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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四个龙傲天我都要》TXT全集下载_2(1 / 1)

戚斐苍白地微笑着,仿佛即将含笑九泉:“那是因为,我根本没编好那些剧情啊。”她是作者不假,但当时写文纯属脑子发热,根本没有把剧情想得很周全,完全是写一步、编一步的瞎几把吹状态,大纲也只随便列了几百字。所以,她附身的原主嫁给薛策的前后阶段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是如何与季飞尘勾搭成奸的……诸如此类的会关系到她命运的重要剧情,她全都不知道。穿到这样一个渣女身上,丧失了先机就不说了。作为原作者该有的预知能力还完全是零,怎一个惨字了得。系统:“宿主,凡是你写在大纲里的设定,我们都会忠实还原。哪怕是没来得及详细展开的一句半句话,我们也会为你合理补全并扩写情节,补完该有的设定与剧情线。不过实行成功与否,还是要看你的。”戚斐有点儿惊讶。居然这么智能?那还算有点儿安慰。毕竟她现在还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有人提点是最好不过的了。——不得不说,这时候的戚斐,还有一些拘谨和单纯。并不知道,系统放飞自我补充出来的剧情线,会是多么可怕的脱缰野马……柴房的门板十分破旧,底下还是漏风的。戚斐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这才回过神来,搓着手臂,从地上站了起来。在原文里,原主是洛家庄的养女。对此,文章只是一笔带过,并没有花费任何笔墨去解释她是什么时候被收养的。在系统自动补全的背景中,现今十五岁的原主,只是一个生活在北昭边陲的祁梁城里的无父无母的浣纱女。一个月前,羯人跑到了祁梁打劫。原主在混乱的战火中逃到了城外的溪边,遇到了靳夫人一行人,跟着对方来到了信阳城。靳夫人的夫君在府中与原主一打照面,惊为天人,色心大起,动了纳妾的心思。为保地位,靳夫人只好先斩后奏,趁夫君不在城中,想法子将原主赶走了。这就是戚斐对开头的那段情节毫无印象的原因了。根本不是她写的,对不上是哪个角色也很正常。柴房就那么小,空荡荡的,一眼就能看到尽头了。没有衣柜,没有被褥,自然也没法换下身上那袭湿衣服了。戚斐又冷又饿,捂着空虚的胃在屋子里东翻西找,还真的让她在桌子底下找到了一条漏网之鱼——一个干瘪瘦小的梨子。用还算干净的内衫擦了擦梨子,戚斐一屁股坐在床边,“咔嚓”地咬了一口梨肉。叹了一声,思索起了之后的事。原世界是没办法回去了,不用多想。至于这个世界……如果不想死的话,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填坑了吧。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叮!新剧情提示:请宿主在今天晚上,信阳城破之前,前往城东的男娼馆,寻找薛小策,触发相遇事件。”作者有话要说:故事开始了,紧张搓手手.jpg欢迎新老读者朋友入坑,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冒泡啦~︿( ̄︶ ̄)︿.薛策好惨一男主,刚出场还没正式露个脸就死了(。——第2章闻言,戚斐顿了顿,才慢慢地咽下了被嚼碎的梨肉。虽说这本书已经烂尾八百世纪了,可大致剧情她还是记得的。现在是玄阳十一年,十月份。她所处的信阳,位于北昭的边陲。说是城,其实规模不大,撑死了也就和她原生世界的一线城市的一个城区差不多大。与羯人的地盘之间,只隔了一道汹涌浑浊的湟水。时人有“十渡湟,九不还”的说法。湟水之凶险湍急,可见一斑。在过去,被湟水环抱着的信阳,不知道凭借这得天独厚的优势,阻拦过多少次羯人南下的马蹄。和边陲的其它城镇相比,绝对称得上是最安逸繁华的一座城,往来商客络绎不绝,其中不乏那些来自于西域小国、高鼻深目的安息商人。可惜,这独一份的好运气,在今年被上天收回了。自年初以来,北昭天象异常,万物波谲云诡,已发生过大大小小的五次日蚀。现在才十月末,还没完全入冬,边境就飘起了鹅毛大雪。一百多年以来奔腾不息、从不结冰的湟水,也在前天的一场严寒风雪的洗礼下,水面罕见地冻结成了三尺厚冰。羯人对信阳这只肥羊垂涎三尺已久,现下湟水结冰,简直像是老天爷帮忙铺平了道路,正中了他们的下怀。依据大纲,今天晚上,羯人将会突袭信阳。信阳长时间都处于安逸状态中,守城军或多或少都有些懈怠和轻敌。本应守夜放哨的人,也早早缩回了屋子里取暖。以至于羯人来到的时候,所有人都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子时,城门便失守了。羯人冲入城中,就如同豺狼闯入了羊窝,劫掠放火抢女人,将信阳糟蹋成了一片火海炼狱。而前面也提过,在薛策的前世里,他因为不堪妖族的欺凌,自己回到了北昭。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模样生得漂亮,身旁又没有大人跟着,在市井里乱走,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很快地,薛策就被不怀好意的人贩子盯上了。几经辗转,在八月末,被卖进了信阳的一间男娼馆中。而这一世,假如没有外力介入,那么,薛小策的命运,将会与薛策的前世完全重合起来。换言之,这小孩目前还是按照前世的轨迹来活的,已经被卖进男娼馆一个多月了。在那里准能找到他。这还不是重点。最最重要的是,这一个兵荒马乱的夜晚,赶巧也是成年的薛策重生回来的时机。当他睁开眼睛时,将会听见铺天盖地的厮杀声与冲锋声,看见漫天血光与红炎肆虐的人间炼狱,震惊地发觉自己没有死在太元二年的牢狱中,而是回到了十三年前——玄阳十一年的十月,信阳城的这一个混乱的城破之夜。原作写到这个小高潮的地方,就突兀地坑掉了,后面的剧情就此成了未知数。系统:“……”作为一个有经验的系统,它带过很多届坑货宿主,风里来雨里去,却几乎没见过谁的【太监值】会跟戚斐一样,顶格地飙升到9999。现在它终于明白是为什么了。试想一下,人家堂堂一个复仇文的龙傲天男主,被各路极品虐了半本书,好不容易才迎来了胜利的曙光,结果就在这个当口,最爽的部分被无良作者坑没了……怨念程度不捅破天就怪了!今晚的这段剧情,还不光在正文里坑了,连在跳跃性的大纲里也没有详细描述。但是,戚斐却有种预感,如果跟着剧情提示,去男娼馆找薛小策,那么,她极有可能会在那里,和自己现在最怕见到的人——成年的薛策,撞个正着。戚斐无语凝噎,悔不当初。如果早知道有一天会穿进书里,她发誓一定会写甜宠文,甜到掉牙宠到发昏的那种。而不是什么苦大仇深的复仇文,这不,就亲手挖坑把自己埋了。系统:“既然正文和大纲没有详写这段情节,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会见到他?”戚斐摇了摇头:“你不懂,他一定会去的。”在前世,八岁的薛策被卖进男娼馆后,过了一段相当黑暗的日子。那里还有十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小男孩儿,有的是被家里人卖进来的,有的则和他一样,是被拐来的。由于年纪太小,他们暂时躲过了接客受辱的厄运,但不代表日子会好过。照样要被呼来喝去,做端茶倒水、擦地铺床之类的事,甚至是成年奴仆才做的粗重活儿。在乌烟瘴气的窑子里,没有谁会因为他们是小孩子而怜惜他们,被打骂是家常便饭。若是犯了错,或是哪里让服侍的主子不舒心了,大大的耳刮子就会呼到脸上。在最初的一个月,薛策就逃跑了不下三次。可他一没钱,二没干粮,又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更重要的是,东岳的语言和文字和北昭并不相通。薛策只会说一点儿生涩的北昭话,字则是完全看不懂。逃得最远的一次,甚至还没看到信阳的城门,就被抓回去了。男娼馆收拾这种逃跑的孩子,有许多上不得台面的办法。每次被逮回去,薛策都会挨一顿毒打。末了,还会被扔进臭气熏天的杂物房里,饿个两天两夜不给吃饭。七八岁的小孩子,无论天性怎么倔强大胆,经此一役,几乎都会被磨平了反抗的勇气。对压倒性的暴力的畏惧,将从此深深根植在他们心里。如同被驯服了的家畜,被人类打怕了以后,今后就算敞开了笼门,也会被恐惧拴在原地,不敢撒腿就跑。但薛策年纪轻轻,却是个狠人,哪怕被打得遍体鳞伤,也没有认命。几次出逃都被抓回来后,年幼的他蜷在草席上,吐出了嘴巴里的血沫,终于认清了现状,被催化出了迂回的心机,不再明着来了。面上装作了服从,私下就利用打杂的机会,去偷听那些醉醺醺的嫖客的话,暗中记下前来信阳的商队的时间规律,停靠的地方,还有离开的路线。很多东西都只能听一次,错过了就没了。没人教他写字认字、地名常识,也没有纸笔可以抄录,薛策就用脑子记。硬是记下了那些对他来说极为拗口的地名,并在脑海中,艰难地拼凑出了一幅地图。如此潜伏数月,才终于找到机会,从紧盯着他的人的眼皮底下溜走了,藏在了一辆马车的底下的篷布里,离开了信阳。……当然,这些事不会在今生重演了。在薛策重生回来的那一刻起,这个时空的薛小策就多了一个保护者,命运将被彻底改变。不管怎么想,薛策都不可能让薛小策走他上辈子的路,继续留在男娼馆受苦。重生后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去找薛小策。尽管很不情愿,但这不是她能躲过去的事。戚斐揉了揉眉心,嘀咕:“……算了,反正早晚都要见到的,总不能躲一辈子。”系统安慰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以后还要和他生命大和谐,早点熟悉比较好。”戚斐:“……”兄弟你会不会说话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囫囵将梨肉咽了下去,手指沾了甜汁,有些黏。蹲在地上的木盆里洗手时,戚斐顺道打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体。如果抛开低劣的人品不谈,原主这张脸的确美得无可挑剔。腮边垂落几缕乌发,肤色瓷白,眉目乌黑,不施脂粉,也如若一枝含苞初绽的芙蓉,焕发着动人的光彩。往下看,虽然才十五岁,身材却发育得很不错。腰肢纤柔,骨架纤细,胸脯丰盈,真·从头美到脚。刚才那位npc靳夫人也算得上是个标志的美人,但和原主的这具身体站一块,就跟妖怪见到照妖镜似的,一些原本没人会注意到的缺陷,都瞬间现形了,哪哪都不对劲,被衬得极为惨烈,黯然失色。不过想想这是《修道重生复仇录》的世界,就觉得很正常了——原主的设定是“第一美人”,那么这个世界里,就绝对不会存在比她更好看的雌性生物,可以说是无比地忠实原著了。戚斐抚额。可说实在的,她现在要这盛世美颜也没用啊。这具身体,现在除了给她拉仇恨,让薛策犯ptsd,还有什么好处吗?有些心神不宁地甩干了手,在柴房里转了一会儿,余光扫过柴门,戚斐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靳夫人和那几个仆人打算关她一夜,明天早上就把她送到鸟不生蛋的地方去。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她们肯定也猜不到,羯人今晚就会杀进城来了。届时城中大乱,个个都收拾细软逃难去了。她这个被关在柴房里的人的死活,多半是没人会在意的了——废话,靳夫人和那几个npc本来就巴不得她赶紧消失,怎么可能浪费自己的逃命时间回来救她?要是一直被锁在这里,等羯人冲进来时,肯定只有死路一条。她走上前去,使劲地用推了几下门,又抡拳头锤了几下,果然是纹丝不动。系统:“宿主,门在子时会自动开启。”每个宿主都有十天的新人适应保护期,在此期间,诸如“开不了门”等难处,都有系统帮忙解决。既然暂时走不了,戚斐只好退回了床上坐着。本想闭目养神一会儿,却在不知不觉中,蜷在角落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轰天动地的巨响,将浅寐的戚斐惊醒了。她突地睁开了眼睛,被震得浑身发麻,心脏狂跳。身上的衣裳还是湿冷的,鼻子也有些堵。她晃了晃头,爬了起来,便茫然地听到那呜呜声的夜风中,传来了嘈杂而凄厉的长啸声,有点像是被风吹散的尖锐哨声,沙沙的听得不太真切。直到这噪音越来越近,才分辨得出,那是鬼哭狼嚎一样的尖叫和哭喊声。“……城门守不住了!快撤啊啊啊!”“羯人突袭!要杀进来了,快逃啊啊啊!”杂沓的尖叫、厮杀声和马匹嘶鸣声,混在烈焰的爆响中,翻滚成了炙热的气浪,化作了前所未有的实感,擂鼓般重重地锤击在了戚斐的心头。系统:“宿主,房门已开。”戚斐回过神来,试探性地推了推门。果然,刚才还紧闭的门扇已经开了一条小缝了。推门出去便看见了一个静悄悄的后院。院子的中间有一口水井,周围种了些绿植。乌灯瞎火的,一个鬼影都没有。估计看管她的人见势不妙,在城破之前,就已经跟着靳夫人避难去了。戚斐不敢再耽搁,往宅邸的大门快步走去。靳家的宅邸十分深阔,雕栏画栋,金碧辉煌,连屋脊上的镇恶兽像都是镶金的,简直是明晃晃地在头顶飘着“我很有钱,快来抢我”八个高调的大字。等羯人冲杀到附近时,绝对会先挑这里开刀。所以,即使不是系统的要求,戚斐也会尽快离开这里。否则走晚半步,被杀红了眼的羯人堵在了这里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毕竟这个部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直将北昭平民称为“两脚羊”。在归墟之战中,还曾将俘来的北昭士兵、以及协助过士兵守城的平民绑起来,挂在城墙上,以长矛活剥人皮,并将他们的头颅砍下,残忍地插在旗杆上,向北昭耀武扬威……想想就头皮发麻。绕过空荡荡的前厅时,戚斐看到平时价值连城的字画、花瓶、摆设等物都落了一地,一张侧翻的椅子上,还挂着一个散开了的包袱。戚斐想了想,随手抽了两件衣服,披在身上,才跑到了府外。大街上兵荒马乱,百姓们拖家带口,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不断地往远离战火的西城门撤去。长街被堵得水泄不通。路旁的板车上,装着粮食的麻袋被划破了,米粒哗哗地流了一地,不断被肮脏的鞋子踩过。东边的天空乌云罩顶,浓烟冲天。周围见不到驻守城池的士兵的身影,估计是都跑到了那边抗敌了。戚斐被人潮撞得几乎找不着北,好不容易才钻出了人群,朝着目的地拔足奔去。信阳城中,富裕的人家几乎都住在城北,城东是平民的棚户和集市。薛小策所在的男娼馆,就在此刻最危险的城东。越是靠近城东,厮杀声就越大,路旁很多房屋都着火了。活人几乎都跑光了,倒在地上的尸体却有不少。和平时在电视剧里那些含着血浆的演员不同,这些尸首都是真实的,有的被刀斩成了两半,有的被倒塌的房屋压着,已经烧成了焦尸,惨不忍睹。第一次看到没有打马赛克的血肉模糊的死人,戚斐胃部一阵翻腾,不敢多看,喘着气奔过了几个街口,终于看到了漆黑夜空下的一座明亮的三层木楼——男娼馆。旁边的一座酒肆着了火,正在熊熊燃烧,不断冒出深黑色的浓烟。男娼馆也被波及到了,二楼的纱帐已经点上了火苗,火舌攀上了柱子,吞噬着横梁。灰黑的絮在风中狂乱地浮沉,飘到了戚斐的发上。戚斐用手扇开了黑絮:“都着火了,怎么进去?!”系统:“你有八分钟的安全时间,薛小策被锁在了后院藤架旁的杂物房里。”戚斐一怔,咬了咬牙,跑进去了。平日供人寻欢作乐的男娼馆,此刻依旧灯火通明,暧昧的飘纱在轻轻舞动。不过,那些摇着扇子迎客的老鸨,还有男娼、嫖客……只要腿还没断,基本都跑得没影了。地上七零八落地散着一些碎裂的碗筷、酒杯、酒壶,醇香的酒水肆意横流。戚斐快步穿过了空荡荡的大堂,跑到后院,果然看到了一个缠满藤叶的架子。边上有一间矮小的木屋。一把粗黑的铁锁锁住了门。在系统的帮助下,门锁自动落地。戚斐一拉开门,瞬间就皱起了眉头。屋子里没有点灯,更没有窗户,弥漫着一股极其难闻的酸馊味。比她刚才待的柴房条件还要差。借着从背后照入的月光,可以见到角落的一张破席子上,蜷缩着一个瘦小的小男孩。找到了。是八岁的薛小策戚斐一颗悬着的心坠回了原处。捏住鼻子,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他的身边,蹲了下来。潮冷的房间里,薛小策只穿了一袭皱巴巴的短裤薄衫,连肚子也没遮住,徒劳地缩在了干草堆里。露在衣衫外的手脚都冷冰冰的,上面竟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房中很昏暗,隐约看到小孩儿的颧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潮,呼吸也十分浅促,戚斐蹙眉,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是很烫。孩子似乎已经昏过去了,被摸头也没什么反应。蓬头垢发之下,是一张玉雪精致、漂亮得堪比小姑娘的脸蛋。眼缝很长,两只眼睛红肿得跟兔子似的,颊边潮湿了一片,垂着未干的泪痕,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这时候的薛小策,终究还是个小孩子,还没被各种极品捶打成日后那个身上插满刀子也能满天飞的龙傲天。没有在挨打的时候服软,不代表他背地里不会痛和害怕,不会思念娘亲。被关小黑屋的时候,一定也曾崩溃地哭过,两只眼睛才会肿得跟核桃一样吧。八分钟的时间不长不短,现在已经剩余得不多了。这里距离羯人的地方太近了,要尽快离开才行。戚斐大略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没摸到什么不该有的骨折伤,松了口气。这才伸手拍了拍孩子的手臂,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唤道:“小策,快醒醒,外面着火了,快醒来。”孩子被推了好几下,才缓缓地睁开了浮肿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她。似乎是被关得久了,又饿得慌,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谁。“小策,听我说,外面着火了,还在打仗,这里很快就不安全了。”戚斐一边说,一边捏了捏他的手催促。说完才想到,薛小策这时候应该不太听得懂北昭话,便盯着他的眼睛,放慢了语速,清晰地又说了一次:“小策,这里很危险,你要马上跟我走,我背你出去。”……薛小策浑身都疼。屋子里太暗了,眼前的陌生人的面目有些模糊,只能感觉到她的气息有些急促,声音却很年轻,有些糯糯的。她一边说话,一边捏着他的小手。这个动作没有带任何肮脏的欲望,就像在单纯地抚摸一只容易受惊的小动物。是母亲去世后,数月以来,第一次有陌生人对他释放出了……某种称得上是温柔的东西。孩子浑浑噩噩的,缓慢地动了动眼珠。直到戚斐重复了几次“快跟我走”,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含糊的一声咕哝,终于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作者有话要说:有妹子说还是有点懵tvt,以下是解析:大龙傲天死后重生回了13年前。可是13年前的时空里,本来就存在着一个8岁的他(小龙傲天)。因为大龙傲天是身穿,他自己有身体,所以不需要和小的争夺身体,可以和8岁的小龙傲天面对面、肩并肩,存在于同一个时空里。看名字就可以很简单地区分他们啦(* ̄︶ ̄):●大龙傲天:全名薛策。幼年期也只会叫“小时候的薛策/幼年薛策”,名字中间没有小字。●小龙傲天:全名薛小策。哪怕长到188.88cm,也只会叫“薛小策”。认准名字中间的小字,只要有了,就是在指他。——感谢今天要背书、骨骼清奇、泡泡、甯渊姑娘们的地雷,感谢郁理姑娘的手榴弹~(づ ̄3 ̄)づ在昨天的评论里随机派了30个红包,明天更新时再在这一章的评论里随机派30个。感谢大家的撒花鸭!还见到了好多熟悉的id,开心嗷嗷嗷qvq第3章见小孩儿终于有了回应,戚斐松了口气——他要是还不醒来,她就是扛也要强行把他扛出去了。“能站起来吗?”戚斐扫视了一下他全身,想了想,俯身将孩子那条瘦巴巴的左臂环到自己的脖子后面:“好了,抱着我的脖子坐起来。”孩子的头发乱糟糟地打着结,靠得近了,还会闻到一股从他脖子上飘出来的酸馊味道。不过,可能是因为在这个地方待久了,嗅觉也被熏得有点儿麻木,戚斐没有进门时那么嫌弃了,眉头稍微一皱,扶他坐了起来。这小龙傲天,说是已经八岁了,身体却要比同龄人瘦小得多,掌心之下能摸到的都是根根清晰的嶙峋瘦骨。那件脏污得看不清原本颜色的短衫套在他身上,前后都显得格外空荡。现在搭在她脖子上的手臂,肌肤也是凉丝丝的。仿佛这副小身躯的里里外外,都被冬日的寒意浸透了。若非他的前额滚烫,小小的身体在瑟缩着,戚斐都要怀疑自己抱着的是一具刚从冰窟里挖出来的小僵尸。信阳这个月都下雪了。算算时间段,这时候的薛小策,至少也已经从男娼馆逃跑过两次了。别的小孩逃了一次后,断没有胆子这么快又来一次。发现上次的惩戒没有唬住薛小策,窑子里的人干脆就变本加厉,将薛小策勉强能御寒的衣服都扒了,再将他扔到这个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的小黑屋里……可真不是东西。没保暖衣服穿也就罢了,连食物也不给,铁打的身体都扛不住。天寒地冻的雪夜,薛小策只能缩在禾秆草堆里,硬生生地熬过去。只是,禾秆草这玩意儿盖得再多,保暖作用也很有限。就这样都没被冻死,只能说是有小龙傲天的专属光环罩着了。戚斐叹了一声,顺手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她刚从靳家顺走的那几件,抖了抖,披到了薛小策的身上。衣服的尺寸不太合适,但好歹还余留着一丝暖意,就凑合着用吧。薛小策红肿的眼皮抖了抖,身体不由自主就变得有些僵硬,微微佝偻了上半身,形成了一个自我保护的姿态。——娘亲还在世的时候,他见到了大人时,并不会像今天这样草木皆兵。但来到男娼馆后,他从接近自己的大人那里得到的,除了喝骂、耳光,就是凌空落下的棍棒……回忆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事。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样的条件反射了。好在这一次,噩梦没有重演了。薛小策有点儿怔愣,看着戚斐给自己系好了衣带。久违的暖意覆盖了他冻僵的肌肤。污泥塞满了甲缝的手指头无声地蜷缩了一下,捏紧了衣裳的一角。系统:“安全时间还剩四分钟。”时间把握得刚刚好,戚斐给薛小策整好了衣服,才转了个方向,背对着薛小策单膝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招呼道:“好了,快上来,我背你出去。”没人应答。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后面微微一沉。薛小策趴到了她的背上,迟疑了一下,又主动将两条手臂也搭了上来,圈住了她的脖子。戚斐笑了笑。她这具身体生得很娇小,好在薛小策不重。稍微一用力,就背着他站起来了。还没来得及迈步,薛小策却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像是看见了前方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两条手臂也猛地勒紧了她。一道阴影被月光拉长,拖拽到了戚斐的鞋边。她愕然一抬头,登时如同被人兜头浇下了一盆冷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个魁梧的羯人士兵,背对着月光,站在了门口。幽幽的黑暗之中,只能隐约看到那双豺狼般的眼眸。他筋肉虬结的胳膊,比她的大腿更粗壮,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长刀,白亮的刀刃上粘附了太多肉屑,已经有些卷刃了,散发着一股从尸堆血海里带出的浓郁血腥味。而在看见戚斐的模样时,他的目光就凝固了,眼底似是掠过了一丝惊艳与贪婪的神色。戚斐被吓得手脚发僵,冷汗涔涔,心念数转。这间木屋只有一个出口,窗户皆被木条封住。她没有任何傍身武器,还背着一个瘦弱的孩子……怎么办?那羯人似乎想上前来抓住她,可他还没彻底迈入屋中,戚斐就听见了一阵怪异的噼啪脆裂声,下一瞬,那羯人已发出了一声剧痛的大叫声,被一块从二楼坠下的着火的木头砸得头破血流。白灿的火星飒地一下,在他的衣服上蔓延成了大火!羯人凄厉地嘶吼着,在地上不停地打滚,疯了一样到处乱撞,想扑灭身上的火,却根本无济于事。戚斐忙不迭后退了好几步,头皮阵阵发麻,却不敢移开目光,唯恐会引火上身。薛小策显然也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目睹过这种重口味的事,惊恐地低叫了一声,将小脸紧紧地压在了戚斐肩上,絮絮发抖,不忍卒视。没多久,那个羯人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活生生地被烧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肉被烧焦的味道随着升腾的白烟,飘散在了空气中。火却没有因为他的死亡而消减,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直窜到了两米多高,汹涌的热浪形成了一堵无形的墙,烘得人口干舌燥,肌肤灼痛。戚斐本想带着薛小策冲过去,但还是被逼回了这个狭小的房间里。仿佛置身在索命的蒸笼里,高温让长发一点一点地卷曲了起来,半湿的衣服也彻底变干了,滚烫地贴着皮肤。戚斐被呛得不断咳嗽,只得将孩子放回了地上。眼睛被刺激得不断流出泪水,隔火看向了彻底被火吞没的出口,在脑海里吼道:“系统,安全时间不是没过吗?!”薛小策害怕地反手抱紧了她,不住地往她的怀里钻——尽管才第一次和戚斐见面,但在这种时候,只有依赖一个比自己年长的人,才能给他一点儿安全感。比系统更快给出回应的,是一阵来自于头顶的,木头变形的吱呀声。大量的尘土沙沙地从摇摇欲坠的天花缝隙处掉落。“噼啪——”的一声不堪重负的裂响后,碎裂的木片裹挟着铺天盖地的烈焰,朝他们迎头砸下!死神的降临,往往都是在眨眼间发生的。在薛小策惊恐的尖叫声中,戚斐躬身紧紧抱住了他,后背被木块砸中了,痛得戚斐低呼一声。可随之而来的滚烫感,只是持续了一瞬,那木头就顺着她的身体,滚到墙边去了。火焰并没有烧着他们。戚斐:“……?”她的眉头一动,意识到了不对劲,慢慢松开了怀里的薛小策,抬起了头来。屋顶确实已经坍塌了一大半,大窟窿的边缘是焦黑的。地上落满了木碎,奇异的是,它们都只被烧黑了一半,边缘滋滋地冒着白烟,另一半边完全没有燃烧的痕迹。简直就像是……在那电光火石般的刹那之间,有一只无形而透明的手,挑拨烈火,收拢五指,生生将肆虐的火掐灭在了掌心中。所以,砸到她后背时,致命的火已经消失了。可火带来的高温,却还残余在木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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