就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了。……自从套娃式穿越结束后,戚斐周边的事,就跟加了快速buff一样。吃了各种奇怪的药,她的状态还是时好时坏。然后,在七天后,量变引起了质变,她体内的余毒就突然地清空了。系统:“毕竟在本质上,这是一篇恋爱 复仇文,就不要在不必要的地方拖戏了。”戚斐:“……”可以,这很理智。她现在总算明白了,来洛家庄的目的就两个,一是解毒,二是填补前世的剧情。既然两个目的都完成了,那就该挪动到下一个场景了。终于可以离开洛家庄,戚斐是松了口气的。说到底,她还是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半年的。有时候睡糊涂了,醒来时看见熟悉的房间布置,还会以为自己仍处在那个梦魇里。虽然洛红枫的人品值得怀疑,但他医术还是没得说的,也已经不记得前世的事、更不会知道她就是自己前世的养女了。背后又有镇北侯所托,不会无缘无故就害她。但是,和这个人面对面地近距离肌肤相触时,戚斐的眼前,难免会和上辈子的画面重叠,并产生一种胆战心惊的紧张感,担心洛红枫那双锐利的眼,会透过她这副皮囊,看穿她的想法。好在,他们不是独处。薛策一直站在旁边等着——当然,他之前也是在房间里陪着的,只不过是站在后面看着。到了最近的几天,他却跟转了性一样。洛红枫来给她治疗,薛策就跟一尊门神似的,直挺挺地站在床尾,近距离地看了全程,表情一直都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不巧的是,他站的位置是窗口的方向,洛红枫有时候会给她施针,光线就恰好被薛策高大的身形给挡住了。唯恐洛红枫会因为光线不好而扎错地方,戚斐躺在床上,只好动了动腿,示意薛策让开一点儿,别杵在这里挡她光线了。薛策才仿佛有些不太痛快地别开了头,挪开了一点儿——是真的挪开了一点,顶多半步,让光漏了进来。戚斐觉得他就像一条担心母鸡被黄鼠狼偷走的狗,吭哧吭哧、虎视眈眈地守在了鸡窝旁边,警惕地盯着,严防死守。当然,母鸡之于老黄狗是宝贝、是职责。戚斐可不敢自作多情地说薛策把自己当成了容易被偷走被玷污的宝贝了。依照他之前的态度,恐怕,只是不想她又出什么岔子,给他添麻烦吧。……当初从涿丹来蔺州时,是镇北侯派人送他们来的。那些兵马自然不会在这里一直等到戚斐康复为止。但不知是不是镇北侯的吩咐,这些兵马在离开前是给他们留下了代步工具——一辆马车的,可以说是十分周到了。上了马车后,戚斐趴在窗台上悄悄往后看,洛家庄的屋宇渐渐在视线中缩成了一个小点儿。可算是逃出生天了。薛小策看了一会儿风景,就问:“舅舅,我们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薛策靠着马车壁,闻言,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轻轻扯了扯嘴角:“我们去降龙城。”戚斐惊讶地转头,和薛小策异口同声:“降龙城?”降龙城,北昭的王都,也是朝廷百官、崇天阁的所在地。更是薛策上一辈子殒命的地方。“是。”薛策沉声道:“去降龙城,找裴文瑄。”“是那个皇子哥哥吗?舅舅,快给我看看。”薛小策还记得教自己写字的那个断腿的哥哥,一把夺过了那封信,好奇地展了开来。戚斐也赶紧凑了上去,大致浏览了一下。说是找裴文瑄,但这封信其实是镇北侯写的。省略掉那些文绉绉的词语,简单粗暴地翻译出来,大意就是,镇北侯希望薛策在忙完了给自己夫人解毒的事情后,可以去京城寻找裴文瑄。镇北侯和裴文瑄沾亲带故,而如今朝廷风云诡变,佞臣横行,各个皇子的势力旗鼓相当。裴文瑄的母妃的娘家乃是将门,这一代的主心骨镇北侯又处于如日中天的时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无奈,和他那些已经成年的兄弟相比,裴文瑄的年纪小,而且李家又不在王都,距离这么远,要真的有什么紧急情况,恐怕会心有余而力不足。从涿丹守城一战之后,镇北侯与太守韩生蕤秉烛夜谈,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后,十分欣赏薛策这个不与孟子源那类人同流合污的年轻人。再加上薛策远在涿丹,还没有加入任何党派之争中去。所以,镇北侯心中有意拉拢他去辅助自己的外甥。不管有没有争权夺利的心,王权纷争永远是血腥残酷的。只要身在其中,就难以全身而退。把更多可靠的人放在裴文瑄身边,也是对外甥的一种保障。大致扫了一遍,戚斐大致能明白为什么薛策会赴约了。他想要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权力。他需要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立于芸芸众生之上的权力,才能做自己要做的事。在上一辈子的最后,存在着太多的疑团了。按照正文所写,她附身的原主,在与季飞尘勾搭上之后,明里暗里给薛策使了不少绊子。以至于薛策灵丹碎灭,落入泥尘。但同时,季飞尘也没讨到好处,被重伤至了半残。因为这个原因,薛策才会被和他在归墟之战里结过怨的二皇子裴文玏——当然,在那时候这家伙已经成皇帝了——找机会押进了地牢中,并在里面被大刑伺候,英年早逝。看起来很通畅。其实,里面有很多地方都可以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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