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向了他的胸口。“抓活的” 一个让他永远无法忘记的声音,瞬间传入了他的耳朵。紧跟着,他胸前一痛,从战马屁股处掉落,昏迷不醒。第三十三章 谁敢横刀竖马 三第三十三章谁敢横刀竖马 三“刘秀小儿,你也有今天”刘得仰天狂笑,手持闪着寒光的短刀步步逼近。“不要,不要杀我”刘秀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如筛糠,眼中满是怖色,苦苦哀求。“现在知道怕了,知道求我了”刘得面色狰狞,猛一挥短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晚了”“噗”短刀狠狠插进刘秀心脏,血箭标出,喷了刘得一脸,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可怕,更加疯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未尽,“咔嚓” 一道惊雷,忽然在窗外炸响。刘得打了个哆嗦,翻身坐起,两眼之中一片迷茫。“二哥,这小子被你抽的鼻血都窜出来了,不仅没醒,还笑个没完,怕不是被你给打傻了”乱七八糟的柴房中,一名傻乎乎的士卒挠着头皮,憨厚的向身边袍泽说道。被称作二哥的汉卒怔怔的看着自己满手的鼻血,又看看蜷缩在稻草里,满脸血污呆呆发楞刘得,心里也顿时犯起了嘀咕。上面让自己将刘得带出去,自己左喊右喊却喊不醒他,只好动粗。结果,结果把人给打傻了,这可如何是好“二哥,要不然” 看上去傻呼呼的士卒,眼睛里闪过一抹凶狠,将头凑到同伴耳畔,低声提醒。被唤做二哥的人眼中,也闪过一抹戾色,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就按你说得办若这小子真被打傻了,你我都逃不了干系干脆将他一刀宰了,然后弄成他自杀的样子,跟陆头汇报这小子已畏罪自杀”“不要,啊”刘得吓得大叫一声,急忙向后躲,“嘭”的一声,脑袋狠狠撞在坚硬的土坯墙壁上,身体紧跟着打了个哆嗦,彻底恢复了清醒。柴房里,大眼瞪小眼,六目相望。刘得终于记起了自己此刻身在何处,将手横在胸前,用力摇晃,“两,两位军爷,别杀我,别杀我,我爹是真定王,只要你们把我,把我送回”说到这里,突然想到自己这次战败,在父亲心中原本就不怎么高的地位,肯定会一落千丈。顿时悲从中来,趴在稻草堆上,放声嚎啕。“又笑又哭,怕不是真的傻了”小强喃喃道。“傻什么傻,他是吓的”二哥语毕,收起匕首,上前就是一脚,踹在了刘得的屁股上。哭声戛然而止,刘得惊恐万状地看着两人,眼泪混着鼻血,滴滴答答往下淌。“看什么看,快出去见大司马”二哥眼睛一竖,又凶狠的喝令,“见到大司马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己想清楚了。否则,当心你的舌头”“晓得,晓得”刘得明白“阎王易见,小鬼难缠”的道理,立刻点头如杵。随即,站起来,跟在对方身后,走出柴房。须臾,由更高级别的军官领着,来到中军大帐,拜见正在处理公事的刘秀。“世子殿下,这是怎么回事”刘秀放下竹简,抬头看到刘得,差点儿直接笑出了声音。只见刘得的头发和身体上,满是枯黄的干草棒,脸上黑一道,红一道,就像一个上了妆的优伶,从头到脚,哪里还有半分大将军、真定王世子的模样“无碍,无碍。族兄在上,小弟这厢给您行礼了”梦中的勇气消失殆尽,刘得连大气不敢出,果断跪地向刘秀叩首。他的贵气,傲气,还有骨气,早在邳彤府上时,就被折腾的剩下不足一半,两日前的溃败,又将另外一半扫了个干净。此刻的刘得,自觉生无可恋,偏偏又没勇气去自杀,所以,只能服软做小,主动向刘秀低头。“既然无碍,刘某有件事,想请大公子帮忙,不知你可否愿意”军情紧急,刘秀也不想跟他多废话,干脆选择单刀直入。“但凭大司马吩咐。” 刘得立刻敏锐的察觉到,刘秀不想杀自己顿时心中大喜,小鸡啄米般点头。“并非是什么难事。”刘秀对他的反应很是鄙夷,眉头迅速骤紧,随即,又忽然想到此人虽然也姓刘,却是敌人之子,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世子殿下,你我两家,原本是同族。刘某自打奉命巡视河北以来,对真定王也礼敬有加。此番忽然遭到真定王的偷袭,不得已,才奋起反击。最后结果,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贵部全军覆没,至于令尊,虽然走的是另外一条路,没有踏入刘某的陷阱。回到真定之后,想必也为先前的鲁莽追悔莫及。”“我,我阿爷没有,没有走这条路你,你说的是真的你,你没有骗我” 刘得想法很是奇特,根本不为自家麾下弟兄丧失殆尽而难过,反倒愣愣的追问起了真定王的行踪。“刘某何必骗你” 忽然觉得此人好生可怜,刘秀叹了口气,走上前,伸手将其从地上扯起。“据我军斥候探明,真定王跟你走了个前后脚。但是他走的却是一条小路。如果顺利的话,此刻应该已经抵达了真定城外”“这” 刘得心中一凉,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他父亲真定王刘扬跟他走了个前后脚,却没跟他选择同一条道路。很显然,老谋深算的真定王已经料到,刘秀有可能在半路设伏,所以从昏迷中醒来之后,立刻将自家儿子当成了问路石。路,问明白了。刘秀果然在真定军回家的路上,布下了一个致命的陷阱。但是,问路石却被果断抛弃。真定王不愿意跟刘秀拼命,或者已经没实力再跟刘秀拼命,果断选择了绕道潜行至于问路石的身份,真定王恐怕根本不在乎。他不止一个儿子,长子的母亲早已作古多年,其他几个儿子的母亲,却还算得上风韵犹存。“世子,不必想得太多。令尊壮士断腕的勇气,刘某甚为佩服。况且他也不是没想过替你报仇,在回真定的途中,他已经传下了命令,将自己治下各县兵马,全都调向了真定城内。准备凭借坚城,与刘某一决生死” 刘秀的话,忽然从头顶上传来,每个字,都如钢针般,刺中刘得的心脏。“不” 一声悲鸣,从刘得嘴里迅速涌出。双手掩面,他软软地蹲了下去。他不想让父亲给自己报仇。报仇有什么用,已经死去的人根本看不到更何况,报仇,恐怕只是父亲的一个借口。他不想死,他要活着他必须活着,让那两个窥探世子之位的贱人,这辈子都休想得逞。他要让父亲和父亲身边那些爪牙,这辈子都为今天的选择而追悔莫及他是刘得,真定世子刘得。真定是他的,也必须是他的。如果他得不到,就宁可献出去,也坚决不能便宜了那两个贱人而保住真定不易,献出它去,却简单异常。第三十四章 唯我朱大将军 一“不能让各地兵马赶到真定”猛地抬起头,刘得红着眼睛大声建议。“嗯” 早就料到刘得发现他被真定王抛弃之后,会被自己所用,却没料到,劝说进行得如此顺利。刘秀顿时就是一愣,旋即,笑着颔首,“世子此言,甚和吾意。只是,有何良策退兵”刘得恨自家父亲心狠,索性主动给刘秀出谋划策道,“各地兵马,并不都是我父王的人,其中也有不少只听命于在下。而且,在下还可以伪造我爹的笔迹,命各地兵马原路返回,退保县城。大司马,请给在下一支笔,几块白绢,让在下尽可能地制止他们前来送死”见刘得满脸焦灼,刘秀对他心中所想,顿时猜了个七七八八。心中暗道:“父不慈,子不孝”,古人诚不我欺。于是乎,微笑着再次点头,“世子心怀慈悲,乃真定之幸,河北之幸。说实话,刘某正准备围点打援,你此番若能劝得他们回头,他们发现逃脱了一场死劫之后,这辈子都会对你心怀感激”“他们感激我有什么用,家父” 刘得又是委屈,又是遗憾,苦笑着感慨。一句话没等说完,却看到刘秀帐下的主簿冯异迈步进来,双手交还一支令旗,躬身汇报,“主公,各路大军已在营外十里坡聚集,请主公前去校阅”“好”刘秀精神,顿时为之一振,扭头看向欲言又止的刘得,笑着发出邀请,“世子可有兴趣,随刘某去校阅麾下的虎狼之师。不是刘某夸口,放眼天下,论麾下人多势众,刘某肯定排不上号。可论将士训练有素,骁勇善战,恐怕没有几家兵马,能跟刘某这边相提并论”“这大司马好意相请,在下荣幸之至”刘得没勇气拒绝,也的确想看看,刘秀这边到底实力如何,稍作沉吟,便欣然点头。冯异立刻退出门外安排人牵来两匹快马,刘秀与刘得各自飞身跃上坐骑,在数百鲜衣怒马的亲兵簇拥之下,浩浩荡荡赶往十里坡。还没等抵达目的地,刘得便看见一整片绵延不绝旌旗,从山坡下一直扑到了坡顶,宛若水面上潋滟的波光。他立刻打了个哆嗦,皱着眉头暗道:“不是说幽州疲敝,刘秀帐下缺粮少兵么,怎么来了这么多人马看模样,恐怕十万都打不住。他才来河北半年不到,哪里变出来的这么多兵卒”正百思不解间,忽然,耳畔传来一阵激越的战鼓,紧跟着,又是一阵高亢的号角。随即,山坡上下,呐喊声宛若雷动:“大司马大司马大司马” 虽未将刘得的耳膜震破,却令他心惊胆战,差点儿又一头栽下坐骑“世子小心” 冯异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刘得的肩膀。然后半扶半推,将此人连同其胯下战马,推上了坡顶。“多谢,多谢冯主簿,冯主簿仗义援手” 刘得自己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丢人,红着脸,大声解释,“在下,在下那天受了点伤,然后,然后又没怎么吃东西。所以”“世子乃是万金之躯,以后千万要注意,切莫再身先士卒。若非主公那天喊得及时,你恐怕已经成了贾将军槊下之鬼” 冯异早就知道刘得是个银样镴枪头,笑了笑,非常贴心地小声叮嘱。“是,是,大司马的活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刘得的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拱起手来,大声奉承。“感激的话,就不必说了。你我往日无怨,今日无仇,又同为高祖后裔。何必自相残杀,让外人去坐收渔翁之利” 刘秀和颜悦色地点了点头,随即将手指向山坡,“你乃知兵之人,且来看看,刘某麾下这些将士,成色如何”“这” 刘得迅速低头,只见,一排又一排的虎狼之士,沿着山坡列队肃立。旌旗蔽日,杀气直冲霄汉。而明媚的阳光,却恰恰从云朵的缝隙中泼洒下来,使得将士们身上铠甲和手里兵刃,全部化作一片冷冽的银海。十万,不对,恐怕二十万都不止并且全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没有一个滥竽充数。真定王帐下,也曾经组织过十万兵马的校阅,虽然看上去同样人山人海,杀气却不足眼前之十一,有股又冷又麻的感觉,从脚底直冲刘得头顶,他努力用手臂拉紧战马的缰绳,以防自己出丑。但是,两条大腿,却如同打摆子般抖个不停。就在此时,忽听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喝道:“渔阳郡太守彭宠,率部前来听从主公驱策”“彭宠,他怎么来了他不是刚刚归顺刘秀没几天,怎么会对刘秀如此死心塌地” 刘得被吓得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哆嗦,瞪圆了眼睛,仔细观看。又见一个虬髯满面的红脸将军,紧在彭宠身后,催动坐骑来到坡前,先雄赳赳气昂昂的对着刘秀行了个军中之礼,然后以更高的声音自报家门,“上谷郡太守,耿况率部前来为主公效力。主公令旗所指,刀山火海,末将绝不敢辞”“刀山火海,绝不敢辞” “刀山火海,绝不敢辞” 呐喊声再度响如雷动,数以千计的红色旌旗,随着呐喊声山下挥舞,宛若一团团跳动的火焰还没等刘得从震惊中回过神儿,一名肩宽背阔的大将,也骑着骏马如飞而至,“右北平郡守,刘植,率所部前来为大司马效力愿领麾下儿郎,为大军先导”“啊” 刘得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惊呼,嘴巴再也合拢不上。右北平郡守刘植文武双全,又跟他乃是同宗,他父亲刘扬,曾经多次派人以重金邀请此人前来助自己一臂之力。谁料,此人对真定王赠予的重金不屑一顾,却专程跑上门,替刘秀来做开路先锋。“代郡太守坚镡,率麾下儿郎前来投奔主公。愿以掌中剑,追随主公开辟万世太平” 仿佛唯恐刘得被刺激得不够剧烈,又一个赫赫有名的地方豪杰,扯着嗓子报出自己的名姓。幽州的确疲敝,可幽州的地盘,却不止是上谷,蓟县,涿郡和渔阳。此外,还包括早已不听任何人号令的代郡,以及沃野千里的右北平。甚至在右北平之右,还有辽西和辽东。后四郡,虽然因为王莽倒行逆施,脱离中原已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