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是你娘,哦不,你姑母和她的妯娌们急,非但来找过本宫还找过皇儿了,瞧着怪可怜想叫人施舍的。”“说得我姑母和她妯娌们的婆母好像不是你亲姨母似的。”归晚继续吃核桃肉。她就知道和这丫头犯冲,每说一句都要被顶撞,愉妃再喝口茶顺顺气,故作神秘地笑:“郡主可知傅家后院现在什么境况吗”归晚挑眉看她,愉妃假意吁叹:“那些犯官家眷还有被连累的人家能跑来的全都来了,正主在牢里就拿他的妾室和儿女们撒气,傅经芙姐妹俩跑不掉,现今在后院里做皮肉生意,真是和勾栏院里的没差了。”“您还有其他事吗”扳回一局,愉妃笑意更浓:“倒还有件和郡主异曲同工之处的妙事,半个月前圣上将二皇子出继给先帝英年早逝的五弟继承香火,今后便再也没有二皇子,只有桂郡王了。”一想到此愉妃最近可真是做梦都能笑醒。“赵珩博本就没有威胁,这能有什么值得幸灾乐祸的”归晚问:“所以您所谓刻不容缓的急事究竟是真有急事还是耍我呢您不知道我今天刚回来,千里迢迢风尘仆仆,很累,需要回府休息吗”愉妃咳嗽声,不虞的语调中饱含气闷:“本宫和皇儿思量再三,还是让倩儿做侧妃为好,有劳郡主过两日陪皇儿一起去向圣上请道纳侧妃的旨意。”“原因”归晚爽快道:“说清楚,我没兴趣陪你玩这种变来变去的游戏。”“倩儿她有身孕了”其实愉妃心里也生气,可到底是疼爱多年的侄女,还能怎么办“已经快一个半月,不能再拖了。”第132章永福郡主目光直直地盯着愉妃娘娘看。愉妃别开眼, 憋闷道:“本宫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 本宫知道时也狠狠训斥过倩儿;可木已成舟只能让倩儿越快进门越好。”归晚抚掌, 当场数落:“我跟你说别换,现在看到了吧听娘娘您这语调肯定是淳于倩她算计珩颖而非珩颖把持不住被迷昏了头对吧”“郡主”愉妃面色不虞,但没反驳,她也真没想到倩儿她个大家闺秀连春药都敢用。“落胎吧,太医院里有的是打胎药。”郡主很痛快。“郡主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愉妃从站起来,怒道:“倩儿怀的可是皇儿的长子”“人自轻而后人轻之,人自辱而后必人辱之。”归晚同样站起来, 平静道:“你的皇儿是皇家贵胄要多少女人要什么样的妾室都可以,但皇孙总要有点讲究, 何况是头个孩子。我猜是留兴伯府准备给她相看定亲, 她知道家族放弃她欲改让淳于雪进皇子府后来个破釜沉舟要逼你们妥协就范我想问问愉妃娘娘, 这种女人还能安分吗将来不被她抢到正室之位不被她爬到珩颖头顶上去还肯罢休吗”愉妃当然明白这侄女不安分,可事到如今只能兜着:“郡主多虑了,倩儿她只是爱慕表哥不愿意嫁给别的男人。而今她已经怀孕, 再追究过往也没有意义了,她怀着皇儿的长子, 郡主明白吗”“我明白,是娘娘你不明白。”归晚淡淡道:“我不是你心地太好的皇儿, 你拿男女情长这种话来搪塞实在没必要。我们明人别说暗话,淳于倩安不安分,你知,我更知。要么打胎, 要么留兴伯府舍两个姑娘,维持你之前的决定,让淳于雪进门做皇子侧妃;至于淳于倩就做个普通的姨娘,孩子生下来之后记在淳于雪名下。”“郡主在胡说什么”愉妃难以置信,恼火更甚:“照你这么安排,今后还能安稳吗你是想害得倩儿姐妹俩反目成仇吗”“那干脆点送碗打胎药嘛,娘娘您说得再好听也改不掉那胎是奸生子的事实,还是别用那么个胎玷污珩颖长子和皇孙身份。”说到奸生子,归晚垂眸,在心底自嘲。愉妃气得脸色铁青,宣告道:“倩儿已经怀孕必须入皇子府,本宫只是通知郡主一声;侧妃的旨意本宫和皇儿自会去请,郡主就安心等着嫁进来做母亲吧。”“我把傅家舍掉了。”永福郡主抬眼看去,浅笑盈盈:“因为傅宗弼明知完全要仰仗我还想用尽手段打压我,想彻底压制着我乖乖给傅家当牛做马。娘娘觉得可笑吗所以我专门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来回报他多年来对我的厚爱。既然我能舍掉傅家,愉妃娘娘应该明白我还能舍掉哪方吧”愉妃脸色微变。“将来新帝登基未可知,但在当今手中,世间还真没有永福郡主想做而会做不到的事;你看赵珩博不就被出继了,我也可以让赵珩颖出继。”倘若是她嫁还好,若是换个姑娘嫁过去还不知得闹成什么样;顾念这点表兄妹的情份,她只是不想看到四皇子府的后院将来会被淳于倩闹得鸡犬不宁。郡主愉悦道:“赵鸣轩强势,我可能没多少能做主的余地;但找三皇子,永福郡主至少无需担忧将来会被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看在珩颖确实对我够好的份儿上,我还有余地,所以这两种选择娘娘想选哪种”愉妃握拳,修剪的圆润的指甲嵌进肉里,咬牙退让道:“就让雪儿做侧妃吧。”“我也知道娘娘你做为姑母难做,所以这点小忙我会帮你的,由我来向留兴伯府宣布,等到留兴伯府平静地接受之后再让珩颖请旨。”归晚笑问:“我今天刚回京都,先休整两日;四天后本郡主再帮娘娘转达,如何”“好”愉妃从从牙齿缝中蹦出这个字,握成拳头的右手更加用力,忽而嘎巴的脆响声传来,是指甲被她用力捏到扼断了,归晚看她一眼,莞尔道:“告辞。”“不、送”愉妃竭尽全力才维持住镇定,等那丫头消失再也无法控制身体里的暴怒,抄起东西就砸,把整个大殿砸得七零八碎,又派内侍去传四皇子来,即刻赶过来这个丫头绝对不能再多留着了,将来成功后必须得死,皇儿这回必须要答应她永福郡主会猜不到愉妃的心思吗她都明白地跟人家说担心你们将来会过河拆桥还能有什么猜不到的她是感慨,这件事后她和四皇子恐怕真到头了。出宫,回府。富丽堂皇的马车在永福郡主府前停驻,发髻上只簪朵粉红的绢花,一身布衣的傅归暄带着和她差不多打扮的庶妹上前,说来给郡主磕头辞行。半年前她们的衣裳装扮还只相差一两等,而今早已云泥之别,身份地位更是天差地别。花厅里,婢女们奉上茶水瓜果后告退,她们姐妹俩还真跪下了,郡主讶异:“辞行而已,无缘无故磕头是什么意思”“是祖父叮嘱我们来给大姐磕头致谢。”傅归暄仰起头,苦笑中含着庆幸:“祖父说我爹和两个叔叔能只被贬为平民百姓一定是大姐手下留情,否则按照旁人那般丝毫不容情地判刑,十来年的牢狱灾肯定逃不掉。”“当我投桃报李,谢谢他的提醒,没想到还能再得声谢。”归晚笑:“你们起来坐吧。”“那声提醒可真有价值,祖父说大姐你心地很好,是那个族长非要作死触到你的逆鳞。”这些天以来的世态炎凉叫傅归暄苦涩不已,过去那么久提起来还是恨,怎么能不恨:“本来家族都好好的,大家和乐融融,全是被他害得,把全族都给毁掉了啊”归晚又打量她们一眼,垂眸问:“牢里怎么样”“和我祖父关押在一处,他们40多人全部关押在相隔为邻的三座囚牢里。”傅归暄痛快地骂道:“他们父子俩每天都被以前对他们毕恭毕敬的那些人欺负。尤其是那个辛泰岳和三叔祖活着的时候,天天恨不得咬死那个族长。那辛泰岳刚开始被判死刑还一副嚣张样,知道真要死了吓得屁股尿流天天在牢里求爹告娘,谁理他啊。等到那俩父子进去他就像疯了,傅经柏被他咬掉好几块肉,有时候连狱卒都拉不住,可不是活该嘛,没本事还要充大头把全族毁掉了,把那么多亲戚那么多人全毁掉啦”“我的心地没那么好,这场牢狱可有可无,是我想送他去和他的亲友门生们告别。”还请他们把傅经柏捎带上了,既防傅宗弼被折磨死在牢里又为给他醒脑。“那也是活该,都是他非要作孽,自己作孽寻死不算还把咱们好好一个家族给祸害成什么模样啦”傅归暄抹把眼睛,又痛快骂起来:“大姐知道傅经芙姐妹俩的下场吗她们现在天天在后院被那些仇家侮辱,连婵姨娘和伍娇琳都没逃过;婵姨娘有时还被拖到傅经茂的病床前去干,那些男人真是已经疯掉了。”她骂得痛快,她的庶妹傅归潞可感觉恐怖到浑身起鸡皮疙瘩,归晚对婵姨娘的遭遇倒真感到意外:“婵姨娘可是辛家二老夫人的亲女儿”“对啊,可她一家哪敌得过那么多家,辛家那个二老夫人只能帮她把傅归潆姐弟俩送到城外找伯祖母,别的根本拦不住。”傅归暄半点不同情可怜,可怜他们那谁来可怜她家“这些事原本没传扬,是伍士麟浑身带伤逃到武平伯府求助,听说他门牙都被打掉了。武平伯府的奴婢去救伍娇琳的时候她们还全被男人压着呢。那些男人根本不管白天黑夜,只要有火气就冲她们撒。傅经莲还想求伍家的奴婢们把她也救走呢,谁管她啊,连伍娇琳这亲女儿都没管她。”傅归暄骂得带劲痛快,一股脑儿地把她所知道的事说了个遍,尤其是傅归昶他心里有怨恨都提了,绕了个圈终于想起来:“祖父跟我们说,傅经茂给他女儿找的亲事有诡异,太阳打西边出来他也不可能看中个农家子。”“确实,有劳二老太爷这声提醒了。”归晚再问问她们何时启程,得知大概明后天,她叫婢女拿了五百两银票来赠之,傅归暄送三百两,傅归潞送二百两银票,只当做相识一场将来送给她们出嫁时的添妆。傅归暄红着眼眶接过银票,又领着庶妹跪下给已经不再是大堂姐的永福郡主磕了个头,出门没走几步路就开始频频收到庶妹的眼神。她咬咬牙,让引路的婢女稍等,她们姐妹要商量点事,走到一旁后问她:“你想昧下”“大姐,话也不能这么说,这本是大堂姐送给我们的添妆啊。”傅归潞小声提醒:“今后,家里会越来越难,你想过以后该怎么过吗”“正是因为家中艰难”“可我们没有被抄家,家底还在,母亲和祖母的嫁妆还好好的。”傅归潞祈求道:“家里不缺这五百两,可是我们今后想伸手要个十两八两买支珠钗可能都难了。”傅归暄真有些动摇,咬牙再驳道:“你会没有二百两的私房钱吗要我说,这些年被你攒五六百两肯定有的。”“大姐,我是有,可你即便能有几千两的私房,以后还能有吗我们出嫁的时候有可能连二三百两的嫁妆都没有。”傅归潞苦笑道:“用千八百两哪怕几千两做一辈子的压箱底,大姐还觉得这笔意外之财少吗”一辈子,一辈子这就是压在傅归暄头顶的紧箍咒,每想到此她都恨不得去把那个族长大卸八块最终长远的担忧占据上风,她同意了庶妹的提议。永福郡主今朝回京的消息自是已经在城中传扬开来,否则傅归暄姐妹俩如何能知道又再赶过来见上这面其实她们不急,真正急得是宋氏和范氏还有殷氏等人。傅家子孙自傅经柏这辈起子孙三代内不得入仕途啊初冬的午后,阳光还裹着暖意,坐在庭前靠在躺椅里晒晒日光浴不失为一种享受,然而终于盼到、急匆匆赶到郡主府又被告知郡主路途跋涉真正小憩,谁还有闲情逸致前院会客堂中,宋氏焦虑得一直在来回转圈,以往光彩照人的她难掩憔悴,她的三弟妹莫氏同样浑身疲惫憔悴,相较而言妯娌间状态最好的四弟妹范氏却是怒火最旺盛。八月是四姑娘傅归昤及笄的大日子,办得有多寒酸不提,本家变成笑话还在外祖家里,除几个亲戚到场外根本没有别家来,气得她怒火滔天;再之后竟然是傅家被东宫弄垮掉了,那个大侄女竟然毫不在意,她是疯掉了吗“殷氏,大嫂呢”范氏冷笑道:“她女儿都回到京都了,她怎么还不现身啊”“母亲在家照顾相公和三叔,还有祥哥儿也是离不得人。”殷氏垂眸,说她不急是假,说急倒也不是那么急,毕竟是亲兄妹嘛,最不急是她婆母。隆中苏氏那么多子弟有几人做官,有多少影响吗婆母她是真觉得没官做也无妨,为此都和相公有龃龉了,这些天母子间都闹得有些不愉快。范氏又不阴不阳地刺几句碰到几个软钉子,她自己也觉得无趣,干脆也不再吭声。直到黄昏时分,卸下华服珠钗,一身家常装扮的永福郡主姗姗来迟,见面后跳过寒暄,她开门见山:“听说婶婶和嫂嫂们等了俩时辰,什么事这么着急吗圣旨已下难道还能收回你们找我也没用。”轻轻松松几十个字把她们的话卡在喉咙里,宋氏憋气道:“大姑娘,老太爷罢官被抄家,这些咱们都认了,可不能把你大哥二哥们的仕途也给毁掉啊,还有孙辈们的仕途呢,这,这将来可怎么办”“二婶其实不该再这么叫,但依着姑母的辈分客气些也是该喊您声婶婶,您当我五月十三的晚上就是想剖析十多年的辛苦付出然后叫你们施舍同情吗”宋氏一怔,莫氏心