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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四个龙傲天我都要》TXT全集下载_14(1 / 1)

书房中,韩生蕤道:“左贤王的增兵已经到了,甸吉手中至少有六千军力。听说这人脾气急躁,好大喜功,在我们这里吃了几次闭门羹、丢了几次脸,肯定已经气急败坏了。雪停之后,恐怕会用大部分的兵力,来攻打我们。一旦让他攻入涿丹,他恐怕会……屠城泄愤。”第25章一旁的一个队长也说:“我们这边的士兵人数, 已经不足九百人了。若是羯人大军压城, 把战线拉长的话, 我们这九百人……确实不够抵抗。就算他一次攻不下,再来几次的话, 早晚可以把我们所有人耗死。”何勇愤恨地一锤桌子,怒道:“都怪姓孟的那两父子带来了一个奸细!现在羯人那边已经知道我们的底细了,人数差异如此悬殊, 他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那日,孟纶被打了三十军棍后, 命去了大半条,当场就吐血晕厥了过去。但这并不足以泄众人之愤。自然,依照军法, 把孟纶打死了也不为过。但他们不能这样做——别看孟子源现在被打压着,实际上, 这厮巴着二皇子那条腿, 背景还挺强。如果他们真的将他的儿子活生生打死了,按照军规是没什么话可说的, 但在事后,怀恨在心的孟子源, 照样可以从别的地方做文章, 韩生蕤等人定会遭到报复——本质就是没有靠山, pk不过人家。再加上, 现在人员紧缺, 那九百个士兵里, 有好一部分都是孟子源的亲兵。所以,韩生蕤最后还是命人留了孟纶一条命。韩彦也想到了那天的事,有些不满地说:“爹,你是给他留了一线了。但这种阴险小人,你给了他面子、给他留情,他也未必会领你的情!”“可我也只能这样做了。”韩生蕤叹了一声,道:“罢了,先议正事吧。大家有什么好提议?”“强守吧。能守多久就是多久。”“士兵不够用的话,我们这段时间训练的民兵也可以派上用场。”何勇转头看向了薛策:“薛公子有何高见?”薛策沉吟了一会儿:“想要甸吉退兵,何不偷袭他的粮草?”“什么?”“我们的士兵不够,经不起持久战的消耗了。但远道而来的羯人,又何尝不是呢?”薛策指了指羊皮卷的一角:“甸吉目前残存的兵马有五千余人,兵力是很强。但五千张嘴,每天都要吃饭。每一天过去,都会消耗大量的粮草。尤其是,现在正是大雪的天气,无法开战,他一定比我们更着急。”韩生蕤苦笑道:“确实,现在看的就是羯人先把粮草吃光,还是我们的人先死光了。”“如果一直没有增援,落败的一定是我们。”薛策目光沉炙,扯了扯嘴角:“但是,如果让他的粮草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他就只能退兵了。”何勇道:“可是,连我们都知道粮草的重要性了,甸吉应该也会派人严加看防吧?怎么烧?”“所以,不是现在。”薛策看了一眼窗外:“如今大雪遮蔽视线,正是一个躲过侦察、潜到羯人营帐附近埋伏的好时机。当雪停的时候,甸吉带着大军离开营地、营地兵力空虚之际,就是偷袭的时机。”“我明白了!”何勇了悟,一拍手掌:“甸吉肯定没想到,我们在只剩下了九百个士兵的窘迫情形下,还敢分出人去偷袭他的后方。他越是放松警惕,我们就越容易成功。”“是。八百个和九百个士兵,守城的时间,并不会差很远。可如果偷袭一计成功了,就可以扭转败势。”薛策拎起了一根树枝,在沙丘上轻轻一划:“偷袭成功以后,立即换上快马回援。甸吉不擅治军,再加上连日攻城不利,军中气氛本就浮躁。等‘粮草被烧’的消息一传开,羯人便会斗志溃散,军心大乱。”“我们具体应该派多少人去呢?要带上火油之类的东西吗?”薛策抬眼:“如果太守大人信任我,就由我带队去。”……戚斐从昏昏沉沉中醒了过来,觉得浑身的肌肉十分酸疼,好像很久没有活动过一样。床边坐着一个人影,她还没看清,下意识喊了一声:“薛策……”那人影一动,转过头来,居然是薛小策。一看到她睁眼,孩子露出了如释重负,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姐姐,你终于醒了!”终于?戚斐留意到了他的这个词,声音有些沙哑:“我……睡多久了?”因为毒性原因,她这段时间简直跟嗜睡症一样。“快三天了,每天都有人来喂你喝一点儿粥水,可你一直没有反应。”薛小策蹬掉了鞋子,爬到了床边的矮塌上:“还好你醒了。”戚斐睡久了,头壳嗡嗡的,挣扎着坐了起来:“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仗打得如何?”薛小策扶住了她的手臂:“姐姐,别急,我们已经打了胜仗了!”戚斐懵了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不是吧,这就打完了?她真的只是睡了三天,不是睡了三个月吗???“舅舅带人绕到了羯人的营帐后方,烧掉了他们的粮草,今天凌晨的时候才赶回来的。那时候,羯人正在攻城,一听说自己的老窝被烧了,立刻就被吓破了胆。”薛小策想起这件事,就心潮澎湃,手舞足蹈地描述了起来: “恰好在那个时候,那个叫做镇北侯的大将军,带着援军赶到了,将他们杀了个片甲不留,全都灰溜溜地躲回塞外了。”孩子寥寥几句话,戚斐的眼前却仿佛幻化出了一幅壮阔的战争图卷。原来薛策直接用了釜底抽薪之法,把羯人的后路断了。她完全可以想象出羯人得知消息后,溃不成军、仓促撤退的情景。主线剧情完成得快,自然是好事,这代表她可以解毒了。可戚斐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比如说,现在断了腿、还在驿馆里养伤的王文,以及那段和他相关的剧情【王裔】,难不成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瞎几把触发的注水戏吗?戚斐回过神来:“现在羯人已经全部撤退了吗?”薛小策:“应该是吧。就在半个时辰前,我爬到树上,看见舅舅,韩太守,还有很多人进了太守府,好像要商议什么事情。”以连日的情况看,如果战况吃紧,韩生蕤之流必定不会离开城墙。看来仗是真的打完了。如今在太守府里面的,肯定都是重要的人物。戚斐有种预感,这件事绝不能错过,撑起了身子,双脚落地:“小策,帮我递件外套过来,我要过去看看。”一下地,便觉得眼前有些眩晕。薛策离开了几天,她的血条已经掉落到了岌岌可危的c 了。之前薛策还在的时候,因为住在这个房间里,免不了会和她身体接触,故而这段时间的【hp评级】一直维持在了较高水平。他一走,血条就回落了。薛小策被她摇晃的身子吓了一跳,担心地抱住了她的腰:“姐姐,你慢一点走。”……太守府外,守着一排士兵。戚斐是熟面孔,没有被阻拦,就进去了。熟门熟路地摸到了议事堂门口,还没进去,她就已经听到了里面鼎沸的人声,拍了拍薛小策的肩膀,示意孩子在外面等,自己跨了进去。然后,她一眼就看到了抱着手臂,倚在柱子上的薛策。他比几天前的那次见面,要瘦和黑了一些,衣服也脏兮兮的,目光却沉静而清炯。察觉到有人靠近,他瞥了过来,发现戚斐的身影时,相当愕然,站直了:“你怎么出来了?”语气竟是有些严厉,仿佛是看到了小孩生病却不好好休息的家长。韩彦抱着卷轴经过,看见她时,也睁大了眼,马上迎了上来,关切地端详起了她的面色:“戚兄,你不是该在床上静养的吗?怎么来了这里?”“我听说打了胜仗,所以来看看。”戚斐自觉地朝薛策走去,装作站不稳的样子,抬起手,抓住薛策的手臂,悄摸摸地涨血条值。薛策蹙眉,反抓住了她的手,不由分说就想将她带走:“你先回去躺着。”“我不回!你让我抓着你的手,我就不晕了。”戚斐耍赖不肯走,拖住了他的手臂:“那个,我听小策说了你的事了,你这次出去,没有受伤吧?”一边说,她一边借故在薛策的手臂、胸口摸来摸去。几下之后,血条值回升的语速,就上升了不止一倍了。她真的很关心他。明明自己都站不稳了,一听说他回来了,还是要强撑着身体下床,过来看看他有没有事。薛策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握住了她那两只紧张乱摸的手,示意她别这样:“我没事。”戚斐抽够了水,终于记起自己现在是男装打扮了,大庭广众这样狂摸一个男人的胸,似乎不太雅观,便咳了一声,收回了手:“对了,现在外面的战情怎么样了?羯人真的撤回湟水那边了么?”薛策正要张嘴,韩彦却凑了上来,抢先答道:“是啊,戚兄,你放心吧,我们放出了猎鹰去追索,羯人的大军没有回头。况且我们现在有了镇北侯的增援,城墙上都是重兵,就算羯人杀回来,也不用害怕他了。”听他们说了半天,戚斐也有些好奇这个人了:“镇北侯在哪里?”说那迟那时快,门外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下一秒,一个年逾四旬、身穿铠甲的将士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此人天庭开阔,五官端正深刻,身量高大,端是一位英伟无比的武将。正是如今坐拥北境十万精兵的镇北侯——李聿。屋里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上去行礼。李聿一个箭步走了上来,托住了韩生蕤的手,朗声道:“韩太守,不必多礼!”韩生蕤没有就着他的手,直起身来,而是深深地作了一揖:“下官韩生蕤,代表涿丹百姓,感谢侯爷的及时救命之恩!”“韩太守言重了。涿丹守得住,并不是我的功劳。”李聿将韩生蕤扶了起来,声音浑厚,正气十足:“我已经听说了,羯人之所以这么快撤退,是因为粮草被烧掉了……”就在这时,门口有人咳了一声,打断了李聿的话。戚斐转头,便看见了一个留着山羊胡、长相陌生的老头,带着一群部下,走进了议事厅。让人不安的是,随在他身边的人,正是这些天都没有露过面的孟子源。看到那么多人走过,门外的薛小策有些害怕,往走廊的柱子后躲了躲。戚斐纳闷地小声问:“那个山羊胡老头是谁?”韩彦小声给她解惑:“好像是北境的总兵任修鸿,是和镇北侯一起来的。”在北昭,总兵是文职,论职责,与监军有些相似。不过,作为被朝廷派到边疆制钳将军、定时向朝廷汇报军中动态的人,这个官位的品级,要比孟子源之流高得多。虽然在军中威信不高,但论等级,与镇北侯是平齐的。而且,戚斐有印象,这个叫做任修鸿的人,便是二皇子日后的老丈人。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走了进来,众人只好停下交谈,再度向他行礼。任修鸿施施然站着,受了众人的大礼,才抬起手来,指着站在最前面的韩生蕤:“来人,立刻将这个逆贼给我押下!”众人闻言,均是脸色大变:“逆贼?!”“你说谁逆贼,韩太守怎么会是逆贼……”韩生蕤浑身一僵,也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李聿吃惊道:“任总兵,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孟子源大人亲临涿丹,行监军一职,兵符却被韩生蕤设计夺走。韩生蕤以下犯上,甚至自导自演,滥用军规,屈打成招,拎着一具不知从何来的女刺客尸体,污蔑孟纶副将通敌,将他打得半死……”任修鸿冷哼一声:“大逆不道,休得猖狂!”屋子里的将士,听了这番颠倒黑白的无耻说辞,都义愤填膺。戚斐也听得目瞪口呆——不是亲眼看到,她都不相信人的脸皮可以厚成这样,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地将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薛策的拳头,不着痕迹地捏紧了,神色阴沉得吓人。眼前的这一幕,显然让他想起了自己的上辈子——墙倒众人推、百口莫辩的上辈子。戚斐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连忙拉住了他的手腕,生怕他会做傻事。周围已是一片哗然和抗议:“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女刺客一事,证据确凿,绝对不是我们自导自演、污蔑他们!”“请侯爷明鉴!在场所有人都可以证明韩太守的清白!”……面对汹涌的群情,孟子源却没有丝毫心虚的样子,嘴角微挑,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李聿也不相信任修鸿的说辞,阻拦道:“慢着,任总兵,光听一面之词,就给一个功臣定罪,是否太过轻率?”任修鸿毫不退让:“侯爷不也是初来乍到,只听了一面之词么?要是错把罪臣当做了功臣,在皇上那边可不好解释。我看,不如就将韩太守先行收押,再查明真相吧。”众人都恨得牙痒。任修鸿给他们扣上了一顶帽子,把这件事的严重性拔高了好几倍。纵然李聿有心阻挠,但他与任修鸿官位相当,谁也不能越过谁下命令。戚斐脑海里乱糟糟的。任修鸿的提议,听着挺中肯的。但她知道,一旦被落了狱,韩生蕤就基本等于被宣判死刑了。在牢狱中,以拷问为名,将一个大活人折磨至死——正是二皇子之流的拿手本领。怎么办呢……忽然之间,一簇灵光闪过了脑海。戚斐眨了眨眼,悄悄地退后了小半步,看向了走廊外,和薛小策对上了眼。薛小策:“?”戚斐做了两个口型,同时将四根手指合并,做了一个“快去”的手势。薛小策:“!”孩子十分机灵,立即就意会到了她的意思,转身就溜了。……孩子离开后,议事厅里僵持了许久,气氛剑拔弩张,却仍没有任何进展。任修鸿一甩袖子,怒道:“侯爷,你一直阻挠任某捉拿罪臣,简直不可理喻……”李聿的声音也压着火气:“任总兵,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怎可随意将人落狱!难道韩太守还会跑了?!”“既然这样,那就听我的吧。”厅外,忽然传来了一个虚弱但年轻的声音。众人回过头,便惊讶地看见了那日被戚斐救回来、自称为王文的小少年,正坐在一把木轮椅上,被一个仆妇推到了门口。他的身边,站着气喘吁吁的薛小策。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李聿瞬间已是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地朝他大步走去,扑通一下,冲着轮椅上的小少年跪了下来。身后的人,目瞪口呆,下巴掉了一地。比起其他人的不解,王文的表情却很淡定。李聿行了一礼,才抬头,激动道:“卑职……拜见皇子殿下!”系统:“恭喜宿主完成主线剧情【守城之战】,解锁金大腿之二真名:裴文瑄。”第26章一炷香后:众人转换了场地, 移步到了太守府后方的大书房里。戚斐跟着人进了房间, 回想起了刚才在议事厅的那一幕,竟是觉得有些想笑。李聿扑通一声跪下来之后,众人都有些傻眼了。紧接着,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 一片人齐刷刷地跪了下来。虽然很看不惯这些封建残留的跪拜礼,但为了不显得特立独行, 戚斐也虚虚地跪了下来, 同时去偷瞄另一伙人的表情。一直大声嚷着要关押韩生蕤、官威极大的任修鸿,还有仗着有人撑腰作威作福的孟子源,都如同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瞬间收了声, 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一起跪了下来。没法子,李聿不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哪怕眼前的只是个半大少年, 身份摆在那里,任修鸿等人这下也横不起来了。而这段时间,虽然裴文瑄一直在房间里养伤,跟隐形人一样,但因为薛小策这个传声筒的存在,他总能及时地探知到外面的战况。虽然孩子的话有时候会词不达意, 但在这场守城之战里, 谁做了什么, 他都心中有数。孟子源再想借机报复,只要拿主意的人不信,那么他使劲浑身解数去颠倒黑白,也不会有任何作用。所以说,系统的确没有给她安排死局。在见礼之后,任修鸿那几个人仿佛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了,急匆匆就告退了。现在,除了李聿之外,一起走进书房的,就是韩生蕤、薛策、戚斐等几个关键的人。刚才从李聿和裴文瑄的只言片语里,戚斐已经知道了这小子是当今的五皇子。李聿之所以能一眼就认出他来,还激动万分的模样,是因为他最小的妹妹,就是裴文瑄的生母淑妃——虽说不是同母所生的那种妹妹,可长兄如父,淑妃在进宫之前,与李聿的关系一直很好。就在一个月前,淑妃的父亲病重,皇帝准许淑妃出宫,赶回李家,去见父亲的最后一面。裴文瑄也跟着一起去了。李家乃北境蔺州的大户。裴文瑄出生以来,是第一次来蔺州。在空闲的时候,他带着几个仆人出去转了转。谁知道在山上遇到了大批的贼人,侍卫不敌山贼,马车被逼得冲下了悬崖,一车人里,只有裴文瑄和一个婆子活了下来,最后辗转落入了羯人的手里。因为拿不准皇子失踪的消息会不会传到羯人的耳中,万一羯人听说了消息后,怀疑到了形貌和年龄都差不多的裴文瑄身上,说不定,会将他绑成重要人质,严加看管起来。若是这样,裴文瑄不仅性命难保,还插翅难逃。所以,那婆子给他换上了姑娘的衣服。即便年纪对上了,只要性别是不一样的,羯人就很难怀疑到失踪的皇子头上去。这一招果然凑效了。还没发育起来的少年,身材清瘦,穿上女装后,并没有什么违和感。羯人没有看出他的身份。就连自诩从现代来,了解女装文化的戚斐,也都眼拙了,没看出来。系统:“按照前世既定的命运,如果那个晚上,你没有将他背出羯人的营帐、带回涿丹,他就会在不久之后,因为腿伤恶化、高烧不退,而死在羯人的手里。”戚斐:“原来如此。”所以她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因为上一世的他的确没有活到成年的时候。戚斐:“哎,所以说,这家伙是因为形势所迫,才穿的女装,并不是个人兴趣啊。”系统:“???”不是,你的语气为什么这么失望?李聿单膝蹲在了裴文瑄的轮椅前,眼眶有些红:“殿下,自从你失踪以后,我们还以为你已经……”“我没事,就是断了一条腿而已。”裴文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我母亲怎么样了?”“她这段时间,天天吃不安也睡不好。”李聿重重叹了一声:“殿下,既然你还活着,怎么不派人传讯回李家?”“我也很想早日见到母妃。”裴文瑄垂眼:“不过,一来当时正是战期,涿丹人手紧缺,我又听说你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二来,我不知道涿丹能否保全下来,所以……”涿丹鱼龙混杂,就一个二皇子身边的走狗孟子源,就已经搞得众人够呛了。他不敢露出身份,也是情有可原。万一涿丹要守不住了,这个身份,很可能会在战乱中,被有心之人利用,将他借机除去。寥寥几句阐述了近况之后,裴文瑄讲述了自己得救的经历,和这段时间的见闻。再辅以韩生蕤等人的汇报,李聿将来龙去脉都了解得彻彻底底,对薛策极为激赏。又知道了背着裴文瑄跑出来的恩人就是戚斐,且她还中了毒,便主动提出,自己认识一个对医毒十分擅长的江湖朋友,可以将她引荐过去解毒,并将她护送到那朋友的山庄里去。解毒的剧情果然来了,戚斐连忙拱手,如释重负:“那就谢谢侯爷了。”薛策抬眼:“侯爷,请问你的朋友是……”李聿笑了笑:“他名叫洛红枫,乃蔺州洛家庄的家主。”*事不宜迟,当晚,戚斐就收拾好了行装,准备上路了。因为要离开涿丹了,她终于换下了男装,穿回了裙裳,钻上了马车。回想起今天下午,薛策的反应,戚斐的心情就有些忐忑。在听见“洛红枫”这个名字从李聿口里冒出来的一刹,薛策的身体便微微绷紧了,脸色,也变得极为阴沉。洛红枫,便是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上一世的养父。也可以说是薛策曾经的岳父。有句话叫“臭坑出臭草”。薛策肯定是想到了前世的她就是在洛家庄成长的,才会露出那种表情。但其实,薛策与洛红枫的关系并不止“岳父和女婿”这一条。前面也说过,崇天阁的弟子,是从不同的宗派选拔上去的。在大纲的配角设定里,薛策的父亲薛榭,在进入崇天阁之前,乃是洛家庄的门生,同时,也是洛红枫曾经的师兄。薛榭和妖族圣女私奔的事儿天下皆知。他们的儿子——薛策被贵人送入崇天阁的时候,因为相貌与薛榭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身上又带着信物,身世并不是秘密。所以,不管上一世的两人有没有挑明这层关系,洛红枫知道薛策的身世,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过这回,薛策马上要以二十一岁的模样出现在洛红枫面前了。就算觉得薛策面善,洛红枫也肯定打死都猜不到,薛策就是他师兄的儿子。戚斐叹了一声。其实,在马上就要见到洛红枫的当口,她的心情反而比薛策更复杂,还隐隐有了一丝不安。毕竟,她穿书至今的经历,都与上辈子大相径庭。原以为自己的命运会完全摆脱上辈子的阴影,万万没想到,洛红枫居然会是李聿的朋友。用这样的方式,她兜兜转转,还是要去到洛家庄。这个地方,给了她一种很不吉利的感觉。因为在书中,这具身体的原主的命运,就是以“进入洛家庄,被洛红枫收养”为起点,再慢慢发展到后面那个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的。和洛家庄产生交集,就等于是给“留在洛家庄”创造了一个条件。这种感觉,就像是明知踏上了这一辆火车后,可能会面临无法中途下车的危险,哪怕终点会车毁人亡,也只能沿着轨道,一路坐下去。连“不上车”的选项也没有。……薛策整理好了行装,与韩生蕤等人告别时,被一个将士叫住了,说李聿请他过去一趟。去到了城楼旁的一个小屋子里,裴文瑄正和李聿面对面坐着,在下棋。李聿笑了笑,取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薛策,没有任何架子,开口便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你要陪着你的夫人去解毒。”薛策:“……”他张了张嘴。“等你们得了空,才慢慢看信吧。”李聿面带微笑,收回手,说了这么一句话。若没有羯人的阻遏,从涿丹去到蔺州并不远。在李聿的精兵护送下,两天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坐落在蔺州野郊的一座气势恢宏的山庄。因是故人所托,在仙门之中,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洛红枫,早早就候在了山庄之中了。在花厅里,戚斐终于得以第一次见到她前世的养父。洛红枫比她想象的要年轻很多。是薛榭的师弟,和薛榭年龄相仿,如今也才三十四五的样子——而在原文里,他的第一次出场是在距今差不多十年之后,是四十几岁、已经有了岁月痕迹的模样,戚斐对他的印象一直还停留在这段描述里。书里几乎没有丑人,尤其是这种重要的配角。洛红枫相貌称得上是雅致。不算非常俊美,眉眼阴柔,收角尖利,有些许阴鸷的女气。他身板清瘦,不是很高,大致一米七出头,披着深黑的长袍,肤色苍白得有些许病态,执着扇柄的指节嶙峋凸起。戚斐:“……”这位兄弟是对父女关系有什么误解吗?别的就不说了,如果这辈子她还是难逃“被收养”的命运,对着这张年轻的脸,她是绝对喊不出“爸爸”这两个字的。系统;“你真的想得太长远了!”第27章戚斐很关注洛红枫见到薛策时会有什么反应。因为是一起长大的, 自己的师兄从小到大的样子,洛红枫肯定记得。按照时间线, 薛榭被选上崇天阁时, 是十八岁。遇到绫茉姬、和她一起离开北昭的时候, 是二十一二岁, 和现在的薛策差不多大。所以, 在看到年纪相仿、样子也很像的薛策时, 洛红枫没道理会不多想。可出乎戚斐的意料, 洛红枫的眼光只是轻轻扫过了薛策,顿了一顿, 便移开了。仿佛根本没有发现这个人和薛榭长得像。戚斐有些疑惑。难道他没有觉得薛策很眼熟吗?不过……如果他是真的没有认出来, 那就最好不过了。随后, 戚斐被安排入住在了洛家庄的客房里。如李聿的承诺那样,平时轻易不出山的洛红枫真的亲自给她解毒了。把脉的时候, 戚斐卧在了床上, 洛红枫隔着一道纱帘给她把脉。正如外形给人的感觉一样,洛红枫的指腹也是凉丝丝的,再配上他阴鸷的气质……虽然很不合时宜, 可戚斐还是联想到了某种美丽,但冷温的爬行动物。都说人的气场是不一样的,会有相投的也会有互相排斥的。若是抛开现在尴尬的身份,薛策这样的人, 会是她现实里最向往、或者说是最想亲近的那类性格的异性, 就像一团明亮的火。洛红枫给人的感觉, 是和薛策完全相反的那类人。戚斐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产生一种想要远离他的冲动——这家伙对她挺客气的,也没有什么逾距的行为。真的很奇怪,来到这个世界后,她见过的人也不少了,都没有试过这样打心底地排斥一个人。戚斐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纱帐外的人影。从进入洛家庄开始,薛策就异常沉默。也许是因为有心事,也许是因为他也顾及到了洛红枫可能会起疑的事,所以没说太多话。但在她被送入房间时,他还是跟了进来,没有让她一个人待着。就算此举只是为了报她的救命之恩,也很够意思了。薛小策自然也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可能是因为有了一个更像薛榭的存在吸引了洛红枫的目光,戚斐发现,这家伙对薛小策的关注度并不高,充其量便是看了两眼。把脉结束后,洛红枫收回了手。戚斐将袖子捊了下来,有些紧张。薛策开口:“洛庄主,她身上的毒……怎么样?”洛红枫微微一笑:“此毒的毒性相当复杂,需要耗费一些时日才能解开。稍后,我会去调配一张解药的药方,连服七日,看看效果如何。”薛策仿佛松了口气,态度也挑不出错处,微一拱手:“有劳洛庄主了。”洛红枫站了起来,拨了拨衣摆,在离去之前,忽然停了停,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对了,不知道薛公子在北昭,可有亲属?”戚斐眼皮一跳——果然,这家伙看到薛策,肯定起了疑心!毕竟薛策不仅是样子和年龄像他爹,姓氏也是“薛”,既视感就更强烈了。当然,如果不是李聿的关系,他大可以用化名来搪塞洛红枫。无奈,洛红枫和李聿是朋友,在信件里肯定有写过薛策的名字。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提过,薛策今天隐瞒了真实名字,迟早被揭穿的几率也很高。揭穿后,反而更容易惹人怀疑——对着一个萍水相逢、还帮了自己的仙门前辈,居然连真实的名字也不敢说,难道是因为名字见不得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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