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长清作为林颀的师父,本身在古代就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古话,徐长清也是为了林颀着想,既然如此,徐长清不妨将自己的这些心思直接和林颀剖白来说,让林颀听明白他的意思之后,自己选择便是了。她不希望有朝一日,林颀因着不是自己选择的未来,而觉得懊恼、后悔。每个人,都应该自己去选择自己要走的路,他们这些长辈能够做的,是避免他们走上岔路,为他们说明方向,再看他们一步步走,便是了。写完之后,她想了想,又提笔写了几句感谢的话。徐长清当真对林颀很是上心,这一点,不可否认。她也应当说一句感谢。有了徐长清,林颀才能够学到许多在她这里,没有办法学到的东西。她的这封书信,虽然花费了不少时间才到了徐长清的手里,不过徐长清一接到她的书信之后,没有立即交给林颀,而是自己先找了找,把这封给自己的书信先打开来看了一遍。看完之后,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跟他在一个房间住下方便伺候的赵叔,看他沉默不言,忍不住上前一步来问。“可是那林家娘子不同意”他陪在先生身边时还会负责磨墨,自然是知道徐长清给林汐写了这么一段话的事情的。徐长清见他问自己,摇摇头。“非也。”拿起这封书信,他递给身边的人。“你也看看罢。”赵叔接过来看完,也沉默了。这林家娘子,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了。他虽然觉得这林颀确实十分与众不同,能够生他养他成长的女人自然也不是普通的女人,但是这种,书信中洋溢着对孩子成长的信赖,还有给孩子绝对的自主权,却让他觉得十分惊讶。这当真是一个女子,能够拥有的气度吗“如何”徐长清见他放下书信,忍不住开口。赵叔道“果真是一名奇女子。”徐长清点点头,“不错,林颀能有今日,也是因为有她罢。”“那先生,”赵叔有些迟疑,“有何打算”这书信里的意思,是让徐长清和林颀摊牌,让他自己去选择,但是先生一向有些文人的高傲,又是为人师者,能够听得进去一个女子的建议吗徐长清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反而是立时说道。“这还有什么好问的既然她这般说了,我自然也会这样做的。一个女子都能够做到有如此心胸和气度,莫非我还比不上她吗”他说完,示意赵叔去把林颀给叫过来。赵叔点点头转身出去,背过身露出一丝欣然。果真,他追随先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天底下,如何还能够找到第二个这样才华与气度集于一身的男人林颀得了他的话,立即欣喜地跑了过来。“师父,我阿玛来信了吗”他的眼里一眼就盯在了桌面上的书信上,徐长清仔细看了,发现他除了满腔的喜悦之外,再无其他情绪,对自己擅自先拆开了书信,并没有什么意见。果真是一脉相承,两个人都是这般的夺目,这般的赤子之心,着实难得。他点了点桌面上刚才看过那封信,示意道。“你先看看这封信吧,这是你阿玛写给我的,不过,我觉得应该让你看看。”林颀有些不解,但还是点点头,拿起信来读了一遍。读完,他的眼底带着一丝惊讶地看着徐长清,“师父你想让我参加恩科”“不错。”徐长清看着他清澈如水的双眼,缓缓点头。“你的许多师兄们虽然天资过人,但是却都不如你这般的聪慧。”林颀奇了,“师父你不是说,我最笨了嘛”徐长清招了招手,林颀乖乖地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徐长清摇摇头。“非也。他们虽然聪慧,但是却不如你这般,你适合恩科,也适合为官。”他一生之中,教过许多弟子,但是大多数弟子,都如同他这般,是个彻彻底底的文人。文人和为官者,区别很大。纸上谈兵,便有此意。徐长清自己便曾经为官过,自然清楚这二者当中到底区别有多么的大。先不说别人,他教出来第一个参加恩科的弟子,便因为心变了,与他断了那师生的情谊。为官者,当以百姓的耳目为自己的耳目,文人却自视甚高,甚至有一股子俾睨天下的清高,仿佛只有他们自己,才是这天下的主人。殊不知,天下之主,是圣人,是天子。而这天下,当是百姓的天下。这些时日以来,他将林颀一直带在自己的身边,便发现了,林颀是一个适合为官者。他出身清贫,却不会因为家中的改变,而忘本。他们这些时日走过南边这些村落,徐长清虽然会说几句土话,但这是他天资聪慧。而林颀却不一样了。他了解到他们要在南边之地过上一段时日,便开始努力虚心去学习这土话,言语之间,也从来不会对人有偏见,更是在短短数日,就练了一口土话出来。虽然不甚熟练,但是却比自己要出色多了。徐长清看着看着便明了,林颀是一个为官的好苗子。他心中起意,便有了那封书信的缘由。徐长清虽然自己不愿再为官,但是他依旧心系天下苍生,所以他看见林颀这样的好苗子之后,就忍不住想要将林颀培养出来。不过他也确实没有想到,林颀的阿玛,会回了这样一封书信与他。相比起林汐的坦荡,他忽然觉得自己抱着那些说不出口的心思如同一个小人一般,不过好在林汐这封书信,让他立即学会了一种更加豁达的气度。徐长清心里心思百转,最后都变作一丝和蔼的询问,看向林颀这双无论如何,依旧清澈的双眼。“如何你可愿意,与我学学这为官之道”林颀愣了许久,才有些迟疑地说道,“我不确定”他对做官并没有什么想法,毕竟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想过要做官的事情。“那这些时日,我便教你些许这些事情,你就感觉一下看看,你是否喜欢吧。”徐长清想了想,然后开口说道。林颀想了想,点点头,“也好,就还请师父教教我吧。”徐长清笑了笑,“那也好,我便教教你,你看看你是否喜欢罢。”师徒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赵叔在一旁仿佛全无存在感似的,但是却也露出一丝埋藏在心底的笑意。这师徒二人,当真都是让他想要真心追随之人。不提林颀的课业越发的繁重,这边林汐渐渐地将军营里的事情都安排了起来。首先最先恢复的,就是军营站岗的问题。她想要改造这一万多人,自然也不能轻易让人渗透进来了,所以她把那些老弱病残都安排了之后,站岗自然也跟着恢复了安排。虽然说那几个姓林的是副官的一点小心思,但是林汐依旧和石曲那边说了一声,让他去找施堰安排人把这几个人先查一下他们的是否可靠。为此,施堰还透过石曲对她大发雷霆,因为目前他手上等待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林汐这么一推,他等于又接了不少事情,压力又重了几分。林汐倒是把事一丢,就当了甩手掌柜。开玩笑,说得好像她这边的一万人不难处理似的。搞定了站岗的事情,林汐又问了一下副官,往日里军营是怎么训练的。“这个”副官努力回忆了一下,然后才迟疑道。“其实也不怎么常训练,那时候出兵的次数多,回到军营都是休养的时候罢。不过我记得训练大概就是,会让大家在军营里头对头一下。”他说得很含糊,林汐再仔细追问了一下,得知了真相之后,整个人都傻眼了。副官说的训练,根本就是和打架差不多甚至因为害怕打伤了之后,还要掏一笔额外的医药费,往往也不过是比划几下拳脚罢了。林汐听完,只觉得,若是这样的军队,能够赢,也不知道到底是凭的什么。难道说,是凭的人海战术她对打仗什么的并不在行,历史书却也是多少知道点什么三十六计之类的用兵诡计的,但是怎么练兵林汐一想到那种大家拿着不熟悉的刀枪,身上穿着脱线的铠甲直接冲上去,然后你一刀我一刀的,一想到这个画面,她就莫名觉得恐怖。没错,是恐怖。如果说守护我朝边关的士兵,是这样作战的,她当真觉得十分恐怖了。就这样的战力,一万多人,万一有个外族过来打他们,难道不会被打败吗林汐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将心里面那些军训时候,军官曾经训练他们的方式,搬几样适用的过来。于是,翌日一大早。林汐亲自先去了一趟厨房,不久之后,厨房里就抬出来一口大锅,大锅里头,林汐丢下去一个药包,没一会儿,里头就飘出了卤水的香味。没多久,锅里头按照林汐的吩咐下了肉,看起来量并不大,也就够一百人吃的吧。她看着这卤肉准备好了,然后敲起了集合的鼓点。王迮的速度最快,他带的那一百个人明显脸上都带着一丝兴奋的神色,跟在王迮的身后,然后直接冲了出来,排在了最前头。林汐微微挑眉,这个王迮,果然挺机灵的啊。随后那一百人也跟着出来了,他们带着的人有些凌乱,他们不比王迮带的人看起来整齐又快速,还是费了一些功夫,才把队伍给集合起来。林汐看他们都各自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然后吆喝一声。“厨房记住了,王迮和他带的一百号人,今天中午,每人加一分肉,其他人,全部没有”厨房那边的负责人立马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王迮的眼睛一亮,他几乎是立刻就明白林汐这种做法的目的了,就是因为这样,他心里越发的火热起来。这样的赏罚分明,他自然是不惧的他喜欢这样的挑战越是如此,他才越发觉得,能够看得到未来的前途不提王迮,其他那跟着他的一百人,也立即眼神火热起来了。吃肉他们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但是那卤肉的滋味,当真是吃一次,就很难再忘记那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美味尤其是他们感受着四面八方投过来那火辣辣写满了羡慕的视线,心里莫名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就很爽吧当然还是有人会不服,也不明白的,当下一个叫做何云带领的队伍里头,就冒出来一个大嗓门大吼一声。“我不服代理人,凭什么只有他们那些人可以吃肉”他话音刚落,何云立即扭过头去瞪着他,厉喝道,“张老大”那涨红着脸的男人缩了缩脖子,但是脸上却写着执拗,这凭什么啊大家都是一个军营里头的,凭什么就那一百号人能吃肉,他们就不行他的话音刚落,林汐立即点了何云的名字。“何云,记你一过。”何云转过身,身体一僵,却没有多言,咬着牙应道。“是。”他一应声,军营里立即有不少人动摇了。有人忍不住悄悄地开始说道,“凭什么就记何云一过啊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那张老大也就是问了一嘴,难道连问个话都不行了吗”“就是就是,张老大犯错,凭什么记何云一过啊”几个人聊着,一个有点年纪的人看了他们一眼,撇撇嘴。不怪这些人就只能够做个兵,人家代理人说的记过,显然是指何云做那代理百夫长的表现记过了。虽然何云确实可怜,但是那张老大是他的兵,他的兵乱顶撞代理人,被记一过,自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谁让何云没有管理好他那一百号人呢他想的明白,却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在王迮开口的时候凑过去,最后反而落得和身边几个没有脑子的人一样的地步。何云显然也是明白林汐为什么这么好,所以并不多话就应下了。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是应下了,可是那个张老大,他可就不干了。这怎地就要记何云的过了他虽然是个大老粗,可是也知道,那何云很有可能是他未来的老大,既然是这样,他就应该维护何云才是他想着,就扯着嗓子大喊,“你莫要记何云的过,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他话还没有说完,何云怒气冲冠大喝一声,“把他的嘴巴给我捂住”张老大身边的人一震,立时扑了上来,把张老大的嘴巴给捂住了,乖乖,这家伙,真的是什么都敢说啊。何云怒气不减,转头看着林汐,林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心里咯噔一声,转而化作一丝苦笑。“是我”“噤声。”林汐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好,然后朗声开口道。“是不是很多人都和他想得一样,觉得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应该记何云的过”她这么一问,立即就有不少人露出了这是当然的啊的眼神来。林汐扫视了一圈,脸上的风轻云淡渐渐地变成了一种风雨欲来的凝重。她提高嗓子,掷地有声“愚蠢”“若是你们今日是在那战场之上,你可会和你的敌人说,你别砍他,你砍我就行那些敌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