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温尔心说,你可千万别哭,家里还有外人呢。“关城是不是跟你表白了?”他气,闭着眼控诉,“你那天还隐瞒我。”“你怎么知道他跟我表白,他提前告诉你了?”林斯义不回答这个,只追问,“他怎么跟你表白的?一字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要省略的跟我交代清楚。”温尔觉得好笑又好气:“你幼不幼稚,弄半天跟这儿吃醋呢!”还是憋了那么多天醋,怪不得一股馊味。林斯义睁开眼,那目光堪称一个虎视眈眈,嗓音却颤:“你还跟我顾左右而言他……”“好,好,告诉你。”温尔双手一捧住他脸,深情表白,“他说什么我忘了,反正只有一句话,告白的同时表达对我放手的意思。没你当时对我表白,令我印象深刻。”什么叫挖坑自己跳,温尔现在就是了。林斯义立即挑眉问她:“我当时表白跟你说什么了?”“不记得。只晓得两天后招飞一结束,你就把我往酒店带。”“你倒诚实!”其实林斯义自己也忘了当时跟她说过什么话,只晓得肯定海誓山盟了,不然不会带到酒店去。不过,这好像和关城的比,低级了不少。他无言以对,承认自己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但又不甘心,吃醋问她,“他那话,你得记一辈子了吧?”温尔咯咯笑了半晌,“差不多行了。”林斯义说:“就不行。他还想撬我墙角……”“唉,我家大宝贝,小可怜。”温尔哄他,搂着他脑袋一阵揉,林斯义终于被揉笑,埋在她胸前,嗅着她的香,言语间自豪:“也不看这墙角是谁的。从根上就刻着林字。”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cc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看书 9瓶;感谢大家!第58章 病猫医生让多做运动。温尔每天早起就从原先的收拾花草变成跑步。其实收拾花草也能锻炼, 还能处理心情,但夏天山上蚊子巨多, 她皮肤嫩, 一叮一片惨,林斯义就不让她碰花园。每天早上监督她跑步。温尔体力下降的厉害,跑着跑着浑身就软。他在前头引诱她,各种骂她不行, 拿出当初在大院对她疾言厉色的样子。林斯义这个人还真讨厌。温尔每次都被激得跟在他后面苟延残喘坚持到底。回来的路上,两人就慢慢走,一路散着步回去,偶尔也会打闹。至于打闹的原因就忘了,但肯定是他惹得她。这天早上, 大概是气狠了,一脚踹下去时没注意,踹到他裆里去了, 温尔惊呼一声,怕伤着他弟弟, 结果还好, 他往后挪了一步,弟弟是没伤着, 脚却崴了, “啊”一声叫得还挺逼真,接着往地上一摊,抱腿不走了。“林斯义, 别演戏!”温尔不信他。“演戏?”他痛得直冒泪花抬头看她,“你有没有心?”“我没心……抱歉。”温尔看他不像假的,就蹲下身,剥开他左脚踝上袜子,看到一片红肿,“真崴了!”她低呼。林斯义将她手掀开,火冒三丈:“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我在乎你……”温尔忙着解释:“只是你是军官啊,哪晓得崴个脚这么容易!”“意思是我没用呗?”他更气呼呼。温尔不理他情绪,低头,在他脚踝上又吹又揉,吹得时候还好,揉时就他“嘶嘶”直龇牙咧嘴。温尔被他弄懵,“我现在有点不认识你了。”“怎么?”林斯义痛了一头的汗,傲傲地挑眉。“你是小孩子吗,比鹏鹏还难伺候?”温尔说出心里话,烦恼地盯着他。林斯义轻嗤一声,干脆一屁股坐在土路上,好好跟她说道:“首先,我是真的崴了,而你到现在还不信我崴了,一再质疑我,觉得我麻烦。你对我没耐心,我是你老公,过两天我们就去领证,请你对我多关心一点。”“我怎么不关心你了?”温尔不可置信,“你每天内裤谁给你洗的?早晚刷牙谁叫得你?你还不满足,你想要我给你做女佣呢?”“你给我做几件事怎么了,你是我老婆。”“还不是。”“马上就是了。”“结婚太麻烦了,我不想伺候你。”她其实挺乐意伺候他,林斯义没什么麻烦事,顶多重欲一点,其他的挑不出毛病,但嘴上不会让他得意,不然他尾巴翘到天上去。这不这会儿,还没怎么着呢,他就拿出谈政治工作的做派,跟她一五一十,长篇大论起来。具体就是在说她怎么懒,他干的活多一点,没他,她嫁给别人一天会被打十顿,让她好好掂量掂量,到底要不要嫁他,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以后有她哭。温尔气死了,咬他嘴巴,咬到出血,在他脖子也留下豆沙红的深草莓印,总之,把他虐待到,哑着嗓子求饶。她心头的施暴因子才猛地降落,然后看着他唇上的伤痕,又莫名其妙哭起来。“我爱你,我不想伤害你。”她哭着抱歉。林斯义下巴蹭她头顶,“怎么办,这种伤害,还想再来一百次。”温尔又哭又笑,“你真的疯了,林斯义!”他就问她:“我疯了你会离开我吗?”“只有死亡能把我们分开。”他点点头。“我想做了。”每次一发病就想和他合二为一。她的老习惯。他已然适应,猛地将她拦腰抱起,问,“回去?还是这里?”这里显然不行。晨间的山路人烟稀少,但野战远远达不到她所需的安全感。温尔笑了,带着泪,“回家吧。”然后又气,“你不脚崴了吗!”林斯义抱着她在手中掂了掂,掂地她害怕乱叫,然后恶劣的在她耳边说,“到床上也这样叫。”她就猛地闭嘴,收了声儿。回到家中。太阳越来越高,人们都起来了,他们却又钻回被窝。先洗了澡,出来后就在床铺中纠缠。这间温老板口中风景最差的房间,有一扇面对着床头的长方形看景窗,是一片起伏的山。随着太阳升起,那片神秘的山雾已经散去。白花花一片日景。而衬托着房内的日夜颠倒。她浑身都紧锁,像无钥匙可解的幽闭之地。“放松……”他在她耳边轻喃,耐心,细致,舒缓着她的僵硬。“你这次进步了。”他又说。温尔闭着眼,十分难受的拧眉,“没有进步……”他一早看出她的不对劲,所以用言语打扰她,让她生气,让她发泄,去伤害他。“温温。”林斯义叫她,“明天我们去领证?”“你想好了?”“还问这种问题?”林斯义皱眉,“我离不开你,你看不出来吗?”“看出来了。”温尔说,“我现在好多了。因为觉得你和我天生一对,一个m,一个s。”林斯义低头吻她,“那就迎接我。”她脸忽然就红了,楼下房客们玩闹的动静声声入耳,这个光天化日之下,实在不好意思,“算了,晚上吧。”林斯义依她:“晚上再找你。”口吻坏坏的,像不怀好意的大灰狼。温尔内心仅存的一点内疚被冲散,将脸埋进他胸膛里:“讨厌。”娇羞,埋怨,风情无限。林斯义于是食言,没等到晚上,就将她吃干抹净。等结束时,温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可真憋得久了……量超大。……领证前,林斯义得先解决一件麻烦事。左曦三年前入狱前,他去见过对方,差点和对方发生错误。当时他从西藏回来,万念俱灰,想到温尔已经跟别人结婚,还生下孩子,那种等待无望的感觉,另他颓废了一阵子。左曦那时候约他,想做和解,如果他不追究她的医疗责任,她就将母亲的遗书还给他。虽然可笑,遗书这东西本来就该是他的,却因为一而再的大意,让当时出入林家自由的刽子手拿了去。还以此要挟他。林斯义觉得人生挺失败。也不明白左曦到底看上他什么?钱吗?左家钱也够花。皮囊吗?也许。他当时就先被温尔的笑容吸引。好的皮囊是多数感情的开端,哪怕是段孽缘。左曦是他的孽缘。她枉顾了医生的职业操守,将他母亲往死亡路上引。最后还推动温智鑫进三区抢劫的步伐。没她带路,温智鑫进不来三区,也无法关闭他家的安保系统。才判两年。太便宜她了。当时谈到和解,林斯义也确实想要那封遗书,尤其是没去西藏前,他和左曦一直在周旋,想拿到遗书去找她,告诉她,母亲是支持他们的。结果西藏一趟回来后,遗书已经不需要了。左曦说,闹到这地步,不如来一次吧。恨就恨到底,有本事就可以在床上杀了她。这大概是唯一吸引林斯义当时解掉袖扣的理由。这个恶毒的女人,他想知道,她的性.器官是不是也一样恶毒,能将他毒死。疯狂的,理性的,毁灭的,淡定的,两方截然不同,却和平相处的情绪,让他真的去酒店和左曦开好房间。怎么说呢?如果当时他真的堕落了,就不会成为现在的林斯义,还能和温尔有领证的机会,那时候起,他就走向另外一种毁灭的人生。所以,左曦见证了他从人坠落成魔,又成魔眨眼间跳回人间的大起大伏。那次之所以没继续下去,是因为他中途悔悟了,左曦说,我把遗书给你,你现在不要走。林斯义只好跪下来求她,把东西还他,然后把他命拿去。左曦哭了,问为什么。林斯义当时有很多事件的为什么可以回答她,她也没问具体,但他就是清晰地,向对方回复,关于温尔的话题。他说,怕她难过。你们都分手了,她都嫁人了,还怕她个什么劲?左曦问他。林斯义再次体会到对方的恶毒,她竟然知道那个人嫁人了,还用遗书诱惑他。真是孽缘。林斯义起身头也不回离开。遗书,不需要了。这次,时隔快三年的见面。是窦逢春组的局。在一个很不正经的地方。男男女女扭成一团。时不时暧昧的声音响起。林斯义怀疑这几年自己脱轨了,窦逢春玩得花样,超出他想象。望着他质疑的目光,窦逢春表示冤:“是她自己指定这里。”窦逢春穿着一件粉色衬衫,后面还跟着前来观战的小弟。都是些不太熟的人,林斯义没多认识,反倒心里平静一些,人多,温尔要是发现了,也能帮他作证。“我最见不得你这种居家妇男的表情,人生只有一次,莫名其毛就交给了一个女人,可不可惜?”窦逢春其实心里酸死了,这一年,蒋帆也结婚了,林斯义马上就随后,他自己还没着落,谈不上甜甜的恋爱,嫉妒到几乎变形。林斯义懒懒一抬眉:“少作孽,好姻缘自然到。”“切,我才不要姻缘!”窦逢春口是心非,正好一抬眸,正主到了,也就不说自己了,朝林斯义抬抬下巴,“来了。”林斯义随意回眸看了一眼。漠不关心,收回。左曦的变化堪称翻天覆地,从前她高傲,现在就是妖艳,吊带衫遮不住两片雪白,晃得人眼花。窦逢春眼睛都看直了。没办法,领口太低,场上大半男人都在盯着看,也不少他一眼两眼。“斯义,好久不见你还是帅的让人想入非非。”话语露骨,说着,伴随一阵妙香,在他对面坐下。林斯义眼睛不期然地就与她胸前春光相遇,简直受到一万点伤害,憎恨闭了闭眸,再睁开,开门见山:“这次,又有何贵干?”“把伯母的遗书还给你。”又用这根胡萝卜吊着他。林斯义冷笑,“前提?”“跟我去包厢弄一发。”她俏笑起来,连绵不绝。林斯义脸色沉了。窦逢春只好缓和气氛:“这个场合也不好弄吧,左曦啊你就别开玩笑了。”“听说他要结婚了啊,再不弄,得是出轨了。”左曦抬眸,认真盯着眼前的男人笑,“这次真的给你。她也需要不是吗?相信我,遗书的内容,对她病情是决定性的治愈效果。”“走吧。”林斯义直接站起身。“喂!”窦逢春忙掐灭了烟,以为他开玩笑,“斯义!”结果,他喊着喊着,那男人已经走出了他视线范围。这利索,英勇就义的背影除了帅,就是他妈的悲凉!“你有必要吗!!”窦逢春怒了,站起来对着那女人一阵吼:“姓左的,你如果真他妈饥渴你看哥们行吗?器大活好包君满意放了林斯义成不成???”左曦笑容是刚才林斯义起身时,笑到一半的内容,闻声,淡淡升起后半程的嘴角,“你怎么比他?你又不是林斯义。”说完,掐了烟,款款起身,挂着艳丽无比的笑意,追随他而去。“疯了!”窦逢春这一刻简直头皮发麻,他觉得左曦比温尔还疯,后者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暴露病情,左曦这是病到骨子里,带着一种变态的报复欲,非要把林斯义毁了不可。他匆匆忙忙往楼上找去,决定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他们,接着,他步伐就被一个电话打断,“你干嘛??”他没好气对那头吼。“你才干嘛?”是蒋帆。他莫名其妙,“我这刚回来,在山上呆了半天,老婆还没抱热,就陪着咱们未来小嫂子到处找人呢!”“谁?”未来小嫂子,除了温尔还有谁?窦逢春不是明知故问,他是脑子急坏了,差点崩溃,“你别告诉我小耳朵下山喽!!”蒋帆一愣,“你怎么知道?”“艹!!”窦逢春霎时间双腿就跟面条一样软,旁边哥们过来扶他,一口一个逢春怎么了,窦逢春告诉他们,赶紧把林斯义找出来,务必是衣衫完整的状态下。然后,在伙伴们动了后,自己才慌慌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蒋帆大哥哥,求你把嫂子带走,不要过来!”蒋帆说:“不好意思,你傍晚一发定位,我就直接过来了,现在门口呢。”窦逢春呻.吟:“我他妈为什么要发定位??”“谁知道你!”蒋帆没好气挂了电话。可能也不太满意。毕竟这地方是整个蓉城都出了名的不正经。温尔也许不知道具体。但蒋帆知道具体,二十出头那会儿他和窦逢春哥俩好,经常来这边混。在车上时,就提了一嘴,说窦逢春混的那地方不适合她去。当时她面无表情。大概没想到林斯义说下山有个事儿,竟然就是有事儿到这种地方来了。……到了外头。蒋帆那辆醒目的超跑,一眼就扫到。窦逢春往前走了两步。然后看到一个女人站车门边上抽烟,给她点烟的那个人正是许久不见蒋大公子。蒋大公子一边殷勤点烟,一边哈哈陪笑,“耳朵啊,稍安勿躁,指不定是逢春那小子打什么坏主意,把他拉来了呢。”“为什么不接电话?”那女人是货真价实女人,浑身上下女人味,不需要袒.胸露.乳,一个眼神,一个冷翘起的嘴角,雪白贝齿,殷红唇,咬住烟身,似笑非笑这么一扫过来的目光,带着打量,审视。窦逢春忽然就咳嗽声不断,“耳朵啊……耳朵……”温尔静静抱臂瞄着他,“逢春哥好雅兴,给斯义在这地方办单身派对,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她气炸了。林斯义胆子不小。冷冷盯着他的狐朋狗友。窦逢春只迎视了她那样的眼神三秒钟,立即举手投降:“不关我事。左曦约得他,我做中间人,两人正在楼上见面,左曦想睡他。”这前面话都没事,最后一句,令她挑起眉头,忽地就摩拳擦掌,笑了,“我这就去瞧瞧。”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留言随即掉落红包!感谢投雷的小天使:arbres、一一房子书 1个;感谢营养液小天使:看书 10瓶;hp 5瓶;肉包 2瓶;书虫 1瓶;么么哒!第59章 惊险楼上有包房。服务倒是挺周到。楼下厮混, 转眼就能上楼弄个安静的房,该闹得闹, 该睡得睡。温尔不是没想过, 那五年林斯义有没有堕落过。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被突然分手,还被伤害了一刀,等了两年跑到西藏, 前女友竟然结婚了,不声不响拖一个月份可疑的小孩在手里。当时他去的那年,很难查到鹏鹏的真实身份,鹏鹏不是出生在拉萨,而是拉萨偏远的一个小县城, 地震后只倒塌了一间房子,很不幸就是鹏鹏父母家。他尚有一个姑姑逃过一劫,不过小姑娘太小了, 十七岁,保保自己的年纪。温尔当时征求了小姑娘的同意, 才把鹏鹏带走, 在拉萨养了近一年,才和邹唯安结婚。在外头, 别人都只认为她是未婚先孕, 而林斯义看到时掐指算算,就会算出鹏鹏是在和他分手一两个月后怀上的。这无疑对他是一个侮辱。被伤害不可怕,尚有等待希望, 被侮辱,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说服的自己,在她五年后回来,还能对她报以微笑。温尔在上楼时,一直在想一句话,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说的就是林斯义。希望他坚持到底,别让她失望,没错女人,尤其她这种有病在身的女人,对男人的要求就这么严格,只许她放火,不许他点灯。“脱。”包房很安静,是间套房,外头的长桌上摆满倒塌的酒水,可见之前的糜乱。所以温尔轻轻推开门,走进去,望着里间内的情景时,那两人对她的细微动静毫无察觉。楼下有吵杂的音乐微微入内。是房间内开着窗户的原因。没有开灯,只有外间的灯照射到里面。有个穿着衬衫西裤的男人背靠着窗户而站。头微垂,手指已经解到衬衫纽扣中的最后一颗,他可能犹豫了,所以面向他站着的女人咄咄逼人。“不想听了?”对方艳丽的笑声简直让人头皮发麻,炫耀着的口吻念起来:“温温,展书佳,希望你以后的人生都是美好,不要怕,阿姨会在天上守护你……”“……”温尔一瞬间泪眼模糊。她是个不常哭的人,但病后,眼泪总控制不住,即使她现在是在无比的愤怒中。“脱一件,我就念一段,你赚了。”左曦疯笑,“你妈写了整整一页呢,密密麻麻,都是对她说的话,不听就算,现在你可以走出去……”她话音落。男人停滞的手指抽出了衬衫下摆,从长裤拖出。即使他动作仍然很慢,却另要挟之人十分满意,“斯义,不是我逼你,是每个人想得到一些东西都要付出代价,我当时只不过载了温智鑫一程,还是被要挟的呢,你就对我那么狠,把我送进牢里,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想,明明你都跟我鱼死网破了,为什么又突然找我?出狱后我就明白,原来温尔疯了,和你妈一样脑子不好了,哈哈哈哈,报应!”“住嘴……”他可能牙关都在怒,因而隔着一段距离,温尔都体会到他的愤怒,和痛彻心扉的无奈。“我要报复你,是你让我名誉扫地!等做完,我就把片子收藏起来,看我心情,然后寄给温尔好不好?”她又笑,“斯义,快脱吧,我先摆好相机。”“左曦,你确定不需要去看医生?”“不需要。我这是因爱生恨,不是脑子不好,和你女人不一样。她是真会自杀的,而我们正常人只会报复外人,不会伤害到自己是不是?尖刺朝里头长的刺猬,说得就是她呀。赶紧拿到遗书,她至少能得救一半对不对?”“我妈还写什么了?”他开始质疑,“可能是你胡编的呢?”“不要怯场呀斯义,你是男人,让我看看你硬得一面,果决一点。”见他不动,她不摆弄相机了,朝他走近,一边走一边脱高跟鞋,诱惑似的念:“我知道了温智鑫,他是一个坏人,难以想象你儿时所遭受的痛苦,我的温温,感谢你来到我们家,让我们照顾你……”“够了……”那人听不下去了。坏人却朝他逼近:“怎么够呢林斯义?她需要看到全部,不然也跟你一样怀疑是我编的,那怎么有治疗效果呢?脱吧,不然我帮你?”说着就伸手。林斯义宛如任人宰割的鱼肉,不声不响,沉默以对,如果温尔没有看到他垂在身侧握得指关节近乎发白的拳头,她可能就要误会他在享受了。“林斯义!”她重重撞了一声门,其实本来就是开着的,她掼了一下门把手,在墙壁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噪音。左曦惊转过来时,胸前那波涛,看得温尔眼睛都红了。“别人的男人是不是很香?你下贱到这种地步?”她面无表情发问。左曦很震惊,也很愚蠢。她可能不屑回复温尔,但是温尔已经知道答案,如果林斯义不香的话,她走进来这么久,这女人竟然会没发现?“你怎么来的!”左曦惊叫。可能忙着要找店老板麻烦吧,到处掏手机,要找人将她叉出去的样子。温尔没理这疯子,只望着林斯义。他第一眼看到她时,是发怔的,那种求救,又无力的眼神,静静迎上她的质问,温尔只觉得自己表情是不是过于严肃了,她一点不想伤害他了,和着别人一起。“还不出来……”她唇瓣抖了抖,叫他出来,接着就转过眸不看他,虽然知道他是为了谁出现在这里,但还是生气。等他出来,默默无言似在等着她的怒火时,温尔又发不出来了。转身,又气又心疼的给他扣衬衫扣子。不知道是不是来前就有预感会发生什么,他里面还穿了一件t恤,温尔简直哭笑不得,利利索索给他扣完了,扣紧了,像捂住他的贞节牌坊,重重压了压他衣襟,“你给我走。”她抬眸,对着他轻吼一声。“温温……”林斯义看着她,看着看着眼角就红。“别装可怜,我气头上,你给我走。”她恼瞪着他。“你跟我一起……”他要牵她。温尔拒绝,并一让门口的路:“马上走。”有事待会说的秋后算账恶狠狠表情。林斯义停滞了三秒,才不放心说,“我就在走廊……”然后,落寞离去。背影也那么可怜。温尔气得站在外间好几分钟,才走进那间邪恶的房间。她没想到,她男人是优中掐尖的那类高级军官,竟然被一个坐过牢,执照都被吊销的前心理医生逼到这种程度。宽大的床,不可言说的摄像机,好大的阵仗。“有什么冲我来吧左曦。”她寒凉笑一声,觉得正常人中的疯子比她不正常的还要走火入魔。左曦找了半天也没找来救兵,可见蒋帆他们已经控制了底下,左曦这个疯子就知道自己没戏了,电话也不打了,站在床边点烟,悠哉的架势,“怎么,我们有什么好谈?”“是,和你真没什么好谈。”温尔劝她,“只有两句忠告,多行不义必自毙。温智鑫被撞死,就是对你的警示。”说完,她就走。左曦却不依不饶,大喊一声:“温尔,你们兄妹害死他母亲,真这么心无旁骛待在他身边吗?”“不关你事。”温尔继续走。左曦追出来,扯住她臂膀,温尔虽然身心不佳,状态有所欠缺,但揍这种文弱女人还是轻而易举,她将左曦按着在沙发上抵住,几乎能闷死对方。左曦挣扎,大叫,疯魔。温尔放开她,说,“也许你真的没病,只是受不了一事无成还坐过牢,你比我高贵,你觉得我不是正常人,没错,我日日夜夜想死,我内疚,我想抛下林斯义,但今晚后我不会了,这世上坏人千千万万,我要保护他。和他白头到老,看着他走到我前头,我再放心离去。”“为什么?”左曦恨意滔天地躺在沙发中喘息:“你害死他母亲,你怎么有脸……那封遗书假的,根本没有遗书,我一直在骗他……你真以为,顾黎清会接受你?”“你骗他……”温尔痛极反笑,“你竟然骗他,让他像个傻子……”左曦还要长篇大论什么,温尔不给她机会,听都不听她,笑着点点头,“拜拜了。”“温尔!!”左曦发怒,再次引诱,“你真的不要遗书了。”“我有了。”“什么……”打开包间门。温尔走了出去。门内什么状况她是不管了。别人的喜怒与她何干?她为什么要让别人的喜怒来左右她的人生,林斯义的人生?走廊内,他等在那里。温尔走向电梯口,徐徐望了他一眼,示意他跟过来。两人一路无言。随电梯下降。叮一声。城市夜景由居高临下变成平视角。走到有风的地方,没有那些污浊气息,在一颗桂树之下。八月十五中秋临近,月圆。温尔站定望他。他五官隐晦在灰暗中,只投印出立体的侧颜轮廓。“林斯义……”“我下午买了……”两人几乎同时发声,又互相望一眼,同时停。温尔盯着他再次转过去的侧脸,放松了面部肌肉,笑了笑,“买了什么?”她本不该对他发怒。他是受害者,为了她这个罪魁祸首,犯了傻事。所以心情放开了。他可能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转过眸来,静静望着她:“买了一盆木绣球。”“这个很难买。”她笑。“是。跑了七个花市。”他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就像七个花市是多么渺小的数字,温尔却怔怔地望着他,惊声:“七个花市?”林斯义点点头。温尔看着他笑,笑着笑着,眼眶就泛红:“你说你多傻呀,非要买着干嘛?”“花语好。不是你说的,木绣球代表美满团聚?”“你做出这种伤害自己事,我有什么美满?”温尔不给他逃避机会,紧接着问:“以前,你是不是也干过?”“有一次。”“什么情况?”“从西藏回来……我跟她开过房。”“做了?”“没。”温尔劫后余生叹一口气,点点头,缓了缓再问:“为什么要去呢?”“我想要遗书。”林斯义伤心地一抱住她,紧紧地,话息在她耳边磨蹭,“我想要你回来……有遗书……我们就能重归于好……”“对不起。”温尔颤声:“鹏鹏不是我生的。我没背叛过你。”“我知道……”“你应该早就知道了,”温尔说,“我在蓓蓓怀孕的事上犯过蠢……”“我去查了,对不起,我应该早就去查了,然后在前两年就把你带回来,你就不会到这么严重……”温尔哭了,紧紧回搂他,觉得他真傻,她是气哭的。“你应该恨我呀,林斯义!”她把他逼的都能去找间接杀母仇人去睡觉了,得颓废伤心到什么程度啊,才干出这种事,“你幸好没彻底放弃自己,你不能坠落,你得拉着我,我们一起向上,不然我对不起你母亲。”“遗书我没拿回来……”他又难受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