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喜欢相亲?是相亲对象不好吗?沈江陵忍不住问他。不全是这个原因,就是宋印天想了一下,就是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念头,带着亚历山大,一人一狗过得挺好的。谈恋爱啊,结婚啊,都太麻烦了。现在的女孩子那叫一个娇气,既不会做饭,又不会做家务,买东西倒是一把手!动不动发脾气不说,还成天疑神疑鬼,我都要神经衰弱了!宋印天想到自己的前女友,心有戚戚。你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还是有好女孩儿的。沈江陵忍俊不禁。他上辈子遇到不少温柔的小姐姐,人家跟男朋友相处得挺好的,没见过他们红过脸。偶尔拌嘴,也算是情侣间的小情趣,不会太过火。反正轮不到我。宋印天抬头看天,他表情沧桑,仿佛下一秒就看破红尘,要去出家。唉,每次相亲,都有要走这个固定流程:有房吗,有车吗,什么工作,工资多少巴拉巴拉,然后被各种挑剔,还有嫌我衣服线头没剪邋里邋遢的!这也就罢了,要是第一印象不错,家里就催着多见面,早点结婚,三年抱俩!要是吹了,回家又要挨骂,人家那么好一个姑娘你都看不上,你还想找啥样的?宋印天是个话唠,这些天又憋得很了,见沈江陵不嫌烦,竹筒倒豆子一样抱怨个不停。沈江陵听着,时不时安慰两句。他虽然同情宋印天,但是没法变一个合心意的老婆出来,只能安静听对方抱怨。雪狼有些不耐烦,它斜了宋印天一眼,觉得这家伙连爸妈都搞不定,太废物了。半小时过去了,宋印天还在这里得啵得啵,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雪狼用爪子拍了拍沈江陵。小四,怎么了?沈江陵低头看它。雪狼站起来,慢悠悠走了几步,然后回头催促。沈江陵弯了弯唇,印天,我们边走边说吧。行。雪狼:来人啊,给朕把这个哔哔机叉走!雪狼奈何不了宋印天,于是从亚历山大这里下手。几秒后啊啊啊啊啊啊啊!亚历山大你怎么突然又开始跑了!我话还没说完呢!看着宋印天被亚历山大拽走,沈江陵忍不住笑了。宋印天和亚历山大真的是来也一阵风,去也一阵风。耳边没了嗡嗡作响的苍蝇,雪狼神清气爽。看着沈江陵脸上的笑容,它轻轻一甩尾巴,深藏功与名。太阳渐渐到了正中央,冷司寒坐着车准备去谈一个合作。此刻他的脸上没了曾经的嚣张狂傲,眼底带着青黑,眉宇间也是一片郁色。车内的气氛特别压抑,每个人心头都仿佛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让他们喘不过气来。冷司寒看着窗外,表情阴沉。曾经,他像一艘巨型游轮,无论海上的风浪多大,他都无所畏惧。现在却退化成一叶扁舟,稍微来点风浪,就有可能沉到海底。因此,不得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时间越久,冷司寒越怀念当初所有人都为他马首是瞻的生活。原以为失去沈家这个助力,就算刚开始会有些困难,总会好起来。但是,几个月过去了,他的处境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每况愈下。想到公司里蠢蠢欲动的大董事们和冷氏集团外面一群豺狼虎豹,冷司寒悔不当初。突然,车窗外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他愣了一下,猛地喊道,停车!快点停车!第21章司机被冷司寒吓了一跳,他猛踩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冷司寒没有防备,一头撞到前座靠背上,还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浓郁的铁锈味从嘴里蔓延开来,让他一阵作呕。但是冷司寒来不及发火,推开门就朝着后方跑去。司寒,你去哪儿啊!白怜华吓了一跳,连忙追下车。但是冷司寒跑得太快了,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就跑到几百米开外。他一着急,不小心崴了脚。饶是如此,还是一瘸一拐追了上去。雪狼听到后面急促的脚步声,耳朵瞬间直立起来。它猛一回头,就对上冷司寒那张憔悴不堪的脸。小四,怎么了?沈江陵看到雪狼的动作,拿下耳机,顺着雪狼的视线看过去,眉头皱了起来。冷司寒被雪狼暴戾的眼神吓了一跳,担心雪狼暴起伤人,他停在距离沈江陵五步远的地方,眼神复杂。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将希望放在沈江陵身上,希望对方能够主动开口。就像从前那样。可惜,现在的沈江陵不是那个傻呼呼追着他跑的原主。因此,沈江陵只是瞥了他一眼,摸了摸雪狼的脑袋,小四,我们走吧。他跟人渣没有共同语言,不想浪费时间鸡同鸭讲。等一下!冷司寒嘴比脑子快了一步,焦急地喊道。你想干嘛?沈江陵皱起眉,语气不悦。他抬起胳膊,用袖子囫囵擦了一下脸上的汗。这个动作别人做是大大咧咧,他做起来却带着几分性感和撩人。长得好看的人,就算是剪脚趾甲,都那么赏心悦目。冷司寒一时间看呆了。有些人就是犯贱,你对他越好,他越弃之如敝屣。等你不喜欢他,对他冷淡的时候,他反而上赶着跪舔。冷司寒就是这样一个脑子有坑的家伙。他当初对白怜华感兴趣,不就是因为白怜华身上的那股倔强和不屈?原主对冷司寒爱得卑微,每次去见心上人,都会穿着昂贵的衣服带着不菲的手表,力求完美。沈江陵不一样,衣服这种东西,舒服最重要。今天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和白色休闲裤。跑步跑出汗,他把羽绒服搭在胳膊上,现在上身是一件白色长袖t恤,外面罩着一件灰色毛线马甲。沈江陵这几个月坚持每天跑步,做仰卧起坐和俯卧撑,胳膊上有一层薄薄的肌肉,看着有种力量美。与此同时,他褪去青涩和稚嫩,逐渐显露出成熟男人的魅力。如果说曾经的沈江陵是温室中娇养的兰草,需要人精心呵护。现在的沈江陵就是山林间挺拔的小白杨,风雨再大都不畏惧。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到你家找你,你家保姆说你出国旅游去了。冷司寒攥紧拳头,竭力让自己看起来风淡云轻。一滴汗从沈江陵下巴滑了下去,顺着脖子流下去,隐没到衣服里面。冷司寒有些口干舌燥,他咽了一口口水,眼中闪过一丝暗色。看到他这个表情,雪狼瞬间不爽起来。是它给冷司寒找的茬太少了?这个王八蛋竟然还敢当着它的面觊觎小蠢货?!活得不耐烦了是吧!这跟你有关系吗?沈江陵面色冷淡。我、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冷司寒垂眸,声音越来越低。要是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原主,或许会因为冷司寒的这句话欣喜若狂。但是沈江陵知道,这不过是冷司寒低谷时期的权宜之计,等他大权在握后,又会对沈江陵各种嫌弃。冷司寒就是一块石头,捂不热的。因此,看着冷司寒这番作态,他非但没有感动,反而想笑。担心我?站了一会儿,身上的热度下去了,一阵风吹过来,沈江陵打了个哆嗦。他连忙将羽绒服穿上,生怕感冒。自己感冒了没事,万一传染给家人,那就麻烦了。担心我什么?冷司寒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沈江陵看着他扭捏的样子,兴致缺缺,算了,小四,我们走吧。雪狼看了沈江陵一眼,确定他没有死灰复燃,这才松了一口气。算了,还是等小蠢货跟这个渣男彻底断了,它再回去吧。不然放心不下。雪狼沉思片刻,决定回去就给顾凌峰打个电话,让他再给冷司寒找点事,省得这王八蛋跟苍蝇一样又来烦小蠢货!沈江陵!冷司寒心急之下,上前几步,想拉住沈江陵的手腕。雪狼怒吼一声,张嘴朝着冷司寒的胳膊咬了下去!看着那锋利的牙齿,冷司寒吓得大喊一声,连忙将手收了回去,啊!小四!沈江陵吓了一大跳,他大声呵斥道,你怎么能咬人呢?冷司寒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以为沈江陵是担心他。雪狼瞪大眼睛,没想到会被沈江陵吼,它气得不行,也委屈得不行。他一路跑过来,身上又是灰又是汗的,多脏啊!你咬了他,回去拉肚子怎么办?沈江陵拍了一下雪狼的脑袋,接着说道。他这一下没用力,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看着手下手下带风,实际上落到雪狼脑袋上跟抚摸一样。雪狼听到这话,又高兴起来,用脸颊去蹭沈江陵的手。鬼知道这人有没有在外面乱搞,万一染上什么不好的病,你就完蛋了!也不知道医院有没有狗能吃的阻断药!沈江陵越想越愁,雪狼的尾巴却是摇得跟螺旋桨一样,恨不得下一秒就带着它飞到天上去!暗地里保护沈江陵的下属看到雪狼摇曳生姿的尾巴,纷纷捂脸。这个简直没眼看!那只跟蠢狗一样的雪狼真的是他们英明神武不苟言笑的家主吗?真不是哈士奇和萨摩耶的混种?还是让疾风准备一下家庭医生吧,家主他可能撞到头了。一个下属如是说道。家主肯定被车撞傻了,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种丢人的举动?其他几人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冷司寒看着沈江陵一本正经的模样,脸越来越黑,沈江陵,你骂谁呢!谁应声我骂的就是谁。沈江陵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他已经很明确地表示了对冷司寒的反感,这个人还一再往他身边凑,真是恶心透顶。这么久没见,冷司寒差不多忘了沈江陵之前怼他的光辉事迹,甚至开始想念沈江陵的好。但是这一碰面,又弄了一鼻子灰,唤醒他尘封的记忆,一身热血逐渐平复下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了?冷司寒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冷司寒,你这个人真是沈江陵被冷司寒的话逗笑了,天真地让我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我可是沈家的小少爷,是家里娇惯着长大的,我也有我的骄傲和自尊。从前对你百依百顺,是因为我喜欢你,因此,你对我再不好,我都忍了。但是现在我不喜欢你了,为什么还要像以前那样惯着你?犯贱吗?是你把我一颗真心放在脚底下肆意践踏,也是你把小三带回家,还为了护着小三把我推下楼!该生气的人是我,不是你!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都是被你逼出来的?冷司寒被沈江陵说得哑口无言。解除婚约之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行不行?沈江陵虽然微笑着,眼中却没有一丝温度,每次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冷司寒本来应该生气的,毕竟沈江陵说了这么过分的话,但是为什么胸口闷闷的,让他喘不上气来?沈江陵看着冷司寒失魂落魄的样子,撇了撇嘴,转身离开。发梢在空中划过一道锋利的弧度,仿佛一把尖刀,无形间斩断了什么东西。沈江陵牵着雪狼,步履坚定,背影决绝。仿佛这一走,就彻底跟他没了关系。冷司寒条件反射追了几步,手腕却被人攥住了。司寒,我的脚扭到了,好疼啊。白怜华咬着下唇,眼中沁着泪,看着特别可怜。要是平时冷司寒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肯定二话不说将人抱起来送去医院。现在看到柔柔弱弱的白怜华,再对比沈江陵,冷司寒的嘴唇一点一点,抿了起来。从前不管他遇到什么困难,沈江陵都会默默帮他解决。那时候他虽然羞恼不已,甚至几次对沈江陵发火,其实心里还是受用的。现在遇到麻烦,白怜华一点忙都帮不上不说,反而各种给他添乱。要不是冷司寒坚信白怜华爱他,都怀疑白怜华是自己对家派来的商业间谍了。今天要见的这个合作对象,其实前几天见过。本来合作谈得好好的,结果白怜华递合同的时候,不小心撞翻杯子。泼了人家一身也就罢了,还说错话,把对方给气走了。以前冷司寒肯定不在乎这种小事,没了这个合作,还有其他合作不是?冷氏集团家大业大,不少人上赶着想谈合作呢。但是现在自己在风口浪尖上,稍微出点差错,董事会那些人就能把他给生吞了!因此,他现在只能硬着头皮给人道歉。这不是白怜华第一次得罪合作对象,也不是冷司寒第一次给他擦屁股了。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次数多了,冷司寒烦不胜烦。从前他觉得白怜华率真可爱不做作,利益一再被损害后,越来越觉得对方轻率莽撞,朱砂痣就这样变成蚊子血。前些天,冷父上门,跟他谈了很久。这次冷父没有颐指气使,而是坐下来,认认真真跟冷司寒分析利弊,然后劝他把白怜华送走,将沈江陵哄回来。等他把沈氏集团吞并下来,地位稳固了,别管什么白怜华黑怜华,都随便他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