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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分节阅读 96(1 / 1)

d马三娘艰难地笑了笑,抓起空空的药碗,转身便走。“哇”还没等她的脚步离开,刘秀猛地张开嘴巴,鲜血从喉咙里喷涌而出。“师傅,师傅真没事,真的没事”马三娘吓得魂飞天外,赶紧转过身,用力替他揉胸口顺气。刘秀目光,却呆呆地落在了她的秀发上,一动不动。“三哥,三哥你怎么了,三哥,你别吓我”阴丽华扑上前,拉着刘秀的一只胳膊,用力摇晃。“三哥,你醒醒,醒醒啊,三哥”“哇”又一口鲜血,从刘秀嘴里喷了出来。落在了马三娘的身上,将洁白的麻衣,染得一片通红。眼前的世界,迅速变得一片灰暗。天空崩裂,地面旋转。在失去知觉前的瞬间,刘秀终于看清楚了马三娘的头发所系为何物,一团粗糙的麻绳,白得扎眼。第九章 虎兕出柙谁之过第九章虎兕出柙谁之过当他从昏迷中再度醒来,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屋子里光线很暗,分不出是青晨还是黄昏。寒风卷着雪粒,不停地敲打糊满厚箬竹叶的窗口。一点灯火如豆,随着风声在屋子内跳动,跳动,照亮床畔一张张焦急的面孔。“士载,告诉我,我师父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是不是被我拖累而死”根本不给众人顾左右而言他的机会,刘秀迅速从被子里伸出手去,一把拉住了邓奉的胳膊。“我,我,我不太清楚”邓奉虽然平素跟他没大没然而按照真实辈分,却只能算是他的外甥。因此到了关键时刻,根本没胆子逃避。只能低下头去,结结巴巴地回应,“你,你不要胡思乱想。他,他老人家,应该,应该是寿数到了吧他,他老人家的身体你也清楚”“胡说”刘秀猛地一抬上身,直接坐了起来。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射出了刀子般的目光,“师傅的身体已经有了起色,怎么会突然间油尽灯枯他是因为担心我而急死的,是不是他是受我拖累而死,是不是士载,你跟我从小一起长大,你告诉我,告诉我一句实话”“不,不,我真的不知道”邓奉怕扯动了他身上的伤口,不敢用力将手腕挣脱。只能强忍着锥心的疼痛,含着泪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我那几天一直守在你身边,没去过任何地方。后来,后来”“文叔,节哀”一个柔和的男声,从门口处传来过来,让邓奉如蒙大赦,“令师过世之时,老夫恰巧在场。他并非因你而死,他,他确实病得太久了,耗光了体内的生机”“闻听师弟去世的噩耗,老夫心里也宛若刀割”紧跟着,另外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带着无尽的哀痛,“但是,如果你这个关门弟子再有个三长两短,师弟下即便到了九泉之下,恐怕也难瞑目““祭酒,孔将军,学生这厢有礼”“见过祭酒,见过孔将军”“不知道祭酒和将军莅临,学生未能远迎”朱佑、严光、邓禹、沈定等人纷纷转过头,长揖为礼。邓奉也趁机将发青手腕儿从刘秀的掌握中抽了出来,紧随大伙之后。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许子威的至交好友扬雄和同门师兄孔永。他们两个,都算事刘秀的长辈,并且都曾对刘秀有恩。少年人不敢怠慢,挣扎抱拳齐眉,然后深深俯首。“罢了,罢了,你们都不要客气特别是你,刘文叔,小心扯动了伤口”扬雄和孔永见状,赶紧停住脚步,双双用力向大伙摆手,“此处乃是寝馆,周围也没用什么外人。”“是,学生遵命”众学子齐声答应,各自侧身退后,让出刘秀床榻前的两个木墩。扬雄和孔永两位长者也不跟年青人客气,大步上前落座。然后互相看了看,相继说道:“令师的身体在多年前就已经是风中残烛,只是与三娘父女重聚之后,精神大振,看上去才又枯木逢春。但内疾早已在体内生了根,爆发乃是早晚的事情”“师弟是南方人,原本就不习长安水土。少年时又没练过武,气血也不够充盈。今年卧床大半年,算是把身体里最后那点生机也耗尽了。所以,无论有没有听说你遇袭的消息,他也不可能再坚持到春暖花开”“年近七十才病故,不算短寿况且他那种身体状况,你也看到了。早点去了,未必不是福”“师弟乃为一代名儒,对生死之事看得很淡。只要你没事情,他也就走得心安了”两位长者你一句,我一句,都是出于一番好心,都是想让刘秀明白,许子威的亡故,跟他的遇袭昏迷之事,彼此之间并没有太大的联系。老人家即便不受到这个噩耗的打击,寿命也到了尽头。而噩耗的传来,只是将老人亡故的日子稍稍提前了几天而已。这些话,未必全都是善意的谎言。刘秀没遇袭之前,几乎每隔一天,就会去许子威病榻探望一次,早就知道老人家病入膏肓。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对扬雄和孔永两位长者的话,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心里头反复只回响着一个念头:师父去了,师父是因为听闻了我遇袭的噩耗,急火攻心而死。是我拖累了他,是我粗心大意,落入了别人的陷阱,生生拖累死了师父他老人家“令师生前曾经亲口对我说过,他这辈子门生弟子上百,但真正能称得上得意的,只有你一个。”扬雄擅长察言观色,见刘秀眼睛里,不停地有“黑气”滚过,便猜到他依旧未能打开心结。想了想,继续柔声安慰,“你如果因为想歪了而一蹶不振,他泉下有知,肯定心急如焚“”是啊,文叔,师弟前些日子还给老夫写信,推荐你卒业之后去老夫帐下。老夫忙着在外边带兵,还没来得及给他回音,没想到他就已经去了。”孔永也不希望自家师弟的关门弟子变成废物,也紧跟着继续大声补充,“你如果想让他高兴,就该振作起来,尽快恢复好身体,然后跟着老夫去建功立业。等你将来真的做了执金吾,别人提起你是许大夫的弟子,师弟在泉下,肯定也觉得脸上有光”这几句,依旧是善意满满的好话,然而,刘秀依旧一个字也无法往耳朵里听师父没了,把他亲手送入太学,三年多来像父亲一样教导着他,督促着他,保护着他的师父,没了他刘秀又成了没父亲的孩子,他在长安城内,除了马三娘之外,又没了任何亲人“刘秀,我知道你想报仇,可你如果这种模样,仇人肯定弹冠相庆”实在不忍看刘秀继续像个行尸走肉呆坐,扬雄果断提高了声音,来了一记“猛药”。“报,报仇”刘秀的眼睛骤然一亮,宛若瞳孔内突然出现了两把钢刀。报仇师父是听闻了自己遇袭的噩耗给硬生生急死的,而出手袭击自己的,是平阳侯府,还有五经博士阴方这个衣冠禽兽按照大新朝的陋规,即便案子查到平阳侯府,主谋王麟也可以全都推在一记死掉的管家王瑞头上。一句“刁奴背主行事”,就能让平阳侯府轻松过关。而小荷已经被灭口,阴家这边没有任何线索可以再指向阴方,这个幕后主谋,早就将他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所以,此刻,无论如何,都不是哀伤的时候国法不入豪门,布衣之侠可入。君子可复百世之仇,不问早晚“子威兄生前对你寄予的期望很高,你切莫辜负于他”被刘秀眼睛里的刀光给吓了一大跳,扬雄来不及后悔,只能因势利导,“匹夫持剑复仇,只能流血五步。拼得玉石俱焚,而仇人却不止一个,余者拍手相庆。君子复仇,则可以国法为剑,将仇人尽数诛灭,自身却不损分毫。我大新正值用人之际,你又年纪轻轻就名动长安。有孔师兄为引路人,将来出将入相,并非妄想。到那时,想要将仇人尽数绳之以法,应该易如反掌”“文叔,马上就要卒业了,你千万不要胡闹”孔永不明白扬雄的话风为何一变再变,却隐隐约感觉到了一丝杀气。警惕地皱起双眉,沉声补充,“如果许子威的弟子不能卒业,岂不令他也跟着蒙羞至于报仇,皇上因为大黄弩的出现,已经命令执金吾严盛接手此案,一查到底。以他的家世背景和性情,肯定不会让袭击你的人,轻易漏”也许是二人的话语终于起了效果,也许是刘秀自己忽然想明白了。少年人的眼睛里,杀气迅速消退,代之的,则是平素常见的明澈与灵动。挣扎着又做了个揖,刘秀低声回应道:“多谢祭酒,多谢师伯学生明白了。学生定然不会辜负两位的好意,也不会辜负恩师教诲。”一阵剧烈的疼痛,忽然又从胸口处传来,令他额头上青筋乱跳。然而,他却坚持着将礼施全,同时继续低声补充,“学生此刻伤重,无法前去给恩师送行,还请两位师长,多多操劳。学生眼下无以为谢,只能再说一句大话,他日若能出人头地,定不忘师长今日之德,十倍相报”第十章 龟甲灼卜裂无声第十章龟甲灼卜裂无声“你这孩子,怎地突然如此见外”“不要乱动,小心扯到了伤口。”孔永和扬雄俱是一愣,站起身,相继摆手。他们两个原本以为,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和力气,才能让刘秀放弃立刻动手报仇的打算。谁也没想到少年人如此“勇于改过”,居然只听了他们每人一句话,就立刻改变了主意。这,让二人非常不适应,隐隐约约,也感觉到少年人好像瞬间又长大了许多。长大,意味着身体和思想上的成熟。而成熟,往往也意味着坦率与直接消失不见。有种淡淡的疏离感,在三人之间缓缓涌现,看不见,摸不着,却谁都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一些原本应该当面说清楚的话,就忽然变得没有再说出口的必要。一些长辈对小辈的指点,忽然间也显得生硬且虚伪。重新落座之后,扬雄和孔永都觉得身上好生不自在,又硬着头皮说了几句“好生休养”“不要耽误了学业”之类的场面话,便找了个由头,双双告辞而出。早有宁始将军府的专用马车,迎上前,将二人接入温暖的车厢之内。马蹄声“的的”,车轮声“隆隆”,听得心烦意乱。直到马车驶出了太学,缓缓走在了长安城内青石板铺就的长街之上,宁始将军孔永心中的烦躁才稍稍减弱了一些,抬头看了看坐在车厢里假寐的扬雄,忽然大声问道:“许师弟生前得罪过你么还是你嫌他的弟子死得不够快报仇出将入相大新朝如果出将入相如此容易,每年想要投帖拜入老夫门下的书生,就不会多如过江之鲫”“当然没有”扬雄迅速将眼睛睁开,然后又迅速并拢,仿佛此刻炭盆里的火光,会灼伤自己的三魂六魄,“我怎么会害子威兄的弟子当时,刘秀浑身上下都散发死气,我如果不给他找个目标,他,他弄不好就要从半夜从床上爬起来,亲自提着刀子,去找平阳侯府讨还公道。届时无论能否得手,恐怕,结果都是玉石俱焚”“哼,你倒是好心”孔永皱了皱眉头,悻然点评。对方的话,合情,合理,也完全符合他刚才亲眼观察到的情况。然而,百战余生的直觉却告诉孔永,扬雄先前的举止,绝对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又皱了皱眉头,他再度低声追问,“你就不怕他将来报仇无望,会怪你今天拿谎言相欺那孩子,可是把许师弟当成了他的亲生父亲。”“不会”扬雄将身体朝火盆前凑了凑,闭着眼睛,轻轻摇头,“三年多之前,我就看好他。若不是为了成全子威兄,他本该被我收入门下。那孩子,至性至情,做事却少有的沉稳。只要过了这段时间,就会明白老夫今日的良苦用心”“你倒是看得起他”孔永眉头紧锁,眼睛里充满了怀疑,“既然看好他,为何不见你在皇上面前,替他据理力争”“那得有效果才行皇上是个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争,就能争出结果来么恐怕会适得其反”扬雄闭着眼睛,苦笑着摇头,“子威兄跟皇上交情那么深,都没出面替他的弟子说情,何故恐怕心里早就知道,不说情,皇上过些日子,也许就把刘秀给忘了。如果说了情,反而让皇上心里恼怒,觉得此子年纪轻轻便深孚众望,说不定,皇上会干脆想办法,永绝后患”孔永闻言,只能长长地叹气,“这,唉皇上,皇上未登基之前,是何等的虚怀若谷唉”“皇上对于名满天下的大贤,当然是虚怀若谷。而他,他在皇上眼里,不过是混入太学蹭饭吃的穷小子而已,怎么可能值得皇上为他虚怀若谷”扬雄摇头,撇嘴,苦笑,面孔上的皱纹,被炭盆里的火光照亮,就像刀疤一般,纵横交错。“不说了,背后议论皇上,招灾惹祸都不说了,孔兄,麻烦让你的马车走快点儿,老夫又累又饿,需要早点儿回家”“分明是一个人,却长了一个武夫的大肚皮”孔永瞪了他一眼,冷笑着奚落。然而,终究不想把对方饿坏,抓起车厢里的一个铜铃铛摇了摇,示意自己的车夫尽量将马车赶得更快。不多时,二人已经来到了扬雄府邸门口。互相拱了下手,便准备就此作别。然而,在临跳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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